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幻世录 第一章第四节 门外人

墨子游示意杨老头隔门问问来者何人，自己端起了一杯方才老人为他和小倾城倒的一碗粗茶，喝了几口。

“这么晚了，这是谁啊？”杨老头话音微颤，明显的语气中对这个门外的陌生人产生了恐惧。自己的老伴六婆也说过，自己家住的比较偏。一般是不会有人深更半夜的敲门的，更何况这个人明显就和之前敲门的方士不是一人。敲门声比之前的方士更为急促，少了几丝之前那个诡异方士的稳重。

“咚咚咚”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敲得更加急促。

“谁呀，大半夜的”杨老头见对面不搭他的话，心里也没底，反倒往回退了几步，大声的质问。

“咚咚咚”门外还是没有人回复，只有急促的敲门声。

墨子游放下手中盛放粗茶的碗具，有点了点示意杨老头将门打开，看看究竟来的人是谁。

“哎呀，，我这.....不敢去”杨老头虽然看懂了墨子游的意思，但是他一大把年纪了哪在大半夜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万一，一开门起了歹心取我性命可怎么办呀”

“咚咚咚”完全不给屋里人喘息的时间，门外的敲门声音更加的急促的想了起来。

其实墨子游惊人的六识，已经感觉到门外的敲门的人，准确的说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一些修为的妖。此妖随有修为但并不高，连如何隐藏自己的气息都没有参悟明白。而且此妖应该没有要害杨老头一家人的动机，如果有早在方才，他便可以直创屋内拿人嗜血了，又何必一直敲门到现在而不入呢。墨子游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思量，才让老人放心去开门的。更何况有自己在，一直连如何隐藏气息都不会的小妖，更不会造次到什么程度。

正当墨子游准备起身自己去开门时，“师傅我去”小倾城突然自己请缨，眼神坚定。那份坚定可能是他毫不迟疑的相信他的师傅。也可能是他自己感觉门外之人不会伤害杨老头一家。说着就一路小跑径直走到门前，将当门的木杆，往起一抬，把门朝外一推，门被小倾城推开了。

一阵耀眼的飞沙瞬间从门的缝隙中涌入，直逼杨老头。“杨老头，想救你老伴，就赶快拿你自己的三碗鲜血来换，你老板命不久矣，不要再冥顽不灵了。”飞沙中混着宛如闷雷般的喊叫声，那声音虽能辨别说的是什么，但吐字见参杂着悉悉索索杂音，明显就不是人的声音。

杨老头哪见过这样的阵仗，瞬间两腿一软，下倒在地，那是一团由无数萤火虫组成的人脸，时闪时暗，伴随着众冲的振翅，搅动着周围的尘土。看着由虫子形成的人脸飞沙不断的想自己靠肩。杨老头吓的大声呼救“你别过来，不要杀我。”正当人脸飞沙离杨老头还有几步之间的距离时，墨子游轻盈悠闲的渡步走来，挡在了杨老头与妖沙之间。

“你这不成形的小妖，修要放肆。”墨子游并没有去看那团妖沙，慢慢的将身后的老人扶起，拍了拍老人身上的尘土，仿佛那面前妖沙根本不存在一样。

“让你坏我好事”妖沙可能是因为墨子游无视的态度被激怒，人脸的变得一场扭曲张开了血盆大口，竟然从口中伸出了了一只利爪，直逼墨子游的眉心。

“师傅小心”就在小倾城惊呼提醒墨子游的同时，墨子游左臂轻挥，一道由火组成的法符已经将利爪烧的的不成形状。

“啊”人脸妖沙露出了被火符灼烧的痛苦，围绕了墨子游警惕的打量不敢靠近，“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妖沙虽然不敢靠近墨子游，但声音却没有显露自己的胆怯，妖沙时而变成人脸时而变成几股虫雾围绕着房间里几个人旋转，声音也变得狡诈了很多，生怕墨子游用刚才的火符将自己一下子全部烧毁。

“这也是我该问你的，你又是何人，为什么要杨老头的血？”

“我是四方虫仙，我饮血在救人。”

“四方虫仙，哈哈哈，在老四方街成精的妖孽，连人型都没练出来就敢叫四方虫仙。”墨子游摇了摇头轻轻笑道。

“本仙叫什么还有不得你个旁人指责。”说着一团虫雾激起了一股飞沙尘土吹向墨子游，趁他遮目挡住风沙时候，另一边已经形成人脸向杨老头扑去。

“不长教训”墨子游一手遮目，另一只手迅速结了一个印，杨老头四周边燃起了一圈业火将杨老头去一边的六婆包围起来。此火名为云麓业火，是长歌门最高的火系法术。

“啊”妖沙第二次失手，还受到了保护杨老头的业火灼伤，愤怒的嘶吼着，妖沙四散开来。

门框边的小倾城默默的磨出了师傅赠与他的匕首，死死的握住观察者眼前的一切，仿佛在等待的时机。

仿佛感觉的门口那个七岁男童身上的杀机，四方虫仙环绕着小倾城身边凝出了人脸，不知是轻蔑还是愤怒的说“怎么，仗着他在，连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那把破刀也想杀我？”

小倾城紧握匕首，眼中坚定，却又不敢直视虫仙凝出的人脸，小小的身躯微微有些发抖道“是妖就为恶，我要取你的人头，完成我存在的意义。”

“倾城，你可在害怕？”墨子游此时正好与小倾城相对而立，小倾城举着匕首发抖的身体被他全全收入眼底。

“是的，师傅，徒儿在发抖。”

“那你还要取他人头给我？”

“是的，师傅，嗜血妖魔，残害世人既为恶，我要用他们的人头，追寻我需要的力量。”

“嗯...为师还是很羡慕你的自信和追求的。”墨子游淡淡的道。

“哈哈哈，好一个是妖既为恶。”四方虫仙怒极反笑，眼下那个修真之人自己是肯定打不过了，刘老头有他的保护想必取血也不会成功，这样回去也没脸面对自己的大哥。反倒这个臭小鬼最是让自己恼火。拼死来个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这个孩子死了也能让那个自大的修真之人多少有些打击。想到这里，四方虫仙便催动自身围绕着小倾城的妖沙开始偷偷的运转开始加速。

自焚的法术需要一个催动自身的准备过程，就在四方虫仙准备偷偷做好和小倾城同归于尽准备的时候，一旁的墨子游却自顾自的走回了方才喝茶的圆桌，坐下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淡淡地说，“四方虫仙，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也不必着急自焚。我自知你没有恶意，只是形势鲁莽引起了连锁的祸端。你且说说的你来意，我在查六婆身上妖蛊的事情，我们没必要剑拔弩张。”

听了此番话不止四方虫仙感到了惊愕，就连小倾城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傅，你是说这个嗜血的妖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我们还是听听他自己怎么说吧”墨子游看了眼四方虫仙说道，“你还没有修炼得道变成人身，不要自毁前程做些傻事，我们不一定是敌人，你先说说你来找杨老头的用意，我们也且听听。”

“妖即是恶，他嗜血杀人啊师傅。”执拗的小倾城，不解的说。他仿佛再提醒墨子游这个虫妖刚才差点杀死了杨老头和自己。

“倾城，观察万物是寻道之本，善恶因果则是修道之纲。观察万物与善恶因果是比不可分的，不能因苍生身份和经历去定善恶，用心去观察。”墨子游一边说一边从桌边慢慢的走到了小倾城面前，右手轻轻一扇，一股神秘的力量就将环绕在小倾城周围的虫雾吹散，摸了摸小倾城的头。小倾城低头默默的陷入了沉思，仿佛在参悟师傅刚才提点自己所说的话。

这轻描淡写的这一扇，却让四方虫仙彻底明白了他与墨子游之间的实力差距，他在墨子游靠近之前，转换了千万种防御形态，但最终却被墨子游这轻轻一扇破了自己环绕着小倾城周边的防御虫雾。打消了拉着小倾城一起自焚念头的四方虫仙明显变得平静了一些，他形成的人脸虫沙，嘴巴一张一合慢慢的道来：“我本是老四方街的萤火虫，修炼得道转换成妖。认识了我的大哥，蜈蚣精。”

“蜈蚣精？”墨子游听到这里眉头一挑，自古蜈蚣精嗜血炼妖丹，与其他妖的内丹不同，蜈蚣精的妖丹具有剧毒，这和蜈蚣精自身炼毒也有很大关系。

“对，蜈蚣精。但是我大哥和六婆身上的妖盅绝无关系。”金色的人脸妖沙慢慢地说“我大哥作为一只妖。一直都是潜心修道喝的也是动物家畜之血，从不过问人间之事。直到有一天大哥在青帝庙遇见了去拜青帝庙魁崖神像的杨老头一家，知道了六婆重病，我大哥特别担心所以一直想这办法去帮杨老头一家。”

青帝庙的魁崖神像传说是青帝坐下一个驱病驱邪的药童，药童自幼熟悉药理，但却由于生性乖张，喜欢以小辰换大辰的就医理进行救助。顾名思义就是要想救命治病，必须要亲手先杀生一些鸡禽家畜的性命，献给他。他吃了以后才会开诊诊病。最后药童被青帝驯服，归顺于青帝坐下。在青帝封神时，庙里角落也有他的一尊小神像。但是民间的传说随着史馆代代美化，就变成了魁崖药童生性贪嘴没由献祭贡品是不会保佑人们驱病驱邪的。所以到了现在青帝庙虽然香火不断，但是庙堂大厅内，出了青帝神像下摆放了一些糕点贡品，只有角落里魁崖神像专设贡台，上面的贡品不计其数，都是一些鸡鸭牛羊做熟的贡品，而且每隔两天就要有寺庙专职人员进行了清理更换，但基本上贡台上贡品不断，可见其香火了的。

“可是为什么非亲非故，你大哥就要帮我呢？”此时的杨老头也镇定的许多，不由得插嘴问了一句。

“你原来是个卖肉的屠夫护，你家的猪肉在老四方街也是小有名气。但是你心地善良，总觉得自己和六婆一直无子是因为你平日宰猪杀生过多引起的。所以你们的房子也搬到了离老四方街区住宅很远的这里来，一个是你怕杀猪时候猪通灵性，叫声太凄惨影响邻居，被人唾弃。二来是你怕日日见血杀生，不吉利，惹的邻居也跟着遭殃。所以你就把房子搬到这里，在后院的野地固定一个地方宰猪放血，放干血后，你在拖回家里切块跑到街上去卖。久而久之，你在后院杀了四十年的猪，天天放血，猪血渗到到了地底十丈。我大哥就是被你放的猪血滋养了四十年，修炼成了妖身。我大哥不仅没有残害生命，还通过你每天的新鲜猪血修炼得道，所以你对他来说可以称的再生父母了。”金色妖沙缓缓地说道。“几年前，你觉得杀生太多导致你和六婆没有孩子，所以你也就停了你卖肉屠户的老本行，和六婆做起了别营生，大哥本想修炼有些小成之后再来报道你们夫妻养育之恩的。可谁曾想六婆突然中了妖蛊，急坏了大哥。”

“原来之前的那个野方士就是你的大哥，蜈蚣精啊”杨老头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道。

“正是，大哥本就是炼毒的行家，曾暗中观察了一下六婆的伤势，曾说过这妖蛊阴毒无比，他需要消耗自己二十年的修为才能根治，可是那时正是他修炼的一个瓶颈，如果贸然消耗那么多修为，大哥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他假扮方士求他饲主的人血三碗，来给他损耗修为的伤势进行一个过度。大哥说了三碗血，不会对杨老头身体有任何伤害。”

“这...”杨老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望向墨子游师徒。

墨子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三碗血不会对杨老头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大哥也是礼数有佳，几次相求取血救人都被杨老头拒之门外，他还嘱咐我说，杨老头相当他的再生父母虽然救人心切但是一妖一人，要有理数。所以几次就算救人心切，大哥没有用强硬的手段，生怕吓坏两位老人....”说着说着金色的人脸妖沙，好像叹一声气。“可是就在昨天，大哥本来是过来取血救人的，在来的路上，他发现了在杨老头家附近那个炼妖蛊的人。大哥本来想阻止那个人再次行凶的，可是却被那个恶人打成重伤，所以今天我得知消息是过来给大哥求血救他性命用的。”

“蜈蚣精被打成了重伤？”

“是的，恶人法力实在太强，大哥被他差点打回了原形，现在已经奄奄一息。所以我求求你杨老头，给我三碗血救救我大哥吧。为了让你们相信我不是骗血撒谎，我可以先用自己的修为来换取六婆的康复，我前生本事萤火虫乃是炼盅的药引，对妖蛊也有一些了解。我只求杨老头在我救了六婆之后，放三碗血在原来杀猪的后院，那里有我大哥的家，他闻到血味就能自行修炼恢复了。”

“你可知以你现在的修为，救完人你可能也会变回原形重新修炼。”墨子游提醒道。

“无妨大哥对我有恩，重新修炼三四十年也无妨，”

“师傅你能救救他大哥吗？”没有说话的小倾城觉得四方虫仙说的不像是假话，开始求助他的师傅。

墨子游摇了摇头“实在惭愧，我们长歌门习的是天地元素之法，不像其他一些宗门习有通灵或幻化的法术心法，不懂如何就职妖兽。”听了师傅的话后，小倾城也无奈地低下了头。

“无妨，只是变回原形又不是死亡，我再修炼就是。”这四方虫仙也算是洒脱，“但是杨老头你一定要给我大哥放三碗你的血，这是我最后请求。”

“你放心吧，杨老头为人大家都了解，他会照做的。只是你大哥有没有跟你说打伤他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大哥只说他一身鸦语黑袍，手持一把大巫杖，仗上刻有骷髅的模样，手中漂浮了一颗碧色的宝珠。再详细的就没有了，大哥都没法近身就被一招打成了重伤。”

“碧色宝珠。”墨子游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这个碧色宝珠好像和自己来江南的寻物任务有点相似，难道已经落入他人之手，而且还是用宝珠之力作恶，想到这里墨子游皱了皱眉头。

“大哥伤势严重，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救六婆。”四方虫仙说道，他在征求杨老头的同意。

杨老头第一次见这样的神妖怪谈，自然是拿不定注意，他又看了看墨子游，只见墨子游又向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那就拜托你救救我老伴的命吧，我这就去准备放血的碗。”

得到了杨老头的同意后，只听“嗖”的一生，虫雾飞向了他身后的六婆，闪烁着金光的萤火虫慢慢依附在六婆好像有呼吸的肉瘤之上。虫群的身体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并且伴随着虫雾中一个个的金色萤火虫慢慢消失。最终妖沙渐渐的由于虫群的减少消失了，只剩下一直看似普通的萤火虫趴在六婆已经消肿平顺下来的衣角上，震了震翅膀飞走了，留下了一句“六婆妖蛊已经用我的修为化解，请一定要救我大哥。”

“其实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杨老头看着那只萤火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喃喃道。

“老头子啊，我看他小蜈蚣样貌也就十六七，等他病养好了，不如我们收他做儿子吧，看看他愿不愿意，反正也是你拿猪血喂大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有个家也安稳点。”此时的六婆已经完全没有病痛，走过来搀扶住了杨老头说道。

“也好...也好。”杨老头点头道。

墨子游走了过来，为六婆号一下脉，说道“六婆的妖蛊已经完全根除，已经和常人一样了，至于与虫妖的约定，还望二老记得遵循，怎么说也是一条性命。”

“那是那是....等他好了我们还要赶紧他呢，毕竟是因为我家老婆子才受的伤。”

“那便极好”说着墨子游拱了拱手，“那我们今日就不便打扰二老休息了，就此告辞。”

“夜黑了，要不再次留宿一晚。”六婆道

“老婆婆，不必客气。我们就不便打扰二位休息了”

与两位老人告别之后，小倾城拉着墨子游的手，漫步在月色照耀下的老四方街。“原来妖也有好妖啊...”小倾城喃喃道。

“万物皆有善恶，而善恶尽在与一念之间，世间苍生混沌，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墨子游将身旁的小倾城抱起，“累了一天了，为师带你早点回去休息。”

月下傍晚干净的路面，微暗的天空下，寻着江南泥土的气息，嗅着花儿的淡香，望着那一片绿油油的草低，坐在师傅肩上的小倾城，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幸福。此刻心就像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撞掉了上面沉落依旧的尘埃，突然感觉很轻很轻。荒草堆的空地边上，有一颗被常年猪血侵染的血红的大石头，石头下方放了六个大大的血碗，三碗是杨老头的，三碗是六婆的...

第二天清晨，墨子游起来发现自己床铺的桌前，摆好了炸膜和茶水，大概是这个小徒弟为自己摆放的吧。他会心地笑了笑，拿起一个炸膜，走到了外面。清晨，街上是静谧的，时不时有着两三个起早工作的汉子匆匆经过。来到了离客栈不远的断桥边，墨子游发现了正在日常调息的小倾城，没想到这小子不仅天资高，还挺勤奋。墨子游心中赞许道。等着小倾城调息游走了一个周天慢慢的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后，墨子游对他笑了笑了说”不错.”

“师傅”看到了拿着炸膜的墨子游再看自己，小倾城也高兴得笑了“师傅，我感觉每一次调息，自己身体都会有不小的变化。”

“那是，调息是通过自身气息周天循环来让身体的最佳状态的基础心法，你做的很好。记得坚持”

“是，师傅”

“我们今天要学的是...”

还没等墨子游说法，小倾城就打断了他的话“师傅昨天的测试....”

墨子游走了过来摸了摸小倾城的头，“昨天的测试主要是为了让你识别善恶，学会观察万物。不要在想人头的事了，人头只是试题的一个噱头。”

“师傅，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清晨我已经拿了人头来给师傅。”小倾城用他那清澈的眼睛看着墨子游说道。

“哦?”初听这孩子一番话，墨子游心中倒是一紧，随着看了看小倾城的衣服和双手，神色有安稳了下来，“那你把人头给为师看看。”

“在这里。”小倾城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灰色的神像头颅，正式魁崖神像的脑袋“苍生涂炭，重分善恶。世间虫妖皆有铭记之情，更何况是九天高高在上的仙神。倾城觉得，众神若不佑云荒，也会有魔来普渡众生。所以这样消遣百姓劳作之粮，又无视众生皆苦的神灵，不要也罢。请师傅赐教。”

“众神若不佑云荒，也会有魔来普渡众生。哈哈哈”墨子游重复了一遍小倾城的话随即放声大笑起来，那是倾城第一次见墨子游那样豪放的大笑，他的印象里他的师傅一直都是文质彬彬并且非常沉稳的人“哈哈哈，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墨子游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没有评论小倾城做法的对错，而是夸他是有意思的小家伙，这也让倾城提着的心放下不少，毕竟师傅是修真之人，也算礼节儒沐之人。那可是神像，就算是青帝庙的一尊小神像。自己的决定也是冒了很大的险。

“好，倾城你听好，我们今天就学...”还没等墨子游说完，远处就传来另一个声音。

“我们今天是学沁心决呢，还是学忘弦之境呢，不对不对，还是从兼山步伐开始学吧”向着那个声音源头望去，墨子游脸上泛起的一片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