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
“……”
沉寂的房间内，浅丘始终没有和我说半句话，一直把被子盖住全身。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机里的短信无疑如晴天霹雳打在浅丘的心上。
好不容易缓和了气氛，再度陷入泥泞焦灼的局面。
说不担心在天台的绫濑是假的，但这边的浅丘也没那么轻易能让我放心。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被消耗过去。
浅丘依旧没有说话，绫濑也再没有发来短信。
犹豫了几次要不要悄悄出去，确认绫濑没事再回来。
“行不通吧”
我前不久才干了那么罪孽深重的事情，还没反省，就要再来一次？
“不去吗？”
浅丘探出了脑袋，或许是我看错了，她的眼睫毛是湿润的状态，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
在把浅丘从练习室抱回家的一路上，我想着该怎么告别绫濑，脑袋里罗列出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对话，甚至连她会有什么表情，也构思的一清二楚。
可真正到了实践的时间，我犹豫了，或者说，我退缩了。
并不是我想两边通吃，而是就这样拒绝她的话，实在是……太残酷了。
以她的性格，会发生什么意外都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她，一定比我更需要你的存在吧”
我不知道浅丘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至少她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放在书桌上的稀饭大概也早就冷了。
“你也一样”
“我都占了你整整一个下午，也是时候还给她了”
浅丘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无奈与期待，再清楚不过她现在比谁也想让我待在她身边。
“去吧”
“如果绫濑因此从天台跳下去”
“你可就是‘主谋’了”
“……”
开着这种毫无笑点的玩笑，可能也是在担心绫濑会不会犯傻。
“唉，那我真走了”
如果浅丘没有答应的话，我可能真的不会离开这里。
“嗯”
浅丘再次把脑袋蒙在被子里。
隔着被子，她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这个样子，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发生。
“……”
我故意作着离开的姿态，把门打开又合上，然后安静返回，如果浅丘没有什么异样的话，就动身。
“呜……”
“果然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我把拽起浅丘头上的被子，一张泪脸正静静地躺在枕头上，无助，寂寞，悲伤，难受。
我想不出词语足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
我刚想伸出手去擦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却被一下扑进怀里。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别走，好不好……”
“我就在这”
只是，这一次我在她身边。
另一边。
站在天桥边缘的绫濑，任凭微风拂面，都只盯着十字路口的方向，可能下一秒，某个人就会从那里出现，然后呼唤自己的名字。
恍惚中，绫濑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手臂向着“他”的方向挥动，嘴角似有似无的张开，说着什么。
“长谷，长谷……”
从发短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再怎么磨蹭的他也应该到这里了才对。
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他会来的”“然后告诉我那是假的”“我只是看错了而已”“明明上午还和我在一起……”
可不断暗示，就越感觉心慌意乱，直觉告诉她，今天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冬天的室外气温已经低到了一个程度，路上的行人要么早已回家，要么都在加快步伐赶路，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陌生人在天台干什么。
绫濑只穿了一件外套，裤子也很薄，鞋也在出门时忘记换了。
身体发冷而冻得哆嗦，嘴唇从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发白，脸上毫无血色，脚下更是感觉结冰一样。
即使如此，身体也没有屈服，她认定，长谷一定会来。为此，冷一点又如何。
大约又是半个小时，夜空已至，接头再无闲人游荡，开门的店铺也少得可怜。
绫濑冷得蹲在地上，环抱双臂，以此不让体温流失。
而她所望去的十字路口像是应了她的坚忍，跑出了一个人，仔细看去，那个人正在向着自己的方向狂奔。
“绫濑，绫濑！”
是他的声音，那个他所期待的声音，来了。
“绫濑，你说话啊！”
“喂，绫濑？”
“你别吓我，说话啊！”
绫濑听不清长谷在说什么，看着他着急的脸，有些生气，也有些高兴。
意识似乎也在此刻被夺去，最后的视野留在了慌乱的长谷抱起自己，拿出手机按着什么。
“绫濑，和我说……”
整个夜晚，糟透了。
坏事接二连三，以我为中心，蛮不讲理地压在了身上。
我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不断向着里面望去，可终究能看到的，只不过是门上亮着红灯的“使用中”三个字。
“咯噔”
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向着周围看了看。
“她怎么样了”我连忙走上前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
医生脱下医用口罩，十分生气地回答。
“病人现在没有危险，单纯地冻伤”
“只要在医院住一晚上，第二天检查一下，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让一个女孩子冻成这样？”
“……”
哑口无言，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我，导致结果的还是我。
“在她恢复的这段时间，你好好反思吧”
医生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原地。
绫濑的母亲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看着丢了魂的我，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就进了里面。
我迷茫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混乱的现状，完全不是我能掌控的。
浅丘发来了短信，询问绫濑的情况，我又该怎么开口告诉她。
“……”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我多想现在醒来，哪怕会失去梦里的一切。
“现在的我，有能做的到事情吗？”
“嘎吱”
门被打开了，绫濑的母亲看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绫濑在叫你”。
如获重释般，我从长椅上起身，准备进去。
“请你以后不要再接近她了”
“……”
“嘎吱”
“……”
“长谷？”
绫濑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不过比起刚才，似乎好了很多。
“对不起”
我想不到其他的开场白，只能以这句最没意义而又像是在推卸责任似得话，作为第一句。
“坐吧”
绫濑努力地给我一张笑脸，我看得出来，那很难，表情也十分僵硬。
“……”
“……”
谁也没有说话，或许都在极力避开之前的事情。
“这件衣服，很暖和”
她指了指穿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不久前，它还在我身上。
“绫濑，我……”“嗯，我知道的”
“你不用道歉”
“……”
“天空的星星很漂亮”
“如果你也能看看的话，也一定会这么觉得”
“嗯”
我不想把这点属于她的回忆，也一并否定。
到最后，我们也没聊那些事。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四十五，浅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是设置的静音，没有听到。
绫濑越聊越开心，我不忍打断，所以就一直听了下去。
不久她的母亲就走入房间，委婉地说让我回家。
“妈妈，可以让长谷留在这里陪我吗？”绫濑小声地请求，“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事情”
“我不放心”
对方似乎还有些没有说出来的话，但很有礼貌地没有继续讲下去。
尽管绫濑再怎么哀求，她的母亲还是执意要我走。
再三道歉后，我回头望了一眼绫濑，还是离开了房间。
回家的路，无比沉重。
没有人会给我指出一条正确的路。
而我只能沿着自己的方向一路走去。
直至成功，或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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