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侠 第二章：程府帮忙善后

半炷香时间过去，核对的黑衣人走到高个子身边汇报道：“老爷，查出来了，还差汤威震得幼子和女儿。”

“噢，他们现在何处？快找到他们。”高个子忙回道。

一直站在高个子右侧的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回老爷，据我所知，汤威震小儿子名叫汤有斌，今年八岁，长着歪脖子，嘴角常流口水，吐字不清，别看他年龄小体重有一百多斤呢，又丑又笨，遭家人厌恶，汤威震也不例外，所以他这两年一直在塔塔木里姑姑家生活；他女儿叫汤晓琪，这次没来想是被接到她姑姑家去玩了,今年十九岁，长得眉清目秀的，楚楚动人，倒是惹人喜爱！。”

他说完顺手抓了下胡子，一脸坏笑，两眼直勾勾盯着高个子像是有什么话不便说出口似的。

高个子上身朝右一转，道：“均失，依你之言，该如何是好啊？”

长有一副老鹰鼻的均失心里早有打算，忙将右手卷成喇叭状朝高个子耳边靠了过去，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高个子听了起劲，豆豉眼眯了起来，深深陷在眼皮里，像个无珠人。他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像挖了座金矿般欣喜，连连夸赞道：“我得均失，何愁大业不成啊！”

随后，高个子下令树枝上的黑衣人全部下树，一时间‘呼呼呼’响了几声。

高个黑衣人见所派人员全部着地，一一打量一番后，道：“你们干的不错，收好兵器开始拿值钱物品，造成一种劫财越货的假象，听明白没有？”

“明白！”从树上跳下的黑衣人，站成笔直一排，异口同声道。

之后，黑衣人开始扛得扛、抬得抬、挑得挑将汤威震送礼物品洗劫一空，就连汤夫人佩戴的项链及戒子也被顺手牵羊了。

高个子得意的朝均失瞄了一眼，笑着说道：“汤威震多年来阻我发展，今儿劫他一笔算是对我的补偿啦！”说完，得意忘形、大笑不止。

均失扛着货物，陪着老爷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扭了腰。

两个时辰过去了，黑衣人全数来到一座山洞旁。该山洞离前塔镇约五里远，坐落在雄凤山的半山腰上，山洞口是两颗有些年份的老松树，两树中间有几株咉山红，推开比人高的咉山红树干便可以进入洞内，入口虽窄但里面却很宽敞，有几座房屋那么大。由于山洞里面冬暖夏凉被主人用作药材和茶叶仓库，不过现在刚进洞口就闻到陈年药材和茶叶的发霉腐烂的臭味。

每当主人看到洞内成堆腐烂的货物，闻到发霉味时他就下决心要打败对手，要重振昔日的商业雄风。

原来那位高个子黑衣人————山洞的主人便是陈妙法。他暗中与林忠聪勾结袭击汤威震，狮子林一役便是他们的杰作。

陈妙法见属下一一进入山洞，心中大喜，特命人多加了几盏油灯，把黑乎乎的洞内照得通亮，接着又安排厨子多加几个菜，要设宴庆贺这场胜利。

两个小时过去，此时已到午时。

山洞里简陋的餐桌上被摆放一只刚烤熟的全羊，那香喷喷的气味瞬间弥漫到山洞内各个角落。接着两位身穿长衫，头戴白裹巾的男仆人抬着一缸美酒一荡一荡的走到餐桌边，边上两位女仆人则做着较为轻松的分发碗筷事务，随着一碗碗的陈年美酒被端到桌子上，那又香又醇的酒味混在空气中钻入洞内人们的鼻孔，有几位嘴馋的仆人不知不觉间流出了口水。

霎时，餐桌上又添上了鱼、狗肉、青菜、藕片等。

陈妙法被属下唤来用餐，他站在首座，弓着腰、摆手招待属下们坐下。见属下们全都坐下，他端起一碗酒高举起来，大声说道：“我陈某人不会说什么客套话，全在酒里头，来来来，走一个！”

下人们纷纷端酒起身响应，将酒碗举在餐桌上空一一相碰，一时间“啴啴...”响个不停，最后，陈妙法大叫一声：“喝”。

很快一碗白酒倒进了肚子里，属下个个学着照做。

陈妙法两眼望了望桌上的仆人，笑着说道：“各位坐下，吃菜，今儿我们不醉不归！”

话音刚落，仆人们就像脱了缰的野马，逐个自由起来，于是洞内成了他们欢乐的海洋，碰碗声、猜拳声、谈笑声等等，不绝于耳。

......

双林镇程府。

程老爷程勇民见午时已过一刻，不见妹妹妹夫，心中诧异，嘀咕道：“咦！我与妹夫关系不错，今日不会不来呀？可现在都到这个点了，却不见个人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勇民两手叉腰，两脚不停地在门前来回踱步，突然他对身旁一位五短三粗的中年男子道：“二六子，快骑马去看看汤老爷什么情况，一有消息马上回来汇报，我这儿等你，快去快回吧！”

“是，老爷！”

二六子回完话，便提脚走起来。

“等等，情况紧急，你到马厩骑我的灰宝驹，骑它会快许多。”

“是！”二六子答后，小跑向马厩。

很快听到‘驾’一声，马厩方向跑出一匹灰马，马背上的二六子朝老爷拱拱手，随后一鞭下去，马儿疾驰如风似飞一般，马臀后扬起厚厚的粉尘，一眨眼二六子连同马匹便没了踪影。

程勇民盯着马儿消迹的远处，摇了摇头，又开始在门前来回的踱步。

突然，一妙龄丫鬟走到程勇民身边，欠了下身子，低声问道：“老爷，午时三刻已到，是否开席？”

“哎！再等等吧！我妹夫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程勇民心急撩火的回了句。

丫鬟点了下头，眼中怀着恐惧的眼神，往后退了两步。

程勇民思索了一下，心想：“此次宴席排场很大，双林镇凡是有头有脸的来了十之八九，不该为妹妹妹夫缺席而失了礼仪。”于是，他极不情愿的朝丫鬟轻声说了句：“既然时间到了，就开席吧！我在门口再等等看。”

“是！”丫鬟刚嘟起的小嘴一下子张得老开，利索地回道。

程勇民见丫鬟朝自己嫣然一笑，才想起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该这样老板着个脸。随即他便朝丫鬟笑了一下，柔声道：“莲珠啊！你去交代吧，饭后到账房领赏去。”

“呃！谢老爷！”

程勇民目送丫鬟进屋。

此时，程府院门外从远处传来“咯啦咯...驾...咯啦咯”的声音，程勇民循声望去，只见马是自己的马，人是自己的人，急忙问道“二六子，是不是他们已经到村口了？”

马背上的二六子并没有答话，而是将套马缰绳紧紧拽住，马似乎被他强制停下，但由于马跑速过快一时间难以完全停止，因此四只马蹄在泥路面划出四条半尺长的泥痕。二六子见马停稳后将右手按在马的脊背上一撑，右脚跨过马背，噔一声两脚稳稳地落在地上，将伸直腰杆站在程老爷面前。

程勇民出神地看着二六子娴熟的下马技艺。突然，二六子两腿像被电击了一般发软、弯曲、直到跪了下来。

程勇民见状，整张脸都火辣辣的，耳根子也红了起来，他预感这不是好事。因为二六子平时活泼可爱，乐观开朗，今儿如此严肃、紧张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禀报。他急忙弯腰上前一边扶起跪地的二六子，一边深情地说道：“二六子，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呀？”

二六子身子被渐渐扶起，他一脸悲伤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道：：“我...我在狮子林出口处看到了...看到了...”

程勇民被这想听又没法听的话给惹急了，惹恼了，他急的肺都要炸了。最后，他不得不向忠实的管家让步：“二六子，不要急，慢慢说！”

二六子点点头，理顺喉管里的气，滔滔不绝地说道：“我奉老爷之命，骑灰宝驹打探汤老爷行踪，灰宝驹果真是一匹好马，我快马加鞭短短半炷香时间便到了狮子林出口，在那里看见汤老爷及一干人等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不敢缠绵，赶紧回来向您汇报这重要的情报。”

“什么，你再说一遍。”

二六子原原本本的将上面的话对程老爷复述了一遍。

程勇民听完第二遍之后，眼像被蒙了黑布，脑袋似灌了铅，两腿一软便瘫坐在瓷白的石台阶上。

一旁的仆人见程老爷晕倒坐地，便一窝蜂的围了过来，将他架到卧房里，让他好好休息。

几分钟过后，莲珠给程老爷在额头上敷热毛巾起到了作用，程勇民便微微睁眼苏醒了过来，他连连摆手将卧房内闲杂人等一一请出卧房，房内仅剩程夫人和二六子，共三人。

程勇民横躺在枕头上，虽然脑袋昏昏沉沉的晕的要命，但他还是坚持着问话：“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眼下该如何是好？”

身穿华丽服饰的程太太脸色煞白，心中忐忑不安，喃喃细语道：“那些坏人该不会打我们注意吧？最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最好！”

卧榻上的程老爷本想要训斥夫人一番，但心知眼下更不能生乱，极力压制胸中的怒火，只是朝夫人瞪了一眼，示意她乖乖闭嘴。

程夫人心神领会到丈夫用意，嘴巴变得老实了严严实实的紧闭着。但她作为夫人又不吐不快，于是一边观望丈夫态度，一边吐出：“阿民啊！你还是先养好身子再做打算吧？”

程勇民没有理会夫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一言未发的中青年管家二六子，只见他正发着愣。程勇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二六子身上，实在没法，他对管家问道：“二六子，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二六子犹如从睡梦中被惊醒，忙走近卧床，反问道：“老爷，您叫我，什么事，有什么吩咐？”

“哎！眼下我妹家的事该如何处理呢？也请你给出出主意！”程勇民说完，眼神死死盯住二六子，十分迫切地想知道他口中的答案。

“老爷，承蒙您多年来的悉心照顾与栽培，这节骨眼上，我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反正死者为大，得要做好善后工作，那狮子林凶猛野兽极多对尸体极其不利，当先安排家丁押送汤老爷及家人尸首回去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那...凶手不追查吗？”

“这点我早就想到了，我会带村口的程画师前往，将事发现场一一画在纸上，到时也可作为物证。”

“嗯，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是用了心的，好吧！等喜宴一撤场立马安排家丁到库房推板车前往狮子林给汤威震他们收尸。”

“是...老爷！您是一家之主，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属下告退！”

程勇民将手在胸前轻轻摆了摆，便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二六子已率领程府家丁们在前往狮子林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