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十二章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那天之后已经又过了几天，老道并没有说因为青竹身体地种种原因而赶他出门，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而不待见青竹，而是一如既往地的教青竹怎么打炼自己的身体。

老道看院子里的青竹挥汗如雨，眉头也不近皱了起来，这个逆生丹本就棘手之极，而又来一个天人五衰，这不更加让人头疼。

如果说只是逆生丹的话，老道虽没有十足把握取出，但也有办法遏制住它，但是现在逆生丹吞噬了天人五衰的厄力，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良久老道只能叹息一声背过身走了，青竹虽然在打炼身体，但是老道的表情变化那是一点也没放过，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自己的这个身体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没有老道说的那么不堪，至于三月之后……随他去吧，路本就是自己选的，纵然千难万险也默默走下去就是了。

桃花树下，一袭薄衫随风而舞，桃花漱漱落下，点缀了一头青丝。

“一年之期却是不远了。”

一个女人半倚桃树干上，手指间夹着一片飘落眼前的桃花，眸子满是温情。

“喝啊……”

青竹一声大喝，手上青筋暴起，手中一双石锁竟然给他拿了起来。

这石锁并不是凡间武夫所用的那种，不然就歇班大小的石锁就算再来十个青竹也能轻易的拿起来。

据老道说，这石锁乃是九天之上的星辰之精所炼，不过青竹嗤之以鼻，还九天之上，就算山顶施展轻功没有东西借力也不一定能上去。

双手继续挥舞石锁，青竹已经忘了这几天到底挥舞了几次这对石锁，每次直到筋疲力尽才才肯罢休。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刀锋所指，一往无前。

青竹口中每次挥舞手中的石锁就念一次，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军营之中将军鼓舞士兵喊的一个口号而已，但青竹每每在疲累之时念起都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青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道心到底是什么，那日看到知道青竹的身体状况之后也不在说道心的事了，而青竹不也懒得去问，但是现在青竹已经能感觉到道心的重要，他感觉要是自己修道心的话，自己的修为可能会再次上一个台阶。

青竹每次修炼都隐隐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本来他自己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以后勤快点修炼终究会突破，但现在青竹明白，如果不筑道心，恐怕自己以后都不能再得存进。

意识到这里，青竹把手中的石锁一扔就奔老道的方向而去。

“师傅，师傅在……”

青竹边走边喊，在在他意识里，既然自己拜了师，那这个师傅就有责任教导自己成为一个高手，即使自己时日无多。

“嚷嚷什么？”老道并没有走出去多远，青竹几下就追赶上了老道。

“师傅，什么是道心啊？”青竹开门见山的问。

这么多天下来青竹也明白了老道并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而青竹作为一个弟子也是没有弟子的样子。

老道被青竹问得一愣，他一直以为青竹已经放弃了修炼，所以一直也没怎么去教导他，现在青竹突然问他道心是什么让他不由的一下愣住了。

不过老道刹那恢复了过来，不过道心到底是什么他还真的说不清楚，笼统来说道心不过是一个人修炼的目标，随着这个目标一路前进，这就道心。

老道席地而坐，青竹看到老道坐下也自觉的站到一旁等待老道说什么是道心。

老道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你活着为什么？”老道并没有直接说，而是问了青竹这么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青竹沉默了好一会，这个问题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到底活着为什么？

老道看着青竹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不过是青竹，就是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人到底活着为什么？

或许一些百姓可以很明白很快的给你答案，活着为了吃饱饭，士兵也可以很快的告诉你为了当官，为了不打仗，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到底活着为什么呢？

“师傅，什么是道心？”

青竹不死心的又问，人为什么活着他不明白，但是道心他想，他可以弄明白的。

老道叹了一口气，开口道，“道心者，一往无前，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老道说完起身不在机会呆愣的青竹，自己的这个弟子天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至于后无来者？除了他自己口中的巫夜之外恐怕没人可比。

老道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不筑道心居然可以修炼到如此地步，这份天资用恐怖来形容也不为过。

青竹看着老道渐行渐远，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刚才那两句话不是自己从军营中学来的吗？这老道怎么用着两句来告诉自己什么是道心？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

青竹就这样傻傻的站在原地苦思冥想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不管他怎么想甚至把这句话的每一个字掰开来解读也没什么稀奇。

这句话从字面的意思来看不过是很浅显的一句话，心里想的，就去做就是了，不要犹豫。

“算了，想不通就想不通吧，以后总会有想通的一天。”青竹想半天想不通反倒是想得自己头疼，索性不去理会。

“什么心之所向素履以往，都是骗人的。”青竹有些气闷的想，虽然说想不通就不想，但是换了谁都会有些气闷，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想不通，悟不透。

“孺子不可教也。”

一处隐藏的阁楼里老道看青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有些就是因为天赋太好而不重视刻苦修炼从而从此泯然众人。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我还道可道，非常道呢。”青竹相当的气闷，感觉这是老道故意作弄自己，随便说了一句话然后让自己思索半天。

老道在阁楼处听到青竹居然敢亵渎经典不禁双眉立起，大有出去把青竹收拾一顿的倾向。同时心里暗想，这小子读过的书倒是不少，竟然连道德天尊的《道德经》都会。

“臭牛鼻子老道，竟敢糊弄小爷。”青竹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平时彬彬有礼那是做给别人看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活着，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什么狗屁道心，不就是自己编一个骗自己的理由么？整得那么复杂。”青竹越想越来气，干脆就坐在过道的栏杆上生闷气。

“咔，咔。”

刚一坐下，栏杆就发出两声咔咔声，青竹心间暗道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运功，就这样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拍拍身上的土，青竹看着这被自己坐坏的栏杆，竟然有些看得入了神。

老道看到青竹这个样子，知道青竹这是突然顿悟了，心中不免有些羡慕。

天资好的人吃个饭、摔个跤，看花开花落、看雷鸣电闪都有可能突然顿悟，而像他自己，天资并不是多好，所辛他足够勤勉才有今日的修为。

不过老道突然又有着失魂落魄起来，青竹天资好是不错，但是他的生命？

“诶。”

老道叹息一声，不再看着青竹，既然他已经入神顿悟，那么这道心恐怕是成了，也用不着他操心了。

同时一个危险的想法在看到的心里成型，如若成了皆大欢喜，若是不成……

青竹的确是陷入了顿悟之中，不过不是像老道想的那样开了道心，而是青竹要突破后天进入先天了。

青竹一直以为要开了道心才能进入先天境界，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去尝试突破，而是一直锤炼自己的身体。

“咔咔……”

青竹的丹田气海处开始破裂，一丝丝本源真气开始慢慢涌动而出，而原本的哪些真气像是冰雪见到了太阳一般开始慢慢消融。

青竹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这些天虽然他没有去突破境界，但是他对先天境界的了解并不少，这几天他没事就缠着老道让他给自己讲先天境界的种种，所以青竹对进入先天并没有特别的高兴，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

“轰”

最后一层隔膜打破，气海连接丹田轰然炸开，青竹不禁闷哼一声，虽然事先就知道突破先天会有这痛苦，他也做好了准备，但还是不禁闷哼一声。

一声轰鸣过后青竹立马盘坐下来调息，他的先天境界已成，现在只要调息巩固修为就行了。

青竹心神内视自己的身体发现看到所说的那颗逆生丹并没有随着自己突破先天境界而有什么变化，还是静悄悄的躺在的丹田处。

青竹不禁也是一声叹息，当初自己选择三个月的时候并没有多想，时至今日虽然说不上后悔，但还是有那么点遗憾，三个月能干什么呢？如今自己被困在这里，可能三个月之后自己就只能死在这里了吧。

“对不起了，看来我要失信。”

青竹一声长叹，心里默念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