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演义 第十八章 金刚不灭神功

莫非不知其意，便问道：“前辈，唤我何事？”

“别前辈前辈的称呼。”胖子连连摆手，笑道，“以后叫我胖哥就行……”

胖哥？莫非有些为难，胖子的年龄少说比自己大了三十岁，这个称呼不太适合。

“这不好吧？”莫飞皱着眉头，为难地道。

“没关系。”胖子的笑意比初入山门时更加深了几分，“四海之内皆兄弟，我只不过是一名把守山门的看门客，你是灵雀苑的操鹤人，咱们差不了许多，这样称呼起来显得亲近。”

“那好吧。”莫非不再推辞，“胖哥，你找我何事？”

“借一步说话。”胖子略放低声音道。

对于这个胖子，莫非印象不错，不疑有它，便跟到了他身后。

转过孙记酒坊，胖子引导着莫非在一处拐角处停住，他又四下瞧了瞧，确定左右无人后，方才取出一物递给莫非。

“这个给你。”胖子道。

莫非接过，粗略一看乃是一块黝黑的牌子，看起来类似于念符之类的东西，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但从其表面的污渍推断应该年代十分久远。

年代越久的古董越值钱，而且从胖子神神秘秘的举止来看，这件东西不简单。

“这个太贵重了，我恐怕买不起……”莫非以为他是在推销这块古牌，想了想囊中的那几块可怜的晶石，为难地道。

“兄弟吧，提钱伤感情……”没想到胖子头摇得象拨浪鼓，笑着道，“不要钱，白送你。”

莫非一愣，天下还有这种好事？他揣摩了一会儿，猜不透胖子的用意。

“我这东西偶然得来，留着无用，你既是我的兄弟，送你又何妨？”胖子看出了莫非的心思，一拍莫非的肩膀笑道，“怎么，还怕当哥哥的害你不成？这样，你先收着，如果不喜欢，直接扔沟里听个响……”

“这里面是什么？”莫非问道。

“回去一看便知。”胖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

“如此多谢胖哥！”胖子说到这步田地，再推却下去不合时宜，莫非爽快地收入囊中。

……

回苑的路上，莫非暗暗琢磨，十三叔经常教导他，天上不会掉馅饼，所谓无功不受禄，自己与胖子不过一面之缘，他为何慷慨相赠？左想右想，这事透着一丝蹊跷，至于蹊跷在哪，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魔非心事重重，回到苑中，草草与酒道人交了差，便直奔回屋。

之前仓促之下，只略略扫了一眼。现在时间充裕，莫非取出古牌，静下心来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莫非已能运使神念，探视念符之类的东西如今已不在话下，当即将一道神念送入古牌，却似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阻隔了一样拒之门外，接着又一连试了几次，依然毫无反应。

好你个胖子，表面上甜言蜜语，兄弟相称，背后却戏耍于我？

莫非心中微微愠怒，刚想放弃，忽然一拍脑门，暗道真是百密一疏，刚才似乎遗漏了重要一点，这块古牌的材质看起来竟与手上的黑环极为相似，皆非金非玉，只不过黑环的材质要更加纯净，而古牌的制作工艺则略显粗糙了一些。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莫非暗道。

抱着一试之心，莫非将左手黑环慢慢地去靠近古牌。

奇异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当黑环与古牌方一触及时，这块古牌突然一时大亮，随之绽放星星点点的万道青光。

正大呼奇异，点点青光竟疾速聚合，一大段文字凭空出现。

莫非睁大双眼看去，这段文字的开头乃是“金刚不灭神功”几个非隶非篆大字，似乎是一门功法，看名字霸气十足。

莫非略平复心情，继续读下去，下面的字略小一些，乃是“天上地下，唯我所用。金刚炼体，永生不灭……”等数百字，晦涩难懂，似非本界仙门语气。

胖子没有骗他，送给他的竟是一门古修道法，而且，还是一门专一炼体的功法。

莫非将黑环移开，文字瞬间消失，古牌恢复了常态。

胖子为什么要将这种东西送给自己？一面之交，恐怕不是一见如故当作了好兄弟这么简单吧？

在莫家村，莫非经常接受乡亲们的馈赠，本来习以为常，可是进入青乙门后，他遇到了黄半崖的屡次刁难，自然比之前多长了几个心眼。

当然，以他的性情，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自然会验证一切，想至此处，莫非暂将其弃置一旁，不再去费心琢磨这个问题。

况且，就这门功法而言，倒没什么。

虽然青乙门所传道法皆需真气催使，而这门功法的修炼法门与青乙门传承大相迳庭，绕过了修炼真气之路，只炼身体。

但天下门派万万千，相应的，修炼功法多如牛毛，修真者有，炼体者有，强如御魔宫，修炼的乃是一道阴煞之气，因之不惧何种，皆可证道。

常言道，打人先学挨打，如果有一天，能将身体锻炼得强悍无比，岂不是多了一条生存手段？

而且，眼下自己一直修炼的青乙总摄心法有许多关窍无法攻破，虽然雄心不改，可是，一想到辛苦了数日，体内才积蓄的那点可怜真气，心里就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十三叔曾说：人不可死心眼儿，莫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既然别的路坎坷不平，另一条路摆在面前，何不尝试一番？”莫非暗道。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凡是人，见到新奇的东西总免不了心痒难耐，莫非虽然心思缜密，终究是少年心性，想来想去，忍不住下了手。

主意打定，莫非再一次将古牌激发，重新审视这门金刚不灭神功功法。

研究了半日，他对这门功法有了大致了解。

人体本身乃夺天地造化而成，又经亿万年传承，血脉、筋络、骨骼、肌肉、脏体等肌体已经异常稳固，自成体系，而这门功法则逆天而行，力求改变肌体，使之重新组合，达到自由驱使的完美地步。

这门功法共分七层，修至第一层坚石境，即可体格强劲，不惧寻常刀枪，第二层为青铜境，身体如钢似铁，第三层为强金境……及至后来的大力境则能搬山倒海，力大无穷，最后为通灵境，可使身体任意变化，随心所欲。

万丈高楼平地起，第一步是改善人体肌肉。

作为人，要改变自己，改变那些形成已久的东西最难，这个过程是个痛苦的过程，如涅槃重生。

而莫非骨相虽差，却恰恰不缺坚忍不拔的毅力。

此时，在灵雀苑一座破败的青石屋中，一个面皮微黑的少年正盘膝坐在青石地上，双目紧闭。

他脸上的肌肉在剧烈的抖动，青筋毕露，表情异常痛苦，但眉宇之间却流露出一种无比坚毅。

外人看不出莫非体内有什么变化，只看到他枯坐于地，其实，他体内已经翻江倒海，几不能自己。

他感觉如同置身于一座火热的熔炉中，热浪滚滚，他就象那一滴滴炉水，翻滚着，跳动着……

又如同行走在浩瀚无垠的沙漠里，四顾无人，烈日似火炙烤，没有水，只有滚滚黄沙。他踽踽而行，身后的串串脚印沾满了汗水，消逝，又出现……

他狂奔，象野兽一样怒吼，浑身上下充满了原始的力量。

……

一块坚硬的岩石，在眼前瞬间崩塌，又瞬间恢复了原貌，再瞬间崩塌，又恢复原貌……

如此反复，生生不息。

他感到自己的肌肉就象这块坚硬的岩石，不断地收缩、膨胀、扭曲、结合，一次次……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一度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想要寻找绿洲，但他知道，绿洲不属于他，他只能前行，前行，再前行……

一棵枯干的古树，发芽，开花，结果，落光了叶子，又枯萎，然后再次发芽，开花……

我是古树，还是花，或者是叶子？

或者，什么都不是！

……

莫非清醒时，已是三日后的半夜。

窗外，月光如水，似虚似幻。

浑身象散了架一样，酸痛无比，修炼金刚不灭神功的种种在眼前晃过，似真似梦。

第二步是锤炼筋络，经过第一步的修炼，他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这一步自然驾轻就熟，去除清扫雀苑的半日，又大约用了三天时间，筋络即变得无比坚韧。

之后是血脉，不几日纯净无比，接着是骨骼，最后是五脏，竟没遇到太大的阻碍，五处肌体全部锤炼完毕，用了不到半月。

令他想不到的是，这门功法似乎专门为他量身定做一样，与他的身体十分契合，修炼速度竟一日千里，一个月之后，五处肌体再经三次锤炼，各处趋于稳定，已修至第一层坚石境。

此刻，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他念头一动，身体内部疾速运转，只一瞬，浑身肌肉虬结，坚如磐石。

修至坚石境，莫非已经心满意足，要想修至第二层青铜境，绝非一日之功，没个三五年难以达成。

而且，在莫非的潜意识里，他始终认为，这门功法仅仅只是一门防身道法，于克制魔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

这门道法能成功，毕竟只是额外之喜，青乙门道法才是正道。

之后，莫非暂且将其搁置起来，当然，只要得了空闲他还会加以修炼，而更多的时间，则继续用在了青乙总摄心法的修炼上。

……

夏去秋深，天气渐渐地变凉了。

每到漫地红叶飞的时候，山下的百姓们都要添衣御寒，十三叔会取出家里唯一的一件粗布夹衣让莫非换上，衣服虽然脏旧，但却十分温暖。

在青乙门中却不需要担心这些，因为莫非身上穿着初来时派发的那件显示灵雀苑弟子身份的青色衣袍。

这件青袍名唤太乙真衣，异于凡界之物，其经青乙门的真衣坊弟子以特殊材料炼制而成，内中布下了一道小型法阵，在项长生稍加指点下，莫非将一丝真气送入青袍内，内中竟生出了丝丝暖和的热气，穿在身上大为受用，且还可以根据人的体形变化大小，奇妙万分。

听项长生讲，还有更高级的道袍，可抵御威力强大的道法攻击，防御力极强，于斗法大有帮助。

了解到这些之后，着实令莫非惊奇万分。

一人孤身在外，莫非开始想念十三叔，想念那头老牛，想念可亲可敬的姜伯姜婶，同时，莫非也想到了姜流。

不知道如今姜流的情况怎样，他过得好吗，修为到什么程度了？

莫非想去看望他，却知内门深似海，外门与内门之间如同隔着一座山，每次迈出灵雀苑的门槛后，瞻前顾后地提不起勇气，终究却步不前。

不过，仿佛心有灵犀般，莫非生出这个想法的第三日，姜流却先一步来了灵雀苑。

姜流不是一个人来的，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掌门千金万灵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