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见是包工头刘茂全从大门外走了过来。
只见他面色铁青,火气十足,冲着他小舅子喊:“孙德福,你个傻逼!打死人你他妈还能活吗?”
“姐夫,他……他打人。”孙德福扔掉木棍,夸张地擦一把鼻血,把自己涂抹得跟个血人似的。
“他为什么打你?”
“有人偷东西,我在搜查,他故意阻挠我。”
赵八月转身看着刘茂全,嚷道:“他在撒谎。”
“那你说是咋回事?”
“他以检查的名义耍流氓,欺负女工。”
“他欺负谁了?”
“欺负宋兰花了。”
“怎么个欺负法?”
“他抱着人家,人家拼命挣脱,他也不放手,还一个劲地往屋里拖。”
孙德福朝着地上啐一口血痰,狡辩道:“我那是搜查赃物!”
“闭嘴!”刘茂全打断了小舅子,朝着身后大声喊道,“谁较宋兰花?宋兰花在哪儿?把她给我叫过来!”
有人去把宋兰花叫了过来。
刘茂全转身问她:“孙德福欺负你了?”
宋兰花答非所问:“工长,我没偷东西。”
“我问你孙德福欺负没欺负你?”
“他……他,哦,没……没有。”
“你给我大声说,他到底欺负没欺负你?”
“没有!”
“那好,你去喝绿豆汤吧。”刘茂全正过身来,扫视了一圈,大声问道,“大伙都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有人大声迎合。
“那好,大家眼见为实,用不着多说废话了。大吴、彪子,把这小子给我捆了!”
“凭什么捆我?”
“就凭你在工地上无事生非,故意挑事,有杀人之嫌!”
那两个打手毫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把赵八月给拿下了,结结实实绑在了脚手架上。
不到十分钟的样子,一辆破旧的警车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了两个辅警,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押上了车,带到了派出所。
一番有模有样的审问之后,他被扣上了寻衅滋事、打击报复工程管理人员的帽子。
警察严厉的告诉他,被打的那个人伤势严重,正在医院抢救,死了你小子要偿命,活着也得判你个三年五载。
“有那么严重?”
“是啊,满脸都是血了,能不严重?”
“不就是破了鼻子吗?”
“鼻子里面有神经,连着大脑。”
“那也是他自己用木棍捅破的。”
“他是个傻子吗?”
赵八月不想再说话,被关进了一间潮湿的小屋子里。
屋子很小,漆黑一片,潮湿得像浸在水里。
这是个难熬的夜晚,赵八月坐在地上,背倚着冰凉的水泥墙,思绪万千,绝望到了极点。
苦熬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小黑屋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白脸的小辅警探进头来,朝着里面喊:“走吧……走吧,快点……快点……”
“去哪儿?”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后,爱去哪儿去哪儿。”
“你的意思是我自由了?”
“是啊,走吧。”
陈八月还想问些什么,可又觉得多余,站起来,急急忙忙地走出了那间小黑屋。
辅警在后面嘱咐一句:“回去好好做人,别再胡作非为了。”
“我没胡作非为。”
“好了……好了,你就别嘴硬了,人都快被你打死了。”辅警锁好了门,转过身来,冲着陈八月的背影喊,“算你小子福大命大,遇到贵人了。”
我这号的还福大命大?
还会又贵人相助?
骗鬼去吧!
赵八月只在心里叽咕,没敢说出口,夹尾巴狗一样回了家。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板门,见院内荒草丛生,屋内蛛网密布,心中顿生凄寒绝望。
他觉得心里很憋屈,憋屈得要死,想去找奶奶说说心里话。
当他爬上村北的那道土崖时,竟然突然看到一股青雾从不远处的水潭里腾空而起,瞬间化作了一块黑乎乎的黑云。
那块黑云呈长蛇状,在半空中盘旋翻卷着。
不到十分钟的样子,竟然唰啦啦淋下了细如牛毛的雨丝。
这是在做梦吗?
不会是刚才跌了一跤,磕坏脑袋了吧?
赵八月呆若木鸡,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一小片云彩,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有胸口在砰砰狂跳。
这晴天白日的,怎么会有小片的云彩平地而起下起雨来了呢?
等慢慢走近了,他直接被吓了个半死。
在布满乱石的岸畔边,正卧着一条看上去足足有五六米长的大虫子,模样像一根大泥鳅。
大虫扭转着身子,碗口般大小的头颅高高昂起,浑身暗黄,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两根硕长的触须挓挲着,一抖一抖拨动着,嘴巴半张,嘶嘶吸纳着气息,把漂浮在上方的云雾缓缓地吸了进去。
这是什么怪物啊?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龙?
赵八月心里面涌起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惧,刚想拔腿逃走,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喊他:“小顽童,留步,请留步。”
“谁?你是谁?”赵八月收住脚,四下里打探,却不见有人在。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话音刚落,呼啦一声,浑浊的水面突然裂开了一条缝。
之前吞云吐雾的那条老泥鳅正卧在烂泥中,黑黢黢的身子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呀?怎么会下雨呢?”赵八月被惊得目瞪口呆。
老泥鳅仰了仰脑袋,说:“我呀,我是一条龙。”
“你是龙?这……这怎么可能呢?”赵八月懵懵懂懂直摇头。
“你见过真龙?”
“在电视里见过呀。”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那是天上的龙,我是地上的,叫土龙,跟他们不一样。”
“课本上说地球上的龙早就灭绝很多年了,你怎么会还活着呢?”
“是啊,我们地龙家族都灭绝几亿年了,我可能是唯一幸存者了,不过……不过我已是苟延残喘了,要死了……要死了。”土龙黯然说道。
赵八月心里的恐惧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悲伤。
他往前挪动着脚步,安慰起了土龙:“没事的,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刚才看你下雨的样子,还是很有活力的。”
土龙无力地甩甩头,叹一口气,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显灵了。”
“最后一次?”
“是。”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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