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使之蒂法的使魔 第七十四章 決斗

接着，零从自己污秽不堪的衣服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从电话号码中找出了布袋先生的电话。

艾塔的爷爷奶奶现在不在本市，和他们联络完后知道对方最快也有明天傍晚才能够赶得回来。

**现在估计还在忙公寓的事情，在报完警做好笔录之后便把自己丢在了一边。

距离从公寓离开后，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莱纳.基尔修坦应该还没跑远。

而且，最主要的是，要给予他惩治的，不是**，而要是自己。

非得是自己不可。

必须要和莱纳做个了断才行。

彻彻底底的，一干二净的了断。

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布袋先生的手机，在短暂的令人感到漫长的铃声后，话筒传来了布袋先生的声音。

“艾塔怎么样了？”布袋先生急切地问道。

“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没有达到可以探视的地步。”零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就好……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请问布袋先生是否知道莱纳.基尔修坦大概逃往什么方向呢？”

“我现在还在跟踪着他，在南部近郊的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原来在那啊……谢谢你，布袋先生。**也在吗？”

“没有，我并没有联系**。”

“为什么呢？”零问道。

“虽然这么做不对，但是我觉得，就算**在你之前逮捕了莱纳，你也会冲进法庭或监狱把他当场处决的吧，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觉得应该这么做。”布袋先生回答道。

“是吗，那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布袋先生，稍等一刻钟，我现在就过来。”

零关上了手机，接着向着身后的病房看了一眼。

虽然看不见艾塔，但是依旧可以感受到艾塔的气息。

零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艾塔，等我回来。”

最后，零在心中默念道。

即使知道艾塔不会听见，但是零依旧在心中向艾塔送去了这则留言。

注视着。

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卡其色吊带裤和白色衬衫的老人，带着些许焦虑的神色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座废弃的工厂。

在那废弃的工厂内，存在着一个杀人狂。就在数个小时前，还曾经将一栋公寓的整整一层住户共计七个人悉数杀害的疯狂恶魔。

但是这并非是可以令老人感到焦虑的原因。

老人借着夜色的掩护站在道路旁的一棵大树后方的排水沟里使对方无法看到自己，但是自己却可以从这里观察到工厂外部的所有情况。

令老人感到不安的，是随后会赶过来的对象。

那是比杀人狂更加难应对的‘缺陷制品’。

在艾塔为了保护他而遭受重伤之后，零究竟会对杀人狂莱纳采取怎样的行动，老人不得而知。

从方才的对话里，可以感受得出对方的愤怒，虽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但是却令人更加感到不安，没错，那就是平静的愤怒。

已经开始从错乱的状态恢复过来了么……真不知道是吉是凶呢。

这么想着，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暗褐色的烟斗，在将烟嘴里稍稍添加了一些烟叶后，老人又掏出了一只连底漆都被磨损掉的金属打火机。

“真糟糕，下雨了吗……”

老人微皱着眉头，抬起脸看了看从天而降的细小雨滴，有些扫兴地将烟斗收了回去。

沙沙——

突然间，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晚上好，再次见到您真是巧遇，布袋先生。”

老人缓缓地转过身子，将视线移向了原本是身后的位置。

有如伴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细雨一般，零出现在了那里。

双手无力地下垂着，带着黑洞般的眼神悠然地站在那里。

——崩塌了。

老人如此判断到。

“布袋先生，请问莱纳.基尔修坦就在那座废弃的工厂里，没错吧？”

零的视线越过老人，直视着坐落在不远处的废弃工厂。

声音，就像电池即将用尽的录音机般空荡。

“是的。”

老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零，回答道。

“谢谢了，布袋先生，欠你一个人情。”

好像十分困倦一般，犹如对一切都感到厌烦了一般。在确定了莱纳.基尔修坦的所在位之后，零尽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杀了他吗？”

老人望着零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背影问道。

老人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否应该去制止这个少年。因此只能如此问道。

“不，怎么会，杀了他什么的，什么都得不到，完全没那个想法，真是的我像是那种人吗，我只是想为艾塔，艾塔.安娜斯塔西亚，我的朋友，被那个疯子捅了一刀的，为了保护我的笨蛋女人做点事而已，不对……”

像是恍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零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还有，为了我，不做点什么的话，我会受不了的，请放心吧，布袋先生，‘缺陷制品’无法主动杀人，杀不了的，无需担心，杀不了人的才是‘缺陷制品’啊。”

——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得出思路的些许混乱。

听完了零的回答，老人如此想到。

如果不让零和莱纳彻底做个了断的话，不但莱纳不会罢休，而且零想必也会崩坏的更加严重吧。

必须要在零做出更加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前让他和莱纳做个了断。

将过去和现在，现在与未来，全部一刀两断的清算。

“我了解你的想法了，你去吧。”

嗯，等下再见了，布袋先生，我就先走了。”

目送着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零，老人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杀不了么……撇去主观因素，恐怕这对于莱纳.基尔修坦而言会是比杀了他更要糟糕的结果吧。”

老人喃喃自语着走出排水沟，跟在零的后面走向了工厂的大门

——有人来了么。

是谁？何时？为什么？

没关系。

从楼梯传来的脚步声来判断的话只有一个人而已。

所以没关系，杀了他就好了。

等等。

脚步声很熟悉……搞什么，是那个家伙啊，这么快就追来了么？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没关系。

不是很有趣吗？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莱纳.基尔修坦将最后一发子弹大力地塞入左轮手枪中，举起枪指着门口不明所以地开始大笑着。

啪嗒，啪嗒，啪嗒。

混合着滴水声与脚步踏在钢铁楼梯上发出的金属声，零尽，再次出现在了莱纳的视野里。

嘭！

当零出现的一瞬间，莱纳便扣下了手枪的扳机。不过枪口却并没有瞄准零，而是直接射向了对方首级旁边的墙上。

“好久不见了，莱纳。”

如同阔别数日的旧友一般，零向莱纳挥了挥手。

当然，这种比喻是极为不恰当的，无论是对零还是莱纳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然后，像是十分困倦一般，零问道：“莱纳，喜欢用什么武器，冷兵器类的。”

“什么？”莱纳有些不太理解地歪了歪头。

“喜欢用什么冷兵器类的武器，匕首，长剑，长枪，狼牙棒，镰刀什么的都可以，我现在就给你，你也知道的吧，普通的武器无法对我造成致命伤，但是我给你的武器就可以。”

零，平静地说道。

对于给予敌人可以对自己造成致命伤的武器这件事，似乎没有感到有任何不恰当的地方。

“什么嘛，想来寻死吗，自己的女人被杀了以后就是这种如同殉教者一样的反应吗！？”

像是发泄怒火般地，莱纳高声怒吼着。

这不是自己期望的结果。

自己期望的是，给予对方一重又一重的痛苦，看着他不停地哀求着自己停下来然后再杀了他的这种结果。

可是这算什么，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算什么！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越狱的啊！

我想要杀死的可不是现在的你！

“纠正一下。”零打断了莱纳的怒喝，淡然地开口道：“一，艾塔没死。二，我也不是为了寻死才来的。三，我只是为了尽可能公平地战斗，然后干掉你，如果我用了其他稀奇古怪的方式而不是人类的方式战胜你的话，艾塔是不会放心的。”

没错，艾塔她，如果自己没能够用人类的方式干掉莱纳的话，下一次万一有什么事的话难保艾塔不会做出相同的举动。

所以，才要以这种方式，干掉莱纳。

这不是寻死，而是决斗。

赌上自己一切的，决斗。

“两把长刀就可以了。不会马上杀了你的，我要一分一秒地让你体验死亡的滋味。”

没错，即使心脏停止了我也会让它再次跳跃起来。

然后再杀死你，再救活你。

再杀，再救。

直到你化为一堆白骨为止。

“这种形状的可以吗？”无视莱纳散发着狂气的眼神，零只是单纯地从自己体内抽出了两把黑色的长刀，握在手上向莱纳询问道。

“可以了。”

“为了让你相信这刀是真的可以伤害我的，容许我证明一下。”这么说着，零抬起刀朝自己的面颊抹了一把，黑色的血液立刻从伤口处渗透出来，沾满了零的侧脸。

“很好。”莱纳说道。

“给你了。”接着，零将两把漆黑的长刀抛向莱纳，而莱纳也将手中的手枪收了起来，从地上拾起了零创造的武器。

通体漆黑的双刀，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芒一般地，黑色的存在。

然后，零也从自己的体内抽出了惯用的双刃镰刀。

“开始？”

“开始。”

握着镰刀的零，和握着双刀的莱纳，同时冲向对方。

仅仅是纯粹地为了了结对方与为了杀死对方。

‘零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艾塔的话，回响在零的耳畔。

——那个笨蛋女人。

刀锋挥下，刀刃相交。

厮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