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解释,性质发生了根本变化,人家是为了救囚犯性命才担的“敛财”的恶名,可说是比信陵君更“仁爱”!
魏齐一笑:
“全是误会,全是误会!”
安釐王也有怀疑,问魏齐:
“这事你知道吗?”
魏齐一笑:
“可能向臣汇报过,因为这种监中小事,都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也没细问。”
信陵君又提出一个问题:
“我听说庆封收敛的也有千金左右,这么多的钱都用在监中了吗?”
千金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能都用于囚徒吗?确实让人怀疑。
这也提醒了魏齐:
“对!让他们查账。”
魏齐知道,账很复杂,监狱里跟本就没有,想查清,比登天还难,于是极力提倡:
“必须查清他到底收了多少钱,为监中用了多少钱,两数相当,他就是个清白好人;有剩余,就证明他贪污,就这多么简单!”
一查就明,太简单了,查!马上查!安釐王高兴的下令:
“相国,你来查吧。”
魏齐拱手:
“臣本来应该当仁不让,只是还有许多国事等臣急于处理,大王还是另派别人吧。”
安釐王看了信陵君一眼:
“无忌,你在朝中事少,而且对这个案子也很关心,那就由你去查吧。”
信陵君当然接受,魏齐暗想:谅你也查不出子丑卯酉来!
西门缨与四个姑娘正在做衣服,现在她们是“家庭住妇”。
信陵君进来脱去外衣,就把审庆封的过程跟西门缨说了一遍。
西门缨笑了:
“你知道怎么查账吗?”
信陵君搔搔头:
“我真不知道,所以来向你请教。”
西门缨轻叹:
“我也不会,可是知道不容易,在我们府中、军中都有专人负责,我只是从旁边看看。
那账目需要收入与支出平衡才正确,你要查,就要找齐一年的收入和支出数目,再通过加、减核对二者是否相平。
所以你可到北监去要来账,在家中慢慢算。”
第二天一早,信陵君来到北监找管监的监头要账,那人挺配合,搬出一堆烂木板放在车旁。
信陵君有些惊讶:
“这就是账?”
监头笑笑:
“哪里有账?这是名册。
我们是点名计人数,点名答到的,说明活着呢,就给他放一勺米,不应声的,就在名上划一道,所以从这名册上能看出开支数。”
望着这“账”,信陵君的头涨大了,晕呼呼地把车赶入王宫,见了安釐王就喊:
“这账没法查!你看,这是账吗?”
安釐王望着烂木板笑了:
“他们当账就是‘账’,查吧。”
信陵君气更大了:
“你能查你查去,我查不了!”
安釐王笑得咧开嘴:
“无忌,你能查也得查,不能查也得查,查不出,那就还按诬告处理那些乱民!”
说罢,转身回内宫了。
信陵君怒冲冲地回到家中,还在院中就喊:
“快收拾好,准备造反!去北监把小五抢出来,咱们远走高飞!”
西门缨望着他:
“怎的啦?发这么大的火!”
走过去把他拉进屋子:
“要造反也得慢慢合计怎么反,就这样一蹦三尺,连这个院儿也出不去,还远走高飞呢。”
进了屋,用食指一点他的额头:
“又冲动!就不能冷静点?”
信陵君坐下,一声长叹,把安釐王的态度学说了一遍:
“明摆着,没有账却逼我查,不能查就是诬告,就要治罪,还讲不讲理?
这就是逼我反,只剩下劫狱救人这一条路啦!你让我怎能冷静?”
脸涨得通红,泪都要流下来,真是被逼急了。
西门缨弯下腰,用双手轻抚他的脸,像安慰小孩子:
“好啦,好啦,多高的山也能翻过去,多难走的路,也要走过去,我陪着你,不急不急。”
西门缨把他扶坐在椅子上望着他:
“大王逼你是好事,只有逼,才能促使你冲破重重难关,所以他的逼是动力,是在帮你呢。”
“哼!他哪有这好心!”
“不论他的真心实意是什么,起的就是这种作用。
必需承认,要查出庆封的贪赃劣迹很难,他们是造伪干坏事的老手,咱们却没经验,处处荆棘,缺乏动力寸步难行。
但是查不清,就救不了小五,就不能给那些受欺压的百姓报仇雪恨,这是你的初衷,你绝不放弃,放弃了也就不再是信陵君。
所以,不论有多难,也要查,必需查清!”
“可实在没办法查啊!”
“没办法的只是你我,或许别人会有办法呢,咱们这还有几十人,可以让大家想想嘛!”
陈奇听见信陵君喊叫,以为发生了意外,就赶过来问,听说是因为查账遇到了困难,笑了笑:
“小事,我那里有个善于计算的高手。”
此人确实可以称为“高手”,他就是著名的《周髀算经》的作者。
这部作品在现代很有名,可是作者在古今却都没出名,只是在陈奇这个工匠头儿手下混饭吃。
虽然不是财务专家,但计算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为保证公开、公正、透明,查账要在朝堂上进行,魏齐根本就不相信这么个干枯瘦弱的小老头能查出什么来。
统计北监的那些乱账当然不那么简单。
他在自己面前摆了几堆小木棍,先让人读出每个状子上交给庆封的金子数,用小木棍相加,最后累计的小木棍数,就是庆封收得的金子总数。
这回轮到庆封吓一跳,他怎能与我自己算的分毫不差?
更让他吃惊的是:
他从本以为那些只有名、没有数,不能称为“账”的木板上找出了人员流动数据,准确的估算出监中每日的实有人数、每人每日的消费数量。
账的结果公之于众:
从某年某月某日至某年某月某日,庆封主管北监期间共收入三千四百三十七两,实际支出三百二十六两,余三千一百一十一两。
听到这个数字,安釐王的反应最激烈:
“这家伙!从我的库里偷了这么多金子?真该死!把他碎尸万段!”
信陵君一声长叹:
“被搜刮去这么多金子,你让老百姓怎么活?庆封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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