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大唐 第五十五章 可耻的萧衡

天地一片银白，树上披上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地上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棉被。大地变成了粉装玉砌的世界。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

冬天的雪季漫长，下了停，停了再下，如此反复，直到快要过年，方才放了晴，融了雪，春意阑珊。

那天，玄宗没有为难萧衡，不过，太监却让他出了玄虚观，所以他也不知道后面的情节，只是回来将情况告诉了广平王，广平王得知皇爷爷去了，心下放心了许多。

这个冬天一直下雪，除了雪的声音，其他一切安静。但是朝堂上很不安静，如萧衡他们所料，杨国忠的爪牙廖贞叙被贬之后，立马着手动太子的人，这不，马上太子的人姜大人因为狎妓的事被上奏，玄宗大笔一挥，贬到了江陵。广平王也不示弱，又抓住了杨国忠的人柳大人渎职的证据，玄宗同样将柳大人贬职。这么一来，短短一个冬天，六七位大臣贬出了京城，人心惶惶。开始太子还瞻前顾后，但是看到父皇只是贬人，不过问他，胆子也就大起了来，参与与杨国忠争斗起来，有了他的领导，**很快发展起来，在朝中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期间，安禄上也曾上书，他为韦陟和吉温鸣冤，不过玄宗放之任之，没有再给出任何回应。

时间就是这么快，转瞬又到了过年。这天下午，萧衡将二牛他们一家叫来，一起过年，异地他乡，一起有伴，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其实也是常客，就是小丫头李虫娘。李虫娘的脸色好了很多，脸上多了笑容，到了新年，又大了一岁，发育颇有规模，豆蔻年华的女子，说不清的动人。

她笑颜如花，但萧衡就苦恼了。不知道她的身份还好，现在知道了，心里总感觉有些怪异。

“萧哥哥。”小丫头叫得甜甜的。

萧衡心一紧，讪笑道：“那个，小……那个……虫娘，你……你还是叫我萧衡吧。”

“为什么？”小丫头灵动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为什么？萧衡心里苦笑，你是唐玄宗的女儿，你是广平王的姑姑，而我在广平王麾下谋士，你叫我哥，我不是无形中占了广平王的便宜么，广平王还不拆了我。萧衡打个哈哈道：“我觉得你长大了，叫我名字这样更亲切些。”

“有吗？你比我大十岁呢。”小丫头歪着头，“我觉得还是叫你叔叔吧。”

萧衡满脸黑线，作孽啊，萧衡欲哭无泪，谁叫自己以前口贱，叫叔叔，名义上太子李亨的长辈，他还不得被李亨扒皮。萧衡挠挠脑袋，“你还是叫我不学无术的好了，反正我也写不出几个字。”

“哈哈。”小丫头指着他，笑得直不起腰，仿若初见。

那一声不学无术的，仿佛那个不眠的元宵。

仿佛那场绚烂的烟花。

萧衡讪讪一笑，去参加劳动了，每当小丫头要参与，萧衡就去打断，叫她安生的坐好，然后再去做事，不时盯着她。小丫头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笑意盈盈，时不时捉弄一下萧衡。

简单的祭了神，放了几个炮，就吃年夜饭了。今年有广平王照顾，萧衡家的年夜饭十分丰盛，大大小小十几个盘子。直让几个老人乐开了怀。由于有李虫娘这个少女在，开始谭二牛和谭三郎还放不开，谭二牛知道她身份尊贵，三郎一无所知，看到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姑娘，害其羞来。

古代一家人是有讲究的，萧二丁是一家之主，大家眼巴巴的望着他，二丁慢悠悠地抽了口老爷烟，吞云吐雾一会，放下烟杆，才道：“开始吧。”

于是大家就动起筷子来。四个老人四个年轻人，古代的年夜饭可不像现在，现在一堆的菜没人吃，古代那是狼吞虎咽，一时狼藉遍地。

今天是过年，大家也就不拘束了，喝起酒来，连几个年轻人都小酌两杯，二牛和和三郎，俩兄弟酒量不小，两碗酒下肚，面不红，耳不赤。倒是小丫头和萧衡，小丫头扯着萧衡地衣服，听他讲故事。当然，萧衡又不是讲故事的料，但喝了酒，情绪高涨，凳子一拉开，大手一挥，说起了当年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故事。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到激动处，萧衡还唱了起来，惹得其他几个年轻人啧啧称叹。

当然，萧衡也记不得几句，后面直白的爱，唱了几句，他就跑掉了，也忘词了，这种新型的歌，其他人自然是好奇的，一番嬉闹。

“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不去追呢？”小丫头脸红红地问。

“唉，被隔壁老王拐跑了，好家伙，那老王四十了，居然还得了我们村的村花，鲜花总是被牛粪啃啊。”萧衡大摇其头。

谭二牛等人虽然不知道“村花”的意思，但是大致明白，萧衡这说法，让他们一顿白眼。

“这小芳真傻，隔壁老王都可以当他爸爸了啊。”小丫头评论，“怎么这么傻呢？”

“谁知道。”萧衡打了个酒嗝，又道：“自古美女嫁狗熊啊，唉，虫娘啊，我却为你担心啊。”

“担心我什么？”小丫头撇嘴。

“你这么漂亮，倾国倾城，比小芳……呃……还漂亮，我怕你一时头昏，去嫁……乞丐，啊，你怎么咬我的手，啊，你还踩我脚。”

“哼哼，我要是嫁了乞丐，我拉你一起陪嫁。”小丫头开始听他夸赞，脸红得像个大苹果，后面那句话，让她这个少女娇羞不已，本能地拍萧衡。

“咦？”萧衡无辜地看着他，自己是男人耶，怎么陪嫁。

“哈哈……”萧衡看她的娇羞样，忍不住大笑。

“你就知道欺负人。”少女平时哪开过这些玩笑，十分害羞，但是少女情怀，对情事又多了朦胧的冲动，趴在萧衡的腿上，脸都不好意思露出来了。

只有萧家二老的眼神，十分怪异，对着小丫头连连点头，然而，喝了酒的萧衡，哪里注意到这些，又去跟二牛和三郎吹牛了。二牛年纪相仿，三郎开始拘束，后面也打开了话夹，四个老人也开心的说长道短，一顿饭吃到了深夜。

突然，钟声响起。

“轰，轰。”烟花绚烂，照亮了半个天空。

跨年了。人们喜形于色，纷纷跑出了屋子。

“烟花，是烟花啊，好漂亮。”谭三郎兴奋地道。他在李家村的时候，过年哪里看到过这样的阵势，望着天空，拍手羡慕。

几个人都痴痴地望着天空。

“轰，轰。”烟花不遗余力，在空中开放。这是安史之乱前的最后一个太平年，人们在尽情欢呼。皇宫灯市如昼，与万民同乐，萧衡轻轻叹息。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萧衡猛地回头，是谁的脸庞，在黑夜里如此清晰。

是那个静若空谷的女子，还是那个青春懵懂的少女，那堆玉人，隐隐发光。

乱世将起，乱世红颜，哪里，才是归处。

没有谁能给出答案，夜空，更加绚丽，偶尔，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小孩的尖叫声。

这是除夕，这是新年伊始。新年，一切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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