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之哥是个传说 第三十四章:希望曙光

监狱救护所离我所呆的牢房并不远，我所呆的囚房位于北面方向，中间穿过偌大的食堂也就快到了。

这个监狱是本市最大的一个监狱，关押的犯人多不胜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设立着一个救护所。监狱嘛，别的不多，暴徒绝不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但你把人可以打伤，但如果把人一旦打死打残，那就会尝到面壁的滋味。

这一辈子打死我，也不想再去面壁一次，所以尽管我失去控制，脑意识下也没有打光头真正要害，顶多也就把他打得，七八天没法子下床而已。

犹记得第一次进监狱。其实进监狱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关禁闭。那滋味，啧啧！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嘛！但我是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你可以想像一下，让你一周待在一个封闭式的下水沟里，没有一丝光亮，四面都是铁栏。周围的一切满是腥臭而冰冷的水、动物或杂物烂泥等腐朽的恶心臭气、虽然没有毒蛇却成堆‘吱嘎吱嘎’的老鼠或者腐虫，甚至你都不敢睡觉，否则或许当你醒来的时候，你会感觉身上、嘴巴、鼻孔、裤裆塞满了老鼠或各种臭虫。

你若跟我说醉生梦死是那些于酒肉色欲中沉沦的众徒，我会噗嗤以鼻，肯定的告诉你，醉生梦死的真正真谛。

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我就依然是头皮发麻、背脊发毛，幸好没吃过饭，肚子里没存货，不然又得吐的稀里哗啦的。

静静的跟随着狱警穿过食堂，我一步三回头的看去，望眼欲穿啊！真他李大爷的饿啊！

“等等…”

一个年轻点的狱警气喘吁吁跑近，指着我对看押我的狱警说:“这个人是不是0818号叶枫？”

“正是。”看押我的狱警点头说:“怎么？可有何事？”

“是这样，孙狱头让我把他带过去问个话。”年轻狱警微笑道:“你先去忙吧！把他交给我就是了，一会我带他回牢房。”

“是孙狱头呐！”看押我的狱警面露一丝难色，似乎张狱头并不好惹，念叨了一句，说:“那行吧！就交给你了。”

“对了，还有，张狱头吩咐过了，你管的那一带，这段时间交给我管理，你从新去申报看管另一带。”年轻的狱警继续说道:“我们孙狱头已经和你们李狱头打过招呼了，你尽管放心好了。”

“是这样…那好吧！”看押我的狱警迟疑点了点头。

“行了，你去忙吧！”年轻的狱警看向我，笑笑道:“叶枫是吧！跟我来，孙狱头要见你。”

“孙狱头？找我干嘛？我好像不认识吧？”虽然满肚子疑惑，我却并未问出口。以前我也听过孙狱头的大名，四大狱头之一，在这所牢笼里，四大狱头就是王，比皇帝还好使。当然，我却并未见过几人的尊容，我也不认为自己什么王霸之气一散发八方来拜。但转念一想，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早晚横竖都是个死字，也就不那么计较什么了。

我无所谓道:“好的警官，你前面带路。”

“呵呵，别紧张。”年轻狱警宽慰道:“放松点，孙狱头找你，当然是好事！”

好事？我现在就算买张彩票，中个几百万什么的，我想我都不会有太大的激情。也是，当你的命都还悬在崖边的时候，谁他李大爷的还在乎什么啊！就算一下子突然成了千万富翁，也就有命花不是？

我苦涩一笑，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

年轻的狱警看我性质不大，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两人相即无声，一前一后消失在食堂外。

穿过一道广场，转了几个弯，走近一处小院子里。视线内一座精致的房屋亭亭矗立。跨过泥土遍地的院落，走到了房屋前。门没关，年轻的狱警带着我径直走了进去。

大厅里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上面摆满了好酒好菜。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模样正坐着自斟自饮。

“你们可算来了。”看见我们走进，他放下手中酒杯，吩咐道:“小刘，你去忙吧！半小时后过来送人回去。”

“好的狱头。”年轻狱警应承道:“那你们慢聊，一会我再过来。”

说完他冲我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叶枫是吧！”孙狱头看着我，随意道:“快坐。”

我也不客气，走了过去扯过一张凳子，就一屁股坐在上去。近了后才清晰看见，眼前的孙狱头的相貌，回想着以前此人都快被宣成神了，但一看也和人没什么两样嘛！两个鼻孔两只耳朵两双眼睛一张嘴。原来也只是个凡人。

“吃菜，喝酒。”孙狱头细细打量着我，招呼道:“随便吃，随便喝，甭客气。”

我的确也没客气，肚子早就快饿坏了，昏迷了两天，神经休眠还不觉得什么，可这一醒过来，觉醒了痛经、神经，饥饿得就如同，几天没进过食的猛兽，感觉都能直接塞下一头猪了。

扯过一块猪蹄，我张嘴就是猛啃。不到一会功夫，都快吃完了一半酒菜。感觉肚子终于有了丝饱意，我才停下饿狼扑食的节奏，看着孙狱头就一个劲看着我猛吃，我有些脸红，嘴里叼着根腊肠，大口咽下，不好意思道:“你吃啊！这么一桌好菜不吃了多浪费。我一个人也解决不完。”

孙狱头端起酒杯，泯了一口酒，笑眯眯看着我说:“你也不怕这是断头酒哇？”

“怕什么！横竖左右都是个死字。”我大口嚼着只凤爪，嘴里含糊说:“就算要死，也得做一个饱死鬼不是？谁他李大爷的，一个饿死鬼投胎，多没面子。”

“哈哈。”孙狱头笑起，一双小凤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线，语气深长道:“你小子倒是看得开嘛！”

“不看开如何？看开了又如何？”我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油腻的嘴唇，端起酒杯漱了几口，不紧不慢说:“人呐！就因为想的太多，想的太远，把自己搞的跟耕牛似的，费力不讨好。”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我抓起一只大龙虾优雅细心拨完壳，一把塞进嘴里细嚼慢咽，说:“当你在明知会死的时候，人才会懂的生命是伟大的，但也是卑微的。伟大到某种程度我们可以是上帝，卑微到某种程度我们或许只是可有可无的尘埃。我们总是把自己憋的死紧死紧，累的更驴打喘似的。可偏偏只有在真正面临生命消逝的时候，我们才懂得生死也不过而尔，也才学会放下。也只有当一个人真正懂得了放下，才会感受到生命真正该有的乐趣。比如说就像我，在明知会死后，我想睡就睡，该吃就吃，想怎样就怎样，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去忧患得失，不用去计较贫穷，不用去追逐富贵，心灵前所未有的轻松。”

“哦？”孙狱警邪笑道:“那你还这样大吃大喝？你没见我都没动过吗？”

“你…”我脸上骤然色一变，大惊失色：“你不会在饭菜里下毒了吧！”

“你才知道啊！”孙狱头玩味笑笑说。

“既然这样…”我撕下一只烧鸡后腿，张口猛嚼着，无所谓道:“那我就多吃点。”

孙狱头‘噗嗤’一笑，古怪道:“像你这样把生死当成儿戏的，还谈什么感悟生命？”

“狗屁。”我一顿猛吃，直到实在撑不下了才作罢，擦了擦油腻的手嘴，端起酒杯漱了漱口，大声道:“当一个饿的像一头恶狗，什么尊严，什么人格，都他李大爷的见鬼去吧！就算给你一盘明知放了毒的烧鸡，十有八九都会选择宁愿毒死，也不饿死。”

“你怎么觉得你会死？”孙狱头古怪一笑，道:“其实你不会死。”

“什么…”

‘砰。’虎躯一震，双手不自觉颤抖了下，手中酒杯跌碎在地。

“你说什么？”我追问道。

“是的，你没听错。你不会死。你想死都难。”孙狱头古怪笑笑道:“你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就这么就归西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敢发誓，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听过最动听的一句话。

当一个人在明知必死的结局中，突然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死。是重获于生的喜悦，还是逃脱必死的庆幸？是还可以继续活下去的激动，还是淋漓尽致的畅快？

但我只知道我可以不用死，就够了。一个人可以继续活下去，谁他李大爷的想死？

“你可以帮我？”我压下无尽的喜悦，迟疑道:“我们只是初次逢面吧？你为何会帮我？”

“NO、NO、NO。”孙狱头古怪道:“不是我帮你，而且我也没能力帮你。我只是在这几天里，照看好你而已。帮你逃脱必死的另有其人。你要做的事就是吃好，喝好，睡好，活好。”

“你告诉我。”我说:“帮我的是谁？”

“张啸海你认识吧？”孙狱头说。

我努力回想着，有生之年见过的每一个人，无论如何我都想不起，我何时认识了这么一个人。我苦笑摇了摇头，疑惑道:“那个啥，这人我还真不认识。”

“不是吧？”孙狱头惊讶抿了抿嘴，想了想道:“对了，他有个儿子，名字叫做张秀蔡，我看过你资料，他儿子和你是一个学校的学生，这个你可认识？”

“秀才…”我的眼眸有些发润，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清秀书生，一个浑身是血却咬紧牙关的身影浮上脑海，口中低低喃喃着:“秀才。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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