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诸天有个约会 第十九章 战事开端

晌午不到，小连子村就不太平了。

一阵阵激烈的狗吠声在村子各处此起彼伏，这对一向平静的小连子村来说，这是极为反常的现象，于是各家各户很快就有反应了，各家的青壮妇人们纷纷抄起了家伙事出门，一聚头，互相询问了几句，便聚在一起往村外口走，没走多久，村里就已经凑出了一支二三十人的队伍。至于那些熊孩子，本来也是想跟着出去的，但大人一发话，只能老实待在家里。但孩子正是爱动的年纪，想要让他们老实待在家，那是不可能的。瞧着吧，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出现的。

王大也在人群中，他是村里最精壮的汉子，而且还学过武，自然就成了主心骨。看着些许混乱的人群，再加上耳边响起的马蹄声，他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很快，他的担忧就成了现实。

突厥人来了！

货真价实的突厥人！

“突厥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一下子就乱了，争相着四处狂奔，想要努力避开那些突厥人。不是他们不想动手，而是那些突厥人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一旦反抗，那就是屠村的下场。在那一次次的侵略中，他们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付出极小的一部分代价，便可以保全大部分人的性命。

只可惜，双脚怎能跑得过马匹的四蹄，只要突厥人手中弯刀划过，便可以溅起一汪散发着热气的鲜血。

是的，对这些突厥人来说，杀一个汉人算得了什么？屠灭大唐边关的一个村子又能怎样？说到底，大唐不过是一群待宰的肥羊罢了，要杀随时可杀，更何况养的这么肥了，也是时候杀了，不然老饿着主人的肚子算是怎么回事？

这片天地，突厥人才是唯一的主人。

在一声大笑声中，突厥人催动胯下战马，直接冲进了小连子村。

为首的一名骑士是一名百夫长。

这一次前来犯边，他是和几名同级的百夫长跟随着千夫长一起过来的，在杀了不少汉人后，他觉得这一件优厚的差事不能就这样轻易结束了。他不仅要杀人，还要抢人，更要掠财，烧地，睡女人。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必须做的漂亮，才能让自己在几位同僚面前挺直腰杆，能够拍着胸脯说自己杀的汉人比他们更多，睡过的女人比他们多，至于抢到的财富，这就不便外露了，否则千夫长大人不会看到他彰显出的勇力，只会在意那些财富。所以，这一点输了，那是无所谓的。闷声发大财，这才是王道。

想到爽处，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滋滋的大牙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有的时候，万事不随心的。

当胯下马匹来到村中的时候，他与自己手下的一行士兵便见到了那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一人一身青衣，手上拿着一把弓，背负箭矢，赫然是一青年。

但让人真正在意的不是对方的这一身兴头，也不是对方的模样，更不是对方的年龄。只不过远远看了一眼，百户一行人就已经不由自主的拉着缰绳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对方。

这人...竟然不害怕他们，反而在笑！？

一定是错觉，那些汉人看到他们的到来，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惊慌失措，只顾逃命，哪还有心情笑？不用在意，杀了他就是。交代了下去，百户便不在意那拦路的青年了，他赶时间呢，还想趁机赶紧找几个汉女发泄一下，他喜欢那种够辣够劲够狠的汉女，比草原那些皮肤干枯的牧羊女好上百倍不止。

可接下来的那一幕，却让他觉得头皮发麻。哪怕他们向来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更是凶残至极。可在这一刻，他们这样的人也只觉得一股凉气自脚底板一股脑儿的传到了头顶。

弓！

那是弓的声音。

不，那是强弓，有可能是三石强弓。

他们眼看着，那青年一箭射出后，那驾马前去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挥舞手中弯刀，就被箭矢贯穿了胸膛。在那贯穿力的作用下，他的身体更是直直的倒飞了出去，在地面滚了数尺方止。

他们无法想象，这一箭的力道究竟有多强。但他们清楚，一旦被这个青年给盯上，他们就死定了....不，死的很有可能不止是他们，而是他们这来袭的一波人，有可能全都折损在这里。

这一刻，他们看向那青年的目光就不是戏谑了，而是用一种看待猛兽的目光在打量对方。可就在这几个突厥人直冒凉气的心情中，青年嘴角维扬，再度笑了。

这个笑容一出现，百夫长众人面色大变。

那不觉间弥漫开来的恐怖彻底淹没了他们的心脏，胯下马屁一催，他们想也不想就发起了冲锋，再也不想理会对方究竟是何人，而是拔出了手中的弯刀，打算着近身后直接斩出去。

可在马屁动的一瞬间，青年也动了。他右手倒提四只木制的箭矢，将一根箭搭在线上，轻轻一拉弓弦，便一箭射了出去。那些来袭的突厥人心中陡然一惊，在本能的驱使下，便要去躲那箭矢。可那青年如变戏法一般，右手一捻，又是一支箭搭在了弦上，手法快捷无比，只听弓弦‘蹦蹦’连响，五支箭矢便已经如同流星赶月般，一箭衔一箭的嗖嗖射了出去，一气呵成，令人目不暇接。

只此一招，那来袭的突厥人便全都从马鞍上倒飞了出去，在那鲜血四溅中，眨眼间一群士兵里便只剩下百夫长一人。

“魔鬼！你这个魔鬼！”这个时候，百夫长已经不想汉女了，也不想要发泄了，只希望长生天保佑，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青年怎么会允许，一箭下去，他的脑袋就被射爆了。

“你个臭小子。”老族长一巴掌抽在杜衡后脑勺上，冲他喊道，“还耍什么帅，还不赶紧清理了村里的突厥人，天知道晚了这帮畜生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记住，尽量不要去伤那些马匹，那都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值钱的很，可不能伤了。”

游牧民族，讲究的是以利为战，发动战争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获取经济利益，提倡主动进攻，侧重野战，走的是游击路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要多快就有多快。而战马则是保持其机动能力的重要载体，尤其是在犯边这样的情况下，战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大唐，自西北的关陇地区崛起，深知战马的重要性。自建国起，便高度重视战马的饲养，尤以陇右地区，有着官方背景的畜牧业发展极为迅速，从当初的几千匹马已经发展到了几十万匹的程度。就总体程度来说，大唐是不缺马了，但谁会嫌自己家产少啊，这东西一旦被俘虏了，那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官府想拿走，也得拿钱说事。如果打算明抢，那就不好意思了，说不得要和你干一架。

小连子村人的反应不像杜衡想的那样，他们不是待宰的羔羊，在确认自己哪怕不做反抗也逃脱不了死亡的下场时，他们疯狂了，几个人一起去围攻那些骑着战马的突厥人。小连子村可不是草原，纵横一马平川，无人可挡，是依山而建的，谁家门前门后没有个石头墩树木之类的，几个人一合计一寻思，把马一放翻，趁着突厥人起身的功夫，直接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就是干，先把人打死再说。

这么拼命，其中不免要有人员受伤，索性王大练过几天，一个人大开嘲讽，引着部分突厥人在村里乱跑，吸引了绝大部分的火力，跟着杜衡箭无虚发，盏茶功夫不到，村里的战斗就全都结束了。

“南小子啊，恐怕你休息不了了，突厥人犯边，遭殃的肯定不止我们小连子村一家，附近的村子的情势只怕也不妙，你得过去帮把手，都是大唐人，不能眼看着他们全都死了啊...”老族长一见杜衡，立马就把手里拎着的那泛着冷光的陌刀递了出去。

这柄刀有年月了，还是老族长当年随太宗杀敌时俘虏到手的，跟着他出生入死，饱饮敌血，归乡后原本是要藏起来的，毕竟这年月民间私藏陌刀不大不小也是一桩罪过。但谁让突厥人总是犯边，他没事就把这刀拿出来，保养一番，以便敌人来袭时对阵杀敌所用。

这不，现在派上用场了。

“您放心，我保管让这些突厥人有去无回。”就算老族长不说，杜衡也要出去走一遭，大丈夫生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如是，必须得做点什么！

“愣着干嘛，还不跟上去，你打算让南小子一个人啊。”一巴掌抽在喘粗气的王大身上，老族长就怒其不争。见王大反应过来，扛着刀就要往前走，他抬脚追去，冷不防就又抽了王大后脑勺一下，“骑马啊混蛋，你走路过去给他们收尸吗？你这么蠢，还怎么救人？”老族长吼完后，见王大骑马走了，他就开始催促起来了，让村里人开始收集突厥人的尸体，不能鞭尸，不能毁伤，这是南小子动手前就和他说过的，不能动，说什么都不能动，不然翻脸。他没问缘由，既然南小子说了，那就这么做。他可以不在乎那些突厥人的尸体，但那些战马必须拿到自己手里，一定要保护好了，那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