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杀：我的血染征程 第六章 博士的归来

“对付这些冷酷的嗜血动物，枪远比火器更好。”凯利文博士举握着枪边走边说，端着枪指着倒在地面的狼，“不过看得出来，你做得相当很好。”

“在没有充足弹药的保证前提下，原始的武器一样会奏效，只是杀伤力就未免差了些。”我冲着凯利文博士说道。远远望到苏菲娅正徐步走来，这恍然之间的再现眼前，仿佛有了一种远离重逢之感。苏菲娅嘴角间淡淡的笑意，令我神魂颠倒。

“我们去看看尼勒。”我对着走来的苏菲娅喊道。

尼勒并无大碍。被咬住的胳膊，除了留下了一点印痕，并没有咬破皮肤，但为了防止万一担心狼牙的毒素会渗透进血液。凯利文博士还是吩咐了助手玛莎给尼勒涂搽酒精，消炎止痛，顺便将已沾满鲜血的绷带重新换上新的。凯利文博士的英明决策，我丝毫不会怀疑他的正确与否，已当作团体核心来拥护，一点都不为过。

“博士，您一直在往前走？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呢，”我冒着疑惑问道，“您的出现太令我惊讶了。”

凯利文博士站起，捡拾散落一地的干柴，重新将微弱的火苗添旺，“在你离开之后，我们一直沿河前进，希望通过河流找到出去的路，但现实情况非常残酷，变得非常糟糕。本来不宽的河流开始慢慢越来越窄，最后竟出乎意料的汇入了沼泽地中。这还不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在接下来几番测试中，我惊讶发现在我前面出现的不是一块沼泽，还是接连成块的一大片。看似如履平地，跟其他地方别无二致，却是极度危险的地方，表面漂浮的树叶虽未沉降下去，却任何一只动物哪怕是轻快疾飞地鸟类，刚一触沾便被拽扯下去，消失的当然全无，很快又恢复成先前原貌，真是可怕极了。”

“如果换个行进的方向，或许能改变这糟糕的情况。”我如是说道。

“你说得在理陈有涵先生，但你得先听博士说完，”乔尔似乎对我的贸然打断，很有意见，“看着我这悲惨的情形，难道你想象不出遭遇不测的事情，会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发生的，正如这该死的飞机失控一样。”

“我很抱歉，乔尔。对你的不幸遭遇，我深表同情。”我重现着凯利文博士曾对我表示过的遗憾话，“也许你说得对，得先听博士说完。不然对你的意外遭遇，我会一无所知，装聋作哑不是我的一贯做派。”

“视若无睹才是你的本来面目。”乔尔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我很有异议。”我毫不客气的回道。

“好了，别吵了。”凯利文博士向喋喋不休的我和乔尔摆手。

尼勒在玛莎的照顾搀扶下，又回到了原来坐在位置。跟随过去的苏菲娅，从直升机舱内捧来了一些果汁和干食品，在篝火堆前铺了一块麻质粗布，富有心思的有条理摆放上，似乎要开办一场野外派对。望此情景，凯利文博士别有用意的微笑道：

“乔尔和陈有涵先生，请你们二位去简单构架起一个烧烤架。等过一会，准备吃野外正宗的烤全狼肉。”

“我想我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陈先生。”乔尔讥讽道。“陈先生太文雅了，这种粗活还是我来。”

“你胡说些什么。”我一个勾拳过去，乔尔猝不及防的一个踉跄，爬到在地。在原本布有血迹的脸上，更加锦上添花。乔尔吐出一口血痰，我则立马拽扯住乔尔的领带，威吓道，“记住，闭上你这该死的嘴，否则我让它永远张不开。”

转身去宰狼的凯利文博士，不会料到我会动手袭击乔尔，在他眼里我还是比较和善文雅的人，但我实在忍受不了乔尔连二再三的冷嘲热讽，我只好用一个男人的方式来处理这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贝斯利住手，放开乔尔，做你该做的事去。”耳边传来尼勒的解围声。

“别忘了我打过招呼，最好铭记在心。”我再次威慑道。

松开被我压倒在地的尼勒，我径直一人去搭建了烧烤架。乔尔则形单影只，无所事事的立在原地，坐享其成一顿美味大餐的开始。凯利文博士对我的鲁莽冲动，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和不满的地方，一心沉浸在屠宰狼身上。

风餐露宿或许是个贬义词，但一个安于在家，缺乏游猎闯劲的人是永远没有机会品尝到正宗野味的。烧烤狼肉飘来的浓郁肉香味，禁不住令唇边的涎水直往外冒，就这样来来回回的不断吞咽回去。凯利文博士烧烤野味的技艺不得不赞，一流到无话可说，平生有幸吃到如此绝佳的上好烧烤，真是死都已值。嘴边的啧啧称赞，并没有随着我心中的馋嘴不已而滑溜的顺出口，饥饿感更填补了这份久待的空缺。

围着篝火，吃着野味烧烤，这在城市里过惯的生活少有的经历。咬嚼狼肉的松脆，香喷喷的抹去了我一时的胡思乱想。罕有深聊的玛莎，冷不丁冲我咪笑道：

“贝斯利，是你的法国名字。”

“是的。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叫，后来索性就用我的中文名，陈有涵。”我佯作兴趣的详细回复道。一个异性对你的名字富有浓烈的兴趣，是否亦是对你格外关注的始端呢，我胡乱猜测着，对玛莎除了一种怜爱惜疼之情，似乎也别无他意。

“其实贝斯利蛮好听的，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玛莎弱弱地说。

“当然可以。”我爽快并伴以迷人微笑地肯定道。玛莎细腻柔润的嗓音，总给我感觉好像是一个刚刚踏入世面不谙世事的一个懵懂女孩，在许多方面都需要人去关心和指导，而我作为一个已婚男子可信赖的人，也竭尽努力的去塑造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形象，希望首次促膝的长谈留下一个不算太差的影响。

“贝斯利给我拧块肉好吗？”苏菲娅轻轻地使唤道。

“当然没问题。”

凯利文博士吃完烤狼肉后，一点都没坐闲，会像我们这群散漫一贯的年轻人一样互相打趣聊天。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用心翻看着一本装帧不算精美，却异常厚厚的地图册本。戴着金丝镶边的眼镜，聚精会神，俨然一副饱读知识的学者风范，令我痴望许久。

苏菲娅和玛莎清扫了狼肉落下的残渣，腾出一块地面，铺上了两米左右的麻布，预留剩余时间的休息作用。随着渐渐步入深夜，尼勒和乔尔因为都带着伤，安排到直升机舱就寝，苏菲娅和玛莎睡在野外搭建的帐篷，我和凯利文博士则不容分说的躺在粗糙携裹着脏污的麻质油布。

尼勒沉睡传来的鼾声，在岑寂夜空中来返回荡，给了这片不曾有过足迹的深林，第一次刻进了人类的声音，与欢唱的夜莺合唱睡眠之曲。疲惫一天的我，虽然身心劳顿，却毫无睡意，躺在油布上两眼直瞪着星空。试着放空脑袋的遐想，如果一切合乎常理进行的话，现在的我也许就不是躺在布满蚊蝇和毒虫的野外，或是舒舒服服睡在安第斯山度假村柔软的大床上，抑或是一片喧闹不停地某处笙歌艳舞的酒吧中，正激情四射。越想越无法无眠，深恨上天的绝情不公，回想自己的人生历程，虽然做过若干错事，但终究不会摊到无法原谅这一步，何必要用这种生不如死的方法折磨自己，况且还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一场劫波，铁定要与这群职业不同的一伙人患难的走在一起，接受来自自然生存法则考验和命运无常前的艰难抉择。

费尽心思未必就能想出答案，杞人忧天的愚昧例子，我不想重滔覆辙。当乏累困顿的两眼皮逐渐打架靠拢之时，透过指缝间的微光，我隐隐看到博学多识的凯利文博士，仍一动不动安静的坐在篝火旁，保持着先前稳定下的坐姿。处在险境之时，智慧者的担忧总会超过一些一无所知的人。

我用劲掐着大腿，使自己能从昏睡的朦胧状态彻底清醒过来。虽然这是个不值一提的方法，有点显得陈俗老套，可我还是抱以试一试的态度，因为距离做过类似的情景，除了瞌睡无聊的上班之外，好像从未有过要主动去体会被掐痛苦滋味的。有时我会惊讶发现越是流传不休的东西，经历过无数次的实验，真谛实用性越不会包含一丝欺骗，远比今天国内到处充斥着假商品和伪道德要牢固可靠信赖的多了。穿好衣服，我小心踱步走向凯利文博士，等还未靠近他身旁，凯利文博士已敏锐警觉的抬起头道：

“夜深了，怎还不睡。”

“有些事情，我还想向您请教一下。”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说吧。无非是关于这片森林的事。”凯利文博士似有所察的说。

“我们能走出去吗？”我关切的问道。

“这不好说。在目前来看，对于这片原始森林我们还是陌生的。”凯利文博士合上翻阅的地图册，“它好像不同于世界上的其它原始森林。”

“您是怎么知道的。或许我们现就在印du尼西亚的天堂雨林，过了今晚，明天就能走出这片该死的丛林了，”我把我的想法和盘托出道，

“这里的空气密度和水质，远不同于我们之前熟悉过的，并且这里的生物让我觉得这是一个奇特的森林，或者说是一处从未被开发过的原始热带雨林。一些奇花异卉，一些叫不上名的昆虫动物，一些从没有人涉足过的地方，都给我一种极度不安的神秘感，仿佛在告诉我这是一处死亡地带。除了这片独立的生态系统里的生物可以生存下去，其余的一切外来之客的入侵者，必丧命于此。乔尔是侥幸的，因为我们还未向丛林深处走去，明天可能会有遇到更多的未知不可测危险，在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我们，直到彻底将我们吞噬。”

再有乏困睡意的人，在听到关乎切身死亡的事时，也会变得警钟耳边长鸣，打起十二分精神，迫切想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走向，结果如何。凯利文博士应该不会是在危言耸听，这番倒吐心肠的话，绝对会让任何一个在场的人听到难以平静。

“直升机上的无线电话还有用吗，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我尝试着一线生存契机。

“全是占线，至少目前如此。”凯利文博士冲我道，“如果你不嫌麻烦劳累，明天你可以一路带上，我非常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能够活着出去是每个人的共同心愿。”说完这话，凯利文博士深情仰望星空，深邃的目光，让我真切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

“乔尔的伤是怎么回事？”

“黑豹袭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