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使之蒂法的使魔 第七十三章 艾塔受傷了

莱纳从‘呼’地从外套的内侧口袋中掏出了一只左轮手枪。

米国COLT转轮手枪,0.38英寸口径。

但是，漆黑枪口并没有指向零，其瞄准的是躺在零身后的艾塔。

莱纳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从对方那显而易见的过激反应中轻易地就可以知道他对身后那个女孩的重视。

所以，如果就这么将子弹射向那个女孩的话，对方便很有可能会做出庇护那个女孩的行为。

原本的话，这种举动是毫无必要的，因为在这个狭长的走廊里跟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子弹。可以说就算闭着眼睛也可以射中对方。

只不过是自己还有了一份担忧，一份疑虑。

万一子弹没用怎么办？

直到现在自己仍旧是无法理解，不明白对方是怎样挡住自己刺向喉管的匕首。

因此有了一份担忧。

所以自己决定，若是子弹也没用的话，至少希望这个方法可以起到牵制对方的作用，那么自己就可以趁机逃走了。

虽然这次是为了报复零而来的，但是并不急着就在这里决出胜负。

自己所要给予对方的是‘痛苦’，而非‘疼痛’。

所以不一定非得杀死对方。

所以，杀死对方的熟人，破坏对方安稳的日常。

所以，杀死那个，极有可能是这个叫零的高中生的同伴的女人。

这么想着，莱纳向艾塔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一口气地将六发子弹全数射出。

两发子弹射向少女，四发子弹射向零。

接着，如自己所期望地一般，对方挡在了女孩的面前。

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直接射向艾塔的以及间接可能射向艾塔的六发子弹。

“还是下次再说吧……”莱纳自言自语道。

这次的行动算是彻底失策了。

虽然对方身中六枪，但是却没有一滴血飞出。

隐约可以看得到子弹留在身体上的创口，但是却并没有贯穿。

最多只是削去了一些皮肉罢了。

不过至少，牵制对方的目的是达到了，虽然看似没有造成致命伤，但是似乎依旧伤的不轻。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现在得走了，要快点逃命才行。

子弹打完的现在，自己可没有百分百干掉对方的把握。

而且最主要的是，使用了枪械，这一点就已经十分失策了。

枪声会惊扰别的楼层的住户，从而引来**。

自己现在可还是逃犯之身啊。

“真是可惜，那么下次再见了，我会教你明白你不应该活在日常的世界，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别试图去伪装成乖宝宝了你这人渣！”莱纳大笑着留下这句话，接着迅疾地从逃生楼梯逃走了。

“我要杀了你！”零咆哮着将手中的短刀掷向莱纳的背影，但是最终传来的只有短刀空虚的落地声。

随后，零颓然倒下。

靠着沾满鲜血的墙壁，缓缓地滑落下去。

虽然自己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是如莱纳所想，自己现在确实也伤的不轻。

就算靠着诺伊特拉挡住了子弹，但是六发子弹同时射到自己身上所带来的冲击可不是开玩笑的。

望着白的使人感觉有些恍惚的灯光，零不免有一种浑身虚脱的错觉。

战斗结束后，伴随着神经的松懈，排山倒海的无力感充满了内心。

如同黑色的石油一般渗入了自己每一条血管，包裹了每一根神经。

黏黏糊糊地，让人十分不快，但是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为什么。

虽然很不要脸，但是至少最后总算是保护住了艾塔。

零尽力地笑了笑。

没关系，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保护好了艾塔就好。

艾塔还有救，就好。

零倚靠在墙角，重新抽出了一只短刀，开始咏唱魔法。

“阿哈尔……卡则赖塔，呜西里斯……福噜…………”

为什么，自己没有可以用来救人的魔法？

零一边进艰难地行咏唱，同时想着。

三千三百四十种虚无魔法，这么多的种类的魔法，为什么在此时此刻此地，没有一个魔法能够保护得了艾塔？

为什么，自己连为她疗伤都做不到？

为什么，为何，自己到头来，还是这么的没用。

连魔法也都只能够做到自保？

即使是最强，也依旧无法改变自己无用的事实。

“矢量翼。”

零的背后出现了黑色的羽翼。

“虽然没办法帮你治疗，但是至少让我以最快的速度送你去医院吧。”

这么说着，零努力抱着艾塔站了起来。

毫不在意自己浑身沾满了艾塔的血污。

——好冷。

这是零对艾塔身体的唯一触感。

已经大量失血的艾塔，体温仍旧在不断地降低，脉搏也……十分微弱。

“………………”

零注意到艾塔那已经变为灰白色的嘴唇正在轻轻蠕动着，似乎努力表达些什么。

“艾塔，现在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你还是说话吧。”

虽然很残忍，但是现在还是应当让艾塔保持清醒比较好。

而且，自己十分害怕，艾塔在昏迷过去后便再也不会醒来。

在咳出了少许鲜血后，艾塔以微弱的气息说道：“零没事，只是太好了。”

说完，艾塔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笑容出现在艾塔越发苍白的脸上，虚弱的仿佛晨雾一般，转眼之间即将消逝无踪。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对此，零只是如此回应。

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砸烂窗户，零抱着艾塔从被破坏了的窗口跃出，消失在无尽的夜空里。

“伤者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现在还禁止所有无关人员的探访，请你谅解。”

“啊不不不，那个，非常谢谢你们救了她。”零低下头，深深地向身着白衣的女医生鞠了一躬。

这也是零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白衣天使这个形容是有多么地贴切。

“请不要这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啊啊，也是哦，对了那个，还是，谢谢你们了，太感谢了实在是。”

零一直维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直到医生从自己的视野离开为止。

然后，零独自抱着头坐在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沾满了艾塔的秽物和血污的衣服，散发出了阵阵令人掩鼻的气味。

‘滴答，滴答’空旷幽寂的走廊上，只有时钟一成不变的机械声与零一同承受着这个漫长的夜晚。

“艾塔……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要保护我，你是笨蛋吗，说你什么好呢……我就算是被捅了一刀我也不会有事的……不不不，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就算我有事，那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的事情都是些……真是，白痴啊，为了我……我这种人……”

零，语无伦次地独自念叨着。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错了，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啊，为什么偏偏是艾塔，唯独就是艾塔，好巧不巧地就是艾塔……

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只能像个废物一样在这里啰嗦。

如果，当时在刚出电梯门的时候就转身回去的话……

如果，自己好奇心没那么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