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洗剑录 第二章

“云风，离高考还有几天？15天。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还有多少？你的数学这次才考了39分，你还有多少时间学好数学呢？这个世界上，不劳而获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古语说得好，天道酬勤。你都学了多少年的数学了，就这点分？高考是试金石，是战场，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想靠运气吗？运气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高考一分，干掉一千……”

“今天年级开成绩分析会，张老师又被点名批评了，你这个39分，拖了张老师和全班的后腿啊。这几年，从上到下，成绩抓得紧啊！”

我一声不吭，心中有愧。说句老实话，这些年的高考，老师比我们紧张。再看看老班那如烟熏妆的黑眼圈，也是熬夜弄各种模拟试卷弄出来的，我更加愧疚。

我有点对不起数学老师。

在高三年级的一次模考结束后，我亲眼看见年级组长“亲切”地拉着数学老师的手，极其“亲热”地说：“老张啊，你也是老教师了，这几次平均分不行啊！不过，我相信你，老司机了，这道儿你多熟啊！别人叫你‘活题库’呢！”

就这几句，把我的数学张老师感动的热泪盈眶，之后，他就来感动我了。

然后，我低着头，眼圈微红，拿出初中一直耍的苦情戏，对老师说：“老师，我基础不好，我在小镇长大，从小学起我就怕数学计算，我……”

这招“苦肉计”很是管用，年长的眼圈微润的张老师叹口气，取下眼镜擦了擦，说道，孩子啊，好自为之吧。

我正思考间，顿觉办公室里，一阵寂静。

班主任察言观色，看见我内心似有所动，马上对我说：“这十五天，你专心做数学题吧，别的科目放了。做题时候，建议先看答案，再分析过程，争取最大效率的复习。”

数学张老师递过来一本试卷集，上书四个大字：“最后一脚”。

我说了两个字：“拼了。”

然后我就开始出现烟熏妆眼圈，如是六日。

最后九天，年级通知，最后一模，临门一脚。

临时抱佛脚的结果，我数学89分。我在心中自我打气：本人数学成绩虽极为糟糕，但大器必晚成，努力必修成正果。

你到别说，题海这一招还是很有用的，数学讲究严谨的逻辑和推理，只要抓住条件，这推理过程会让人的大脑处于高亢之中。再不济，背例题套过程也有收获。

我感觉我的大脑在计算推理数学题时很兴奋，大脑的神经元都在发光，这种错觉让我觉得很奇怪，过去没有过这种情况，莫非，我真的感动上天了？

上天，赐予我力量吧！

这几天，我和各类数学试题打交道，不得不说，张老师自编的这本《最后一脚》很好，不愧是我校的“题库”名师。

做题的时候，我感觉数学题目的条件就是突破口，推理过程就是布局，按图索骥，抽丝剥茧，一步一步，走到尽头，找寻答案。我就感觉大脑里的细胞全被调动了起来，他们在不停地活动，组合，计算，布局，想原因，写推理，记结果，这个逻辑感觉，有点像和老家的老余头对弈。

最后，我甚至于想知道我的左脑与右脑哪边更厉害。

桌上有杯水，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小喝一口。

我看着玻璃壶中的花朵：那红色花苞完全绽开，六花瓣，其均匀围绕在圆形花蕊边，花蕊中心有六条花须向外伸展。整朵花色彩鲜红，给人的感受是无比艳丽。花蕊泡在水中，花须随水波上下浮动，媚丽、娇艳、可爱。

艳丽之物、娇媚之物，万不可沾染。这是我爷爷的告诫。

今天我泡在水里的这朵花，是爷爷昨天从方家集托“九州快递”寄出来的，也是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一朵。前几天收到的花，和今天的花比较，有一些不同。

我正欣赏间，蓦的，那花蕊突然一动，仿佛展开笑颜的少女，花须全部伸开，那架势，就想伸出壶外包住我的头颅。

我吓得不轻，差点坐到地上。后定睛一看，玻璃壶中哪有怪异，可能最近我神经似乎太过紧张。

我大喝一口花泡水，这花泡过的水略带苦味，听说这叫做伽花，显红，可清凉降火，健身健脾，爷爷说，这东西还可活跃大脑。

九州古草药，本来就很神奇。我在郦阳老家古镇上，看见有人卖幽壑还魂草，当时我问爷爷这东西的妙处，被爷爷强行牵走了，后来，爷爷告诉我，这种草药，真货很难买到，倒是假的很多，这种假的“还魂草”，能让昏迷的人苏醒，靠的不是药效，而是寄居在植物中的死气魂灵。

我当时虽半信半疑，内心还是有了对草药警惕的萌芽。

的确，最近这大脑是过于兴奋，十分“活跃”。

我一闭上眼，这梦就来了：无边的白色大海，闪着莫名的白色亮光，反射的光芒让我的眼睛都觉得刺痛。这亮色的海水面上，有气泡从海底冒出，一个一个，巨大无比。这气泡中似乎还有些画面，就如同放映影视一般，只因太远而无法细看。

我似乎在空中往下看，但一切都是朦胧。海岸边似有陆地，陆地上似乎有一群花，似伽花，不规则排列伸向远方，一路红色，花儿怒放，梦中所见，只是大概，朦胧迷糊，无法细致观看。

醒来之后，我就在床边坐着发呆，这时候，等着脑子里的兴奋点终于忍住不再激动，我才也好过一些。

我想，不疼不痒，一切随缘！

伽花太少，否则，可以送点给唐胖子，这几天，这胖子没少在电话里帮我的忙。

几天的忙碌之后，学校决定，放高中最后一次的周末假，我决定在租住的房子里养精蓄锐，事实证明，睡觉是最好的休闲。

周五晚，我早早上床，呼呼大睡。

潜意识里，我也觉得，这两天最需要警惕的就是懒觉，生活紧张的琴弦突然放松，对我们的高考并不是好事。

懒惰的魔鬼老是和我们稚嫩的意志搏斗，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丢盔弃甲。

所以，我一直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