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特使 第十二章 半个儿子

好汉罗金第一脚偷袭得手后，便作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不在醒来后被梦中的怪物折磨，他想也许这是隐身的代价，也许真的有什么别的怪物，自己过去或者将来会碰到，但现在不是为梦里怪物为难的时候。

他要偷袭，不断的偷袭，他不承认是打劫，他一个从一大群人中拿一点钱就跑，算得上打劫吗？

所有的偷袭目标全是赌场，所有的赌场都是现金，所有的赌场下手前都要进去考察过即将到来的工作环境，对手的力量和布置，自己的退路。

没有好的退路的赌场绝对不去偷袭，这是核心原则。

观察工作环境的最好方式，自己也赌。

他的控制力很好，每次只带几百元现金，能赢多少算多少，输嘛，也就那几百块钱。

也有运气特好的时候，那么，某个赌场的好运气也相对延长久一点，因为，罗金好汉还想多赢几把，直到他某天输掉带去的几百元为止。

他从不松懈自己的训练，每天早晨都花两个小时训练“跑酷”，不止这些，他甚至训练格斗技术了。他加入一家搏击俱乐部，每天晚上刻苦练习两个小时。一天五个小时的训练量，够了，几年下去，就会达到专业水准级别，再肯花几年，便是专家级别，也就是可以自立了。

他雄心勃勃，大概打算在偷袭赌场这一新行业里干出一番自己的新天地。

这时，他坐在一大群人中间，这里烟雾弥漫，有时吼声如雷，有时静得像午夜的厕所，仍然是臭。

他甚至担心自己会喜欢上赌场，这可是真的堕落。

如果这时候以前认识他的人见到他，也不容易认出他，就是他爹娘也如此，因为他化了妆。

他化妆很简单，把脸涂得黑一点，贴上稀疏的胡子，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假的。

赌场里的人注意力多集中在赌桌上，没人太注意谁的长相。

围在桌子旁的脸色几乎没有一个是好的，都是熬夜的缘故，气色很差。

罗金讨厌烟味，还是讨厌。

罗金很少坐下来，都是跟手玩的。

现在，赌场气氛似乎不太对，对面的那个一脸阴沉，一副输赢无所谓，左边的那个女人，估计原来长得还不错，可是，现在皮肤下坠，一脸阴晦色，说话全都往男人某个器官上奔，好像她挺缺。右边的几个，有看热闹的，有下注的，估计好几天不洗澡换衣服了，罗金受不了，移到另一桌。

不好，今天不对劲，但哪儿不对劲，他说不出。

不对劲就先撤吧，想是这样想，下了三手，就赢了一千多元，不舍得离开。

“公安！不准动！”

突然，赌场四处响起这类很强大的声音。

轰的一下，赌徒们只静了一下，便四处狂奔。有从正门跑的，有从后门跑的，有跳窗子的。然而，每个可以跑的方向都有公安堵着。

有一个人跳到赌桌上，大喊：

“不要跑！越跑越死得早！”这个人正是那个不在乎输赢的家伙，罗金明白了，以后得防着这类人。

他不想跑，他趁乱在赌桌上猛抓了几把塞进那只特殊的袋子里，被公安看到喝止，他不理，这场面还要乱一下才静，不趁早打劫那是太傻。

有人要过来扭住他，他挤进逃跑的人群中，其实，这个时候逃跑的成功机会不大，只有少数几个特别猛的不顾公安拦阻，狠命往前蹿，甚至冲倒公安，得以逃离。

罗金事先就看中了一处相对凹进去的地方，那里是墙壁拐角处，刚好容得两个人。罗金到了这里，看看人们各顾各的，便使出隐身大法，蹩脚的隐身术，一下子他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虽然有公安紧盯着那个大胆的把钱捞进口袋的家伙，可还是让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往下发生的事，罗金算是长了见识：

公安除了把赌桌上的钱收进一只只大口袋外，还四处查找各个角落，哇，一沓沓的钱原来藏在那些地方呀，原来是赌徒们见公安出现匆忙收藏的。

公安还搜查赌徒们的身体，又是一大收获。

然后，公安一一查看这些赌徒，有的被直接放走，多数被带上警车。

公安走后，这里暂时静了下来。

罗金不敢显形，他在等。因为还有人会回来，打扫战场。

果然，不到十分钟，一些人陆续到来，都垂头丧气的。不过，才一会儿，这帮人吵了起来，越吵越大声，你怪我，我怀疑你，他怀疑大家，乱成一团。

罗金发现，稍微有头脑的人一直没出现。这些人，脑子浅。

罗金耐心的等待，差不多一个钟头后，这些人才慢慢散去，留下一个磨磨蹭蹭的，似乎在收拾东西，当所有人走光之后，他伸手时一个水桶里鼓捣了一下，之后手里多出一大沓钱。

这人慌忙把钱收进口袋，躲进卫生间里去了。就在这时，进来两个人，喊道：

“小青，小青，你在哪里？”

那个得钱的人扎着裤子走了出来，不耐烦的说：

“喊什么喊？拉泡屎都没空。”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吃宵夜去。”

都走光了，一会儿后，罗金现出身形，往卫生间去，打开马桶抽水器的盖，果然，这里有一大沓钱，他捞起来扔进他的袋子，转身离开。

他在大门口倾听了一会，确定外面没人，轻轻打开门，谁知打不开，原来这门不但有暗锁还在外面加了一把大锁。

这是一套没人住的房子，有院子。户主都在外地工作了，这房子就给近亲帮看着。于是，成了赌场。

罗金退回来上了二楼，窗子可以钻出去，他不愿，他认为视线不良，不利于观察四周环境。本来这套房子的窗子是装有铁栅网的，由于经常做赌场，便被赌徒们拆得掉，虚拟的装上，其实用大一点的力气就能碰掉。这都是为了在公安围捕时逃跑。

通向二楼的门虚掩着，其实二楼就是楼顶了，二楼只起了三分之一便停工，这倒有利于察看外面情况。

罗金悄悄靠近边缘往下和远处观察，这里和其他城区的“城乡结合部”差不多，街灯稀稀拉拉消极的发出不情愿的光芒，但足够看清状况了。

没人，静得只有风声和偶尔的狗叫声。

他找了个位置，打量下面的地面是不是平整，隐约中，没有其他障碍物，可以跳下。

不过是三米多高，一年多的训练加上近期的刻苦练习，罗金完全有把握安全落下。是的，轻轻的呯一声，他已经跳下，就势蹲了一下，目光扫射四周之后，确实没有其他人，便直立身体，正正经经走他的路。

回到旅馆后清点战果，竟然接近二十万元！

罗金这一夜激动得睡不着，不禁感慨万端：致富道路千万条，虽然不是正经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后，他一路顺风顺水，一年折腾下来，财富积累到百万之后，便去寻找齐慧贞。

是的，他没有把齐慧贞忘记。

这时候的他，出现在那家精神病院时，已经是成熟老道的模样，任何人看见他，都知道他是个有钱人。

他就是这样刻意打扮自己的，尽管有点俗气，他知道，别人就看他这身富气。

他在精神病院得到了良好的接待，他一概用红包开路，不想浪费时间唇舌。

“你是齐慧贞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

“不行，就是她的父母来探视也要看情况，只在她情绪稳定时才可以探视。”

“医生，求求你，我只在远处观看她，不靠近她，可以吗？”罗金本来就打算不让齐慧贞看见自己，他怕她受到刺激，病情更加严重。他把红包悄悄递了过去，那医生略为羞涩的笑了一下，便推了回来。

“好吧，给你十五分钟时间，由一位护士陪你。”

罗金还以为护士是什么可人的小妞，谁知是一名彪形大汉。

倒是有别的秀色可餐的护士，罗金猜测，医生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

“嗯，坐在那边那张桌子旁边的，就是你要看的齐慧贞。”彪形大汉指着远处的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子说。

那个女子背对着这边，看不出是不是齐慧贞，罗金不满意，想要更近些，被大汉阻止，大汉做得很巧妙，只是半个身子轻轻的阻拦他，让他知难而退。他知难了，没有退，手里一个红色偷偷塞进大汉口袋里，大汉明白，脸色当即温柔如水：

“近一些看可以，不要接触她，让她看见你。我可不好交待哦。”

以罗金的身手，这大汉不配阻拦他，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用钱开道最合适，对他来说。

罗金悄悄靠近，但不敢太近，他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来，假装自己也是个病人。

回头吧，齐慧贞，你就回一下头吧。

是的，她回头了。

是她，是齐慧贞！可是，她不是这样的，原来的她不是这样的！

原来的她娇嫩，好像整天有数不清的开心事，从来不为任何事发愁，快乐简单，目光明亮灵活多变，像只从云端不小心滑下人间的精灵。

可是，现在，齐慧贞目光涣散，呆滞，嘴里喃喃着什么，没人理会她，没人陪她，没人和她说话，她饿了是不是能吃得饱？她冷了是不是有衣服穿？她难过了谁和她说话？她开心了谁和她一起笑？

罗金一只手挡住半边脸，避免让她看见，最后是双手捧住脸，默默流泪。

他真想上前，跪在她面前，任由她打骂，就是打死也心甘情愿，能换来她的健康死多少次也愿意啊。

也许，就这样走到她面前，她反而好了不一定呢？罗金痴痴的想，几乎要走过去了。

但他没有，最终抹干泪水离开了这里。

当他出门时，意外碰到一个女人，她不是齐慧贞的妈妈吗？罗金非常尴尬，在是不是该躲避的犹豫间正好被她看见了。

“罗金。”她低沉的叫道。

罗金乖乖的走到她面前。

她看到了他的泪痕，这一刻，她完全明白了他的真情，不禁泪水纵横，难以抑制的抱住他哭了起来。

他从她的哭里感觉她不止为自己的女儿痛哭，便极力安慰她，尽所有的温暖之情。

她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变故？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里，罗金知道了齐慧贞的爸爸由于钱财问题被关了进去，但眼前的女人说不是钱财的事，是别的事牵扯进去的，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再接下来的陈述里，罗金明白了对方似乎经济很紧张，便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她，她推辞了一会就收下了。

“你就把我当作半个儿子吧。”这句话赢得了这位高雅女性的更多泪水。

彼此留下手机号码后分手了。

很快，罗金接到了齐慧贞母亲打来的电话。

“孩子，你给的太多了。”

“阿姨，以后我还会给更多的，你放心吧，我是你的半个儿子。”等于自己是人家的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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