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第三十二章 追寻王者

位于亚甸公国西南边境的薄暮之国，与奥尔德的威伦省隔着两座山脉，山下是亚甸庞泽尔河道的入海口，海上分布有大大小小近一百座岛屿，而山脉之中则散布着大量稀世怪物，当然也包括了各种珍贵的材料，因此总是有很多法师和商人前往山中去采集各种药草和怪物组织。但是在山上、海岛上常年栖息各种奇怪的生物，比如娜迦女海妖、狮鹫兽、巨魔以及各种类虫生物等等。

薄暮之国则是一个神秘而闭塞的国度，早年在亚甸西征的过程中被发现，它在亚甸西边的边关上存在了至少四百多年，境内的山脉众多，海拔普遍在两千米上下，山上积雪常年不化，整年都笼罩在雾气当中，每到太阳照射境内，阳光反射在雪地上格外刺眼，而山后照射不到的地方则仍然是阴冷的一大片雪地。由于处在这样奇特的地理环境里，加上地处太阳西落的地点，被亚甸帝国称作“薄暮”。亚甸军队向仅有它国土十分之一大小的薄暮发动了猛烈进攻，薄暮期间主动求和，亚甸没有接受。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亚甸逐步占领的大多数薄暮之国的国内领土，但是在长期的消耗战当中战力大减，而薄暮之国始终避免与强大的亚甸正面交锋，而是在薄暮的恶劣气候下在山中突袭和游击，亚甸士兵在高海拔、高寒地带的作战陷入了巨大的劣势当中，他们的攻城器无法在山中发挥作用，一些驯化兽也无法适应极寒气候。最终，在长期的消耗下，亚甸放弃了战争，与薄暮之国签订了休战协议，之后两国的关系逐步缓和，费莲诺尔国王上台之后，亚甸与薄暮之国决定联姻，费莲诺尔国王的女儿——三岁多的希瑞拉公主与现在亚甸的帝王——当时只有满月的恩希尔，相互缔结了婚姻。从此两国正式建交，相互之间的往来也逐渐密切。

但是，这样的太平盛世情景只持续了二十年，随着恩瑞斯大帝长成，他从父亲继承的侵略野心也燃烧起来，向南方诸国发动了持续的战争。而这场战争波及了南方几乎大半国家，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化作焦土，在旷日持久的南征中，恩瑞斯将南方国家最肥沃的土地都侵吞殆尽，他的攻击贪婪有猛烈，让整个南方陷入了恐慌，最后，南方军队在互相猜疑、种种矛盾中艰难地达成了共识，共同退守至南方从奥尔德公国威伦省起、止于欧菲尔德的苏契地区的长达六千多公里的防线，在崇山峻岭拔起的山脉中修筑的永久工事里辛苦抗击亚甸的先头部队。

这样艰难的岁月里，威伦省的事迹在南方民众中的记忆里尤为深刻。奥尔德公国的腓力二世大帝首先提出了修建永久防御工事用于抵御亚甸大型攻城器和驯化兽的想法，他想利用南方各国前线的山脉与河流作为天然屏障，结合坚固的高墙和复杂的地下轨道，在防线上对亚甸的军队予以还击。不过，建设这样庞大复杂的工事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各国之间的关系并不完全是友好和睦的，因此城墙的修建和地下设施的排布一直没有得到妥善解决。腓力二世大帝因此首先提出试验，从威伦省钟村的北部山岭用工事加固封锁，连接亚甸帝国的河道扩宽加深用作护城河道，使得威伦省整体北部都被一道严密的封锁线和哨卡包围，并完全切断与亚甸的往来。

这样，如果想要入侵奥尔德，几乎只能考虑从西北侧的山岭之间的吊桥前进偷袭，但是那里道路崎岖，一举一动完全会暴露在奥尔德哨兵的瞭望之中。

南方诸国逐渐见识到了防线的价值，他们最终在作战会议上一致宣布将现有的防线拓宽伸展，很快工事的长度从二百公里横跨延伸，自西向东将所有南方国家的领地都保护在极其宽阔的河道和高墙之下。河道之外就是一片开阔的荒原，任何风吹草动，瞭望台上的士兵都能够知道。

亚甸向防线发动了十五次冲锋，死伤无数，攻城器的射程要不就够不到城墙之上，要么就根本移动不到射程之内就被击毁。南方士兵使用了咒术师和魔法师研究的各式咒术火焰箭和灵魂箭，这些武器对于大型铁器和成片的部队具有致命的效果，总是会将所有的大型设备套上异常状态，譬如说导电、生锈、燃烧等等。一旦大部分设备都被带上这些状态，很容易就造成火烧连营的后果。如果使用步兵和骑兵强攻，损失则仍然会很大。直接导致后续的攻城夺寨化为泡影。

防线最后收效甚巨，人们以奥尔dé国王腓力·艾林的名字来命名这座防线，战争虽然仍然在一些防线难以架设的地方时常爆发，但是总算是维持了大部分地区的稳定和发展。

因此，亚甸一直在摸索方法，打通南方诸国的艾林防线。探王者之钟响起之后的三年里，他们终于通过收买奥尔德贵族和军队，从西北方崇山峻岭之中偷袭钟村得逞，并以此聚集大量军队占领威伦。

不过，无论是哪国的治理，一方土地的兴旺都在末世中难以得到延续。余烬终于能够在钟村定居下来了，他现在还要完成自己未尽的任务。

剑客放出来的第二天清晨，在村子东边的废弃空地上，村长正在监督工人们干活，一座崭新的房屋正在兴建。剑客走过来，根村长说道：“大人，这是军队给予我揭露传教士犯罪的赏金，总共六十克朗，算作是我对您这么久来费心的回报吧。”

“哎哟，大师！不要客气，这些钱我受不起啊！”

“你拿着，村子的生产还没有完全恢复，您却还给我布置酒席，鄙人无所报答，只能将这些铜钱交给村长犒劳民众了。您作为村长，负责恢复生产赈济灾民，也很需要钱。”

“大师，我们村民真是感激不尽！不管别人怎么看您的使命，我们钟村的民众永远对您的帮助铭记在心！”

“不要恭维我啦，我只是个行走世间的剑客而已，算不上什么大师。”

他们相互寒暄了一会儿，剑客说道：“现在我已经定下来了，我想您也应该记得当初答应我的条件。”

“记得，大师，当然记得。”村长笑了，他说道：“我之前就已经查过了，三年里，钟村出生的孩子只有十个左右，我马上就把他们带过来您核查。”

“好，真是感激不尽了。”

“不客气，大师。之后剑道场建造完毕，我会让村里的年轻人都来您这里讨教一些剑术，为您捧捧场子！”

“哈哈！好，到时候我一定给大家多露两手！”剑客背着手，他也开心地笑了。下午，十几个年龄不过三岁的小孩儿聚集到村长的院子里，一些孩子还被父母捧在怀里，在地上爬行。村长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个用害怕的眼神盯着剑客，仿佛是私塾里逃学受罚的学生，感觉有点难堪，一个孩子还在母亲的怀里大声哭闹，另外两三个小孩也学着他跟着在院子里哭闹，嘈杂的哭声一时间把周围巡逻的卫兵都给吸引过来了。

村长好不容易将事情给卫兵解释清楚，眼睛的余光看见剑客正一个一个伸手抚摸孩子的额头和双手，他的手布满了老茧和伤疤，割得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哇哇大哭，他一边哄孩子，一边去伸手摸另一个孩子，仆人们都出来，讲小孩子一个个逮住，然后将他们带到剑客面前。

剑客至始至终也不开口，他双手将一个三岁孩子的脸托起来，双手撑着他的脸颊，然后摇了摇头，走到另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睡觉的小家伙那里，伸出手摸了摸头，再次走到下一位孩子那里。他反反复复在几个孩子中确认，然后坐下来，低着头沉思。

村长把巡逻的卫兵送走了，他回到剑客面前，问道：“大师，您找到了你要找的探王人了吗？”

“村长，村子里有没有什么死掉的婴儿？三年之中夭折掉的。”

“有......有，但是已经埋掉了，是当时的草药......哦不，应该叫吸血鬼女，是她埋的，大概是在一年多前，生出来就是个死婴，那些年粮食不够吃，营养不良导致孩子死掉时常有。”

“我可能......”

“啊？这恐怕不太好吧，入土为安，我要不给大师再找几个喜欢打闹的小孩子来？他们虽然要大一些，但是也不排除是您要找的对象啊。”

“嗯......也对，试试吧。”

很快，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过去了，村子里能找的孩子都被筛选了两遍，剑客始终捉摸不定，没有一个让他点头。剑客感觉犹豫不决，他再次开口问道：“村长，我担心的事情可能还是发生了，您还是带我去看看那个死去孩子的坟墓，我会先试试一些其他的法术来验证。”

“呃......好吧，大师，走吧。”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过去了，余烬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早该出现的探王者。他们到了那个孩子的家中。他的父母亲都十分消瘦，家里一贫如洗，烧火做饭的锅子已经被柴火烤得黢黑开裂，里面的粥水稀释得如同是清汤一般。剑客走进家中，村长向他们解释了情况。这对夫妻感觉不太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加上认为扰乱孩子的安息会招致不幸，他们拒绝了剑客的请求。

剑客点了点头，他说：“这样吧，我答应你们不会给死去的灵魂造成一点苦痛，也不会对生者产生什么危害。但是我可能要取一些你们的血。”

“血？”

“血是一种契约之物，如果你们是探王人的生父母，血缘的关系是不可磨灭的，我明天会拿着这些血液去一趟枯斧山丘，如果鲜血能够融化祭坛的火炉，您的孩子就可能是已经死去的探王人。”

“哦....哦....”孩子母亲低下了头，丈夫站了出来，他对剑客说道：“大师，用我的血吧，我的妻子身子已经很弱了。”

“大师，我不怕，只是您要多少血？”

“用不了多少，一个人几滴就够了。但是必须是你们两个的融合血液，因为这毕竟不是探王人的血液，我也不是很知道火炉会不会对血液有什么反应。”

丈夫听了，转身到了厨房，不一会儿取出一把匕首，手里攥着一个小试剂瓶，他将小瓶子交给村长，村长拿着瓶子，丈夫将自己的手指割开一个小口，用手挤出几滴血液，接着将妻子递过来的手指皮质划开，也挤出几滴血。村长将塞子塞好，摇晃了几下，递给剑客。

剑客向他们鞠躬道别。他和村长一起走出了家门，村长问道：“大师，时候也不早了，回去休息了吧。”

剑客点点头，他将小瓶装在腰间的包里，跟着村长走回家。

他希望最坏的事情不要发生，但是探王者究竟在哪里呢？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