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之系统无敌 第三十六章

万达影院，杨星宇跟着精神抖擞的路明非进入了洗手间。

路明非对着镜子，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花、音乐、大声的表白，这是诺诺版三大法宝。杨星宇，为我加油吧！”

这是我告诉她的好呗？杨星宇翻个白眼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能便要挤进去？

杨星宇没搭理他。路明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力点头，神色狰狞，目光锐利，意思是“明非你太棒了”！

“路明非你在干什么？”赵孟华走进洗手间。

“不知怎么的，脸上忽然抽筋儿，所以我扭动扭动，看看怎么回事儿，”路明非很有急智，转身面对赵孟华，歪嘴斜眼，让脸部的表情更加夸张，“你看我像不像周星驰？”

“不，更像阿拉蕾，”赵孟华把一只提袋给他，“衣服，一会儿致辞的时候换上，陈雯雯说致辞的时候正式一点。”

提袋里是套两粒扣韩版黑西装和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窄领带，号码正合他消瘦的身材。路明非曾想要一套，不过婶婶没答应他。陈雯雯为什么会知道他想要这么套衣服？巨大的幸福感仿佛铁锤一样砸在他头顶，让他几乎眩晕过去。

他急忙去摸手机，想跟诺诺打个电话，说还没到刺刀见红的时候他已经奏响凯歌了。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停机，请稍后再拨……”

他慢慢地合上手机。他想诺诺大概也走了，就此消失永远不见，仿佛烟花和泡沫。

路明非正打算穿上，杨星宇拦住了他。

“别穿这个，太劣质了。”杨星宇拿出早已买好的两套阿玛尼纯手工订制套装，递给路明非一套。这可不便宜，一套都上万。

两人走入放映厅时，还有些喧闹的环境被两人打断……准确的说是被杨星宇打断。

现在的杨星宇没像以前一样带着微笑，表情冷淡，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穿着阿玛尼手工西装，像是中世纪走出来的贵族。

路明非……他觉得自己穿上衣服之后，颜值都提升了几个档次，正在满意的打量着新衣服。

赵孟华急匆匆的走过来，“路明非，那件衣服呢，不是穿那件吗？”

杨星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路明非胖了点儿，穿不上了。正好我前几天刚买了两套。”

“那……那好吧，”赵孟华的怒火瞬间被这一眼熄灭，“路明非，等着去致辞吧。”

这时，文学社最胖的一对孪生兄弟徐岩岩和徐淼淼也是一身黑西装走了进来，兄弟两个一般的圆胖，站在那里像是并排的两只篮球。

“你们两个也致辞？”路明非好奇地打量这对兄弟，他们三个穿得一模一样。

“不致辞，我们就是当陪衬的。”徐岩岩说，“群众演员嘛，有工资拿不干白不干。”

路明非茫然，往陈雯雯那边看了一眼，陈雯雯冲他微微点头，眼睛明亮清澈。

“一会儿你站在那个位置致辞。”赵孟华指着银幕前放着的一张复印纸说，“就踩在那里，别挡到屏幕，一会儿大屏幕上放文学社的照片。”

“放文学社的照片？”路明非没料到这一出。那他准备的那段电影片段咋办？

不过他还是决定相信那个被中华烟收买的放映厅大叔。

路明非大步跳上舞台，站在银幕前那张复印纸上，深吸一口气，准备对全世界大喊一嗓子，陈雯雯，我喜欢你！

诺诺说要把男人的一切都赌上，路明非觉得自己有这觉悟了。

忽然，强光照花了他的眼睛，放映机开启了。全场发出了“嘘”的声音，路明非抬起手臂遮脸，心里说，“该死！”

他还没说话呢，怎么就进入下一个桥段了？放映员大叔搞错了时间？路明非的眼睛适应了逐渐强光，忽然看见徐岩岩和徐淼淼像是两只保龄球瓶那样站在了他的左手边。

“你们上来干什么？”路明非压低了声音对他们喊。“群众演员。”徐岩岩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路明非扭头四顾，忽然发觉自己的左手边有个巨大的英文字母“L”，一动不动。放映机投在银幕上的居然是些字符。

台下还是一片嘘声，路明非忍不住了，跑开去看。是一行字：“陈雯雯，Lve，Yu！”他不理解那两个古怪的单词，但是预感到有什么不对。

“站回来！站回来！”徐岩岩对他小声喊，“缺你一字母就不成句了。”

“字母？”路明非再去看那行字，同时眼角的余光扫到赵孟华，赵孟华捧着一大把深红色的玫瑰花，在几个好兄弟的簇拥下跳上舞台来。

这次，他懂了。身体从指尖一寸一寸地凉下来，直到心里，直到头盖骨深处，直到那些因为采蒲公英跑了太多路还在酸痛的关节。徐岩岩和徐淼淼是两个“o”，他是那个小写的“i”，合起来就是完美的“陈雯雯，ILoveYou”，还是最风骚的小写。

路明非看着陈雯雯，陈雯雯在看赵孟华。这时，有人叫他回去，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去，低下头去不看任何人，于是那个小写的“i”格外蔫巴。

赵孟华又说了一些慷慨的话，台下大声叫好，都在欢呼着女主角上台。

杨星宇翘着腿，默默地看着。

一束灯光打在陈雯雯身上，衣服白得像是透明一般的陈雯雯站了起来，像是个天使。她磨蹭着步子走上舞台，脸红得可以榨出西红柿酱来，赵孟华的好兄弟围着她，用典型青春片男配角的语气问，“答不答应？答应就快啊！赵孟华很好的！”

陈雯雯看着赵孟华，“我……”

“我不喜欢你。”杨星宇掩着嘴低声说，看着陈雯雯的眼睛，眼中闪着金色的光，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加上他是微眯着眼。所以只有一个人看见了——苏晓樯！

陈雯雯轻微的一怔，“我……我不喜欢你。”

赵孟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的好兄弟们都呆住了，路明非“蹭”的抬起了头。

这时候光他们背后照来，仿佛闪电突破乌云，有人用力推开放映厅的门。

那个走进来的天使四下扫视，目光如刀。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这个忽然闯入的外人，她的光芒压倒在场的所有人。太耀眼了，实在太耀眼了，耀眼得让人觉得她就是来出风头的。

杨星宇头也不回，挥挥手，“这儿。”

诺诺一挑眉，好小子，真当我是管家啦？不过还是走过去，看向舞台上的场景……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杨星宇站起，“行了路明非，走了。”

“哦哦。”路明非纠结了一番，走了过去。

诺诺看了一眼，“衣服还行，凑合吧，距离李嘉图一贯的穿衣标准还差很远。”

“这才是我们的李嘉图·M·路啊。”诺诺拍拍他的脸，满脸笑容体贴至死。

她面对着路明非的同学们，只有路明非和杨星宇知道她在做什么，诺诺开心地捏着路明非的脸，捏成狐狸捏成猪。

“赵孟华存心整你诶，师弟。”诺诺低声说。“怎么知道的？”“我用点美色就让你们那个小胖子说了呗。”诺诺满脸得意。“美色？”“主动跟他说话而已。”诺诺捏他脸的力量加大了，“你以为我对其他人都像对你那么够义气？”

“咳……咳咳！”听到这儿，杨星宇没忍住，咳嗽了下。

“各位同学好，他们晚上还有活动，就先走了，大家慢慢玩，开心一点。”诺诺对路明非的同学们微微欠身，露出深宅大院里管家的无暇笑容，冷漠，又叫人无从挑剔。

“李嘉图？”赵孟华问。“李嘉图·M·路，路明非的另一个称呼，我们都这么叫他。”诺诺说。

影院门口停着一辆车，红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458Italia，路明非看汽车杂志上说这东西差不多要卖500万。他犹豫地看看两人。

“那就上车咯，他们跟在后面看你呢，要摆出一副‘法拉利算什么，我家里除了布加迪威龙就是迈巴赫’的表情！”杨星宇低笑着说。

诺诺开车，路明非坐在副驾驶上，杨星宇躺在后座，法拉利如脱缰的野马般蹿出。

“怎么对我这么好？”路明非问。

“可不是‘我们’对你那么好，是‘我’对你好，学院只管要人，不在乎你喜欢谁。”诺诺说，“也不算什么啦，你要是答应入学，就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师兄弟，师姐要对你够义气。”

“还有机会么？”“对你是个例外，你还可以选一次，最后一次，不过要想清楚，选了就不好回头了。你好兄弟都已经答应了，还犹豫什么？”

“我……”路明非说，“想好了，我接受。”

诺诺停下车，把那双紫金色的高跟鞋脱下，只穿着袜子就蹦到街面上，也不怕脏，“这样就舒服了！看我为你做了多大的牺牲啊！我最不喜欢穿高跟鞋了。给古德里安教授打个电话吧，你亲口跟他说，选择才会生效，你们一起加入。”诺诺说。

路明非打开手机，拨通了古德里安教授的号码。

“明非我在北京，你想好了么？”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比路明非还要紧张，似乎路明非是个绝代风华的美女，正考虑要下嫁他。路明非舔了舔嘴唇，“我想好了，我同意。”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路明非，出生日期1992年02月14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路明非。”一个沉稳的女音响起在电话中。

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再次传来，“明非，声纹签字完成，剩下的事诺玛都会解决好，你等着邮件就行。你和星宇跟诺诺在一起么？呆在那里不要动，我立刻就派交通工具去接你们，还有几个纸面的签字需要你们落笔。”

公元2009年5月15日，星期五，黑色的直升机如巨鸟那样掠过南方小城的天空，在法拉利458Italia的上空飞过。

……

米国，芝加哥，火车站。

两个大包小包的青年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其中一个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抬头望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穹顶。

两位天之骄子、留学新人携带全部出国装备，搭乘美联航班机，跨越大洋，降落在芝加哥国际机场，按照诺玛给的行程安排，他将在芝加哥火车站乘坐CC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

不过……

“CC1000次快车？没有听说过……也许是什么支线列车？不过你说的编号不太对……新版的列车时刻表里包含车次的一切信息，再去查查吧……车票是真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有这班列车。”这是不同的值班人员给出的答复。

列车时刻表中，没有这趟快车！没有！

“这下子乌龙大了！”路明非已经开始抓狂了。

杨星宇吸着饮料，瞥了一眼精神失常的路某人，“哎呀，急什么？都走到这儿了，还能去不了学院？”又吸一口，想着八届师兄怎么还不出现？

他还是背着网球包，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毕竟在这个不安宁的世界上没有武器防身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还是用老方法满过了机场安检。

“Onedollar，justonedollar…”有人在他们背后说。

杨星宇眼睛一亮。不过有人抢先一步，“No！wearepoor！Nomoney！”路明非以朴实简洁的英语回复。

两人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那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过了。在米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儿点。

“天朝人？”对方察觉到两人的国籍，立刻换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中英乞丐的切口你都那么熟，还敢说不是专业乞丐？路明非想。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卡塞尔？”杨星宇“惊讶地”一挑眉。说着掏出了卡塞尔专属车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我是新生，杨星宇。他也是，路明非。”杨星宇伸出手去，表示友好。

“亲人呐！”芬格尔直接一个熊抱招呼杨星宇，因为他看得出杨星宇的衣服是什么价位——杨星宇穿的是上次的阿玛尼。

……

“杨兄弟我很欣赏你，你看起来很有义气！”芬格尔坐在一家肯德基大口吃着汉堡。因为杨星宇拿着卡，打算带俩人消费一顿。

这时，“师兄，你几年级？”路明非问。“哦，八年级。”“咳……咳咳，八年级？”路明非被可乐呛着了。“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那怎么是八年级？”“连着留了四年啊……”芬格尔理所当然的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开始后悔自己加入卡塞尔的决定，“你以前坐过那趟车？”

“每个学期开学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芬格尔说，“不用担心，总会来车的，我们这种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

“你读了八年阶级还不够高？”路明非睁大眼睛。“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芬格尔摊摊手。

路明非皱眉，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三人走出去，坐到长椅上。他们已经在这上面渡过两个夜晚了。杨星宇说是要体验生活。

芬格尔抱着课本溜达，杨星宇和路明非坐在长椅上。路明非忽然过上毛毯蜷缩在椅子上，不一会儿睡着了。

钟声……杨星宇隐约听到了钟声。本来有些倦意的他瞬间清醒了，因为一会儿……

路明非坐了起来，四下张望。“诶？怎么就你了，别人怎么都不见了……”

突然，他闭上了嘴，因为……他的左面出现了一个沉默的男孩。

“好久不见。”男孩轻声说。

沉默了一会儿，“是啊，好久不见。”杨星宇轻笑。

“呃，”路明非一些尴尬，“你们认识啊，把找我干什么？”

“交换么？路明非。”男孩轻声问。“什么什么？”路明非不懂他在说什么。“交换么？”男孩再次问。“换什么？我没钱……Iampoor，nomoney……”

“那你还是拒绝了？”男孩慢慢地扭过头来。他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

路明非的所有意识在一瞬间被那火光吞噬了，他全身猛地一颤，仿佛濒临绝境般，身体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猛地往后闪去。

“啊！”芬格尔的惨叫把两人惊醒。

“不要在梦里跳高，你刚才像只受惊的跳蚤！”芬格尔抱怨，“把行李带上，来车了。”

杨星宇看过去，一列火车刚刚进站，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凌晨两点，在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CC1000次快车进站。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那是个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刷卡机。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怎么好像……地狱列车一样？”路明非打了个寒噤，抓住杨星宇的袖子。

“是他的言灵效果而已，那家伙是个正常人。”芬格尔说，“人在呐人在呐，芬格尔、杨星宇和路明非。”

列车员接过芬格尔的车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嘟”的一声。

“芬格尔你还不退学呢？”列车员调侃，“我还以为今年见不到你了。”“我可是有始有终的男人，”芬格尔说，“车来得那么晚，我的阶级是又降了么？”“降到‘F’了，你可是从‘A’级降下来的，已经从天堂降到了地狱。”列车员说。

芬格尔想起了之前说的地位，嘟囔到：“真的从农奴降成畜生了。”

路明非接着划票，绿灯亮起，声音却是欢快的音乐声。

“路明非？”列车员的绿眼睛亮了，“不好意思，你的阶级是S，但系统出错了。”他看向杨星宇，“看来这位是杨星宇了，两位S级。”

杨星宇笑一声，划票，音乐响起。

“S级？”芬格尔瞪大了眼睛，“不只有校长是S级么？”“不只，不过不超过十个。”列车员说，“上车吧，靠站时间不长。”

进入月台，唯一一扇滑开的车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古德里安教授。

列车开始疾驰，三人都换上了校服。签了一份拉丁文混合着英文写的保密文件之后，进入正题——画！

“欢迎来到，龙的国度！”零号……或者说是小小魔鬼路鸣泽，轻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