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里底的守护者 后日谈 死神的期待，淑女的幻想

人类无法看见未来，那是因为他们有能够改变未来的力量；怪物能够看见未来，那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不足以改变这个未来，没错，怪物永远无法战胜人类，过去如此，未来也将会如此……残害人类的怪物被勇士打倒；掳掠公主的魔王被勇者讨伐，这是舞台剧中人们喜闻乐见的结局，这也是怪物与人类无法改变的命运。

但，真的是这样吗？

剧本是人类所编撰，所以他们认为的怪物需要被他们自己讨伐，以此彰显他们所坚持的无聊正义；所以怪物永远是后来登场，人类悉皆“和平生活”到怪物登场的那刻为止，然后因为怪物而产生纷乱斗争，在怪物消失后重归“和平”。

但那个“和平”又是谁的“和平”？剧本里面的人类，还是撰写剧本的存在呢？

回忆起自己所看见的那剧本上所记载的这场战争，以及在自己眼前上演的分毫不差的战斗，明明相隔千百万年，那份“剧本”又是出自何人之手？明明自己没有打算参与其中，最后却不得不打倒这场剧目中应该被人类所打倒的怪物法夫尼尔。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已经将那个人的计划全盘破坏，最后打倒法夫尼尔的应该是路西法，不是自己——原本都看见了那样的未来，为什么在被困入淑女家宅的同时全部都改变了呢？

最初自己看见的影像，是路西法用Excalibur刺入法夫尼尔的龙首，淑女和那个人偶师在一旁辅助的场面。

而被绑入淑女宅邸后看见的是将法夫尼尔的防御用“终焉之光”崩坏的自己，并且不惜使出“落星”给予它最后一击的场面。

回忆——剧本上只是一句短短的记载——“勇者，打倒了龙王。”

“不对……成为勇者的人，不应该是我……”吉普莉尔思考着，喃喃自语。

“结果这次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呐，小吉，”百无聊赖的西尔维躺倒在马车架上，真希望她别用这个姿势翘着大腿——不是全都露出来了吗？

“改变什么？”

“那上面所记载的东西啊，康诺顿被毁灭了，法夫尼尔被打倒了，影之国的地面部分也消失了……那上面写着‘柱’出现后的三件大事不都印证了吗？”

“记载上去的事件无法改变……”说到这里的自己长叹口气，金字塔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结论，然而直到现在此刻才能进一步确认的自己真是悲哀的不知放弃者——这不是自己的性格，不知放弃这种优良品质出现在路西法身上就足够了，自己可敬谢不敏。

“不过至少确认了他的行动能对即将发生的未来产生根本性的影响，也可以说路西法的行动，可以改变已经预知的未来。”笑着将手放在西尔维的头上抚摸，头发真是柔顺，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呢？

以前自己尝试着留长发，然后仿照龙族的尾巴编入术式作为对自己背后的防御手段，结果就导致头发上各种打结分叉很难清洗，所以最后还是一剪子下去放弃了……嘛，现在的自己已经不需要那种手段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

“兽之凡里，虽然我警告路西法不要过来，但他肯定会最终无视警告冲过来的，毕竟那个人偶师知道那里的真相，”笑着回答西尔维的提问，吉普莉尔眯起眼睛，“我很期待哟，路西法你的行动会给这里的未来，带来什么改变。”

这一次，你的“最优解”会给注定破灭的未来，注入何种的希望呢？

“克丽丝——！”

“什么都别说，还有三家必须会面！”

身穿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莱恩与身着白色纱裙的克丽丝现在还在维尔斯特家的会客室内迎接拜访来宾，下层贵族已经全被克丽丝请回去了，然而和她家同样等级甚至更高等级的贵族就算是她搬出“白蔷薇”的名号也无法回避见面。

送走剩下的三位使者，全身放松的克丽丝倒在莱恩身上，“果然刚回来的第二天就做这种事情，还是太勉强了吗？”

“比起关心你的人，更多人在意‘蔷薇’的去向吧？”就算是一直被她说成是“迟钝”的自己，也能听出来那些话语的言外之音。

“死神说离最终的破灭之时还有十年，莱恩，他到底见识到了何种绝望呢？”

“绝望？”

“你还没发现吗，莱恩？”克丽丝说到这里稍稍从自己腿上起身，然后走到自己面前站定，喂，脚不要踩在桌子上就完美了，但这样稍稍抬起的裙底刚好露到大腿根部，真是完美的刺激。

“嗯……嗯，什么？”

“死神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给了你这件事！”

“怎么可能？”——那家伙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抱有过期望。

“他不是将那个人留给你了吗？”克丽丝与自己对视片刻，发觉莱恩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时继续她的推论，“好好想想莱恩，现在我们遇到的握有‘断绝时代’知识的人，有几个没有被他们杀死？”

“斯卡哈算不？”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名字。

“她只是这个时代的研究者罢了，不可能知晓太多有用的情报。”克丽丝听后一口否定。

“这位‘断绝魔女’？”敲了敲自己的Excalibur。

“不是说醒来至少还要两三年的功夫吗，能给你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巴尔？”莱恩回想起那个接下自己一剑的佣兵，从克丽丝的反应来看似乎过去与她有过交集，不过克丽丝没说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发问。

“巴尔和斯卡哈一样，仅仅知道一些皮毛罢了，而且他不可能将那些情报告诉你，”克丽丝冷笑一声，“他所知道的情报，能让这片大陆上所有使用Excalibur复制品的人反目，这就是他的研究方向。”

“Excalibur的研究者？”

“这个以后再说吧，莱恩如果知道太多会睡不着觉的……”克丽丝生硬地改变话题，“反正‘断绝时代’的情报与他没什么关系。”

“你们以前不是盗出过断绝时代的历史吗？”

“很遗憾，那东西仅仅是一份历史记录罢了，”克丽丝听后轻轻摇头，“”

“难道说……萨莉亚？”操纵她的人应该知道不少，可惜已经死了；吉普莉尔与西尔维定然知晓不少答案，然而自己对那两人行踪一无所知——剩下的只有被两方都当做弃子的萨莉亚，如果跟在知晓断绝时代的人身边，应该能拾遗不少情报。

“死神那个时候也说过了吧，之后的我们需要‘断绝时代’的知识，所以让你和她进行契约。”

“的确是这样……”

“他那么说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克丽丝喃喃自语，“如果需要知识，他们两个就足够了才对，那么萨莉亚就是没有必要留下来的棋子——这会让棋手的计划全盘崩溃，不，甚至在此之上暴露他的致命弱点，为什么死神他们要将这样一把利剑送给我们呢？”

“说的也是，以前似乎曾经说过‘不希望危害西尔维的人物出现’一类的话语呢。”

“换句话说萨莉亚不会对西尔维构成威胁，而且还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所以才将她留给了我们吗？”

莱恩思考着克丽丝所说这句话的意义，克丽丝却不给他思考时间继续说了下去，“死神选择了你来实现‘最优解’，因为你的‘最优解’是能让大多数人幸福的答案，如果这个疯狂的时代注定破灭，估计他需要你引导能让人平安得救的方法吧。”

“如果我一个人做不到，他们会成为协力吗？”

“肯定，会和这次一样……不请自来。”

克丽丝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她虽然不相信神明，不过这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无数次幻想着和莱恩相互扶持的未来，不论有什么阻挠在前方，自己都必须要将其克服超越，因为自己是他现在唯一能将背后交付的人。

或许死神那个时候让自己“预习”的根本不是什么应对萨莉亚的手段，而是对于未来某日注定要面对的一场死斗，为了让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会后悔，现在的自己必须变得更强！

但仅仅现在，请允许我稍微享受一下，和你共度的平和时光——看着陷入沉思而睡着的莱恩，克丽丝笑着将身体靠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