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躺在榻榻米上,不安和迷茫笼罩在心头,他尝试站起身来,腹部剧烈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可是躺在床上,失败的耻辱和孤独的恐惧会在身上扩散,他不能再躺下去了。事实上,他已经在余烬的床上写了整整一天,而他对受伤之后的事情毫无所知。
余烬将他抱回了自己的寝室,但丁和弟子们也随后进了屋,余烬将剑心扶着躺下,剑心的呼吸十分微弱了,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余烬将他的手按在剑心的脉搏上,观察他的脉象。剑心的胸腔和腹腔受到严重的穿刺伤,如果是常人,早就应该死掉了,他身上多处脏器都受到明显的压迫和挫伤,却在停止战斗之后很快恢复了,伤口的渗血量也出乎意料地低下。而且更加令人惊奇的是,那些伤口上似乎还有微微闪烁的鳞光,覆盖在停止渗血的刀口上面。
弟子们都站在余烬的身后,他们小声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师父最后时刻绝对是使用的杀招,剑心的伤势不出所料会非常严重,他们等着师父告诉他们原因。那些孩子们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徒弟下如此狠手。
但丁走到师父跟前,问道:“师父,剑心还好吗?”
“......”
“剑心会死吗?”但丁问道,他的声带都发颤了,其他人安静地可怕,睁大眼睛盯着余烬。
“......他不会死的。”余烬转过身,收回了把脉的手,“为师出手自有分寸,你们不用担心他的伤势,过几天他就会好了。”
弟子们松了口气,但丁还是有些担心,他问道:“师父,您出手还是太重了吧,就像飞雪试炼一样......”
“......但丁,人生的每一次试炼都是如此。好好谨记教训吧,剑客相争,必有存亡。”
但丁问道:“什么样的教训,师父?”
“谨记今天他的教训,一招一式都不能脱离套路。不然,即使是为师不出杀招,未来的对决里也早晚会葬送自己的性命。”
“......”弟子们都不说话了,他们低下头反思这一天的训练,只是因为不遵循招式的规矩就应该被师父置于死地吗?余烬停顿一会儿,有背过身子说道:“好了,今天就提前结束训练,但丁,去烧水,熬点药给剑心喝了。”
“是.......”但丁离开了卧室,其他弟子也都跟着陆陆续续离开了,一些孩子还隐隐约约在啜泣。但丁的心里很复杂,他打开屋门,沿着濡缘走向堆放柴火的锅炉房,脑海里回忆起余烬出手的招式和剑心倒地的场景。
第二天,很多孩子都没再来剑道场。他们的父母亲大人登门拜访,商量辍学事宜。
余烬平静地听完他们的担忧,没有带一丝解释和挽留的意思,他犹记得收徒的那个清晨,村子里很多孩子的父母都来找余烬,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他那里学习剑术。他们可能平时常常数落孩子的不是,到了余烬这里却又如小贩一样推销自己的子女。事实上,很多孩子并不具有学习剑术的慧根,甚至有些父母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少惹些事情,余烬没有因为这些理由拒绝他们,所有的孩子,胆小的,体弱的,对他来说都一样。
多数的孩子都不过是把武术当成是一种把戏,而不是古老的狩猎技巧。或许随着农耕的发达,剑道和法术早已经没有完全保存的必要了吧。等到几千年之后,那些虚幻的魔法和夸张的剑法,可能都只会成为古籍上的比喻描述了,未来的世人再探索到这些,只会如同瞎子一样捉摸不透这些东西吧?余烬给这些孩子制定了严格的训练,只是小孩子都把剑术作为玩闹嬉戏的过程罢了,他们是不会去认认真真做力量和体能训练的,倒是那些踩高跷和站平衡木,他们可能会因为兴趣使然练得更久一些,一两个月之后,他们则更加倾向于围在一起,拿木剑在沙地上画圈玩跳格子罢了。那些枯燥的砍草人、倒立、铅剑爬山训练,除了但丁和剑心能坚持下来,余烬的其他弟子更准确的说法是来过家家。
但丁看看外面,空旷的剑道场冷冷清清,七年多的苦修里,身边人来人往,仿佛只有他、剑心和师父三个人在这个庭院里彼此支撑。而之后,剑心会做什么打算呢?
剑心从地上的榻榻米上挣扎起来,他咬住自己的牙根,双拳撑住身子强撑起来,花时间爬起来费了他不少的力气。他歇了一口气,然后尝试站起来,还好腿上没有受什么伤,活动起来还算灵活,就是现在腰部剧痛,他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一边的药汤碗闻了闻。是艾叶和白芨的味道,身上的绷带也有一股草药味道,他从一边的桌子上把衣服取下来穿上,可是疼痛感从背上和双臂传来,跟师父对决用尽了他的力气,现在他的胳膊酸痛难忍,加上内伤,他连把手伸进袖子里穿衣服都很困难了。
他在屋子里独自转了一会儿,看着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师父的护甲和一些怪兽头颅,他之前很少来这里,他与但丁的卧室在屋子另一侧,而师父平时则很少待在屋子里,他平日除了坐在屋子外的走廊上,就是在沙场前面打坐,然后冥想几个小时。那些护具看上去很老旧破损了,没有人打理过,各种怪兽的头颅,食尸鬼、黑豹、白狼等等,都被制成标本挂在墙壁上,那些头颅都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有脖颈处一道完整的切口,将头颅和身体完整地割开。但丁以前告诉剑心,这些头颅都是余烬在村子完成委托后留下的凭证。
他看着这些东西,师父似乎自从教他们练剑之后,很少有时间去接受村民的狩魔委托了。有不少次,剑心跟随师父一同打猎,他们想去找些石像鬼,巨魔之类的怪物练手。师父都回绝了。
“师父,狩魔很危险吗?”剑心和但丁常常问。
“......很难,你们还不够强大,继续努力修炼吧,时候到了我会让你们跟我一起去的。”余烬总是这样说。
可是已经七年了,他们每一天除了跟那些草人比划之外,连对战都是手下留情。而且除了基本的攻击技巧之外,他们连一点儿剑术的书籍都没有接触过。剑心看见师父在道场施展的那些飘逸的剑舞,自己却没有机会尝试练习,为此他总是懊恼。只有一次,他从师父的那些书架上找到了一些剑术和法术典籍,可是剑心却看不懂那些文字和招式的图解,想要练习却琢磨不出套路,只有一本法印书勉强能理解,他偷偷撕下那几页能看懂的书页,晚上就在房间里偷偷和但丁一起练习。
可能他再也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去接触剑术的修炼了吧,连自己偷偷从师父的书架上找到的法印书,学会之后都只能点点蜡烛之类,完全没有威慑力可言。
如果就这么呆下去,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了吧,剑心决定就此告别。
屋子里放着一把打刀,那是艾达在剑心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这把刀就躺在师父寝室的刀座上,这把刀要等到剑心出师之后才会由师父交予弟子。他低下头,嘴里念叨着话语,心里重复到:“师父,对不起,弟子告辞了。”
他从刀座上缓缓取下了打刀,将刀从刀鞘中抽出,凛冽的寒光从刀鞘里慢慢显现出来,他收刀入鞘,将刀挂在自己的腰间,把身上的绷带拉紧一些,强忍疼痛撑着身子走出房门。回头望望,屋子的床头还闪烁着火烛,他打了个响指,将蜡烛熄灭了。
艾达快步沿着濡缘走回屋子,她想要把剑心带到南方去,她盘算着让那些精灵教给他剑术。
她走到了余烬的卧室,低头看见门廊上竟然延伸出滴滴血迹,艾达心里一震,她一把推开了门,屋子里只有熄灭的火烛,桌子上刀座上的打刀不见了,而剑心则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她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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