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践踏天道 第二十八章&朝论

“快回答主上的问话！”碧落打破寂静，也把冷光扫向了众大臣。

马上的秋长官洪柏和冬长官桦璧同时拱手对着归零：“臣愿意人头作保地长官。”

一部份大臣都以为小司徒已没有活路，毕竟他只是位于六官之下的次官，归零必定会相信秋官长和冬官长的话，而欺瞒主上、陷害自己的上司的一个下官肯定就死定了。却不想天长官蓝揭和大宗柏贤仁也同时开口。

“臣也愿意以人头作保小司徒。”

“惠誉，六官是你的管辖，比起朕这个刚上任不久的王，你应该更了解他们的为人行事。因此，朕听取你的意见！”

“主上，”只见惠誉慢慢回答，“臣虽是六官之长，可实际上臣并不插手六官的事务，六官各自分工处理朝政并没有需要臣的地方，所以臣无法分辨地长官和小司徒说的谁对谁错！”

“冢宰，你是欺主上不懂朝政吗？！你的职责是辅助王处理朝政，担任六官之间沟通的桥梁，和六官接触最多的就是你，你怎会不了解六官的为人处事？这样，你还配称‘冢宰’？”碧落看着归零不说话，开口道。

“他国的冢宰肯定是对六官了如指掌，可是臣无能，没有统帅六官的才能，甚至在无王的五十年间把紫璃国治理的一片混乱。所以对台辅的指责，臣无话可说！”惠誉说完平静地伏首在地。

“你！”碧落气结，把全数的冷光和怒火都对准了惠誉。

“惠誉，你的意思是让朕削去你的官位，废除你的仙籍然后另选一个能统领六官的贤才吗？”归零看着惠誉的头顶，慢条斯理地对他说道。

“臣确实没有本领统领六官！”惠誉仍然是平静的语气。

“如你所愿！现在我们还有君候冢宰。”归零把头慢悠悠地转向另一边。

“主上息怒！”大司马成图一脸慌张，“冢宰大人是一个尽责的好官，并不是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能，相反他清正、廉明、温和，是臣心里敬佩的人！”

听了成图的话，大殿里一片哗然。六官，冢宰们都惊讶的看着大司马成图。

“安静，成何体统！”碧落又开始放冷光了！

大殿又恢复了安静。

“哦？想不到大司马比冢宰自己还要了解他！”

“是的，主上！冢宰大人之所以和六官接触、了解不多，是因为上上代紫王和上代紫王外放了他，有冢宰的职位却没有实权，甚至不被允许和六官接触！”

“还有这样的事？”

“是的，主上，这完全不是惠誉大人的错！惠誉大人是上上代的紫王在杀了当时的冢宰郑彦大人之后才被选为冢宰的。当时的王是一个暴虐、骄奢淫逸的人，他听不进去百官的劝诫，强行各州为他进献美女，制定了无数横征暴敛的政令，使拥有两百多万户近五百万人口的紫璃国在他执政的八十年间锐减到不足一百万人。臣的姐姐，还有地长官，冬长官，秋长官，禁军左将军的姐姐都是在他执政的第七十年被明州、淳州、凉州的州侯送入琉璃宫的。臣的姐姐在到琉璃宫不足一年的时候，就给臣送来信控诉他的暴虐。臣听说他很听他漂亮妃妾的话，就让姐姐联合了后宫另外的几个妃子向他进言。所以臣在姐姐的帮助下，从明州来到了琉璃宫任小司马。臣是抱着能使王回头的希望来到琉璃宫的。可是在工作了几年之后臣也彻底的绝望，因为他处决了一心为民而劝诫他的郑彦大人、秋官长、冬官长、地官长，并提拔臣和惠誉大人等担任新的夏官长、秋官长、地官长，但是却警告臣等不要对他进言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还要完全服从他的命令。”

说到这，成图停了下来伏首在地之后才对归零开口：“接下来的话，请主上赦免臣的罪，臣才敢接着说！”

“大胆的大司马，你是在威胁主上？”归零还没有说话，碧落已然愤怒的从小冰块转化为小火焰。

“无妨，碧落不要打断他，让他继续说！朕不会怪罪于你，因为那时并不是朕当政，朕更知晓，作为臣子是不能反抗王命的！因此，你继续讲下去！”

碧落在归零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微微瞪了一眼成图。因为别人听着归零的话可能觉得和之前的冷语并没有差别，可是他却明显感觉到归零的声音里少了点冷意。

——凭什么，威胁了主上还让主上对你轻言细语？！

碧落在心里恨恨地想到。

“谢主隆恩！”成图大力地磕了一下头才抬头接着讲。

“在王的强制命令下，臣等不敢修改或上报新的政令，所以臣杀死了很多民众。臣主管律法，而王定下的律法严苛至极，税收差一毫，臣这边就要给那个差一毫税收的人判死罪。在王的最后十年因为残酷律法而死亡的人超过三百万，甚至他有时候心情不好，命令臣等带兵去屠城。他的第七十三年臣和剩余五官长推荐惠誉大人出任空缺了三年的冢宰之职。就是因为惠誉大人性格温和可以很好的规劝他，谁知他完全不领会臣等的好意，他是让惠誉大人担任冢宰却完全架空了惠誉大人，命令六官所上的奏折完全不必经过冢宰大人。在惠誉大人上任的那一年，国内已出现了妖魔，他派那时的左将军去杀妖魔。可是妖魔众多岂是左将军能够完全消灭的，所以他怪罪左将军办事不利，以此为借口杀了左将军并让攘夷担任左将军。那之后不过两年，台辅生病死亡，台辅死亡不到一个月，他也死去。直到十年后，上代紫王来到了琉璃宫。”

“但是在上代紫王之前有十年的无王期，朕之前也有五十年无王，都是惠誉出任冢宰，这六十年的时间不足以加强你们和他之间的联系吗？”

听见归零的询问，成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冢宰大人、大宗伯对臣，秋长官，冬长官，地长官，左将军一直有误会。臣几人都是靠各自的姐姐并没有经过国府就有了今日的地位，所以冢宰、大宗伯都不喜臣几人，认为臣等是奸佞之人。还有就是因为臣在紫王的命令下杀了太多人，让他们几位都认为臣几人皆是和紫王一样的暴虐之人，因此一直亲近不起来。”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们，蓝玉大人（蓝揭之前的天官长）怎会死在大司马府？如果不是你们，上届紫王为何不会相信我还有冢宰大人的劝告？不是你们，上届紫王怎会只相信你们并颁布了和前朝时期相差甚少的政令，让下界的民众还没有从一个深渊里出来就又跳入了另一个深渊？”蓝揭听了成图的回答火冒三丈，不管不顾地说出了质问的话语，问到最后，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泪痕。

“蓝揭大人，想不到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累积的如此之深。”成图脸上的苦笑更深，“蓝玉大人会死在大司马府完全是意外。蓝玉大人和蓝揭大人你一样，都是冲动无比的性格。那日我们正在大司马府商讨如何改进与冢宰大人的关系，却让蓝玉大人误会我们要伤害冢宰大人，无论我们怎么解释她都不信，还一时冲动的动起手来。我们一直躲一直躲，她不退反进，结果被大司马抽了一掌正好撞在左将军忘了拿走的剑上，剑直穿透了她的脑门，她又不是王（只有用冬器完全砍断头颅才会死），那样的伤当场就死了。我们正准备去请罪，谁知你就到了，我们一句话都还没说你就抱着她的尸体走了，之后惠誉大人对这件事也没有询问过我们，我们一直以为你看见那样的伤口就会知晓不是我们故意杀死她的，之后却感觉惠誉大人、蓝揭大人你每次看见我们就绕道而走除非必要也决不和我们说话。我们就是有再好的耐心也不愿意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脸，所以我们也渐渐和冢宰疏远，却不诚想蓝揭大人是因为一直把我们当成凶手才远离的。”

“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杀了蓝玉大人，还因为你们在上上届紫王时期没有尽责。你们的姐姐不断向王进谗言杀害了宫内多少貌美的女子？那些女孩都还没有体会到人生的意义，就因为王赞赏她们的貌美，就被后宫的妃子杀了，而你们却不管不顾，还帮助你们的姐姐对付和你们姐姐争宠的妃子！”蓝揭一连愤恨。

“哎！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这些误会的呢？”成图哀叹，然后用真诚的眼光对着蓝揭，“蓝揭大人，我的姐姐并不是你们口中的妒妃，也并不是她进谗言让王杀害前任的秋官长他们的，我以前没有纠正这种说法是因为我和姐姐并不在意，也因此姐姐现在才能安静的生活在竹山。我的姐姐是很好的人，宫内的那些女官是嫉妒姐姐的其他妃子杀了并嫁祸给姐姐的，因此之后为了姐姐的生命，我帮助姐姐杀了那些真正爱嫉妒并向王进谗言的妃子。”

“……”蓝揭的表情显示她完全不相信成图的话。

“那上届紫王呢？他为什么要远离我们？你们为什么还要帮助颁布那些残酷的法律？让紫璃国的半兽领不到田地，没有户籍，还杀害那些海客、山客？”大宗伯贤仁也沉着一张方正的脸问成图。

“那是因为臣怕死！”成图的说法震惊了除了归零和碧落之外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