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共同体 终章 第十九节 回忆录三（被封锁的认知）

十六岁那年，我成为了飞行部队的队长，今天，我执行一次护航任务，守护的目标正是眼前那即将起飞的火箭，回忆起那一夜母亲过世父亲所执行的那次行动，不禁感叹道：“真伟大！”

那次行动的内容，是夺取利班尔刚研制出的反物质曲率引擎，从前只是在科幻片里见过，可没想过它真的存在。曲率引擎是装载在曲率飞船上的动力装置，通过反物质与正物质结合在可控条件下所释放的能量将飞船后方部分空间烫平，减小其曲率，飞船就会被前方曲率更大的空间拉过去，这就是可以使飞船速度无限接近于光速的曲率驱动。可实际上，目前所制造的曲率引擎所能提供的速度仅是普通航天火箭的十倍而已，但对于没有独立宇宙航天技术能力的精灵一族而言，曲率引擎是十分必要的，而且，这次夺取行动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造曲率火箭飞往月球，找到地底的那样东西，那样能改变世界局面的东西。

关于月球地底的那样东西，要追溯到更久之前。在我父亲还在利班尔担任科学家的时候，他们那里便有这样一个传闻，许多年前，在那任职的天才女科学家，创造了时空维度机器，那是可以让三维空间的物体升级为四维空间物体的机器，简单来说就是升维。可那只是个半成品，因为在研发的过程中遇到不可克服的技术难题，最后只能导致项目终止，但人们不甘心，而且那个科学家也提醒过参与该项目的其他人，这种机器一旦被创造出来，可能会对周围的三维空间也产生极大的影响，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科学组织决定把这个项目移至月球地下继续进行，可那个科学家没有去，结果就是多年过去了，研究依旧没有丝毫进展，最后项目再次终止，月球的地下实验室也就此荒废。

再说说现在精灵一族的军事实力，与人类相比就是三七开，所以我们急需一样强大的武器来扭转这个局面，当时父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时空维度机器这件事，然后他让费尔兰叔叔去拿一份情报，也就是我十岁时被人类士兵在窄巷中追捕逃脱后看见他手里紧握的那个硬盘，里面记载着那个维度机器的实验记录，记录说它可以让三维物体升级为四维物体且维持短暂的一段时间，可最后回来的物体都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但如果是能量进行升降维呢？没人做过这个实验。

无数个三维空间在一定条件下叠加形成四维空间，换言之就是三维的能量升维后能量值将会大得不可估量，按照公式，即便再次降维亏损后的三维能量能量值也比升维前的三维能量能量值要高得多。

父亲想用能量之石去做这个实验，如果成功了，同样体积的能量之石在升降维后能量值会比原来大不知道多少倍，这样精灵就能在战场中发挥比以前甚至强成立方倍的战力去和人类对抗，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假设。但为了这个假设，我们夺取了曲率引擎，然后再花六年时间造了曲率火箭。今天正是验证这个假设的日子！真伟大，真疯狂，这种事情，甚至会让我觉得，根本就不像是我父亲的作风……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那即将起飞的曲率火箭，我开始认真起来，哪怕它飞行速度很快，快到一般的武器、导弹都打不中它，但这等规模的发射塔，应该早就惹来了人类的注意，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突然！警报声响起，他们如期而至……

“开打！”

边说着，我拉动操纵杆。其余小队成员也驾驶战机随我飞向天际。

见状，妙贞喊到：“卡尔小队，你这是在干嘛！”

“护航工作你搞定吧，我要去先发制人！”

妙贞：“回来，待命！”

“我的小队个个都是好战狂，坐不稳的。”

说完便挂断了通话，俯视地面的战车、坦克，我向它们发射导弹，隆隆爆炸声响起，可这并没让我感到厌恶或害怕，我开始享受这种战争的声音。

“发射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发射！”

曲率火箭终于升空，敌人发射导弹和射束炮想将其击毁，可和预想的一样，没有一发能击中火箭，只见它一下子便消失在云层之上，通往大气层……

看着火箭消失的方向，敌人们开始撤退，或许他们这次并没有打算与我们正面交战，只是单纯想击毁目标而已。但我的战意燃起，又岂能让他们白白溜掉，我对我的小队只说了两个字：“清除！”

仅有五架战机的小队竟敢冲向人类一支完整的进攻部队进行扫荡，这可能也是只有年轻才有的傲气，不过确实在这场追击中我们占了上方，零损伤的击毁敌方两架战机还有几辆坦克与导弹发射车。

“快撤回去！卡尔！”

这时，父亲也念叨着，劝我别再追击，我不屑地回答道：“在火箭上就专心执行你自己的任务，地面我们会处理好的。”

话音刚落，正要挂断通讯之时，战机右上方的那一块空间突然爆炸，毫无征兆，就无端端地炸开了熊熊大火，其中一名小队成员在爆炸中丧生，我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不见的敌人?

接着，这种现象接连而至，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爆炸洗礼了这片区域，向发射塔那边蔓延过去……

在距战场遥远的某个地方，敌人指挥官下达发射命令：“清除！”

几座雷达状的洲际炮塔开始蓄能然后发射，但哪怕是在现场也只能听见发射的声音而见不到能量炮的火光，因为这是由一种特殊粒子为原料的能量炮，这种粒子所散发的光芒并不在可见光谱范围内，而且它对能量探测波的影响极微，所以就出现了在战场上那一幕毫无征兆的洗礼式连环爆炸。若果用两个字来形容当时的情形，那就是“浩劫”。能从中活下来的，或许连同上辈子的运气都一起花光也不够，但总有幸运儿，像我，还有妙贞等，不过那天对精灵一族来说，最受打击的事莫过于费尔兰的阵亡：

洗礼式的爆炸最后还是蔓延到了发射塔那边，毫无征兆，看不见，更不知道会在哪里发生，当探测器检测到周围温度剧增时，灾难已不可避免。无数次爆炸让这里夷为平地，直至攻击停止，乌黑的浓烟弥散在空中，我们仍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场浩劫结束后，我从坠毁的战机里逃了出来，然后一步步走回发射塔那边，一片狼藉，不远处传来惨烈的哭声，我加快了脚步一瘸一拐地向那个方向奔去，当我看到那一幕时，我愣住了，妙贞抱着被炸剩上半身的费尔兰……被炸剩上半身的……

我从来不相信他会死，起码他在精灵与人类抗战的这一故事里，是个十分主要的角色，可还没等到局势逆转的这一剧本高潮，他便忽然落幕。天知道妙贞她哭了多久！诶……真羡慕天上那群家伙（火箭上的精灵们），不用亲眼目睹这场地面上的悲剧。

后来，实验确实成功了，父亲用费尔兰大剑上的那块蓝水晶（能量之石），换来了一颗蓝紫色的不规则水晶，它蕴含的能量一旦被激发出来将超乎想象，大家都称这块晶石为：能源之石。

可原以为获得能源之石局势就能迅速碾压人类的精灵一族，却怎么也料不到他们还留有一手。

我们应该从来不会这样想，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真相都被知情者隐藏起来或以谣言著称，或许我们所认知的这个世界，只有所有真相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奥芙俪丝便是那个知情者，父亲所听传闻里的那个天才女科学家；曾经的时空维度机器创造者；十多年前被利班尔军方强行召去，然后制造了那差点要了我命的洲际隐形粒子炮的怪物。她在后来一场场人灵战争中还陆续展示了很多超越当时世界认知的武器，对阵这些武器，哪怕是拥有能源之石的精灵一族，也在战场上难以占得上风。而且我觉得，那些武器在公开（正式投入战斗使用）的更早之前就已经被她研发出来了，也就是说我们所能看到的都并非是利班尔当时最新最强的军事水平。明明在精灵族还处于弱势期就能用这些更高科技层次的武器将我们一网打尽，可为什么当时他们要隐藏自己的实力?是觉得没必要?还是说怕自己暴露了真实实力后其余人类国会来找麻烦?不得而知。

但对于经历过那场洗礼式爆炸的精灵们来说，人类第一次使用那一科技级别的武器时我们便已被打得措手不及、溃败不堪。

“要么就不用，用了就要把他们杀绝。”

我猜，这应该是他们最真实的内心独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