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鹰熊 第 11回 陆剑舞横刀行刺 青龙帮扯旗造反

虎狼鹰熊 李心寒 军事历史 | 架空历史 更新时间:2018-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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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数月,福仁于明珠坟旁不远为师徒三人建一小楼。为笼剑舞之心,福仁常来问寒问暖。

这日,两个正品茶,小厮来报:“李元龙因擒杀杀人魔王有功,升任京官,三日后启程赴任。”福仁道:“一方总镇终如愿以偿!”言含邈意,语怀激励。剑舞因想是夜刺元龙于其府邸。

不久,福仁别去。剑舞也备行装。宝儿问所往。答曰:“定襄县狼群肆虐,已袭数村,牲畜尽绝,今往灭之。”宝儿愿与同去。剑舞道:“道路荆棘,行程倏远,超你体力极限,你还是练好轻功。”自角门出,顺路而下。

宝儿来见福仁,曰:“陆某武功高绝,喋血李府,李元龙命运将会终结。”福仁道:“其人不过山中虎,小狐狸便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何况李元龙那千年精,绝难遂愿。”

飘渺城乃大同兵马驻扎之地,总兵下辖朔州、东胜、阳和、天城等十五卫卫兵九万人:闲时屯田,战时戍边。近十年,刘振专权:将少俸禄,兵少吃穿,卫兵大半缺省,只三万余人。元龙接掌大同总兵之先:卫所残破,烟墩崩坏,兵丁老弱不堪战。鞑靼前来抢掠,明军明将竟龟缩于卫所之中不敢出。以至鞑虏所过:村落为墟,百姓涂炭。元龙到任:选练精兵三万,迁孤村野民于飘渺城、井坪城、新坪堡、杀胡堡等处,以便鞑虏到来,能及时出兵卫护。飘渺城内避难百姓本就极多,又有迁到,城内安置不下,落户城外,绵延数里。元龙遂环飘渺城外五里修建外墙,防虏安民。几年间,飘渺城竟成大县。今元龙升任都察院长官:兵丁记其宽厚,百姓念其功德,皆挽留元龙。诸官员则不然,诸官畏元龙执法如山,恐有抵触,早愿其走,许轩又与诸官不同……

当晚欢送元龙的夜宴上,诸官姿形各异,丑态百出,唯许轩还有些书生模样,轻喝慢饮,约下二两酒,便自称醉,对元龙道:“若非下官将擒斩赵男雄事奏明圣上,大人怎能升任都察院长官?”元龙起酒相谢。许轩曰:“谢有何用,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眉头一笑,“还请李大人在圣上面前多多替下官美言。”元龙叉手,“许大人恩情,元龙永生不忘,元龙自当为大人效力。”许轩曰:“但愿你我早日同殿为臣,携手进退。”元龙道:“为期不远!”目的已达,许轩起身告辞,元龙送出门外。临上轿的许轩二次嘱咐,元龙称已铭记在心。许轩曰:“官越大,事越繁杂,似同千丝万絮,有亲,有疏,有常记,有忘记,此事或在忘记之中。”请元龙书此事于袍底以记之。元龙点首。许轩上轿,自轿口伸出头来,第三次以心事相托。元龙取笔书之,许轩方放心而去。看许轩背影,元龙心道:“尔费仲、尤浑之流,费无极、伯嚭之类,我怎能教你到君王之前陷害贤良,搬弄是非?”将许轩嘱言抛于脑后,转回身来。

有人厉叫:“元龙休走,陆某取你狗命来了。”凌空下击的陆剑舞一式力劈华山,紫金刀直向元龙头颅。元龙连退数步,避开一击。中军喊道:“有刺客。”方智怀、戚继光、刘智远、齐智云、贾义、张成、胡德、薛清、路有权九人持虎头金枪,齐刷刷护于元龙身前。元龙身后涌出百二刀手,各掣三尺黑脊白刃的雪刃刀。刀手背后又出百二十人:半持火铳,半弯雕翎。二百四十件火器箭刃皆对剑舞,只等一声令下,便自出手。寒眉冷面,刃挂冰霜的剑舞并无一丝惧意,横刀而进。披挂整齐的宋义、李智、方仪贯马拧枪,出于方智怀、戚继光等前。

宋义令左右,“杀!”火铳手、弓箭手刚要动作,元龙道:“等等。”止退诸人,向剑舞一拱手,“陆大侠别来无恙乎?”剑舞扬刀一指,“你害我妻子,我今特来报仇。”提刀而进。元龙十二弟子齐出。刀枪刚要相接,十二人又为元龙唤下。元龙曰:“我知你报仇心切,然冤有头,债有主,尔休要错怪无辜,做了害妻仇人,你所谓恩人钟福仁的马前卒,而为天下耻笑。”剑舞道:“数年前黑风堡你便欲害我夫妇性命,钟福仁与我夫妇无冤无仇,害死明珠舍尔为谁?”元龙问:“钟某于路作恶,明珠女侠见之,会否抱打不平?”剑舞曰:“是钟老先生打抱不平。你使陈灵害我妻子,老先生却为我妻造坟立墓,使我妻泉下有安。”元龙道:“造坟立墓等等一切皆是假像,好教你为其所驱。”剑舞曰:“你派部将于路劫杀我也是假像么?”元龙道:“我若派人杀你,岂有你的生路,你又岂能为钟福仁所救?”一指左右,“我的刀手皆江湖骁健,强鸷勇悍,可不是太行山的乌合之众、宁武关的散兵游勇!我的弓箭手、火铳手久经沙场,密集的箭网、火网之下,你无所遁形。最为厉害的还是我十二弟子的虎头枪:人如猛虎,枪似金龙,杀你便似吹灭一盏灯。”剑舞曰:“既如此,我倒看看众等能否卫护你这条狗命。”紫金刀起。宋义舞动令旗:弓箭手弯弓待射,火铳手要扣扳机,刀手的雪刃刀尽皆扬起。略略犹豫的元龙又叫住诸人,对剑舞曰:“赵女侠非我所杀,所以我不愿杀你。只望你到河潭中冲个凉,好好想想,以免做了仇人爪牙尚不自知!”剑舞道:“陈灵是你部将,任你如何言辞也难逃其究。”

贾义高曰:“愚者暗成事,智者睹未形。与愚人言语,不若对牛弹琴。”挺枪进前,未三合,枪被击落。剑舞抡刀斫向贾义人头。贾义惊时,方智怀到,举枪斜架。刀枪相交,方智怀虽虎口迸裂,未退一步,保得贾义无恙。宋义、李智、方仪、齐智云四人随进,护住智怀,虎头枪起,与剑舞杀在一处。斗约三十合,戚继光、张成、胡德、刘智远、薛清、路有权也上。十个小英雄围住剑舞走马灯般厮杀。剑舞雄捷敏健,刀法绝伦,虽敌数人近百合,意气益厉。元龙点首,“此乃古之孟贲,真盖世英才!”随看诸弟子:宋义如锦毛鼠,铮铮铁骨;李智如牛魔王,力大无穷;方仪如过山虎,藐视天下;戚继光如古蚩龙,八面威风;刘智远如双头蛇,招招恶狠;齐智云如鬼面马,式式催魂;张成如孙大圣,翻天覆地;胡德如九头鸡,肢体灵活;薛清如啸天犬,张口就咬;路有权如猪悟能,偷奸取巧。又战五十余合,方仪、刘智远、齐智云、张成、胡德、薛清、路有权力皆不济,先后退出战团,与陆某战者只剩宋义、李智、戚继光三人……

元龙正自观看,率童虎、蓝豹等前来的塞北猿猴高呼其名。震天貌虽短悍,器宇不凡,看视场上,惊言:“刀如寒光,身似冷电,此何人?”元龙曰:“终南陆剑舞。”

剑舞的白虎紫金刀大开大阖之中,身形移动之时,伤了李智。戚继光愤前搏之,长枪刺向剑舞软肋。枪锋刚刚见肉,枪杆便被剑舞抓住。剑舞转了个身,紫金刀斜斜砍向继光。拔出短剑的继光掷剑欲与剑舞同归于尽。剑被剑舞闪过,继光暴在紫金刀下。宋义虎头枪起,架住紫金刀,继光方免一劫。宋义独斗剑舞,又杀十余合,虎头枪杆折断,为童虎、蓝豹替下。童虎二人虽有九江王之武勇,也非剑舞敌手,力匮也退。

剑舞直向元龙,元龙使刀手出。百二刀手得宋义数年操练,善于运使八卦阵。剑舞武功虽高,不识门户,冲突不出,反中两伤。贾义大喜,欲使火铳手将剑舞射杀。元龙道:“休要暗算伤人。”震天因问:“二弟缘何不下杀手?”元龙曰:“此人如此年纪,练有如此武艺,实属不易!其品性憨醇,杀之甚是可惜!另外,此人不过猎手笼中狗,受猎手指使方来行刺。我杀此人,于猎手无损,不若留之反噬,省我一番心力。”震天道:“既如此,吾力战却之。”元龙曰:“大师兄……”颜面颇显担忧之色。震天道:“吾壮时,心力皆花在你与三师弟、小师妹身上,不得与石冲、诸葛翰、陆伯虎、长青子、碧青子等一较短长。今你已功成名就,小师妹立业为家,师兄我也想成心中之所愿,破败此人,一战成名。”鸣金撤下刀手的元龙曰:“师兄小心。”

震天刚要进前,面前现出李玉,曰:“兵法云:柔能克刚。此人以报仇之名来此,火气刚烈,若以阴柔之功对之,或可成功。”元龙叱道:“你伯伯武宗大家,岂用你来多嘴?”震天含笑,“玉儿之言有理。”拍了拍李玉肩膀。

踏步而上的震天向剑舞一拱手,“在下童震天,向闻陆大侠当世豪杰,尊夫人为福仁所害事天下尽知,陆大侠何坠云雾之中?”剑舞想起师父所敬侠剑之中有此人名号:诸人皆为功名利禄往来奔波,独此人生性淡泊,凌云功、风雷掌当世绝匹,因曰:“此事与童大侠无关,请闪在一旁。”震天道:“元龙童某师弟,童某愿代一战。”剑舞曰:“尔愿战,某紫金刀不欺老卒。”震天道:“吾年岁虽高,筋骨未朽。”剑舞冷言:“既如此,我先杀你,再杀李元龙。”震天曰:“若不能遂你所愿,童某侥幸胜之,请退离飘渺城,细思害妻之真凶罪首,再行报仇。”道个“好”字的陆某摆刀亮开架式。震天弟子递上银背砍山刀。震天却曰:“陆某已战数百合,为师焉能占人便宜,当空手对之。”剑舞也以对方年老,不忍以刃器加之,收刀进击。两个就月光中杀起。

这两个:一个是武林大会顶尖高手,一个是乡间隐逸绝代豪杰。狂风掌、风雷掌如降魔杵,皆能开碑;终南拳,塞北拳似大铁锤,尽能裂石。凌云功点圈圈玉水,百花步画朵朵金莲。看这个,功夫好,空中有千千条手臂;看那个,手段高,地上转万万个身影。人影忽失疑作闪电,拳掌盈缩以为霓虹。“赤”字满腔的童震天义贯千古,报仇心切的陆剑舞气冲斗牛。

两个穿梭往来,各使快招,一场好杀!士兵惊得鸦雀无声,元龙看得凝住眼睛,场上只余二人拳掌之声。转眼间,二人对拆三百余合。身如廉颇、马援般的童震天越战越勇,风雷掌的风雷声越紧越猛。要知李元龙、陈灵拜师之后,都是童震天代师授艺,元龙武功已登峰造极,何况这代师授艺的童震天,风雷掌就似一声声炸雷。剑舞则因伤病初愈,又战良久,眉头见汗,全身酥软,气力不支。眼见得童震天两掌一错,又一声巨响。被震得退出十数步的陆剑舞腹中翻滚,噪口一甜,鲜血自口中喷出。震天收手,进问安好。剑舞哀言:“我输了。”语气不无惋惜。震天曰:“君新近受伤,又经久战……”其言未讫,剑舞已拱手展身而去。童虎、贾义、路有权等进身相贺,震天一叹:“若非其筋骨有创,吾今日必败无疑!”

冒着蒙蒙细雨的剑舞于四更天回到钟府,远远见宝儿于楼门前等候,心中一动,不觉止步。上前的宝儿扶剑舞进楼,为剑舞闪去外衣,端凉菜而出。剑舞盘膝,急运功疗伤。

不久,宝儿端热过的酒菜进。剑舞收功,“你直等为师至今么?”满酒的宝儿含笑点头,“师父屠狼救民,必费体力,所以做了酒菜等到如今。”剑舞一口喝了一大碗酒。宝儿又满一碗,甜甜看着剑舞。剑舞因斗败未能报仇,是以未注意宝儿颜情,处于自伤自怜之中,端碗再次一饮而尽。宝儿斟了第三碗。剑舞下后,教宝儿也吃几杯。宝儿道:“开君一壶酒,细酌对春风。今虽不是春天,却是秋夜。北风横劲,凉雨飘零。上古诗人李心寒诗云:‘横空淋细雨,楼檐嫩泉流。风吹零叶落,黄树告晚秋。’李某之悲凉,悚动后世悲落的骚人和我这迈入青春的少女。师父,为千古伤心人,干!”干罢,宝儿又曰:“李心寒的《怀忆》最是教我伤感!‘是你的高傲,还是对我的轻视,教我万分珍惜的十年感情变得可怜。是我的寒泪,还是对你的心声,关于爱的笔迹成了我一个人的绝版!’他想他的贺双卿!”举杯又饮,复言:“后世棘城老燮最是凄凉,老燮送别爱人宾县程喜玲时泪下如雨,作诗:‘阴风悔离别,浑天伤欲泪。鸾飘凤影绝,万里思心碎。’后来自称无比痴情的程喜玲先后移情别恋于苟痹小三杨秀民、豺狼小四刘兆峰,老燮肚肠寸断,方为真正千古伤心人。”……她醉了,倒进剑舞怀里极尽媚态。剑舞未醉,呼飞云扶宝儿回,自喝尽余酒,本欲运功疗伤,因酒气上涌,沉沉入睡。

次日,宝儿向福仁说起昨夜之事,赞剑舞有柳下惠之风。福仁叹曰:“英雄美人自古不分,陆某如此更在英雄之上。”宝儿道:“酒后不乱,必是仇恨使然。其一天不忘掉仇恨,便有一天危险。爹,如何处之?”福仁曰:“时间的推移会使仇恨暗淡,你再加以妖媚本色。此消彼长,不怕陆某不入吾彀中。”宝儿点首而出。福仁随教钟来财携五百两银,祝贺元龙升迁。

这日,剑舞引宝儿、飞云于方山野林中习练轻功。二女同时起步,扬五、六丈高,于桦杨枝干上登行。桦杨纵横,枝干交错,行者须有极高的眼力和轻功根底。飞云捷如飞鸟,快若流星,经杈过丫,远远在前。根底本不如飞云的宝儿神思又游于剑舞身上,“他呆若木头,教我怎生得到,怎生教其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出得不远,其衣便刮在枝尖,弯弹的枝尖阻住了进速,自枝间坠落,无任何恐惧,因求情无计想一了百了,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风声……此情此景早为地面跟随的剑舞所见。剑舞似脱缰之马,如离弦之箭。宝儿离地尚有两丈,被剑舞抱住,转有五圈,横落于地。宝儿睁开眼睛,刚要媚看剑舞,剑舞已放其于地,厉曰:“事关生死,怎心不在焉?”宝儿无语。剑舞教其等待,展身去接飞云。

待得剑舞、飞云回,其地已没了宝儿身影。剑舞呼唤无应,教陈飞云沿如浑水上找,自反其向而寻。出二、三里路,剑舞远远见灵泉池边,宝儿正伏石小泣,上前关问。宝儿回头,“师父,我为何心不在焉,我是因你……”泪水滚滚而下。剑舞愕然。宝儿抬起泪眼,“我梦见你化作楚襄王模样,云梦高唐。妾化巫山之女,为高唐之客!闻君英雄,沐君高义,遂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思为君娶。今灵泉池只有君妾,妾愿荐枕席。”搂住剑舞脖颈,一双妙目楚楚可怜。剑舞连退几步,道:“吾已有妻,你休如此。”宝儿曰:“奴可作妾,哪怕丫环……”剑舞道:“不能!”背过身去。宝儿犟曰:“我不管,我只要与你共度一生。”上前摇动剑舞。剑舞只是不应。宝儿委地失声,故作可怜。飞云到问:“姐姐怎了?”宝儿急拭泪眼,作痛曰:“我想爬到山顶,以阔视野,不想跌了一跤。”飞云近看,宝儿连称无事。——三人返还。

此后,陆剑舞天天醉酒,以求一梦,想借梦来见明珠,夜里则伴孤坟,仿佛汉武之思李夫人。宝儿则在痴心的等待剑舞,总是偷偷的看着心上人,可心上人只惦记坟里的孤魂。陈飞云则要练好武功,以备报仇,功夫不负有心人,武功一日千里。——师徒三人相安无事,直到十二年后,李乐天、李玉来此……此是后话。

携贺礼贺元龙升迁的钟来财拱手道:“我父年高,昨夜观天狼时感了风寒,未能前来,还望爷爷见谅。”元龙曰:“老而不死是为贼,还望你父保重身体。”钟来财一笑,“爷爷居大同数年:经略长城,屡却鞑虏,靖边安民,可比南朝檀道济;管理地方,强徒潜形,盗贼远遁,又一大宋包青天!”元龙谦逊。王虎曰:“闻贵府数日前有强人造访,强人以寡对众,摧锋破锐,险伤青天,亏有外援方脱险境。不知此胆大之辈是哪路匪徒,可曾获否?”元龙冷觑言人。来财叱那王虎,“少要多嘴。”王虎刚要退步,李玉曰:“我父虽处险地却未惜命,不似某人为保残年,竟效父事耶律德光的石敬塘。”钟来财讨个没趣,告辞而去。元龙一叹:“你三叔不从我言,教这老狐狸活在世上。”李玉道:“狐狸终究是狐狸,没有老虎,也只有逃跑的本事。”元龙又叹:“然又有多少老虎甘心为其卖命!”

这日,李元龙携家人文娥皇、李玉、陈淑云、李华秋等,弟子宋义、李智、方仪、方智怀、戚继光、刘智远、齐智云、贾义、张成、胡德、薛清、路有权、秦强、纪和等登程。接任总兵仇子良、巡抚许轩等文武官员送元龙出十里之外。临别,元龙对仇子良曰:“大同东连上谷,南达并、恒,北控沙漠,居边隅之要害,为京师之屏障,甚为重要。”嘱以控关之法,拱手道别。

非止一日,元龙到了京城,就任都察院长官。

日月如梭,光阴荏苒,元龙到任已然三年,朝廷内外相安无事。

第四年湖广大旱,以武昌、郧阳为甚!武昌地平水胜,可以灌溉,层山叠岭的郧阳远逊,数百里几颗粒无收。世宗闻之,问于道士蓝道行。道行称:“郧阳阳气太盛,宜出宫女以和之。”世宗遂出年老色衰宫女三千,着郧阳无妻者出钱娶之,以调阴阳。无妻百姓果腹都难,哪有闲钱娶妻?知府崔琰强之,百姓一时骚动。李胡子、何淮、廖时贵等先后作乱,皆为官家剿灭。

偶乱的百姓为口腹发愁,青龙帮主刘通也为口腹担忧。着石龙、关彪、刘长子、尹天凤等守寨的刘通率十五岁义子刘开先,长老陈青、孟桀、王最,勇士孟飞、刘玉龙等众出郧阳打粮,连劫宜城、南漳、枣阳、光化四县七十余庄。

意欲再劫数庄便回的刘通正往襄阳进发,经鹿门山,见一女子正奔。女子:玉腿翩翩,牵弄人眼,秀发飘舞,惹荡人心。刘通赞曰:“真仙女也!”刘玉龙、孟飞左右拍马径直下山,刚要抢那女子,女子背后十数丈闪出数十持朴刀、杆棒的莽汉,随两个虎背狼腰之人疾疾而来。女子高呼:“救命。”扑向玉龙二人。玉龙曰:“原是落难姊妹。”呼孟飞救之。二人护住女子。虎背狼腰之人喝道:“想去地狱么,爷爷十八层地狱使者。”话音刚落,马蹄声响,数十莽汉左右排开,有衣着华丽的丑陋年轻人率三百明军至。年轻人一合折扇,叱那虎背狼腰之人,“驴头、狗面,有胆敢拦路者,杀!”驴头、狗面挥金杆狼牙棒直取孟刘二人,未十合,孟飞、刘玉龙虎口迸裂,马匹受力倒走。驴头、狗面不舍,举狼牙棒紧击。眼见孟、刘二人性命将休,刘通弓弦响处,狗面右眼中箭,栽落下马。驴头一惊之时,寒眉倒竖、怒眼圆睁的刘开先踹马提棍,跑下山来,让过刘孟二人,照驴头就是一棍。驴头:脑浆迸裂,尸骨模糊。丑陋年轻人叱曰:“何方歹人,敢杀朝廷命官?”赶来的刘通勒马于刘开先前,冷言:“朝廷命官也强抢民女么?”丑陋年轻人道:“我伯父湖广总督车道氛,我爹巡抚兼布政司使车道凌,我乃湖广阎罗王车俊。吾扬手能定生与死,转身可判伤与亡。天下没有我不敢抢的女子,世上没有我不敢杀的儿郎!尔想死想生?”刘通一捋胡须:“尔想生想死?”车俊冷哼:“既如此,爷爷就成全你。”叱令左右莽汉:“杀!”数十莽汉舞刀弄棒直取刘通。刘开先意欲上前,为刘通止住。刘通举棍一路打将过去,可怜那些莽汉:趟上就死,沾之即亡,须臾间尽皆倒地。刘通勒马虎视车俊,“该你了。”车俊惊叫,倒身就走。刘通扬棍一指:孟桀、王最、陈青等贯马而出,杀得三百明军丢下二百余具尸体,余者随了车俊屁滚尿流而逃。刘通也不再打劫,带那姓柳名婺华的女子回到营地。

视刘通等为英雄的婺华被刘通安慰几句,下去歇息。以目送之的刘开先为婺华绝色所迷,求郑臣向刘通说情,愿讨婺华为妻。郑臣,郑勇男子。郑勇男数年前决死力战,为吴梦龙所杀。长子、次子皆夭折,只余郑臣。郑臣长大,母亲病死,遂自豫章徒步走到郧阳,投于刘通麾下。郑臣道明开先之意。刘通怒叱,“开先年纪尚幼,如何娶妇?”郑臣曰:“开先虽小,情窦已开……”刘通恼道:“尔意引我儿于歧途么?”叱左右打郑臣三十背花。刘开先也被刘通痛叱,蔫坐树下。

是夜,刘通以问“安好”为由进了婺华卧帐,欲与婺华同房。婺华不从。刘通愤言:“女人生来便为男人所配。”扯住婺华手臂,按于席上。婺华以泪哀告。刘通喝道:“好不识相,吾青龙帮主,财银巨万,做我女人不愁吃穿,更凌驾于数万人之上!”婺华曰:“奴从了车大公子,何尝不是如此?奴要自由。”刘通曰:“我给你自由。”三下两下扯下婺华衣衫,自亮武器,在婺华号哭声中腾身而上……可怜的弱女子怎挣得过千斤神力王?任人所为的婺华除了无助的眼泪,便是自恨:刚脱狼爪,又入虎穴,世风日下的份了。

刘开先欲为英雄,趁刘通离去不久,潜入帐内,借月色带婺华走入星野,徘徊半晌,决定与婺华远走他乡。

二人登船下水,出十余里,见前面官船一字排开。开先不敢靠近,弃船上岸。官兵发觉,持刃赶来,又有襄阳知府项圭与巡抚公子车俊率大队人马劫住二人去路。项圭得知婺华便是车大公子心仪之人,心下大喜,叱令:“生而执之,莫丧其命,违令者斩!”两下官兵直取开先。开先扯定婺华斜里就走,不想遇到陡崖。进之无路,婺华急矣!开先一晃大棍,“待我杀出一条血路。”逆之而进,官兵八百遮之。开先直冲其众,左右击之,挡者莫不毙命。项圭道:“不想强徒如此狡悍。”车俊斜觑言人,“怎么?”项圭笑曰:“不能力敌,便以智取。”令亲兵趁刘开先血战不备,抢下婺华。开先听得婺华叫声,舍下官兵来救。傍起一将,弯弓飞马贯射。开先猝不及防,被射中面门。开先激看射箭之人,大呼曰:“尔当死也!”挺大棍径奔那将。项圭愕然,“这厮竟未死耶?”其言刚讫,开先大棍已撞那将胸口。那将落马,开先又送一棍取了性命。项圭并水陆兵马大骇。车俊使手下爪牙击之。开先因伤力不能支:背中六枪,面中四刃,栽倒在地,魂往天国。

时过不久,刘通率陈青、孟飞、刘玉龙等寻到。看着满目狼藉的战场,脸色阴阴的刘通仔细搜寻。孟飞曰:“都是官狗残躯,定是少帮主所为。”用手一指,“少帮主的黄金棍。”刘通紧步趋之,蹲看金棍和棍上血迹,冷言:“刚刚打过半个时辰,开先定在官狗手中,生死不能卜也。”伏地听之,起身上马,“官狗前方十里,追!”

众人追出十余里,远远见官军正行。刘通令曰:“我儿必在此中。弟兄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马当先,贯向明军。这几十众:刃器破风声如同狮吼,马蹄撞地声似同雷鸣,明军震恐。车俊更见识过刘通手段,率手下裹了婺华打马疾走。项圭回望冷笑,“乱贼不过三、五十人,吾部两千余人,众寡悬殊,车公子何如鼠窜一般?”令排陈势,欲以待战。战阵未备,刘通已到,高喝一声如张桓侯附体,大棍一举似关壮穆重生。襄阳兵将宛同波开水裂一般,登时溃散。孟桀、王最、陈青等奋击之,明军大败。为青龙帮众所杀者,自相藉踏而死者,蔽山塞野。项圭独以数十骑亡走。刘通不舍,催马追之。

出三、四里,项圭甩刘通不掉,愁叫:“怎好?”有部将曰:“大人可弃贼躯体:一能轻装,二阻贼路!”项圭道:“何不早说?”斩断绳索。被缚马上的刘开先滚落于地。刘通马到,激叫:“开先……”飞身下马。余者也下。项圭见之大喜,疾疾而走。然其心虚,于路闻风吹草动、枝摇鸟鸣,皆以贼至,不敢停蹄,飞马加鞭,直到襄阳。

刘通杀到襄阳,项圭闭城放箭。刘通不得进,退出十里。略歇片刻,再次进袭,复被射回。凡有六次,皆无功。

天已夜晚,咬牙切齿的刘通第七次要上,陈青等劝。刘通道:“开先虽为吾义子,然亲逾骨肉,遭项圭亡杀。吾不将项圭碎尸万段,枉自为人。”陈青曰:“襄阳城高壕深,又有汉水为堑,破之极难!不若佯走,暗中混入城内,刺项某于其府邸,则少帮主之仇可报。”刘通点头许之。

众等退出二十余里,有寺庙掩映山林之中。孟飞议在此留宿,郑臣不然,“此间山深林密,若用火攻,我等有死无生。”刘通问:“哪个火攻?”答曰:“明狗。”刘通冷笑,“明狗已然破胆,如何敢来,呼呼大睡便是!”郑臣终不敢睡,提锤而出,随后而出者乃本寺一僧人。

僧人取近道疾疾赶往襄阳,未出三里,得遇官兵官将。官将项圭因两千兵马损乎殆尽,为保乌纱,率队出城,意袭斩刘通等众,见前面险地,正欲派人打探,僧人告说刘通所在,并言:“寺庙背靠悬崖,三面林木,纵火攻之,贼可尽绝。”项圭大喜

于夜三更,项圭使官兵在寺庙周围放起火来。须臾间,烟逐火滚,漫天彻地,鸟落兽倒,呜呼哀哉。虽如此,血战通日,躯体惫极的刘通等众仍在睡梦之中,幸亏寺中还有僧侣,惊惶乱叫声惊醒诸人。喝骂的刘通等众刚刚坐起,乱箭已自窗射进,有数人中箭。刘通急提大棍,呼左右随之冲出。明军弩箭密集如雨,孟桀只出两步便即中箭,随刘通撤回。为诸人避箭的庙宇也是不妙:梁窗起火,飞烟弥漫。僧人及青龙帮不经事辈如鼠般乱窜。紧握大棍的刘通对左右曰:“庙将塌矣,不拼死不能得生。”使力晃下门板,持之而出,陈青、孟桀等紧随其后。诸人刚出几步,背后“轰”的一声,庙塌宇陷。无暇后观的刘通引孟桀等及本寺僧人过得山门,一棵千年古松仆倒,正砸刘通后背。刘通衣须起火,身被重疮。余人避火避箭之余,也各带伤。眼见火势越来越猛,弩箭越来越疾。刘通叫曰:“吾善能扛山举鼎,然又怎样,正将死于此地。”

忽有一道水练自悬崖之顶汹涌而下:浸灭低地飞火,能容刘通等暂时立足,生出袅袅烟气,朦胧明兵将射杀眼目。刘通仰望数丈高崖,正思如何得水,僧人已对悬崖跪倒叩拜,感谢佛祖援手。项圭也自纳闷,问告密僧人,“崖水何来?”僧人搔秃头,“崖上只有一眼灵泉,水也不急。这……”项圭厉道:“这什么,汝寺僧徒与贼共同进退,是为叛逆!你又为贼诓本官至此,是何罪也?”目视左右。早有亲兵持铁椎击出,可怜这欲为国报效的僧人竟为项圭所杀。

项圭继续放箭,刘通所持门板着火箭起火,弃却门板,执一僧人为盾。那僧正欲辩时,腰背为利箭贯穿。其余僧人见之要走,为陈青、孟桀等制住,也成挡箭之牌。刘通等支撑片刻,帮众多有被箭者。久之,只余刘通、孟桀、王最等七人。七人也皆被火带箭,伤重不等,遂环而为阵。又过片刻,明军箭矢放尽,项圭麾军剿杀,持刃三面以进。刘通问所部,“还堪战否?”孟桀曰:“所杀不能过当,某绝不丧死。”王最道:“吾命贵,当以十人相抵。”刘通曰:“吾随父练武已有数载,身经数十百战!以寡敌众,以弱对强,未尝退缩。今遭明狗偷袭,处不利之地,亦当拼死决斗,令续青史之人壮之,为我等拍案叫绝。”率六人大呼冲之。短兵接战。刘通独杀数十人,身被十数疮:鲜血遍体,力不能支。

看看贼将剿尽,项圭眼亮心爽,持鼓槌亲自击鼓。有人厉叫:“狗贼何来暗算?”项圭移眼看去,但见一人:瞋眉立目,舞动双锤,震倒百余拦挡之人,直到面前。项圭惊叫,转身就走。那人追出数步,回首杀入重围。官军听得项圭叫喊,正自惊疑,那人铜锤已到,立倒十数人,余者骇然。那人喝道:“身是郑三郎,谁来共决死?”三郎,郑臣字也。郑臣虽小,然劫富济贫,锄强扶弱,威震湖广。官兵闻之胆战,莫不披靡。郑臣直到刘通之前,单膝跪地,拱手曰:“三郎登崖阻水、决水,救应来迟,万望帮主恕罪。”刘通急言:“无你,吾等皆无生矣!”扶起郑臣。官兵再次合围,四周火势又起。郑臣冒火突烟,当先开道:遇火树,以锤轰之,遇官兵,以锤挞之,直引刘通等杀出一条血路。项圭领兵追杀。郑臣请刘通等先走,自挡道路……

逃到隐密之地的刘通等众经郑臣悉心照顾,十余日多已痊愈。未愈的刘通誓要报仇,欲令先好的王最潜回郧阳,召:石龙、关彪、蒋敢、沈智等引悍众速至,要杀入襄阳,斩却项圭并巡抚大公子车俊。郑臣阻曰:“襄阳乃江南七省倚重之地,若为我所破,三司为项上人头,必倾全力以争之。我青龙帮人少势弱,恐不能敌。”刘通不然,“明帝昏庸:阉官祸于内,妖道祸于外,忠贤之士逐日毁之,奸邪之士逐日誉之,此亡国之像。天又大旱,是厌朱明久矣,天下遂人人思变。吾举世豪杰,当顺天心,应民意,起兵反明。吾义旗一举,必天下响应。吾以此为才力,麾师征打四方,天下唾手可得。”郑臣道:“太师文攻武略当世无匹,尚不愿独力强支,而谋求鞑靼、倭丧、复王等共破朱明……”刘通曰:“于破朱明一事,我意便与我父相左,我父只欲谋求外力。试想五虎猎杀一牛,必为骨肉不均而相残,何况诸盟不如五虎。吾只想独力拼杀,造就大业。”陈青以为事关重大,请刘通告于德让元兽。刘通曰:“区区小事何烦我父,我父只等登基坐殿便是。”见郑臣还要谏之,怒道:“吾意已决,汝等无须多言。”郑臣退出,叹与孟飞,“君子当量力而行,帮主欲以乌合起兵,能不败乎?”孟飞告于刘通。刘通大怒,令孟桀、王最绑郑臣于前,以其言问之,骂曰:“汝怀二心耶?”欲手刃郑臣。陈青称:“郑臣屡立大功!”为之苦苦相求。刘通怒气难遏,责打郑臣十数棍,逐而走之,令王最速行。

到来的石龙、关彪等率五百壮士潜入汉水,于夜上城,自内打开城门,刘通于外杀入。石龙、关彪争控要地,刘通则直取府衙。

项圭已列阵于其府门:官兵里外数十重,皆重铠带刃。刘通高曰:“项圭小儿,千斤神力王到也!”飞马而进。项圭驱兵来挡,刘通瞋目厉喝:“挡我者死!”人如铁虎,面赛巨灵,声破人胆,貌裂人心。项圭兵如鱼溃鸟散,纷纷外走。项圭正要呼叱,刘通已到面前,一棍碎其人头于脚下。刘通回首冷看官兵,未及逃者皆弃刃叩降。刘通又寻车俊与女子婺华。有降卒告曰:“车俊已携婺华小姐回武昌去了。”刘通骂道:“这厮溜得好快!”

平明,石龙、关彪等来报:“襄阳尽为青龙帮所属。”刘通点头,着陈青领兵破樊、邓二城,孟桀领兵破偃、山都二城……不几日,宜城、南漳、枣阳、谷城、兴化、均州也被攻破——襄阳府俱属青龙帮。

陈青回兵郧阳,郧阳知府崔琰见杀。

湖广三司惧诛,急与巡抚车道凌商量!车道凌道:“对付乱民只有两字‘尽灭’,手软不得。”调兵马三十万,以都指挥岺烈为先锋,自为大将,水陆并进,直向襄阳。

襄阳只有两万青龙帮将士,众寡悬殊,人人悚惧。刘通反笑,“吾正患其不来。”令石龙守宜城,阻敌水路,关彪守枣阳,阻敌陆路,自率陈青、孟桀引铁骑三千,带九日粮,出大洪山,径向武昌。到武昌城下,青龙帮所带粮草尽绝,刘通令曰:“破武昌则生,不破则死。”三千青龙帮壮士举刃曰:“愿舍生赴死,为英雄尔!”

武昌空虚,防备松驰。与明军交锋未久,奋勇的陈青左手扶云梯,右手执盾,口衔钢刀,率先登城,短兵接战,猛虎般杀十数人。其凛凛之威致明军纷纷避让,遂开城门。

刘通进城,击平零星抵抗,至巡抚车道凌府。帮众绑车俊等于刘通面前。车俊尚要求饶,为刘通打破人头。刘通又斩数人,到得婺华前,亲释其缚。婺华转身要走,被刘通曳住。刘通道:“休如此,孤救你来了。”扯于幽房,落衣私之。

刘通令善书者檄文车道凌,以车俊人头附之。正与石龙、关彪相拒的车道凌又以岑烈为前锋,急忙回马。刘通以逸待劳,陈青于乱阵中击杀岑烈。明军前锋人马覆灭。车道凌麾下人心涣散。刘通乘机力战,九战九胜,大破车道凌。车道凌于逃路被俘杀,官军大半投降。

刘通整顿军马,约二十余万,又从陈青议,遣石龙、关彪等平湖广诸府县,击杀贪官污吏,所下各地皆开仓放粮。百姓大悦,心皆向之,多有遣子从者。湖广各地依次而下。刘通兵威大振!反民辛馗、杨时政、杜威等遂来相投。辛馗:引力千钧,面不改色,拳捷掌快,威震荆襄。刘通令关彪与之比试,竟成平手。辛馗言敌,常声色俱厉,甚得刘通欢喜,被刘通引为心腹。

石龙、关彪请刘通建王制,置属吏,约军马,束万民。刘通遂遥尊德让元兽为太帝,自立为汉王!立婺华为王后的汉王以经朝恩为内侍卫大总管,盖力士为内侍卫副总管,石龙为大将军、枢密院使,关彪为票骑将军、中书令,尹天凤为少师,刘通族兄刘长子为少保,蒋敢为龙骧将军,沈德为虎翼将军,德弟沈智为豹冲将军,窦融、灌平为左右亲兵护卫使。余下苗龙、苗虎、孟桀、王最、辛馗、杨时政、杜威、陈青、鲁师囊、顾师囊等皆有封赏。蒋敢,蒋青彪子,沈德、沈智,沈青虎侄。蒋敢有女名贞娘:神采隽秀,武艺绝伦,有花木兰之智,穆桂英之威。蒋敢弟子师旷、子蒋忠,也非等闲之辈。有勇士房能持枪上殿,叩曰:“主公奈何不以才能授官?”通问其能。房能曰:“能力虽不济,然胜沈德、沈智多矣。二人不过仗其叔父遗威而得重官,凭力不过百户之流尔。”沈德大怒,请命与房能比试。刘通许之。二人见仗。未及三合,沈德被房能挑去兵刃。刘通赏房能武艺,封其为轻车将军。

于各府县也置属吏的刘通又封孟飞为营造使,令孟飞于郧阳建宫立殿。陈青问于刘通,“主公欲建都于郧阳?”刘通反问:“卿以为孤当建都于何地?”陈青曰:“都者,据形胜之地,以驾驭六合,征统四方。建都之事当见于主公志向。”刘通道:“卿请细言。”陈青曰:“主公欲分疆裂土,为楚地之主,则都荆州。荆州:左吴右蜀,临江负汉,北有襄阳之蔽,西有夷陵之防,东有武昌之援——实全楚之中也。都据荆州,周旋四土。湖广之地,不为天朝有也!吾王欲偏隅东南,与天朝隔江而治,则都武昌。武昌扼束江、汉,襟带吴、越,六朝赖以生存之兵冲要地。吾王都之可成第七个吴大帝。吾王欲经营天下,则都襄阳。夫襄阳者,天下之腰膂也:北通河、洛,西带秦、蜀,南遮交、广,东瞰吴、越——控扼四方,盖天下之要领。又阻汉水,其险足固,沃野千里,其土足食。都之可以并东南,可以图西北,实资天下之大都也!”刘通道:“孤若都郧阳呢?郧阳四塞险固,可抵万里长城!”陈青拱手,“郧阳四塞虽固,究是小地。敌若控以周围,走也为难,还望我王三思。”刘通道:“古语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吾匹马纵横天下!又赐生命于百姓,人心向我。纵有万敌,何足道哉?”不听陈青之言,定都郧阳。陈青暗叹:“弃荆、襄之都会,求渺渺之家乡。”一声长息,“我王非救世之真主,乃入笼之胡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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