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者之稷上悲歌 第5章 盗取佛祖舍利

两人来到波德大街，为了完成任务，冷秋月竟然把华建德带到了下水道，这绝对是尝试过一次后再也不想回忆的体验。

嗞！嗞！嗞！防水服磨擦水泥表面的刺耳的声音，令人心悸。肮脏且臭不可闻的污水被搅动，带起沉积在底部的恶心事物和气泡，翻涌出黄白相间的水花。气泡随之炸裂，释放出令人作呕的气体。间或还有硕大的老鼠受到惊扰，会突然从一个角落里窜出来，在污水中扑腾几下一闪即没。手电筒所照之处，光影闪动，事物放大后投射到水泥管道的内壁，如舞动的妖魔，让整个下水道倍添阴森恐怖的气息。

华建德的眉头从下来后就没有舒展过，倒不是因为这糟糕的环境，当年他和封二牛流浪的时候，何曾讲究过干净或体面？他皱眉是因为冷秋月和威廉制定了一个利用下水道摸进柏佩家族别墅的可笑计划，而他只有听命的份儿。

下水道里只有他和冷秋月二人，威廉和联络站的另外三人在外面负责警戒和接应。他都搞不清威廉他们几个具体在哪个位置，要如何帮到他俩。除了威廉，另外三人他连面都还没见过。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跟着冷秋月左窜右跳，还下到这该死的地方，头都快晕了。令他沮丧的是，他们本来是给柏佩家族作保镖，阻止杀神殿窃取佛祖遗骨的正义使者，最后拿走一部分佛祖遗骨作为自己的犒劳费。可冷秋月与威廉临时改变计划，认为形势严峻，要抢在杀神殿之前先一步行动，佛祖遗骨到手了再说。

下水道空间狭窄，兼具着去污和排洪的作用，恰能通过一人。华建德知道，他的头顶就是波德大街，顺着下水管道往前走就有一个出口。

在柏佩家族别墅的墙角，有一个被小花园掩盖的井盖，这就是他们避过别墅外围警卫的唯一安全的通道。华建德不得不佩服威廉，威廉不知道在哪里查到的资料，竟然知道别墅角落有这么个极其隐秘的井盖。

哐当！冷秋月小心翼翼地移开井盖，还是发出了打破夜色的金属摩擦声。

两人屏息静气，并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波德大街的杂音掩盖了一切。

两人先后爬出井盖，置身在一片灌木从中，芬芳的花香从灌木上的小白花散发出来，华建德忍不住闭上眼好好嗅了一番。

睁开眼，华建德看到冷秋月正在一把大号版的劲弩上装填一个注射器，这把弩应该是折叠的，先前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到有这么一把武器。华建德轻声道：“看来你挺擅长玩这玩意儿，上面装填的是什么？”

冷秋月的面庞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冷酷而坚毅，借着波德大街传过来的微微的灯光，华建德看到她的眼睛如猫科动物般灵气逼人。

“这是麻醉剂，不把门口那只大狼狗解决掉，休想能悄无声息地摸进去。”冷秋月低声道。

华建德才看到，大门左侧有一只硕大的狼狗匍匐在地，一身漆黑的毛皮仿佛融入了夜色。

呜！低沉的怒吼从狼狗口里发出，显是察觉了陌生的气味。

束！机括弹出，注射器射了出去，命中大狼狗。

嗷嗷！大狼狗叫了几声，便趴在地上剧烈地呼吸，然后一动不动，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来，给你。”冷秋月拿出另一支注射器，递给华建德。

很明显，这只注射器与刚刚发射的那支绝不相同。虽然外表相差无几，但是中间填充的不是液体，而是一颗泛着铜黄色金属光泽的子弹，透出深深的杀意。

华建德默默地接过注射器，他知道这个，这可以说是最小型最简易的手枪，推动注射器，里面的撞针将子弹引爆，子弹在火药的威力下以极大的动能射出，杀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杀伤力略小，只能用于近战。它的噪音小且携带方便，是许多刺客派杀手的钟爱之物，华建德在刺客派的选修课程上有学过它的使用方法。

“这是用来对付杀神殿的，他们也许正待在哪个角落，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冷秋月似乎看出了华建德的顾虑。

“可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可以对柏佩后人一家出手对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华建德叹了口气。

冷秋月哼了一声：“你没杀过人么，仁慈之心是完成任务的最大障碍。”

华建德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一片乌云遮往了月亮，夜色更黑更浓。

冷秋月与华建德窜出了灌木丛，朝别墅奔去。

在大黑狗旁边，有粗大的水管从下到上延伸到别墅顶部。

冷秋月二话没说，迅捷地爬了上去，像只狐猴一样，健美的身姿被紧身衣勾勒得凹凸有致。防水服早就脱了下来，这一身紧身的夜行衣漆黑如墨，恰是最好的伪装。

华建德也爬了上去，这一身紧身衣却让他叫苦不迭。好像是型号搞错了，穿在冷秋月身上正合适，可是穿在他身上，他的卵蛋都快挤爆了。

费了一番工夫，华建德爬到了三楼的窗户。一次纪录片的采访显示，佛祖舍利就放置在这层楼的一个储物柜里。避过了外围森严的戒备，佛祖舍利对他俩来说唾手可得。

窗户本来是扣往的，冷秋月不知道用什么手

法打开了，华建德翻身跃了进去。

冷秋月正在房间里搜索，华建德也开始忙活起来。

这一层楼有好几个房间，房间都很大，而且空无一人。墙上有圣母临世的壁画，巨大的吊灯如蛋糕塔一样层层叠叠，装饰透着一股中世纪的古典风味。星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古旧的陈设蒙上了一层淡银色的光幕。也许一百多年来，时光凝固了这里的一切。

查找一番，冷秋月找到了那个储物柜。她将抽屉拉出，晶莹剔透的宝石赫然在目。

华建德连忙凑了上去，他看到所谓的佛祖舍利其实就是混合在宝石里面的人骨碎片，不禁皱眉。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佛祖舍利，释迦牟尼的真身？”华建德失望道。

“那你以为呢，释迦牟尼是人又不是神仙。分一半出来我们带走。”冷秋月仔细挑选夹杂在宝石中间的人骨碎片。

华建德倒是对那些宝石有了兴趣，并指拈住一颗红宝石，对着窗外的星光凝神细看，宝石里面红光点点，好似内里藏有另一个宇宙。

冷秋月挑得很认真，当夹住其中一颗人骨碎片时，她觉得碎片好像粘在了抽屉底部，一下没夹上来。她使劲一提，碎片才夹了上来。

冷秋月大惊失色，只见这一颗碎片与抽屉底部连着一根蛛丝般的丝线，几不可见。

呜！呜！警报声打破了宁静，墙上交替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彩灯，整个房间笼罩在霓虹之中。

“触发警报了！快走！迟恐不及！”冷秋月将佛祖遗骨装入盒中，催促华建德急速撤离。

二人顺着水管原路返回，整个别墅人影绰绰，乱成一团。好在他俩的夜行衣派上了用场，借着漆黑的夜色，二人又窜入了灌木丛。

华建德心脏狂跳不止，满头大汗。反观冷秋月，脸不红气不踹，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刺客派精英。

别墅的灯光尽数亮起，亮如白昼，整个别墅只听得见警卫的呼喊，好在他俩已经脱离险境，任务完成得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此地不宜久留。”冷秋月说道。

华建德点点头，穿上之前遗弃的防水服跳入下水道。冷秋月垫后，不忘把井盖放回原位。

下水道臭味扑鼻，肮脏不堪，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完这段路程。

翻开另一个井盖，他俩来到了地面，这是两幢楼之间的过道，离柏佩一家的别墅有两百多米，没什么人。

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华建德感觉好多了。

突然，华建德警兆大作。

一只乌黑的枪管，从离他俩二十米处的墙角处伸了出来，还能看到半截身子。

“有敌人，快回到下水道！”华建德推了冷秋月一把，自己则侧身闪到旁边的垃圾箱。

呯！敌人的子弹打空了，枪声微弱，应该作了消声处理。

华建德拿出那个装填子弹的注射器，瞄准那半截身子，将子弹打了出去。

那面墙体火星四溅，应该没有打中目标，华建德对自己的枪法没什么自信。

可是那半截身子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华建德看到他的腹部有大块的血渍，也许死了。

顾不得想，华建德连忙跑到井盖边，跳了下去。他看到那个人倒地的地方，又有另一个影子出现，情况不妙。

华建德跳入下水道，冷秋月连忙上前将井盖封好。

“走，我们往那边走，那边地势高，没有污水，找别的井盖出去。”冷秋月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杀神殿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刚刚倒地的那个人是我们联络站丨的同志，威廉与他们三人也许已经遇害了。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杀神殿想要得到佛祖舍利的决心，他们为此竟不惜与我们开战！”

华建德紧跟在冷秋月身后，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生死决斗的眼前，封二牛傻呵呵浅笑的模样在他脑海一闪即没。

他真是厌倦了这种打生打死的生活。封二牛和自己都是离群索居的孤独的流浪者，不过封二牛是无法突破自我所以整天混吃等死，而自己则是觉得什么事情都失去了意义，不值得去奋斗。

所以相遇后就一拍即合了吧！华建德只觉得人生苍白且无趣，流浪的日子虽然艰辛倒也无忧无虑，终究好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封二牛比他会选择啊！

呯！呯！身后传来两声枪响，子弹打在水泥管壁上，碎片飞舞。

华建德连忙做规避动作，这片地势高，没有什么污水。

“快点跑，前方是分叉口。”冷秋月疾呼。

枪声开始密集响起，对方可能用的是汤姆逊冲锋枪一类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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