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戮之旅 第十八章 愤怒

那是一辆红色的小车，在月眼昏黄的月光下，在笔直的进城路线上极速向吴涯的方向迫近，像一道线影从吴涯面前闪过，带飞了老奶奶，让她轻易飞出了二十多米。

它的速度是那么快，只一眨眼，就飞过了吴涯眼前，然而，吴涯却能清楚看到，它朝着老奶奶的方向打了方向盘，就像路怒族随随便便碾压一条路边的小狗一样撞击了她。

吴涯简直不敢相信这事就这样在他眼前发生了。

心口猛然一紧，吴涯狂奔向老奶奶，她小小的身体蜷曲在路边，似乎已经没了生息。

简单查看了一下，老奶奶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一条腿以非常不自然的姿势扭着，身上好像断了好些肋骨，还有气息，但微弱几近于无。

以吴涯的知识判断，就算现在直接送进手术室抢救，也已经太晚了。

认识到这一切，吴涯如坠冰窟，感到无比绝望，但是，一股强烈的怒火又把绝望烧成了无边的愤怒，他突然想到那辆该死的肇事车还正在扬长而去。

一把抄起了路边一块比篮球还大的石头，吴涯再次发动了体内的恶魔能力，一把拍平了石头，又循着记忆用能力将自己折成了一个纸人飞机，猛然挥动还未完全拍平的手臂，吴涯冲天而起。

飞起上百米高度，吴涯又开始进入滑翔状态，但是，远处变成一个小点的红色车子速度极快，以这种速度很难赶上。

在愤怒中，吴涯思路却无比清晰，他尝试抽动了自己被拍平的身躯，用强烈的意念疯狂扭转着自己的身体。

学着自己在改造所一个飞行器研发车间见过的一种飞鸟的运动机构，他从内部发力，以毫米精度把自己折成一种飞的非常快的鸟的形状，一种叫游隼的鹰鸟。

虽然薄的像纸，轻的也像纸，但却还是真正的肉身，吴涯猛力抽动新的臂膀，以超过100公里的时速冲上八百米高空，又以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向远处的车子俯冲过去。

此时车子在一个转向立交桥前减速了，吴涯很快追上，将手里揉成一团的石头块投向了车子前方。

被拍平，又被揉成团的大石块在失去吴涯恶魔能力加持之后，膨胀变回石头，并且恢复原来的重量，内部结构被打乱，成了堆叠的纸壳一样的结构。

大石头从天而降，像长了眼睛一样砸在了红色车子的引擎盖上，石头的速度和车子速度的碰撞，让车子尾部翘起，原地起飞，在路上翻滚了十几圈，掉下了立交桥，把车里的人都抛了出来。

吴涯立刻朝着车子残骸飞去，不断靠近撞车地点。

然后吴涯看到，那辆车是罗夏国从旭日国新进口的跨时代豪车，一辆红色的全球限量法拉利，从零加速到百公里只要三秒的性能怪物，吴涯还参与过它的组装。

被抛出车子掉下高架立交桥的人是一个满是酒气，浓重黑眼圈，留着小胡子的青年。

他现在满头是血，手脚扭曲，折断的大腿露出了森然的大腿骨断面，不断惨叫着。

不愧是怪物机车，连出车祸都这么猛烈。

突然看到吴涯接近自己，他开始大声求救。

“救我、救我，我很有钱，只要你救了我，我会给你用不完的钱。”那人向吴涯哀求道。

“我知道你很有钱，我还知道，你很有势力呢！但那就能成为你随便撞人的理由吗？”吴涯骂道。

参与过这种豪车的生产和运输，吴涯知道这种全球限量的车，不是很有权势的高官，哪怕有数不清的钱，都没办法在罗夏国弄到。

“撞人？我有撞人吗？这都是误会啊！快救救我，我要死了。”青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哀求。

吴涯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冰冷，他知道，这个人的内心完全就是个禽兽，刚才撞老奶奶完全是有意为之，但现在这个人心里却毫无悔意。

他会做刚才那样可怕的事，完全是因为没有成本，想做就能做，哪怕被抓住了，他也能随随便便摆平。

吴涯又走开了，片刻之后他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瓶东西。

他走近青年，打开瓶盖，往青年身上倒出一种红色的东西。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爸爸可是安雄市shi长，认识很多警察，你要是对我不利，绝对插翅难飞！”青年慌了，但第一反应还是威胁吴涯。

然而吴涯不为所动，继续把那东西倒在了青年的大腿骨断面上。

“啊啊啊啊啊！”青年发出了无法形容的惨叫。

那红色的东西是一种类似于老干妈一样的特制香辣酱，是老奶奶特别调配用来训狗的食物，野狗非常喜欢吃，几里外都能闻着味赶来。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说着，吴涯走向了立交桥的一条桥墩，很高很厚的一根水泥柱子。

用手摸向它的底部，吴涯发动了自己的恶魔之力，桥墩底部开始被压扁了，失去了重量，也失去了强度，被上面的重量压垮，直直倒向了地上的青年。

轰！猛烈的撞击后，青年被腰斩了，巨大的冲击让他眼球都凸了出来。

第二天，发现他的人只看到了被狗啃得面目全非的两截尸体。

做完这一切，吴涯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轻松，或者一丝的快意，他想到了老奶奶，却完全不敢回去看她。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神秘的光团和神奇的恶魔之种。

再度发动能力，他巡游于天上，不断游曳于高空，用目力观察着远处周边，搜寻了大半夜，非常幸运地，他真的发现了一个光团坠向了远处地面。

极速飞向那个方向，他采集到了一个恶魔之种。

然后又火速赶回老奶奶那儿，却发现她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身体只留了一点余温。

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用，但吴涯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伴着血水捏碎了恶魔之种，把混合的液体灌进了老奶奶嘴里。

神秘的恶魔之种这次没能发挥自己的奇妙力量，吴涯什么现象都没看到。

怀着巨大的失望，吴涯抱走了老奶奶，把她埋在了她那片土豆地里，月光下的土地生长着等待收获的土豆。

把那张支票放在老奶奶的地头，吴涯在月光下张开了翅膀，飞走了。

也许是神明听到了吴涯的祈愿，埋葬了老奶奶的地头，突然长出了一棵高大的月桂树，在月眼的奇异光芒下熠熠生辉，好像有着某种别样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