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山颂 中秋节

沌山颂 凉拌菜 玄幻奇幻 | 东方玄幻 更新时间:2019-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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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腾谨小慎微,行事向来小心、滴水不漏,毕竟逞强斗狠只能带来麻烦,若想韬光养晦、积攒实力,必须要谨言慎行、明哲保身。他确认太白湖四周确实无人,再三嘱咐洪亥如何处收拾残局后才风风仆仆地赶回家中,如果不是以防万一,怕被人发现一丝不挂的自己,他甚至会亲自处理善后。

湖州近日怪事不断,不管是官司所说的祥瑞,还是江湖上所传的凶兆,总而言之,天生异象,必有奇观。湖州的官员们及锋而试,将所见奇观如实上奏。上至皇帝,下至官差自是知道所谓祥瑞无非是些趋炎附势之徒邀功寻赏的手段,但他们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乐在其中。只要祥瑞被证明属实,上报官员立刻加官进爵,皇帝老儿为的是让朝中那些迂腐学究看看,秉公直言的文人风骨还不如溜须拍马的小人奉承。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顶天人物的默认,造神运动愈演愈烈,成为了奸邪佞臣的狂欢。眼红同僚青云直上的地方官们纷纷效仿这荒唐之举,希望可以借此分封受赏。面对从全国各地纷至沓来的祥瑞佳报,中央也没有人力人物去一一查证,往往找个当地小官查对了事。官场残酷,当官的哪个不门儿精,此中利弊自然心照不宣,只要和同僚没啥血海深仇,何不成人之美,事后办事若是有个照应,那也是极好的。由此说来,有人祖坟冒青烟,自然也有撞上冤家的主儿,不配合倒也罢了,就怕被人趁机参自己一本,这种时候这群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地方官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皇帝这一压一提,朝廷之内一边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犬儒”,一边是“宁为鸣死,不为默生”的“君子儒”,双方为了祥瑞之事各执一词、争吵不休,非要争出个是非对错。皇帝当然不会偏袒一方,他需要听话的“犬儒”办事,也需要清高的“君子儒”上谏,让双方鹬蚌相争无法结党营私才是他心里的盘算。

说来也怪,湖州城百姓议论纷纷的“云婴祥瑞”,城周农户们却无一见着,都说当晚一切如常。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连“紫云婴”这等祥瑞官家都未必放在心上,更别说太白湖边焦了几棵树,死了几条鱼了。因此,顾腾吩咐洪亥只要掩盖打斗痕迹,就赶快去“顾舍”报道。顾腾千算万全没有料到,控制大妖谈何容易,即便体内封入了自己一半灵魂,洪亥依然可以忤逆自己的命令。生性好玩的洪亥草草将太白湖边收拾了一下,又兴高采烈地在地盘上巡街,直至第二天中午,袒裼裸裎的他才大摇大摆地跑去顾家,在大门口吆三喝四。

尽管顾腾第一时间将他拉进家门,但有人上顾家讨风流债的一事任就在湖州城里被炒得沸沸扬扬。众口铄金,顾家的女儿家一夜之间全部成为了怀疑对象,众人口中,她们各个色令智昏,眠花宿柳,是在外讨了个男伶养着下贱荡妇。顾员外倒也奇怪,明明知道自家在背后被人狠戳脊梁骨,还是收下了洪亥做家中小厮,惹得城中流言四起,诬栽顾员外有龙阳之好,常常为男伶一掷千金,那洪亥就是他新养的男宠。

“空口白牙,血口喷人。一张嘴,两片皮,好坏都是你!”流言蜚语终究还是传到了顾腾耳中,碍于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他不敢出手教训茶馆里对他说三道四的横行恶少,只得愤然离开跑回自家发脾气,这不,他一推开家门就破口大骂起来。顾腾纵然控制了顾家,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洪亥人呢!”顾腾问起家眷,想数落洪亥一番,劝他万事小心。“他去老街置办蜡烛、彩灯了。”女婢毕恭毕敬地答道。看来洪亥还不算是个顽劣不堪的猢狲,至少老太太的吩咐他言行计从,不会把顾家的中秋节搞砸。

秋闱八月九(农历)开考,八月十五(农历)结束,其中需经历三试,而八月十五(农历)正好是梁国的第二大节日——中秋节,这些在考场憋了多天的试子们当然要放纵一回,对酒当歌、吟诗作对,快哉,快哉!当然,在这日,平日里文质彬彬的秀才们都难得糊涂,更不要说寻常百姓之家,宴请、喝酒、赏灯、赏桂、赏月一样不能少。

“小翠,你说王家那块木头吃得惯别处的酒吗?要不要拖人给他带点华庭楼的‘六客堂’,听闻新开坛那批酒味醇厚、窖香浓郁,实属极品中的极品。”上街卖酒的顾霜绫走得飞快,她身后跟着个珠圆玉润的女婢,着绸衣的两人一紫一绿,像极了一对出门游街的小姊妹。

“姐儿,王郎君参加的是州试,还在湖州内,‘六客堂’他不是吃不到。再说了,您之前不张罗,现在才想着给他送酒,光路上就得耗上几天,如果想让他中秋吃到酒,怕是马尘不及吧。”小翠皱褶眉头回答。顾家这几天又是小女怀孕,又是失火,为了不要家里风声走漏,生出些无稽之谈,干脆禁了下仆出门,直到中秋节前才允许他们出门买些东西置办过节,以免空穴来风。顾霜绫更加不要说了,她有身孕在身,全家上下对她悉心照顾,但就是不放她出门。顾霜绫憋了几天实在闷得慌,好说歹说才让他爹允许她出门一小会儿,不过就算是打酒这么点路,也必须要有人跟着。

“也对。话说,小翠你走得也忒慢了吧,照你的脚力,华庭楼今年的桂花酒咱家是别想尝到了。”顾霜绫箭步如非,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孕妇模样。

“姐儿,你别讽小奴啦。谁不知道郎君都打点好了,咱只顾取酒就好,总有顾家一口酒。”小翠气喘吁吁,说话间已经同顾霜绫拉开了五步的距离。

顾霜绫在街上逛了一圈,好不热闹,虽然不想春节那样张灯结彩,但也热闹非凡。彩灯铺子里挤满了姑娘,东挑挑、细看看,将内心的小秘密都藏进了灯上的谜语之中,不知道她们的意中人能否猜透女儿的心思呢。几个孩子围在“戏剧糖果”摊子旁,卖糖的手艺人一吹、一捏,一个个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的糖人信手拈来。孩子们张大了嘴巴留着口水,无不被摊主老头儿的巧手所折服。桂花酒的香味弥漫在城中,让人不饮自醉。时令鲜蔬的摊头最受妈妈婆婆喜欢,这些可人的瓜果儿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变作家家户户桌上的可口美味。

顾霜绫在书中读到过汴京城的中秋节——诸店皆卖新酒,重新结络门面彩楼。花头画竿。醉仙锦旆。市人争饮。至午未间,家家无酒,拽下望子。是时鳌蟹新出。石榴、榅桲、梨、枣、栗、孛萄、弄色枨橘,皆新上市。中秋夜,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翫月。丝簧鼎沸,近内廷居民。夜深遥闻笙竽之声,宛若云外。闾里儿童,连宵嬉戏,夜市骈阗,至于通宵。

湖州的中秋与其比之,毫不逊色。

尽管民间争占酒楼翫月,最近诸事不顺顾家却没有宴请宾客,只是在家小范围庆祝。老太太,顾员外,大娘,二娘,三娘,顾腾,顾霜绫围坐在饭桌上,一家和美。被十几个人仆人伺候着,又怎么能不开心。顾员外是老太太独子,有俩姐姐,都已嫁作他人,大娘子是顾员外续弦的妻子,也是商贾人家出身,二娘子便是顾腾的生母,三娘子本是个外室,后被顾员外纳为妾室,一直无子。这一家穿得雍容华贵,喜气洋洋,男穿绸袍女着丝裙,怕冷的老太太、三娘子、二娘子还加上一件薄棉衣御寒,除了那个虎背熊腰的顾员外一身绯色外,其他人都以蓝白为主。

家宴开始前,顾舍内响起悠扬的琵琶声,一个婉转的声音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妙!妙!《水调歌头》用吴侬软语唱,别有一番风味!顾丫头你就是东坡居士的伯牙啊。”老太太看着自弹自唱的顾霜绫很是喜欢,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若是她知道自己这一手带大的心头肉未婚先孕,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祖母慈安!谢谢祖母谬赞!雕虫小技,岂能同苏东坡相提并论。”顾霜绫向祖母请安后才匆匆入座。

“我说好就是好!东坡居士有云:‘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顾丫头知道我喜食甜食,一直想尝尝小饼的滋味,就根据食谱为了做了一份。制作上特别用烤代替了蒸,烤制的小饼酥香可口,煞是美味。你有这份孝心,我这孙女就没白养!”老太太笑着说道。

“月亮出来啊!还不快来拜拜!”顾二娘子看着窗户外的皎洁明月高兴地招呼顾家二子,她瞅着躲进云里月亮已经很久了,差点以为月神一晚上都愿意不出来了呢。

“拜甚拜。无非男愿早蟾宫折桂,高攀仙枝,女愿貌似嫦娥,圆如皓月。”顾腾嘴上这么说,还是很老实地对着月亮微微作揖。

说实话,他本来还是相信有月亮上有嫦娥、吴刚之说,直到洪亥告诉他第一沌的结局。

姜子牙为了不让魔将复活第一沌,耗尽法力将他封印。姜子牙毕竟不是女娲大神,无法将第一沌封印在魂界,至多只能将他的灵魂轰进凡物无法到达的月亮之内封印。所以,书上才有会传说记载,月亮上有流水般的火焰,雷光般的毒气,钢剑般的记忆。

顾腾阅读古籍,确有第二沌降世记录,却无封印的记载。就是说,第一沌被封印,第二沌不知所踪,事实上现世魔神只有他一个,第四沌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明月犹如一本书,静静地记录着大地夜晚发生的一切。

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书中如此描写中秋美景。

而书中寥寥数字又怎么能描写出中秋的美好,就像顾霜绫笔下的情诗无法诉尽她那对王鸢无法抑制的想念。

朦胧的月光映衬灯宵美景,湖州城祥和又欢腾,全然感觉不到几日前宵禁时的压抑。

古往今来,文人骚客无不寄情于明月,抒发内心所思。“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张九龄望月怀古;“草下阴虫叶上霜,朱栏迢递压湖光。兔寒蟾冷桂花白,此夜嫦娥应断肠。”李商隐月夕引愁;“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张若虚月夜观春江。顾霜绫借着酒劲,也壮着胆子在家人面前赋诗一首,“澶州夜月悬边塞,渭水残阳弃谷关。室女吞悲还忆恨,全军卖笑为哪般?”她将美酒空洒于地,似在为人祭奠。

顾员外听后脸色大变,怒摔酒杯,指着顾霜绫鼻子吼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给我跪下!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让你去私塾让夫子悉心教养,是为了让你豁目开襟,得嫁高门良婿,不是让你学那个‘花蕊夫人’以茹素之口骂人,这亡国之女好生厉害,‘十四万人齐解甲,竟无一人是男儿’一句话就把血洒沙场的蜀地男儿说得一文不值,若真是这样,开国之际,蜀川又怎会三番祸乱,还要张相公调回蜀地才得以平息动乱。你真的太聪明,你不是无才,而是太有才,让你读书识字,我悔之晚矣。那‘澶渊之盟’不是先帝御驾亲征,不是寇莱公力挽狂澜扶持先帝大败青军,青国的萧太后又怎么会同意议和?固然梁国失去了土地,却换来几十年的太平,你怎会不感恩戴德,反而大骂梁军谄媚青人。你以为朝堂之内那些个主战的莽夫就是英雄吗?太平盛世不要,非要将大梁百姓置身于业火之中,这是英雄所为吗?燕云十六州已经划入青国几十年,那里的百姓早就在青人的统制下安身立命,难道夺回燕云十六州,让当地人再度饱受战乱之苦,让几十年的辛勤耕作毁于一旦就是英雄所为吗?还好今儿是闭门而谈,如果是在外大放厥词,被别有用心之徒拿来勒索,咱家必然鸡犬不宁,到时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本以为可以为你找户世代簪缨的人家,你若再口出狂言,就算将你许配给个肉贩屠户,我看都是高嫁!”顾员外一上来就要顾霜绫跪下,全然不顾她有身孕在身。

“可父亲!戚旭炎将军驻守边关多年,这么多年来,恪尽职守,没有让青人伤到梁人一分一毫。这位“大梁门神”如今却被奸相所害,官家一味听信小人谗言,重文抑武,迫害良将,只怕大梁日后军中无人,还未等到青国再犯,便不攻自破!”

顾霜绫虽然双膝跪地,却依然仰着头同顾员外争执,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孽障!戚家是什么家世?开国元勋,世代承袭爵位,御赐丹书铁券。戚将军进士出身,之后弃文从武,建立不世之功。他女儿又是宫中贵妃,如此家世,还不是因为年年请战,最后惹恼了官家,让旁人有机可乘,设计陷害。官家是主战还是主和,尤其可见。再说,大梁不缺好将领,戚将军大可安心让位,给才俊铺路。所有的仗都让戚将军一个人打了,年轻将领毫无经验,这才是大事不妙。你一个民女,为兵鲁子操什么心,他们不能科考,若非建立军功,出仕无望,所以才天天想着打打杀杀,你真以为他们都是真心保家卫国吗?莫不是你真以为自己是风姿卓越的绝代佳人,今后可以嫁入王侯将相的门楣,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阵前搏杀、建功立业吧!凤入鸡群,龙生蛇腹,你就是那凤那龙,顾家配不上您。你这欲壑难填的小丫头片子,没见过人世间的虎狼豺豹倒还数落起官家的不是,待你不日嫁入帝王家、母仪天下,我自得听你,不过今日这个家还是我来当家做主,你在这里住一天,你就听我的!你就给我跪着,直到再没力气胡言乱语!”顾员外老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吃嘴了嘴还是怒气上头。顾霜绫被一通乱骂自然也不会高兴,但让她奇怪的是,那个性烈如火的父亲并没有愚痴,臭脾气依然,又怎么会对她未婚先孕的事情百般忍让呢?从他方才那番话来看,父亲并不知道自己和王鸢之好,莫不是父亲串通家里人诓骗自己,好让她自以为有孕在身,断了攀龙附凤的念想,好安心嫁人。可她也从未想攀高枝儿,况且又有哪家人愿意三书六礼,迎娶一个“珠胎暗结已孕身”的咸人之女呢?

顾霜绫满腹狐疑,但首先还是要为先前所言争辩:“爹爹也知道戚将军被奸人所害,那还算没有被猪油蒙了心。‘郑常生舞弊案’本就是他那逆子所为,祸及戚将军,让他失了军权。郑常生是奸相门客的友人之子,却去找戚家疏通关系,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戚将军定不予理睬,坏就坏在他家那个荫官入仕的泼才,谈图郑常生那三百两黄金,背着家里给郑常生和考官牵线搭桥,最后东窗事发,迫使戚将军失势、两位宰执罢相。甚孰利乎自不必多说,定是安然无恙的那位相公。”

“多说无益!”顾员外自顾自吃起黄雀鲊,把顾霜绫的辩解当作耳边风,同时当作耳边风的还有老太太帮孙女的劝话。

“查梨条卖也!查梨条卖也!才离瓦市,恰出茶房,迅指转过翠红乡,回头便入莺花寨,须记得京城古本老郎传流。这果是家园制造,道地收来也。有福州府甜津津香喷喷红馥馥带浆儿新剥的圆眼荔枝,也有平江路酸溜溜凉荫荫美甘甘连叶儿整下的黄橙绿橘,也有松阳县软柔柔白璞璞蜜煎煎带粉儿压扁的凝霜柿饼,也有婺州府脆松松鲜润润明晃晃拌糖儿捏就的龙缠枣头,也有蜜和成糖制就细切的新建姜丝,也有日晒皱风吹干去壳的高邮菱米,也有黑的黑红的红魏郡收来的指顶大瓜子,也有酸不酸甜不甜宣城贩到的得法软梨条.....”一声悠长百转的唱调突然在顾家门口响起,这天籁雅韵完全不比顾霜绫的《水调歌头》差。顾员外还以为是哪户人家在自家搭了戏台子唱戏,倒是顾霜绫一听便明白,这哪里是唱戏啊,只是小贩的吆喝。

“吟叫百端还能这么唱,我活了这么久从没听过,真是好听。”见多识广的老太太也听出了唱声中的端倪。

“听这吆喝应该是外乡人,我去看看有什么湖州没有的蜜饯糖果瓜子售卖,买来给祖母尝尝鲜。”顾霜绫对着祖母撒娇道。

老太太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快去吧,如果有樱桃煎卖的话,也给家里捎上几份。”一句话就让顾霜绫免去了跪坐之苦。

“好嘞!”顾霜绫有了老太太给的令牌当令箭,高高兴兴地起身跑去大门口找贩子去了。

“母亲!你也太宠她了!这...这完全可以让几个小厮来做。哎......”老太太的脾气顾员外自然晓得,只要她一开金口,也就等于下了死命令。顾员外说归说,还是从了母亲的安排,他低着头、皱着眉,对着顾霜绫甩甩手,意思让她快去快回。

寻着叫卖吆喝,顾霜绫找到了小贩,其实也没多难找,从顾舍出去第一个巷子拐弯就到。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用着细声细语地吆喝着,顾霜绫先是一惊,又转念一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大汉做的又是正当营生,何必一惊一乍。

“果脯蜜饯怎么卖?”顾霜绫点点大汉后背问道。

转过投来的大汉还是吓了顾霜绫一跳,他左半边脸严重烧伤,除了覆盖着白膜的眼球,其他器官已经没了形状,从大汉右半边脸可以看出,在烧伤之前,他至少也长得浓眉大眼、端端正正,可惜鼻子和嘴巴因为半边脸的影响样子实在扭曲,看不出原样来。

这个穿着土黄色粗布衣,挑着担的小贩没有回答顾霜绫,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突然抓住她的右手,虽然大汉被烧伤的右手只剩下三根手指,但力气依然非常大。

“作甚?这里就是我家,你再不住手,我要喊人了。”被抓得生疼的顾霜绫指着顾舍胆怯地警告道。

“福德者,位居天仓,牵连地合。五星朝拱,平生福禄滔滔。天地相朝,德行须全五福。颏圆额窄,须知苦在初年。眉压耳掀,休言福德。小娘子命犯天煞孤星命,必定无福无德,一生孑然一身。”大汉松开了顾霜绫,神神叨叨地说着些什么。

一听自己命犯天煞孤星命,这可把顾霜绫气地不轻,她高声嚷道:“臭赖皮,你若能算准,又怎会落得破相流浪。玉休观也帮我算过,说我能活到九十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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