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牛 160、以死罪谢

苏春花两眼通红，怒吼道：“我本来也没有想活，先杀了你，再杀我自己。”

苏阿牛说：“我已经年近花甲死了无所谓，你年纪轻轻，鲜花一朵，死了太可惜。”

苏春花说：“那你就不要管了，我出了这口气再说。”

苏阿牛看她已经信以为真，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愤恨和反感，这时候正是让她解脱的好机会。用自己的风烛残年换取丫头一生的幸福是值得的。他马上说：“你让我多活几个小时，我可以自我了断。你就不用给我抵命了。”

苏春花问：“你如何自我了断？”

苏阿牛想了一会儿说：“我开着车从高速公路上冲下去就可以了。我因车祸而死亡警察就不会深究。我这样死就不会连累你了。”

苏春花听了这句话心里一惊：“哪有这么好的骗子？临死还替别人着想，不想连累别人。”她的头脑里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手上的菜刀掉在地上，发出当朗朗的声音。

苏阿牛把菜刀捡起来放在桌上说：“丫头，就按刚才说的，我在三河收费站北面2公里的地方飞出去，这样了却我的残生不会有痛苦的。”

苏春花头脑一阵眩晕：“这个骗子真把我搞糊涂了，我杀他，他不怕，他还要自杀。他为什么要自杀，他为什主动交代出自己是个骗子？难道他是个傻子吗？人命关天，就这样叫他去死吗？不行，起码现在不行。我必须弄清楚了，再叫他去死。”

苏阿牛又看了苏春花一眼，心里涌出无穷的眷恋。“难道就这样和小宝贝儿永别了吗？往日的甜蜜在他心头闪过，他多么希望永远沉浸在幸福快乐的日子里。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甜蜜，她的芳香，深深留在他的脑海里。激情缠绵的夫妻生活使他销魂，使他陶醉，使他对生活产生无限的向往。他本来只想和她分手，没有想死，至少没有决定马上赴死。可是，自己不死，小宝贝儿就没有完美的婚姻，就没有一生的幸福。是维护自己的幸福，还是为心爱的小宝贝儿开辟幸福的未来是刻不容缓的抉择。”

苏阿牛在生死的关头犹豫了片刻，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我算什么狗屁爸爸？哪有和自己的女儿抱在一起过日子爸爸？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早就该死！我死有余辜，遗臭万年！退一步来说，即使我和她在一起不算违背人伦道德，也应该设身处地为丫头着想，为她一生的幸福着想。爱她就应该舍弃自己的幸福为她着想。现在正是解脱丫头的好机会。如果她嫁给卢长海多好啊！他们才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别了！我的心爱的小宝贝儿！”

想到这里他意志坚定精神焕发，他心里有了寄托，有了希望，她希望自己的小宝贝儿从牢笼里解放出来，飞上广阔的蓝天。他穿好衣服，像一个出征的战士，他昂首阔步毫不迟疑地向门外走去。

苏春花看到他拿起汽车钥匙往外走，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说：“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苏阿牛说：“我是个罪人，应该以死谢罪，你不应该对魔鬼色狼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苏春花想：“世上哪有这种骗子色狼？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还要以死谢罪。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于是就问：“三河市贩卖人口案早就侦破了，罪犯已经全部落网。为什么没有抓你？”

苏阿牛说：“我和他们单线联系，我的联络人已经死了，所以我没有暴露。”

苏春花问：“现在为什么主动向我交代你的罪行？”

苏阿牛说：“我突然良心发现，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忍心骗你一辈子。”

苏春花问：“你为什么用自己的生命向我谢罪？”

苏阿牛说：“本来我是不想死的，可是你一定要在家里杀我。我知道杀了我你也活不成，我不想让你死。”

苏春花说：“我死啊，活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阿牛说：“我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能让你死！”

苏春花问：“为什么我不能死？”

苏阿牛说：“你没有任何过错你不应该死。”

苏春花心中暗想：“哪有这样好心的骗子，面对死亡毫不畏惧，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连累别人。这里一定有隐情，我一定要逼她讲出实情。”于是她又拿起菜刀说：“既然你该死，现在就死吧！”

苏阿牛惊愕了：“丫头，我死不足惜，会给你惹麻烦的。”

苏春花说：“我已经被你糟蹋了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我们两个一块儿割腕自杀吧！”说着就用刀割自己的手腕。

苏阿牛大惊失色急忙用双手护住她的手腕儿说：“傻丫头，你先别着急，有话咱慢慢说。”

苏春花说：“既然你想死，我也想死，咱们快点儿一死了之，有什么可留恋的。”

苏阿牛说：“我这个糟老头子死就死了，你才20岁，一朵鲜花刚刚开放，太可惜了。”

苏春花说：“你如果不想让我死就说实话，再不说实话我马上就死！”说完就把菜刀压到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儿把脖子上画出一道浅浅的伤痕。

苏阿牛大惊失色嘴唇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说，我说实话，我是骗，骗你的。”

苏春花说：“你真是个大骗子？别慌，你慢慢说。”

苏阿牛稳了稳神说：“我不是骗子，我是骗你的。”

苏春花问：“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到底是不是骗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阿牛说：“我不是人贩子那一伙的，刚才那些话是哄你的。”

苏春花问：“你为什么要哄我？”

苏阿牛说：“我的目的是让你恨我，尽快离开我，让你心甘情愿地去嫁人，寻找你自己的幸福。”

苏春花气愤地说：“你让我嫁给谁？嫁给卢长海那小子?是不是卢长海给你出的馊主意？”

苏阿牛说：“不不不！卢长海什么都没有说。”

苏春花问：“我们在一起过的好好的，怎么冒出这个幺蛾子？”

苏阿牛接过她手里的菜刀说：“丫头，咱坐下慢慢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苏春花问：“什么问题？”

苏阿牛说：“我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苏春花说：“当然是好人了，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苏阿牛说：“错！大错特错了！从表面上看，我是个不贪财不好色的谦谦君子。实质上是一个极端无耻，极端自私，道德沦丧，没羞没臊，没有礼仪廉耻的伪君子。我不是人，是个畜生，我早就该死。”

苏春花问：“你有什么错误？为什么这样糟蹋自己？”

苏阿牛说：“就说我在火车站救你吧！把你救了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你领回家？”

苏春花说：“当时，我无家可归，总不能把我丢到大街上吧！丢到大街上还会被人贩子抓走。”

苏阿牛说：“先领回家也可以，过几天应该给你找个单身宿舍住下来，不能一直在我家里住啊！”

苏春花说：“家里的房闲着，再找宿舍不是浪费吗？”

苏阿牛说：“在家里住，就住着，我有两套房子，干嘛不分开住，要和你住在一个家里呢？”

苏春花说：“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太闷了，是我让你搬过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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