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靠地 第九章 老梁头聘请赵欣伟

第九章老梁头聘请赵欣伟

老梁头师傅的儿子被逮进监狱，老梁头师傅可忙坏了！

老梁头师傅先打点监狱方面的上上下下，求监狱方面行个方便，不要忒折磨他儿子。

老梁头师傅得知他儿子的案子要移送法院由法院裁决，就想着去找律师帮忙。

老梁头师傅知道儿子还羁押在监牢里，就觉得还需要给监狱方面“上供”，不敢放弃跟监狱方面的联系。……

求人办事是要花钱的，老梁头师傅深知此理。

老梁头师傅自得知儿子被带进监狱那天起，就不断花钱；时间不长，就花掉了他大半辈子的积蓄。

老梁头师傅决定明天去找律师，却又不知道律所那儿会怎么收钱，因为心里没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合眼；第二天起来，两个眼圈发黑，头发也全白了。

儿子对老梁头师傅来说，就是他的命根子。

老梁头师傅从他的祖父那儿到他的儿子这儿，已经单传几世了。

老梁头师傅觉得儿子的命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他决定要保住儿子的命。他要指望儿子给他传宗接代。……

律所要钱是明码标价的；不像监狱，尽收“黑钱”、“昧良心钱”。

但是，律所要钱定的价位也忒高。老梁头师傅去了一家律所，一了解收费情况，差一点吓死。

不过，老梁头师傅想：货比三家，总有便宜的。不但如此，他还想到了这档子事：一条街上的东西，便宜没好货。

这样，老梁头师傅又跑了好几条街，才碰见“赵欣伟律所”。于是，老梁头师傅抱着碰碰运气、试试看的心理，硬着头皮，推门走了进去。

——律所收费颇高是现实。但是，到了老梁头师傅这儿，律所收费怎么会成倍加码呢？答案是这样：

像对老梁头师傅的儿子这样的与共产党有关的案子，搞不好，律所会被查封、律师会被逮捕。因为正面看，是替嫌犯辩护；侧面看，是替共产党辩护。所以，哪个律所与其律师不怕担风险不怕受牵连呢？所以，各个律所碰到类似这样的案件，都是按收费价位的顶级去处理，迫使请求辩护的人知难而退，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赵欣伟接待了老梁头师傅。

赵昕伟把收费标准及其中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实话告诉了老梁头师傅。

老梁头师傅问赵昕伟：“我儿子是冤枉的。我把钱给了你们，你们能保证帮我儿子打赢官司吗？”

赵昕伟说：“您提出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而且不仅仅是我回答不了，就是别的律师也回答不了。”

“那是为啥？”老梁头师傅问。

赵昕伟解释说：“因为裁判定案是法院法庭的权利，律师无权裁判定案。比如，做为律师的我，前提是，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可以在现有法律规定的权限内，依法帮助你儿子辩护去伸张正义。但是，如果你和你儿子不需要律师，那恐怕你们连帮你们说话的人都没有。单凭你们自个说自己冤枉，恐怕法庭不信，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那、那……那让我先回去考虑考虑。”——因为律所的收费那么高，老梁头师傅担心官司打不赢、钱被打水漂了，所以只好借口“考虑考虑”退出律所，另选“价廉质优”。

赵欣伟临送老梁头师傅离开律所的时候对老梁头师傅说：“好的。考虑好，如果决定想让我帮助你儿辩护，可以先把定金交了，等法院开庭前，把律所该收取的费用补缴齐。”

老梁头师傅随便答应了一句“好吧”，就离开了。

老梁头师傅离开“赵昕伟律所”后，几乎走遍了整个南京城的其他律所；结果发现，各个律所的收费标准都一样，而且只有“赵昕伟律所”不收取其他这这那那的额外费用。这就是说，“赵昕伟律所”所收取的费用，在整个南京城的各个律所的收费中是最低的。这样，老梁头师傅就把聘请律师替他儿子辩护的定金交给了“赵昕伟律所”。

赵昕伟收了老梁头师傅所交的定金，把收据交到老梁头师傅手里，告诉老梁头师傅：“我收取的全部费用里边包括定金。在法院开庭审理你儿子的这个案子之前，凡是有关你儿子的这个案子的证据，不管你听说的还是你自己找到的，都可以来律所这儿找我谈。你也可以带我去见你儿子，让我听听你儿子反映的情况。另外，我觉得有必要的话，也请你允许我去找你了解核实相关情况。对此，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老梁头师傅收好收据，肯定地说：“能。”

赵昕伟把一个黑色硬纸板夹子打开，盯着里边的一页稿纸，问老梁头师傅：“你留给我的联系地址，就是这个三叉河巷子17号吗？”

“是。”老梁头师傅肯定地说。

“你确定我到这个三叉河巷子17号那儿能找到你吗？”赵昕伟再次核实地问。

“这个……”老梁头师傅犹豫了。

“怎么了？”赵昕伟合上夹子，疑问道，“你有什么隐情，还是你不相信我？或者，你没把实情告诉我？”

“这个……算是吧。”老梁头师傅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赵昕伟微挑嘴角一笑，把身子靠到椅子靠背上，提醒老梁头师傅说：“这样的话，定金已经不会再退给你。再就是，庭审的时候，虽然我多说一句或者少说一句都不影响法庭对案件的裁判，但是，只要有希望，我还是想帮助你儿子多说一句话。再说了，你请律师帮你儿子辩护，不也是为了多争取一些希望吗？所以，你再好好想想。”

老梁头师傅觉得赵昕伟是好心，是确实想帮他和他儿子把官司打赢的人，所以对赵昕伟说：“我不是南京人。南京这儿也没有我的房子。我虽然跟着我家老爷来到南京多年，但我也没有钱在这南京买起房子。”

“那三叉河巷子17号是怎么回事？”赵昕伟问。

“那是我租的房子。原先由老伴、我、我儿子住那儿，可老伴在两年前得肺痨死了，如今儿子又在监狱里，我现在又忙得四脚朝天，那房子的门就天天锁着。”

“那你让我到哪儿去找你？”

“要不，我来找你？”老梁头师傅试探着问。

“我又不是只接你一个人的案子，你来找我，要是碰不到我怎么办？”

“您不是说，叫我来这律所找您吗？”——老梁头师傅觉得好像抓住了赵昕伟的话柄！

赵昕伟笑了，说：“是啊，我说过。不过，我也说得很清楚，凡是有关你儿子证据方面的事，你都可以来律所找我。如果我不在，律所里也还有其他人，他们一定会替我约定个让我跟你见面的时间。”

“不管我有没有关于我儿子的证据，咱们现在还可以约定个固定的见面时间啊！”老梁头师傅颇显聪明地跟赵昕伟商量说。

赵昕伟又笑了，说：“你想的好像是个办法，但是问题是，如果我有关于你儿子的新情况，急需找到你，并通过你核实，那该怎么办？”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老梁头师傅诚实地说，“其实，我还真怕你去找我。因为我家老爷的官职地位，俺们做下人的都得为他保密。”

“既然这样，你还找律师干什么？背靠大树，还不能好好乘凉吗？”

“不妥啊！”老梁头师傅自卑又幽默地说，“就像我儿子这点事，要是做下人的都去求我家老爷帮忙解决，那跟高射炮打蚊子又有区别呢？再说，我也不能把我儿子干的事牵连到我家老爷那儿啊！”

“你对你家老爷真是忠心可嘉啊！”赵昕伟对老梁头师傅赞赏道。

“下人对主子忠心是应该的。”

“对你儿子的事，如果你家老爷出面能迎刃而解，那岂不是一条捷径吗？”赵昕伟问。

“不是的。”老梁头师傅拿两个巴掌抱住了脑袋，很苦恼地说，“伴君如伴虎啊！”

赵昕伟“哦——”了一声，劝慰老梁头师傅，“老人家，事情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去找你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家老爷叫什么名字吗？”

老梁头师傅抬起头，在赵欣伟的脸上看了一会儿，才从口里吐出两个字：“张群。”

赵昕伟暗吃一惊，瞠老梁头师傅一眼，随即恢复平静，说：“这样吧，七天之后你还来这律所找我，你也别管你有没有关于你儿子的新证据。”

“好吧。”梁老头答应道。

但是，赵昕伟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跟老梁头师傅的这个约定好像有点强人所难，因此又带着解释改口说：“常言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七天后您忙着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事，也别强求着急找我。现在，反正我是你儿子的辩护律师，我会想着努力帮助你和你儿子的。要是你没有关于你儿子的新证据，而只是需要从我这里了解一些关于你儿子的案子的新情况，那也不必限于七天后找我。你随时可以来这所里找我。如果我不在，我会留言给所里的接待人员，接待人员会告诉你。”

“那敢情好！”老梁头师傅感激地说。

话到这里，赵欣伟客气地问：“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老师傅，是不是可以说定啊？”

老梁头师傅已经从赵昕伟的话里听到“弦外音”，便起身离座，说：“没有其他什么事。可以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