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幻世录 第一章第八节 一物定情

一路走到瑞老府邸，殷华对守门的衣卫耳语一番，片刻后竟有数位侍女前来，礼貌的将他二人请进府邸。

走至水榭，侍女向殷华作揖：“公子，瑞老在水榭尽头的长亭等候。”

“多谢。”殷华折扇一甩，随时女儿状貌，却做出风流模样，看得小姑娘脸色微红。

墨子游故作不见，事实上，墨子游正跟自己的衣裳下摆打持久战，能装出一副高贵优雅的模样就不错了，实在没心思搭理殷华。

走过一带曲折的水榭亭阁，燃着暖炉的小亭便到。

殷华挽着墨子游款款入内。亭中早有一位老者落座，正就着炉火温酒，得见来人，含笑道：“真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说话时，瑞老的眼睛看向殷华，语气间颇为熟悉。

“瑞老乃是江南之主，吾此番前来，无非是为了讨俊俏郎君一笑，想求张地图罢了，还请瑞老通融。”殷华俯身作揖，言语间，却没带太多尊敬意味。

墨子游默然看着，俄而，见瑞老不以为忤，反而朗声笑了：“殷姑娘年少风流，不知你想向老夫求何处地图？”

“桃溪。”殷华道。

“好说，老夫这便寻来。世人皆闻桃溪，却极少有人知，桃溪所在处于桃李花林后一处缺口，由于位置偏僻入口狭窄，极少为人寻得。”瑞老听到此处，似是微松口气，笑容愈发深了，当即请婢女拿了地图，亲自递到殷华手中。

“瑞老愿帮此事，殷华感激不尽。您在江南民心所向，是王朝与天下之幸。”殷华拿了图卷，含笑说了句恭维话。

墨子游觉得二人间气氛奇怪，不等说话，殷华便拉着墨子游告辞离开了，出得瑞老府，殷华又有了兴致，拉着墨子游将墨子游仔细看了番。

“我有什么可看么？”墨子游诧异道。墨子游总算有些习惯了这条长摆，正纳闷间，人便被殷华拖着走进首饰铺子。

“方才见瑞老的时候吾竟不曾注意，你这头上的系冠未免简陋，衬不起这身镶金线的衣服。”殷华笑吟吟解释了，接着，拉着墨子游在首饰铺子多番比对，不时拾起货架上展示的首饰在墨子游发鬓只间比划。

“这还简陋！”墨子游欲哭无泪：“殷华，瑞老都见完了，怎么还要穿这身行头，还是换回原本衣服罢！”

“话不能这般说，吾想送喜欢的郎君一些小物件，你收不收是你的事！”殷华难得强硬，四下看看，选不出一款合心意的，干脆拉着墨子游走了出去：“算了，先回去，吾有东西送你！”

“诶？”墨子游怔了怔，任由殷华拖回客栈。

看着自己师父也有这般时候，小倾城竟然不自觉地笑了。

”倾城，你在笑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只听的外面的墨子游大喊道。

小倾城笑了笑，疾跑了两步追了上去说”师傅，徒儿对今日授课的法诀还没有掌握。想先回去自我回顾一番，请师傅准许。“

”哎呀，学习就应该刻苦，晚上回去姐姐给你带糖葫芦，准了准了。“殷华一下就看出了小倾城是故意找事开溜，立马开心的说道。

”你瞎准什么准。“

”哎呀，小倾城要钻研法术，多刻苦啊，你还不准。“

”是啊，徒儿这几日学的东西太多，需要一些时间好好研习一番，望师傅批准。“小倾城低头作揖道。

”那好，可别太辛苦，注意多休息。“墨子游有些不放心道。

”哎呀，他会自己照顾自己的。那我们走了小倾城，晚上见。“说着殷华就拉着墨子游消失在街角。

回到客栈附近的断桥，小倾城回忆着墨子游最近教授自己的东西。突然想起了自己一项淡定儒雅的师傅近几日可被殷华姐姐摆弄的无力反抗，小倾城不由得笑了笑，要是殷华姐姐以后真成了师母，我待在师父身边的日子估计会每一天都非常精彩吧，小倾城心里暗自嘀咕。

自调息之后的小倾城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师父前几天传授自己的兼山步伐，兼山步伐是最入门级别的长歌门轻功步伐，自从小倾城能将调息之术，从一日一次到在行动中如吃饭睡觉般习以为常的自由运气循环。小倾城对入门级别的身法、步伐可以用一教就会这一词形容。几天的时间自己已经把兼山步伐练习的如火纯青，并且加上师傅在这套入门步伐的一些改进，小倾城已经可以达到借力腾空轻可捉雀的境界。

小倾城走到湖畔边上的草地上，将自己的束脚中又挑了几块扁平的石头塞了进去。然后盘膝而坐，开始参悟师傅今日所教的法术，只见小倾城闭目凝神静气，把所有的心神都沉入了气海之中，当气海开始翻腾的时候，四周的各色杂乱的元素开始朝着他汇聚而来，师傅说过只有凝聚并驾御周边的元素，才能施展长歌门的法术。说着小倾城利用调息中自己总结的技巧，周身窍穴隐隐鼓动，发现自己周边洗漱的元素，运用体内气体中最为精纯的一缕缕，将周边的元素吸收并从驳杂中抽出，顺着周身开放的窍穴进入到四肢百骸，经过一轮周天运转，凝于左掌之中。只见在倾城的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出了一团燃烧的烈火，小倾城睁开双眼看了看掌中的火球，这便是配合长歌门莫问心法使用的火系法术离火决。离火决是火系法术最初的级别与形态，其作用除了简单的攻击法术之外，他还是维系高等法术的根基。师傅说越是高级的法术越是需要根基法术画术写符为基础去运转的，自己刚接触不久，随也摸索到了些许要诀。但是师傅每次教诲自己的要求都要高于常态，就好比兼山步师傅是将功法自己改进后才督促他练习的。这次离火决也一样，虽然自己可以运用离火决达到基础要求。但是师傅则让自己凝火成型，并驱火而型。这对于小倾城着实有点难办。自己百般琢磨也只能凝出常态的火焰，或者向一个方向喷射出单项火焰。要想像师傅那样用火凝出凤凰甚至让凤凰活灵活现的飞翔振翅，他简直不敢想，因为现在的自己连让火球拐弯的能力都没有达到。

此时江南的小雨依然不紧不慢，扬扬洒洒，如烟如雾。路上的行人有的没有打伞，好像走在路上就好像走进烟雨江南的诗情画意，走进了梦里。此时的街道是宁静美丽和宁静的。

“我说，什么时候才能把这衣服换掉啊！”墨子游被殷华握着肩膀打量得全身发毛，忍不住问出声来。

“凤栖你好歹长得也是个俊俏郎君，要好好打扮才对，再者说，凤栖打扮起来很好看呢！”殷华将墨子游按坐在妆台前，为墨子游挽起长发细心的用白象牙的梳子，梳理长发。墨子游感觉头顶一重，发鬓间便便多了一顶紫金翡玉的发束。

墨子游一看便知那发束是足金打造，认为贵重，想将那发束取下来，却被殷华按住手腕。

“凤栖你看，这发束是不是很配这身行头？”殷华笑问，当真像一位妻子，在为相公妙手梳妆般。

屋内天光闇沉，将年轻少女本就俊美的面容衬托得格外惑人。不知不觉的，墨子游松开手，很挫败的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一刻被这喜欢胡闹的傻姑娘给吸引了。

“难怪就连那人也……这般容貌，流落江湖着实可惜。”看着铜镜中不甚清晰的影像，殷华的目光有些迷离，轻抚墨子游面颊，蓦地手下加力，将墨子游整个人抱住，右手紧揽着墨子游的背部，抬起头去，强势不容拒绝的覆上墨子游的唇。

墨子游愣了。

只见殷华居然把墨子游的愣神当成默许，把墨子游给亲了就罢了，竟还想要加深这个吻，灵活闯入墨子游口中，想叩开墨子游紧咬的牙关。

反应过来后，便是一阵羞恼。

墨子游用了十二分力道，狠狠对着殷华一推，将她给推倒在妆镜前，自顾捂住嘴唇，怒斥道：”混账！没想到你这女子竟然如此轻薄。“

“凤栖别误会，吾……吾会对你负责的。”殷华揉着被撞疼的后背，嘿嘿笑道：“哎呀，娘子亲亲夫君有什么不行，吾改日定当八抬大轿跟你求婚，那根发束，就当做吾的定情礼物罢！”

墨子游全身发颤，总算体验到了气得肝疼的感觉。墨子游伸手从头顶摘下发束，怒声质问：“我何时说了会娶你？更何况，你一女子竟不知羞耻的说要向一男子求婚，成何体统？你可知我出生籍贯，萍水相逢戏言迎娶，简直可笑！”

“郎君你就收下这发束，要是你不收，吾就自尽在这里，你还要担个谋杀妻子的罪名多亏啊！”殷华笑容不减，下一刻，脸色却忽然变化：“你……你对我用法术？”

“早该对你用了，”墨子游冷哼：“水入梦！”

殷华不及解释，便觉一阵睡意汹涌而来，整个人脱了力，很快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墨子游忍着怒气，抓起桌上卷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