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践踏天道 第十五章&微凉

“你可以先考虑一下，”归零并不着急，“森林东南方有一条小溪，你先去洗掉这一身的泥泞吧。”

“老爷你好厉害啊，”刚知佩服道，“那条小溪还是我们刚氏用了好多年才发现的，你第一次来渤海居然就发现了。”

“老爷都开口了，还不带他们去！”刚栗拍拍刚知的肩膀，“我来做晚饭。”

看着刚知3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归零久违的陷入了前世的回忆中。

第一世归零还不叫这个名字，他的父母给他取名乐无忧，意为一生长乐无忧。之后的25年归零人如其名一般，无病无痛幸福的活着。有亲切的父母，温柔的未婚妻，爽直的朋友。不过这些幸福在归零和未婚妻结婚当日如镜花水月般破碎了。最幸福那日变成了最不幸的开始！父母，岳父岳母，未婚妻，亲朋好友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他绝望的看着那个坐在神父位置上的刽子手…….

“憎恨吗？”刽子手的手枪还冒着一缕白烟，“我也憎恨啊，你父母当年残杀我族上上下下196口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灭族？”

“……不”归零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咬其骨，“父亲母亲不是那种人。”

神啊，请告诉我今日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父亲母亲，爱人，朋友都还在我身边！如果您真心听到了我的祈求，请把他们还给我！我愿用一切去换取！

“嘛，我也不指望生活在温室中的大少爷懂得什么是血海深仇。”刽子手的手枪对准归零的额头，“我们在场的12名杀手都是被你父母灭族的遗孤，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好了，你都明白了，安心上路吧！”

不不……子弹飞行的动作貌似放慢了几十倍，足以让归零清楚的看着向自己飞来的子弹，绝望笼罩了他，嘴角已被咬破，但这点疼痛不足以让他从恐惧中清醒过来。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到处都是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的教堂坟墓！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神明，不管如何真心祈求也不会有奇迹降临！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自己要复仇，不甘心呀，怎能甘心就此死去，如果有力量的话，有力量的话……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复仇的力量！就算永世坠入阿鼻地狱也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

一瞬间时间停止了！

飞出的子弹在距离归零额头的0.01米距离处停留在了空中，归零都能感受到子弹带来的热气，惊恐发散的瞳孔环视四周，刽子手狰狞的表情凝固了，其余杀手也一动不动，就连阳光照射下空气中的尘埃也停止了跃动！

只有归零能够活动！

“怎么回事？”归零依靠着身旁的木桌站了起来。

“汝渴望契约吗？”天空传来一动听的女声，回音响彻在教堂中久久没有消散。

“谁？”

“一旦背弃了信仰，就不会再回来了！”从教堂的顶端纷纷扬扬的落下黑色的羽毛，和这信仰神明的白色教堂完全相反的黑色！

“怎样都无所谓！神早已抛弃了我！”归零笼罩在黑色的羽毛中，伸手接住一片羽毛，紧盯着，血丝渐渐爬上了眼球。

“哈哈哈…….很好！汝的那份觉悟，我明确的收到了！”女声合着黑色羽毛瞬间消失，就连归零手中的那片羽毛也消失在指腹间。

一个身影出现在归零面前，由无转虚，再由虚转实。

“这次的主人意外的俊俏呢。”

这时，归零才看清楚面前女生的样貌！那是比画中仙子还要美上几倍的年轻女孩，说是女孩，因为她看起来年级不大，约15.16岁的样子。穿着古装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白色齐胸襦裙，外面套着一件浅粉色的大罩衫，黑色的长发梳成了百合髻，发间点缀着几朵粉色的玉石小花朵，额间一抹火莲印记的花钿更映衬得她肌肤如雪，一双柳叶眉之下明媚的大眼仿若勾人魂魄，不点而红的朱唇勾起一个微笑的幅度。

“人类，你的名字？”

“乐无忧。”

“我的名字是微凉，恶魔微凉。”

随着归零和微凉交换名字，两道光芒分别射入归零的左手手背和微凉的额头，微凉额头的火莲由原本的4片花瓣变成了5片花瓣。

“这是契约的印记。”微凉看着归零左手背上的类似八卦阵的黑色印记，“在你复仇成功之前我将成为你的力量，保护你，但是复仇之后你的灵魂要归我。”

“出卖灵魂吗？”归零抚摸着印记，“真是一笔值得的买卖！”

“那我的新任主人，在场的这些人都要杀掉吗？”天真的面容说着最残忍的话。

“杀！”

熊熊的火焰包围着整个教堂，把里面的污秽全部掩盖…….从那天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乐无忧这个人，只有和恶魔契约的乐长仇。

此后的10年里，归零借助微凉的力量一次次摆脱杀手的追杀，一步步建立自己的黑暗帝国。他也清楚的知道了几十年前的血海深仇的真相，也一个个的摧毁了参与杀害他父母的势力。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最幸福的时候摧毁他所有的幸福，让他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当他再也受不了的时候再体贴的给他致命一刀，他还会含着感激的眼泪谢谢自己这个刽子手。

报完仇的归零仿若失去了生存的意义，身体一落千丈，最近只能坐在轮椅上。微凉推着轮椅带着归零到庭院中看夕阳。归零偏头看着依旧是初见的模样的微凉，叹息。10年的时间并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是呀，恶魔又怎么会有变化呢。

“微凉，你说我现在和恶魔有区别吗？”

“主人，你这个问题真是难到我了。”

10年的相处，归零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微凉的。她虽然有500岁的高龄，杀人无数，但是某些方面内心却如孩童般干净纯粹。比如面对美食，她能从上一刻的地狱修罗秒变下一秒的可爱萌宠；再比如面对新出的RPG游戏，她能一直不停的连刷十几天不闭眼；再比如有了新的漂亮汉服，她能拉着自己开心的转圈圈……如果除去归零的复仇心愿，微凉的恶魔身份，归零觉得自己就像养了个可爱体贴的女儿，自己原来也能过上平淡的日子。

“你打开看看。”归零从怀里拿出一个由梨花木雕刻而成的小盒子。

“咦？”微凉打开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块玉佩。这几年归零不是没送过自己东西，自己虽然是恶魔，除去人类灵魂最喜欢的就是收集漂亮的饰品衣服等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欢的东西，归零送过自己无数的头饰，耳环，项链等，就是没送过玉佩。

此玉晶莹，内有虹光萦绕，碧绿通透成半月状，反面刻着“微凉”两字，正面雕有燕子回巢图。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虹光璃玉’？此玉可抵邪魔，能避瘴气？”就算微凉已经500岁见识了数不清的宝物，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虹光璃玉。虽说恶魔拿着虹光璃玉是起反作用，但是微凉耐不住就是喜欢，这样就可以和那群总来嘲笑自己的恶魔损友们炫耀了。

“哇……还雕刻了我的名字耶！”

“这可能是我能送给你的最后一件东西了。”归零用宠爱自己的孩子般的眼神看着微凉，可惜她的注意力全在玉佩上面并没有发现。

“你不是常说你的朋友们都有很多宝物吗？”

“是呀，可是他们宝物虽多，都不如虹光璃玉！再说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变态。”微凉兴致勃勃的说着，“比如塞巴斯蒂安，就喜欢正太，玩什么养成型游戏嘛！还有克洛德是个隐藏的抖M，就喜欢自己的小主人对自己冷言冷语，下达命令！”

“你们关系真好啊。”

“主人，你从哪里看出我们关系好了！哎……”

“这样我也安心了…….微凉啊，你虽然是恶魔，但是心性却如孩子般晶莹剔透，着实让人放心不下。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和资格，我只是你漫长的岁月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你也只是因为契约的关系跟在我身边，但是不可否认你救了我的命，帮我报了仇。我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真的谢谢你。”

“主人？”微凉呆愣住了，她以前的主人都是把自己当成一件工具使用，既祈求着她的力量又害怕着这份力量，在契约的最后总是想先杀了自己，就不会付出灵魂的代价。人类不都是这样丑陋，善变，渺小的生物吗？但是归零却给了微凉不一样的感觉，他会在节日庆典时送自己礼物，会一起过年守夜，对自己关心对自己说着谢谢，就好像……就好像人类口中的家人一样。内心平静的池塘因为归零的话语产生了一圈圈的涟漪。

“尽管知晓没有灵魂之后不会有转世，内心却在祈求如果有来世的话，真想以普通的身份认识你呀。”归零示意微凉坐到他身边，手揉了揉微凉的头发，“你可是我重要的家人啊…….”

“主人，我不懂。”微凉的手放在左胸上，“这里，跳得好快！为什么呢。”

“没关系，你不用懂这种感情。微凉，我累了。”面对微凉不解又期盼的眼神归零把手收回来，“契约结束了吧，我的复仇已经完成了。”

“主人…”

夕阳的照耀下，蔷薇花散发着红色的美丽柔和的光芒，阳光泼洒在花朵上所晕染的红色是那么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