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小子闯大宋 第九十二章 湖边谈心

要说这些胡人，也不简单，虽然是家里很有钱，可是这些孩子从小就要学习行商之道，少年时期就开始从活计做起，跟随商队风里来雨里去的，满世界的跑。

虽然说是吃穿上面不愁吧，可也不少吃苦，西域贩货的路上又不太平，遇上黑风暴就是个死，遇上马贼也悬，遇上两国交兵，也许就被乱兵杀了也有可能。

所以维持一个商会是很不容易的，一定要精于算计，还要敢于冒险，甚至有时候要能豁上自己的性命才行。

所谓富贵险中求，做大一个商会，并且在残酷的竞争中能立住脚，这会长起码也是个豪杰枭雄才行。

现在的情况就是，据说这个商会的会长有意要把跟宋的贸易做大，可是商会里虽然他是老大，可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商会里面还有其他的大股东，他们也很有发言权。

这些人当中，很有些人并不愿意把对宋贸易做大些，因为最近西夏崛起，他们中有些人害怕会得罪夏国，从而会连西部的贸易也做不成了。

具体到这个胡商负责的这一部分，也存在这种问题，他的商队内部，也有人反对扩大对宋贸易，甚至有人提出来风险太大，干脆只对夏贸易就行了，对宋的贸易可以停了。

而这个胡商年纪也轻，威望还不算很大，对商队中的一些老人压制不住，所以统一不了思想。

胡商内部的这些事情，开封府也掌握一部分，并且在商队里面有开封府的探子。

天外天的学生们跑步比赛之后，一两天在坊间酒肆里面就有很多的传言，引起了开封府的怀疑。

传言来的太快，太多，开封府怀疑有人在背后推动和造谣。

开封府的包大人是支持保甲制度的，他考虑会不会是有些反对保甲制度的人制造渔轮，好在朝堂上攻击保甲制度。

因此他就派出捕快们出去打探消息，谁知道传言的事情没有出什么结果，却打听到商会内部的矛盾到了要激化的程度。

因此开封府派赵头儿保护这个胡人，陈先生本来带着天外天的学子们帮助打听传言的事情，也就参加了保护胡人的行动。

钱怀玉完全是误打误撞的碰上了，不过他去了确实也起了点作用。

这个胡人是跟商队的二驾（也就是相当于副手）谈判的，谁知道这二驾已经跟其他的人商量好了，不仅是谈不拢，而且要把他杀掉。

这个胡人虽然知道商队里面其他人跟他的想法不一致，但是他觉得可以说服他们，一点也没想过其他人准备把他杀掉。

所以当时吓的魂飞魄散，慌成了狗子。

不过这也不稀罕，这些商会千里迢迢行商至此，路上凶险异常，很多人都经历过生死的抉择，所以下手毒辣一些也是有的。

所以商人是重利轻生的，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更不会计较别人的命了。

现在这个胡人，自己的商队也回不去了，而且还得躲着他们，说不定碰上就会被杀掉。

钱怀玉听到这里，算是对自己养伤的这几天的事情有了了解，他说：“这样的话，这个胡人算是完了，他的商队不听他的，他也不敢出来，怕是要在开封府躲一辈子啦。”

陈先生笑道：“那怎么可能呢，开封府又不是保姆，怎么可能一直保护他，再说，商会里面有不同的看法，咱们朝廷内部，难道就是铁板一块吗？”

钱怀玉说到：“先生，莫非咱们朝廷里面，也跟这商会一样吗？”

陈先生沉吟道：“何止，朝廷上面的各种意见更是纷杂，担心我们利用商队收购镔铁引起夏国报复的大有人在，嫉妒包大人立功，怕皇上宠信他的人也有，反对保甲法，从而想把支持保甲法的人弄出朝廷的人也有，甚至咱们这条外天学斋，能不能存在下去也难说呢。”

钱怀玉愤然道：“咱们这一学斋，碍他们什么事来，我看包大人欧阳大人这些人，不过是想做些实事罢了，保甲法做的好，于国于民大有益处，怎么还会有小人来攻击破坏，圣上必不会听他们的。”

陈先生苦笑一下说到：“圣心难测啊，反对的人多了，皇上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吧，维持一个商会都那样的难，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岂是易事，皇上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啊。”

说到这里，陈先生一惊，赶紧说到：“怀玉，我等不该在此妄议，我也是痴了，怎么在你面前如此说话，你现在年龄还小，对朝廷治国的事情还知之不多，再过数年，你才能明白。”

钱怀玉人并不傻，自然明白，立刻说到：“先生放心，怀玉定然不会乱说，只是咱们学斋里面，老冒的火药，张浩的镔铁，都刚有点眉目，总不能让他们停了才好。”

陈先生说道：“怀玉，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余的不必多想，而且想也无益，该来的自然会来，只需坦然面对即可。”

钱怀玉听了不是很理解，只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陈先生觉得今天谈的有点多了，就催着钱怀玉去睡觉。

其实陈先生也是因为朝廷里面有人攻击天外天，说这学斋不好好教习学生，整天的胡闹，成何体统，甚至有人在皇上面前攻击陈先生本人，说他纵容学生，无法无天，恣意妄为，培植私党等等。

皇帝其实最怕大臣结党，围绕着保甲法，和西域贸易等问题，朝廷里面整天的争论不休，有支持的有反对的，皇帝害怕这样下去自然的会形成两派，这样一来怕是朝堂永无宁日了。

所以陈先生心中烦忧，不由得在湖水边沉思，让钱怀玉看见了（他估计的没差，陈先生确实是有心事）。

钱怀玉听陈先生给讲了一阵，心中的疑惑解开了一些，可是又更平添了一些烦恼，这朝廷上面的奸臣啊（他觉得反对保甲法和天外天的就是奸臣），还有什么辽和夏啊，这些似乎都是他和天外天的敌人，又都不可触及，现在又来个胡人，更让他觉的复杂难理，思前想后了很久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