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剑客的磨砺

余烬的斩击一次比一次强大，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木剑早已处在崩坏的边缘，他的砍击速度非常快，磨损的剑身面积在扩大，再持续下去一分钟，木剑一定会被砍断了。剑心知道，他反击的时候到了。

他瞄准余烬的木剑发黑的剑身还击，而余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用剑尖部位威胁着剑心的回击，每一次剑心的挥砍，都因为余烬的剑尖卡在他挥剑的轨迹位置上而限制了范围，导致他每一次进攻都变得极为不适。几十轮攻击下来，剑心的反击变得越来越缓慢，节奏感越来越差，他仍然在用自己的意志，拼劲全力挣扎，挥舞手中的铁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木剑消耗耐久的同时，他的铁剑也慢慢变得迟钝，而且，每一次弹反格挡，木剑与铁剑的接触位置都有些细微的差别。木剑的格挡位置分布非常均匀，几乎每一寸剑身上都布满了木屑和剑痕，而剑心的铁剑则只有中部格挡。

这样细微的差别看似没有什么大碍，却是持久战里致命的弱点。

余烬的体力似乎一直没有被消耗掉，剑心则在持久战中步入下风，余烬看中了他挥剑的破绽，将木剑笔直刺向剑心的怀里，剑心立即躲避，想收回铁剑防御，可是余烬已经冲了上来，木剑在接触到他胸前时向上回挑，将铁剑剑身的中部一下子斩成两节，木剑因为这一重击也从中间断裂开，还带着些许燃烧的木屑在空中飘散火星。

剑心后退翻滚，半跪在地上，吃惊地看着这一切。铁剑居然和木剑一样同时被斩断了。余烬将剩下半截的木剑收在怀里。说道：“刚才你又犯了一个错误，招招都是致命的弱点。”

“呵呵，我不会认输的。”剑心站起身，将一半的铁剑捡起来再次摆出箭步。

“你挥剑的力气还是不够，速度不够理想，今后我要你每天扛着铅剑训练。”余烬慢慢说道。

“少废话，赢了我再说吧！”剑心持剑进攻。余烬似乎觉得应该结束了，他原地跳跃升空，躲过剑心的刺击，然后猛烈下坠，断掉的木剑瞬间击打在地面上，一时间产生出强烈的冲击波，将剑心震开，然后挥舞木剑，横向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剑气划破了剑心的道服，将他一下子击倒在地上。

“你输了。”余烬说道。“你犯了三个错误。这些暴露出你的力量、耐性、招式都有很大问题。”

“不可能，我明明每天都刻苦训练，这些招式都是我几十次击败对手总结的！”

“剑心，你的经验还太过稀少了，不要以为几十次胜利就能带给你什么必胜的法宝。努力修炼吧。”

“我还是不服，再来三回合。除非你再次击倒我，我是不会认输的。”剑心大喊道，他已经歇斯底里了。

“剑心，收手吧！”其他弟子都对剑心喊道，他们也不敢上前去，剑心已经杀红了眼，他的剑还笔直地握在胸前，看来是要和师父一决高下了。

“......三回合，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如果我输了，我就自己退出剑道场，我不会再纠缠你学剑了。”

“......”余烬摇了摇头，他将铁剑举在身后，沉默不语。

“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立即向我道歉。”

“出招吧，剑心。”余烬说道。“师徒一场，如果不是真正使出实力对决，或许真的永远分不清楚高下呢。”他将手中的木剑靠在腰间，摆出居合站姿，右手持剑，左手靠在剑柄上，说：“我就站在原地，三个回合，等你先出招，如果有任何一招我没有接住并且把你击倒，就算我输。”

“好！”剑心将折断掉的直剑双手平握，用尽全身力气握紧它，向余烬冲了过去。这一次，剑心明白这三招余烬是不可能全部接住的，即使接住也不可能完全将他击飞开。他使出浑身力气冲锋，速度和力量都已经是超乎寻常，剑心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驾驭他的意志的，除了本能之外，或许只有他必胜的信念了吧。

他丝毫注意不到，余烬靠在剑柄的左手上悄然冒出蓝色的光芒，他迎着剑心的挥击，发出一道猛烈迅疾的刺击，木剑伴随他向前探身直刺剑心的腹部，剑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次刺击，他立即下斩企图格挡，但是木剑的刺击带着重影的速度，刹那便击中了他的肚子，他的腹部立刻变得青紫，周围的弟子都发出了惊讶的叫喊，看来师父是认真的了，但丁大喊道：“剑心！认输啊！快认输啊！”

“一回合。”余烬再次回到居合姿势，缓缓说道。

但是剑心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人的话，他半跪坐在地上，持剑强撑，然后想着趁机偷袭，他挥舞出一击横砍，余烬丝毫不手软，朝着剑心跳跃过来，双手在空中挥舞木剑，将剑心的横向斩击一下弹开，而这一击并没有结束，木剑在空中划出的是一个交叉的双环形攻击，当一环结束弹反之后，另一环交叉的舞动已经朝剑心挥斩过来，直接将剑心击倒在地上。

“二回合。”余烬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还在等待剑心站起来回击他。而剑心跪在地上，连拿起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一阵子，剑道场上鸦雀无声，他们沉默了，弟子们看着剑心就倒在余烬跟前，双手无力地撑着地面，浑身被木剑割开了数道裂口。

六月的风，带着潮湿的水汽和花瓣的香甜，丝丝温润剑心的脸庞，他的白色长发在空中凌乱地飘舞，左边脸上的十字疤痕仿佛流淌着殷红的血液。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瞎子剑客还在等待他最后一次出招，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有机会站起身来反抗自己的老师，也或许是最后一次他能够仰仗他的武器、天赋、经历。他拔起剑，从地上站起来，单手持剑冲向余烬。

他快要接触到余烬的一瞬间，剑心跳起来，从余烬的头上挥砍下去。余烬早已等待多时，剑心似乎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三招，余烬也在想，什么时候能交给剑心这几招。不过现在还太早，未来的几年里，他可能都还要持续练习着这几招，每一个剑客，若不是一次次从死神的眉间受尽苦难，怎么能够领悟到驾驭生命的能力呢。更何况，剑心还不只是像他一样的凡俗。

是时候结束了。余烬原地腾空而起，他发出了致命的上升刺击，剑心的铁剑还未能碰触到余烬一丝一毫，便被这一腾空而上的刺击一下击落，重重摔在地上。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昏倒在地上，周围的弟子愣了神，只看见余烬将木剑丢开，抱起剑心走回到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