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飞月 第二章财货昧人心

自从戚氏有孕以来，戚韦千叮咛万嘱咐侍女们小心谨慎照顾戚氏，深怕戚氏有任何闪失伤了胎气。侍女们也知道戚韦把戚氏肚中的孩子看作生命，也是千万小心侍候戚氏。

转眼间盛夏来临。这天中午戚韦与戚氏正在园中葡萄架下乘凉，却见家僮慌慌张张来到身前，道：“主公，啬夫长戚光求见。”

戚韦心中厌恶，嘴里自语道：“啬夫长来在我家干嘛？”

戚氏道：“啬夫长要见你自然是为了公事，岂可怠慢？夫君快去迎接。”

戚韦道：“戚光来此定不为好事。他一向觊觎我家财产，这次来我家绝没有好事。还是回了吧！”

戚氏道：“戚光去年才被任命为啬夫长。他本是无事小混混儿，没当啬夫长前，善与村中无良少年一起饮酒耍赖。不时东家偷狗，西家摸鸡，整日欺压外族人，也不知有多少少女毁在他的身下。如此无赖之人竟然能做啬夫长，也不知朝廷是怎么做出决定的。这样的无耻混混儿，我们还是少愠怒他为好。你快去接见他。”

戚韦道：“如今的县令治县污浊，也不知受了戚光多少财物。”说罢，不住的叹息。

戚氏道：“官家之事岂是你能明白的？快去接见戚光，他等久了恐会责怪你。”

戚韦只得叮嘱戚氏几句，摇摇头朝外走去。

戚韦来到厅堂，只见厅堂的几案前正坐一个人。那人大概三十岁上下，身材矮戳，头发上结个方髻，髻上束一条红色绸巾。脸上满是疮痘。身上穿着件斜领右衽葛衣，脚上穿着双木屐，眼里放着邪光，样子很是猥琐。

那人见戚韦来到厅堂，急忙起身朝戚韦拱手行了礼道：“戚光向戚公请安！”

戚韦见戚光嘴里的黄牙，心中厌恶，稍稍还礼道：“啬夫长光临鄙室，真是难得。”说完，正坐在上首几案前。

戚光依旧在原来的几案前坐下，道：“我刚从县府回来，听说戚夫人喜怀身孕，故此来道贺，并随喜礼物，聊表寸心。”说完，从袖中摸出一个礼盒放在几案上道：“这是上好人参，与戚夫人养胎甚好。”

戚韦听了戚光的话，心中虽有厌恶，但听到戚光说及戚氏怀孕之事，情绪少转，道：“这是戚家先祖有灵，让我戚氏不至断后。多谢啬夫长的美意！只是这人参还请啬夫长收回。啬夫长的心意，戚韦领了！”

戚光道：“我来戚公家还有另外的事与戚公商议。”

戚韦暗道：“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道：“不知啬夫长有何指教！”

戚光道：“如今天下太平，皇上雄奇达志，外族朝奉，百官承平，更须各地宝物承应天道助大汉昌盛永久。故此县令昭告所有乡里亭长敬献稀有财宝，以此来庆贺天下太平。我听村里人言，戚公有稀世明珠一颗，故而请敬予皇上。”

戚韦听了戚光的话，心中大惊，暗道：“真的是居心不良！”道：“我哪有一颗稀世明珠？桃花村人谁知道的？这是莫须有的事！”

戚光道：“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语了。戚公有一颗稀世明珠之事我早已知之。你去年清明节上山祭拜戚氏先祖时，曾经拿出来祭拜过戚氏先祖，这是事实吧？”

戚韦心中大惊，暗道：“我清明节上山祭拜先祖是绝密之事，他怎会知道？……”

戚光继续道：“戚公就不要疑惑了。世上之事向来是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去年你上山祭拜戚家先祖，没料到我就在你家先祖茔地游玩，因此知道你有颗稀世明珠。”

戚韦暗道：“看来瞒不过他了。”只得道：“我是有一颗明珠。只是这颗明珠是桃花村先祖遗留下来的。先祖叮嘱过，明珠必须永世留在桃花村里，它是桃花村人祥瑞的来源。如果这颗珠子被人带走，桃花村将会毁灭。”

戚光听了戚韦的话，哈哈笑道：“戚公此言差矣。我知道戚公舍不得明珠，故而用这样的无稽之谈搪塞于我。想我桃花村绵延十里，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如果只靠一颗小小珠子庇佑，岂不是笑话？如今我把这颗明珠敬献皇上，皇上欢心后，我们桃花村就会受到天子庇佑，不知会为桃花村带来多少的福气哦。何况……！”戚光顿了顿语气，严肃的道：“是你的明珠重要，还是皇上重要？”

戚韦怒道：“小儿话语真是不着边际。桃花村自建村以来，不知经历了多少朝代，多少风雨。然这里的人民都能安居乐业，这完全是明珠对桃花村的庇佑所致。如今你竟然要把明珠献给皇上，这不是要让桃花村村毁人亡吗？你的这个要求我断不会答应，毋庸任何商议，你可以走了！”

戚光嘿嘿冷笑道：“你别拿桃花村的兴荣来压我。我把明珠敬献给皇上，还不是为了桃花村的兴荣着想？这颗明珠你愿意拿出来就好，如果不愿意拿出来，我就处你予大不敬之罪。到时官府抄你家财，灭你一家可别怨我。我给你七天时间考虑，七天之后我来拿明珠！”说罢，拂袖而去。

戚光走后，戚韦气的跌坐在地上，却见戚氏挺着肚子从门外走来。

戚韦见了戚氏，道：“你为何来此？你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戚氏道：“我猜戚光来此必定没有好意，故而随你而来躲在门外听你们的话语。果不其然，戚光是冲着戚家传世之宝而来的。”

戚韦道：“桃花村大难将至了！”

戚氏道：“戚光是个无耻混混儿，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财货乃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家阖家安乐就比任何珍宝都管用。还是把明珠给他吧！”

戚韦道：“夫人有所不知，戚家的这颗珠宝关系着桃花村的兴衰命运。明珠在桃花村，桃花村就安然无恙。如果明珠被人带走，桃花村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戚氏道：“难道明珠不在桃花村，桃花村就……？”

戚韦道：“夫人听我讲明就是。千年前武王伐纣，天下纷乱。先祖避乱于泰山。先祖见这里山高水丽，风水特佳，于是决意在此生息。先祖居住于此后，山中妖邪却屡来骚扰，把先祖的妻儿都吃了。先祖为了报妻儿之仇，只得下山寻师苦练神异功夫。后来先祖神功练成，上山杀了山中妖邪首领，并得到妖邪首领的内丹碧月神珠。从此，先祖就在此地创建了立身之地。可山中妖邪们并不屈服，还是时常来此骚扰先祖，欲图驱赶先祖出泰山。先祖一怒之下，杀尽了妖邪，并把碧月神珠放在桃花村风水绝佳之处，在碧月神珠上封了咒语，让碧月神珠永远镇住山中妖邪，并永世庇佑桃花村繁荣昌盛。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死去，这个秘密仅为戚家嫡血正统传人知道。而这颗明珠也只有戚家嫡血正统传人才可以拥有。但这颗明珠不属于戚家任何个人，它是属于全族之人的。戚家每代人都要秘密选出嫡血血统的戚家后人继承这颗明珠，并保护这颗明珠。你现在知道我为何不能娶妾的缘故了吧？千年以来，戚家的血统在异化，我必须保证戚家的血统纯正。现在村里有戚家正统血缘的女人只有你，为了桃花村的昌盛，我怎么能让别的女子怀上我的孩子？好在你已经怀孕，戚家将不愁没有正宗血统之人继承先人遗志了。”说完，又将碧月神珠的另外秘密说与了戚氏听。

戚氏道：“原来如此，可是该怎样应对戚光呢？”

戚韦道：“我家珠宝多的是，到时只胡乱给戚光一颗应付他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