天之下 651.不断汇聚的死意（三）

对于邪道修炼者而言，没有比战场更适合他们修炼的地方了，哪怕是灵力浓郁无比的地方也比不上战场给邪道修炼者带来的好处多。修炼煞气，血气，吞噬修为，炼尸等等所有修炼上所需要的素材，随处可见，漫天血肉横飞，怨气也都是澎湃无比。

更不用说生灵死亡才会产生的对死亡的天生抗拒却不得不接受死亡命运的那份情感，死意。

不管是否是出于林惊霄的意愿，他这一存在应该才是这场残酷战争之中最大的获利者。他的气息从低阶神灵不断地攀升，仿佛没有极限一般的不断膨胀，压缩，再膨胀，再压缩，如此往复的将汇入他神体内的死意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人皇殿之上那金光文字的泉涌散发着让下方人们向往的高洁与神圣之感，但是，同样在人皇殿之上那若隐若现的犹如漩涡一般的怪异事物却散发着一股让人感到窒息的阴寒，让人发自内心畏惧，发自灵魂颤抖的恐惧。

那种感觉，比目睹这场战争，见证这场人间炼狱还要强烈。不是深渊，反而像是终点，是诸天生灵诸天拥有生命之物的句号。

无数条深黑色诡异条带构成的旋涡，这个球体旋涡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像是一只冷冷看待诸天生灵的黑色怪眼。它不断变动着，不断转换着，那似乎已经超越了三维构型的事物甚至让它所在的那一小块空间不断地发生着诡异的扭曲与折叠。

“是人皇大人们来了吗....”

“是人皇大人们听到了我们的呼唤吗？”

“是人皇大人们在看我们吗？”

“人皇大人请保佑我等平安度过此劫.....”

“人皇开眼了....人皇开眼了......”

“人皇大人正在轮回之中注视着我们......”

“人皇大人....是人皇大人们回来了......”

“人皇大人.......是人皇大人们回来了吗......”

“求求人皇大人们守护仍在前线的人们能够平安归来....能够平安归来......”

“人皇听到了我们的愿望....听到了我们的心愿......”

............

那诡异的旋涡因为无论从什么方向看过去都像是一只眼睛，散发着如此阴寒的死亡之气仿佛这只眼睛的主人正在一切事物的终结之点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难免，让人联想到历代的人皇，联想到曾经那些执掌人皇剑守护人族的英灵正在遥远的轮回之中回首观望人族。

就像是听到了大家的呼唤，听到了人们的祈祷，目光穿破轮回重回人间。

这诡异的漩涡，其实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没有发生什么瞬间爆发出灭杀鬼族神境修炼者的力量，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没有传出身为人皇才能够说的话语。

“........唉........”林惊霄的内心之中，召南神君再一次发出一阵叹息声。人们所想的“人皇大人”倒是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听到了他们的呼唤，最起码人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位人皇都接收到了人们的意志。

但没什么用，不说他们早就放下了应神轩辕，就是自己那份因为守护人族的信念而踏破一切成就的力量也早已经被更高的存在剥夺了。现在能够听到人们心愿，能够有可能满足人们心愿的人皇，不是过去的，也不可能是过去的了。

“人们如此相信这异象是历代人皇从轮回之中降下的神迹，这也是你所说的因果之中的一环吧。”召南神君悠悠的说道。林惊霄这一存在，人族的劫难，他的师兄对他们的照顾，或许连三个当事人都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切的发生，如此异象的诞生吧。

林惊霄不断突破的境界，释放出来的神威同样是在不断地变强，哪怕他的神体无意识的想要收敛起来却依旧难以避免小小的一部分威压流露到外界。这份不断增长的威压流露到外部，配上这如眼一般的旋涡异象。

谁能够反驳这不是历代人皇从轮回之地降下的神迹？

更何况，下方的人们还是连修炼体系都没有踏上的凡人，对修炼一无所知的凡人。

林惊霄倒好，处于突破的他似乎是无法接收到任何外界的信息，但是依附在他身上的他们却是不断地再被迫的“炼心”啊。

“这不像你......”玉尊千面接着他的话语，但却没有任何对他挑刺的感情。

“你不也是吗，千面.....”召南神君悠悠的回答道，两个总是互相诋毁互相嘲讽的家伙在这时候也懂事的达成了统一。紧接着，召南神君出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惊霄现在不应该叫做突破....而是...叫做解放才对吧？问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