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520.天之法（七）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哪怕是我们也无法做得到真正去复活一个死去的生灵的原因！应该就是出在这个点上！”

千面突然面色阴沉，双目之中似有着痛苦的神色。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一位约三十左右的俊秀男子，说话时的语气很容易听得出“这家伙一定是亲自尝试过”这种事情，可是结果明显是失败了，从而给他造成无穷无尽的悔恨。

“........那特么是重点？！还在意复活？！现在的问题是“活着都是错误”！我们所有人，所有生灵，所有生灵留下的一切全都是被否定的，从一开始就被否定的！”

“这特么的什么歪理？！这特么的什么意思？！既然是错误为什么要诞生出生命？！”

“这不是不喜欢某个家伙，然后去跟他说“否定他”“不承认他”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啊！这是天，是一切生灵，哪怕是一切物质的造物主给予的否定！”

“这不是相互矛盾？！它什么意思？！”

召南神君自言自语着，看上去似乎有些癫狂，一人扮演着相互辩驳的自己在不停地说着。确实，这真的没办法理解，这完全就是矛盾的。既然生灵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让生灵诞生在三十三天？

这特么不是有病？

“这就是我所寻找到的“终点”，生灵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这荒唐的“规定”让我最终下定了决心以古圣贤留下的对于人伦道德的理解，加上当时人族的一些现象制定出了适合人族的法案。”

“不过，为了让我与我的师尊鹤游无方两人研究出来的法案有资格被用于人族。所以我以人皇剑为链接人族的终点，连接着人族的每一个人，同时利用人皇剑定义的力量让其获得“契”的能力。”

“这样，我便可以替所有人承担那些即将走向死亡的人承担那些本应该由他们自身去承受的痛苦，那些来自上天给予他们的处罚。”

“而相应的。”

“人族就需要遵守我以人皇的地位为人族立下的法案。”

“天之法的秘密，我并没有说出去，或许后世代的人皇可以推测的出来，但是他们也必然会像我一样将这个秘密深深埋藏在心中。”

“因为，这件事情...对于任何活着的生灵来说都是打击.....”

楚天岸长长叹出了一口气。他永远都无法忘记，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真正领悟“天之法”的真意那一刻自己到底是多么的崩溃。对于他而言，犯了错就应该要受的惩罚。

如果他顺应“天之法”，他必须成为屠杀所有生灵的“魔神”，等到屠尽天下生灵之后再自我毁灭。

可是，这样做就是正确的吗？

没有谁可以拥有夺取他人生命的权力不是吗？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错误。

那么究竟哪一种才是正确？

天生的神子，身具魔族至高血脉，小时候就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朋友与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认为自己不应该是脆弱的，不应该是可以轻易被击倒的。但是在面对这两个选择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行。

对与错的判定究竟是根据什么？生灵的存在真的就是错误？人族的挣扎，努力，辉煌，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诞生出无数闪耀着光芒的明星，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吗？那么自己又是怎么认为的？

“所以，更多的....”

“我与师尊的出发点，并非是为了去“约束”人的行为。”

“而是为了守护人们的“人性”。”

“经历了这么多代人共同的努力，这么多代人共同的付出才得以让人族走向辉煌，结果后时代的人们反而自相残杀，亲手将人族葬送，亲手推倒这些血肉筑起的辉煌。”

“那会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情。”

“人皇可以抵御异族，守护人族不被侵略，这是外，是外在的。”

“而人性，这种内在的事物，也同样需要去守护......”

楚天岸的选择，算是开辟了一条“内在”的道路。虽然当初他作为人皇立下法案的那三千万年里，所得到的成绩并不好，但是他相信人们一定会去理解，一定会去理解他的想法。他并非认为自己师兄的想法是错误，但是他还是坚信人族是需要一定的约束来去守护住一些事物的。

“.......你.....天岸兄...你.......”

召南神君和玉尊千面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平时与他们正常交往，除了帅了点之外就感觉平平无奇的男子。轩辕承业的名声在人族可大得很，而且褒贬不一，可以说他们这些后时代的修炼者都是听着这些神话长大的。

会憧憬，会向往，会渴望成为与他们一样的人，成为与他们一样的人族神话。

但是。

神话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呢？

那些残酷的事实，血淋淋的真相，沉重的负担。没有谁是简单的，没有谁的辉煌是天生的，也没有谁的神话如同表面上的那样闪耀着迷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