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之三界执罚 第三章 前因

仿佛催命般的声音抽动着雨臣和少女的心头。

二者心知肚明，以现在的状态，面对那个怪物定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雨臣没有去询问接下来的做法，他不想给女孩儿再添一份无谓的压力，因为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女孩因为失血过多和着急所颤抖的身体。

“你放心画，我保护你。”

轻轻的嘟嘱一声，他将身体从女孩挽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下抽出，帮助女孩蹲伏在地上稳住身形，然后转头面向声音传来的那个大厦位面，慢慢的靠近过去。

“少女一愣，听从着雨臣的安排，就像他向来都很让自己安心一般。”

最大的一声巨响过后，这怪物从墙面拉跳到天台，视线恰好撞上了目视着自己的苏雨臣。

前者看不出眼色，后者一片平静。

没有多余的交流，怪物抬起那支枯干的右手，将手里的铁锹以一个投掷标枪的动作向后拉满，对准苏雨臣的位置，随着破风声掷了出去。

沉重的铁锹如同一颗巨型的子弹从他手里飞出，没有体形和重量所带来的厚重感，只有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从这一击下生还。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雨臣只是轻轻的扭动脚踝，侧身一跳便闪了过去。铁锹的刃边仿佛擦着他的胸口，嵌入到后面的地面里。雨臣与死神擦身，贪婪的喘息着雨后干净的空气。

不过恐惧之余，他眼里竟然还有惊讶与……兴奋。

金属与砂石碰撞出的火星让低头画着法阵的女孩心头一紧，虽然手头上的事情非常重要，但她还是揣着不安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雨臣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才安心于面前法阵的刻画。

“再给我三分钟！已经一半了！”

女孩着急的低头吼着。她知道雨臣不是那怪物的对手，也不知道雨臣能坚持多久，可还是需要三分钟，传送法阵才可完成了，也只有到那时，二者才可以脱身。

雨臣并未回应，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在刚才，从这怪物后拉蓄力的那一刹那开始，他整个就如同慢动作一样出现在雨臣的眼里。这样，他这一击的力道和着力点就很容易判断了。也正因如此，雨臣才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恐惧是因为刚那一击的杀伤力极高，浓厚到几乎凝固的杀气让雨臣感受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冰冷。而兴奋，则是那怪物抬手的一瞬间其动作在雨臣眼里放慢的速度变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能力，也没时间去纠结这能力是怎么来的。他只是觉得，当下自己能闪躲那怪物的攻击，就可以尽可能的为女孩儿拖延时间，三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万一成功了呢。

约里克在自信一击之后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下会落空，可看到雨臣如此轻描淡写的躲过自己这次攻击后也想不出原因，愣在了原地。二者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呆立在原地，一个是因为对身体能力变化的惊讶与兴奋，另一边，则是对自己攻击落空的诧异与不解。

最后，约里克认为是幸运女神和自己开的玩笑，可能这小子移动的位置和自己攻击的点恰好岔开，所以才踩了狗屎运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随即他又掰下天台边缘的一截铁制围栏并从中抽出一根，右臂后拉，以相同的动作蓄力，认真的瞄准停留在原地的雨臣，更大力的把手中的铁棍射了出去。

铁棍没有铁锹那么沉重，其细长的外形在空气中所受到的阻力也比较小，所以在这一次抛出的一击比刚才更快，破风声虽小但致命的程度更盛。

可依旧如刚才的场景重现一样，在约里克将铁棍从栏杆上分离出来之后，从握到手上蓄力后拉开始，他在雨臣的眼中几乎就变成了特写般清晰通透的慢动作。其手握铁棍的力度，手背上的青筋，手腕的弯曲程度甚至是手臂上流线型干枯的肌肉线条，都一清二楚的以一个立体模型般展现在雨臣的视野里。

铁棍从约里克手上被抬起到抛出的过程中，都突出在雨臣的视野里。只要雨臣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约里克的整个右臂，将要抛出的轨迹都会清晰的出现在雨臣的眼里。

在铁棍所脱手的那一瞬间，雨臣眼中的轨迹线也定格了。也就在此时，一直静立在原地的苏雨臣，动了。

右脚迅速横跨出半步的距离同时屈膝将重心放低，绷直的左腿稳住右倾的身形，随后，一个幅度不大的后仰，却恰好错开了直指自己心脏的铁棍。

铁棍几乎是擦着雨臣衣服闪过的，这次闪避虽然算不上是轻描淡写，但也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了。

看着再一次堪堪躲过自己攻击的苏雨臣，他已经不再认为是运气让他拥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因为他第二次躲闪的动作没有一丝的多余，行动时所挑选的时机也恰好是最完美的，再加上躲过铁棍之后那副淡然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更像是，本该如此，预料之中的事一般。

约里克不再轻视眼前这他原本看来如蝼蚁般不堪一击的人类。稍微挺了挺驼到离谱的后背，双眼目视着不远处的苏雨臣。

他是个聪明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粗犷，但内心还是挺细腻的。

他知道远处的女孩正在准备着什么，也知道一旦让她成功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他清楚，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失败，自己会有多丢人。但他现在并不在乎这些。

不久前，当约里克和往常一样，游荡于恕瑞玛的荒野孤坟时，一个生灵的突然拜访给了他这次刺杀行动的原因。

来者那干瘦的身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可就是稳稳地的挺立在漫天黄沙中，枯叶般淡黄色稀疏的头发有些松散，下面藏着一双虽小但布满精明与干练的眼睛。暗褐色的长袍裹住了整个身体，只有枯瘦的双手和颈部以上露在外面，其裸露在外的躯体并没有皮肉包裹，如同枯木镶嵌着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晶屑，在耀眼的阳光下，充满死气又银光熠熠。

约里克本在空旷的荒漠里造访一座稍有年头的古墓，这不请自来的家伙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静立于自己的身后，虽然他自始至终悄无声息，但周边那股冰冷的杀机与死气让约里克刹那间绷紧了所有的神经。

“柴执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约里克紧握手中的铁锹，警惕地盯着柴心，率先打破了宁静的局面。

“在下还以国主之名义，拜托阁下一件小事。”

“柴执事言重，吾等为国主效命乃荣幸至极，定尽心竭力，以不负国主荣光。”

语言的碰撞打破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从二人的谈话来看似乎都毕恭毕敬。但约里克一直保持战斗姿态，只要柴心有一点动作，手里的铁锹就会招呼上去。而柴心则全程平视远方的枯木，从未正视过约里克一眼。

在知道柴心的来意后，约里克紧握铁锹的双手稍加放松，但仍保持着战斗姿态。

“究竟是何事，竟使得柴执事亲临？”

柴心是二者谈话中那国主周围的第一心腹，其实柴心还没开口，约里克心中也对此事的分量在心里有了个大概。毕竟柴心的到来，几乎就等于那人亲征。

想到那家伙，约里克心里就浮现出一丝恐惧与颤栗。其实大多数对他所谓的臣服，都只是对力量与残暴的恐惧罢了。估计如果哪一天诅咒被破除，没几个人会选择留下来。

“那国主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呢。”

话落，视线一直游走于远方的柴心定睛望向约里克。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人发慌，但约里克神色依旧平静，目光淡淡的对上了柴心的视线。

片刻以后，柴心嘴角轻扬一个微小的弧度。优雅的平举起自己的右手，同时，掌心下方的黄沙开始向周围呈漩涡状转动，漩涡的中心缓缓升起一根小腿粗细刻满奇怪符号的黑色骨制圆柱。

骨柱在接触到柴心右手掌心的一瞬间就停止了抬升。只是在此同时，约里克左侧的沙砾开始滚动，相同的骨柱从沙中缓缓升起，在约里克的左手前停止了生长。

柴心看着正紧盯自己的约里克，侧头瞟了一眼自己放在骨柱上的右手，然后轻轻向神经紧绷的约里克点头示意。

约里克神色凝重不知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没有过多的犹豫之后将自己的左手放往面前的骨柱。

在约里克掌心与骨柱接触的一瞬间，以其与柴心对立而站的中点为圆心，黑色一刹那便侵占了约里克的所有感官。

上一秒自己还置身于恕瑞玛的金沙热浪，然而此刻，周围只剩下了令灵魂颤栗的冰冷和实质般剔骨的杀气。很明显，只一刹，自己就从恕瑞玛被拖回了暗影岛的某个阴冷角落，他心想着。

约里克正于这浓厚的死气中适应环境从炙热到冰冷的变化时，还没回过神来的他，就从身后听到一个低沉，沙哑，但充满威严且令人恐惧的声音。

“我要你……替我去镜界…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