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践踏天道 第二十五章&早朝

归零在碧落的的伴随下坐上了位于太安殿最高处的玉座。用冰冷的玉制成的王座和远的看不清表情的朝臣。这就是王，高处不胜寒，永远只能带着高高在上的表情俯视下面！

碧落如一棵直立、挺拔的苍松站立在归零身侧，显露出一股让人看不透的倨傲姿态。从今日起，他会成为归零的后背和依靠，跪在下面的那些看似恭敬的臣子，他会把那里面的不服、无用之人一个一个地清出来。

“罪臣君候，拜见陛下。”君候穿着一身白色的囚服跪在首位。

“君候，你抬起头说话。”这就是‘传说中’的君候。除去外在的华衣，君候和下界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归零打量着神色有点憔悴、有点激动的中年男子，当初他是如何鼓起勇气集结军队攻打琉璃宫？还是说这人的城府已经深不可测，以至于自己看不出来？

君候慢慢抬起头，眼眶不由自主的有点湿，这就是紫璃国的新王啊，盼了几十年的新王，他终于去可以向上届紫王，紫麒请罪了吧？

碧落厌恶地看了眼含激动的君候一眼。打从知道君候这个人那一刻，他就对他充满了厌恶，不知名的厌恶。弑王、杀麒麟，这些明明是大罪的事他眼也不眨地做了，做完以后却没有本事承担自己行为带来的后果。不论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杀了王和麒麟，杀了就是杀了，所有人都认为君候在新王出现前应该坐上那个王座统领臣民，可是君候……他拒不承认他杀王是为了篡权，最后还是在别国将军的劝说下勉强登上了王位，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把自己统治的朝代称为“阴王朝”……

碧落瞧不起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太狡猾，只打算背负好的名声，明明在他带兵攻打琉璃宫那一刻就应该有被人称为“叛臣”的准备，他却做足了姿态让所有人记住他只是一个真心为民着想的人，让大家觉得他真的对王位没有野心。这样心思深沉的人会对王座没有野心？碧落嗤之以鼻。

“陛下，罪臣向您请罪。”君候深深伏下了身子，“罪臣犯了不可饶恕之罪，请陛下治罪。”

“君候，你之事，我没有权利为你定罪，作为因为你的庇护才出生的我没有资格定你的罪。”二十前，要是没有君候，归零这一世的父母就不会活到生下他，早就被上届紫王的残酷刑法杀掉了。

“陛下？”君候疑惑看着点着一丝笑意的归零。

“我不会给恩人定罪。当然作为王来说，无论怎样的恩人，只要危害到了紫璃国我都会按罪论处。”

“主上，您的意思是君候的罪还不足以论处？主上，您这是在为君候脱罪，您太对不起下界艰难生活了几十年的民众了。”一个面色潮红的中年男子满脸不服地指着君候，其厌恶的神情似恨不得把君候扒皮抽筋。

归零对面色平静的碧落笑了一下，果然啊，这琉璃宫的水深着呢。

有了一个反对的声音，接下来其他人的反对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归零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看下方他叫不出名字却跳着脚要给君候治罪的众臣，听着他们不断列举“事实”证明君候的大逆不道之罪。眼含同情地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君候，这几十年来君候就是这样受着这些人的职责过来的吗？

碧落看着下方如跳梁小丑的臣子，静静把眼眸转向了归零的方向。他怕再看那些人一眼会戕害自己的眼睛。说什么君候引起民愤、天怒，什么君候要用自己的命向天赔罪，不过是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君候身上罢了。这一群墙头草！君候当初攻打琉璃宫的时候，他们没有少出力吧？现在怕归零算账，居然把罪责全部推到君候身上，真是群好样的忠臣！

惠誉听着群臣对君候大人的罪责，心下也是一片慌乱。高台之上的王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温和，虽然说了要重用君候大人，但是稍微有点理智的王看到现在这种情况都不会选择站在君候大人这边，没有一个王会为了一个被民众厌恶的臣子而得罪大多数臣民；再看看台辅，一脸面无表情，和前任性情柔和、心性慈悲的紫麒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他可以把希望放在台辅身上吗？

心下虽是忐忑不安，惠誉还是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碧落。台辅是麒麟，仁慈是天性，即使一脸冷漠也掩饰不了麒麟的天性，台辅应该不会看着群臣把君候大人逼入死路吧？应该吧……

归零和碧落都注意到了惠誉的目光，不过归零只是对惠誉淡淡笑了一下示意他安心，碧落则把目光放在了惠誉身边的另几人身上-----三公六官。他们几人都很平静，连昨日晚上向归零求情的天官长蓝揭都没有对千夫所指的君候露出一丝同情，不愧是能坐上六官位置的人，行事谨慎的让人找不出一点漏洞。

现在在大殿之上的人除了惠誉眼露焦急，剩下的都是一言不发，好似君候和他们无关。归零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六官的用意，昨日晚上那么快表明立场一是为了试探归零对他们联合君候弑王、杀麒麟的看法，二是降低归零对他们的戒心。虽然弑王让新任的王心寒，但是……抛弃和他们一起弑王的主谋---君候，让他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会更让人心寒吧，六官聪明的从另一个角度表达了他们对新王的忠心。至于现在的沉默……

碧落沉静的紫眸里狠意一闪而过。是为了两方都不得罪吗？沉默表示他们将没有怨言地接受归零对君候的宣判，也表示他们同意下面的臣子对君候的指责。虽然这些人对归零重建紫璃国有很大的作用，但是这样看似表态其实从头到尾模糊不清的臣子绝对不能留在归零身边，他情愿从那些对王、王位一无所知的人里选出一些来重新培养成官员，至少可以保证他们对归零绝对的忠诚无二。

在碧落已决定除去六官的时候，归零正右手托腮靠在王座的玉制扶手上，脸上带着看戏般的笑容注视着下方那些扳着手指头列举君候罪状的大臣，听到兴起处眼中更是充满了赞叹之意。

真是了不起的推卸责任的能力！短短四十来年啊，当初的伙伴或是同伴就变成了今日的敌对。

如果说一开始还以为这些人恨不得君候死去的原因和下界的民众一样，是因为君候弑王、杀麒麟导致紫璃国天灾、人祸丛生，二十年无麒麟诞生，那么现在归零知道自己想错了，他把官员想的太简单了。

听听……

“主上，君候当年骗了大家，他说他弑王是奉了天命，可是后来大家知道他是个骗子，根本没有什么天命，他弑王、杀麒麟不过是为了独揽大权。主上，君候对于王位居心叵测，还带给紫璃国这么多年的灾难，主上要杀了他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儆谁的效尤？在琉璃宫当了那么多年的官会被君候骗？天命不是只有麒麟才可以具体感受的东西吗？说君候对王位居心叵测，应该是他自己对王位怀有不轨的心思吧？

“最气不过的是君候杀了前任台辅，台辅明明那么善良……就因为台辅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王气，所以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挟怨以报复吗？”

看着那位含泪指责君候的中年胖子，归零眼里的趣味更浓，说君候挟怨报复，这才是明目张胆地报复或者说是栽赃啊。这些人都吃定了君候一心求死不会为自己辩解吗？还是吃定他这个新王初到琉璃宫说不上话？

“主上，下界民众对君候的怨恨已达顶点，要想还紫璃国一个和平、稳定的发展环境必须先解除民众对君候的怨恨，否则……臣担心会引起民愤。”

“小司马，‘民愤’根本不足以形容民众对君候的怨恨。主上，在臣看来，大家对君候的不满足以引起民乱，遭受了四十多年磨难的紫璃国已经经不起一丝的考验了。主上，请您三思啊！”

这是一唱一和地用民众威逼吗？归零重点记下了这两个平伏在地上只差没痛哭流涕的人。从他们话里的内容看来，他们和下界的民众很熟悉，经常和下界的人联系？还是某些民众表现出的愤慨根本就是他们指使的？

“主上，”这是一个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大臣，说话时连声音都有点颤巍，身形瘦弱的好像一碰就会散架，“请取消臣的仙籍。”

朝堂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