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里底的守护者 意料之中的敌人

然而斯卡哈也是近战好手，面对克丽丝瞄准自己心脏的银匕，她后仰身体抬脚踢中克丽丝的手腕，趁着克丽丝手腕发麻的瞬间顺势扫向她的腿部——克丽丝一步跃起半空的同时，手中备用的匕首已经向下刺去。

同时出击打算支援克丽丝的莱恩刚走出一步，脖子后方冷风呼啸的声音让他反射性地将手中剑刃挥下，意识到上面魔力过载的瞬间，Excalibur却与另一把被火焰缠绕的剑刃碰撞在一起，琉璃色的双瞳紧紧盯着自己，张开漂浮在空中的银发化作死亡的银针，狂乱地扎向自己的前胸。

“所需数量四，剩余数量一，”西尔维向着架子上的宝玉伸手，却在触碰到之前被一把赤红色的长枪牢牢钉在墙上——斯卡哈一只手与克丽丝交错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刀伤，另一只手则紧握住刺击的长枪。

“没用的！”西尔维手上泛起苍蓝色的火焰，随即将刺穿手心的长枪冻结在透明的冰块中，克丽丝趁着斯卡哈愣神的瞬间挥手切断她右手臂上肌腱，补上一脚却被斯卡哈松开枪的左手格挡，正当她收回腿准备再度进攻时，莱恩忽然向她手背上的刻印中传送魔力，“克丽丝，回来！”

不明白的理由的克丽丝不打算强行违抗契约的效力，在她跑回莱恩身边的同时，莱恩与拔出长枪的西尔维拳锋相对，克丽丝立刻展开幻影迷雾将西尔维困在其中，不过自己的银匕在刺破她后背肌肤的瞬间连同自己的手掌一并被冻在寒冰之中动弹不得。

“圣剑哟，破除邪恶的诅咒！”莱恩将Excalibur与克丽丝的手掌触碰，解除冰封的同时用力挥击向西尔维——莱瓦汀的剑刃发出一声悲鸣，重心不稳的西尔维被克丽丝踢中腹部，砸进身后的架子之中。

架子上的宝玉叮当摔落在地，莱恩刚想喘一口气持剑的右手手臂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看着扎入手臂之中的银匕，莱恩反射性地将其拔出——鲜血澎涌而出的同时他将银匕掷向朝自己扑来的斯卡哈。

斯卡哈挥舞短剑将银匕弹开，却被西尔维伸手释放的苍炎阻住前路——西尔维随手将身旁的宝玉当成投掷的石块，克丽丝护在莱恩身前勉强接下两发，就发现自己双手颤抖到不成样子，甚至连武器都无法持握。

四人混斗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声音也只是因为受伤而已——莱恩认为自己与斯卡哈没有什么可说，现在直接逮捕反倒省下不小麻烦——至于西尔维，想办法和她说清楚自己与斯卡哈不是一伙就能脱身了吧？

克丽丝基本观点与莱恩相同，不过她更偏向于将斯卡哈当场毙命——不清楚她准备如何使用这些宝玉的她，基于“蔷薇”的立场或是整片大陆的立场，都不能让斯卡哈这个危险人物活着离开这里——至于西尔维，只要不主动出手应该不会受到致命攻击才是。

两人的短暂思考却被斯卡哈牢牢捕获，利用这个时间她已经将魔力积蓄，看着她注入地面之下的魔力，克丽丝反射性地张开幻影迷雾，莱恩则用防御障壁全面护住他和克丽丝。

如同克丽丝曾经说到的炼金术式，整个房间内无数剑刃破土而出——西尔维身上缠绕的赤红火焰将靠近的刀剑直接熔为铁水，同时释放出的热气让莱恩与克丽丝近乎窒息。

感觉呼吸困难的莱恩立刻将Excalibur刺入地面，经过收束的魔力化作水色斩击扑向西尔维，在接触到西尔维伸出手掌的瞬间化作高温蒸汽，扩散到整个房间之内。

耳畔传来斯卡哈一声惊呼的同时，头顶上的天花板瞬间碎裂，落石纷纷落下将整个房间掩埋……

在莱恩他们与斯卡哈交手同时，巴尔与索菲娜正在往地上的通道里全速奔跑。

“那些守卫能拦住那疯子吗？！”巴尔不断向身后掷出银匕，银匕在空中碎裂成细小的碎片，高速向身后的黑暗中飞去。

“巴尔先生，加油！”跑在前面的索菲娜开口鼓励，然而黑暗中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却让巴尔心中寒意更重，双腿渐渐如同灌铅般难以移动——这种程度的手段对他来说完全不够看。

“喂，你们，从哪里来的？”面前的守卫伸手拦下索菲娜，巴尔粗暴地将他向身后的黑暗中一甩，“没工夫和你们废话！”

“巴尔先生？”没回过神来的索菲娜喃喃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却被黑暗中传来的一声惨嚎震慑，“那是……”

“没工夫解释了，不想死的话就快走！”巴尔拖着索菲娜快步向上跑去，然而正当他们踏上最后的台阶时，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让索菲娜脚下一滑，向前跌倒。

在她发出尖叫之前，巴尔伸手抱住她失去平衡的身体，一把将她推到地面之上——大地剧烈的左右摇晃，巴尔忍住头晕带来的影响向外面跃去。

然而直到他跃出地面，才发现自己的逃亡还未结束——身后的地面下陷成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内一只体长二十米左右的地龙正不断扭动着身子，口中向四周吐出沙流，如同巨锤的尾部则将附近的房屋一座座砸平。

“还活着吗？没事吗？”拉着索菲娜退到暂时安全的地带，巴尔关切地询问情况——地龙不将视野中的一切破坏殆尽就不会移动，所以在它对贫民窟的建筑出手同时，二人能暂时喘口气休息。

“不能放着那个……”索菲娜双眼牢牢地盯住咆哮中的地龙，却被洞口附近发生的爆炸分散注意力——追击两人的少年拿着一把一人高的紫色镰刀，回身盯着地龙。

“死神……”黑袍、斗篷、镰刀加上月光的遮盖住他面容的阴影——任何人都会瞬间将他与冥界的死神联系到一起，更不要说那把散发着不详淡紫色光芒的镰刀，夺人眼球的同时似乎也能将注视者魂魄一并吸走。

不过地龙显然不会在意人类的装扮，砂石的吐息朝着吉普莉尔奔去，却在命中前被砸落地面的镰刀一分为二，吉普莉尔并没有急于反击而是静静地盯着坑洞，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巴尔如是想着。

苍蓝色的火焰将地面的一部分冻结，碎裂成白色冰花的瞬间一位银发少女从地下跃出，看见吉普莉尔的同时她脸上绽放出大朵笑容，快步向他跑去——被无视的地龙伸出爪子打算将她拍回地面之下，索菲娜睁大眼睛准备开口提醒，却发现干燥的喉咙因为恐惧吐不出一个字眼。

不过对手是吉普莉尔的话相性实在是太差了——巴尔如是想着——看着他发动神速向地龙冲去，伸手将西尔维拉向安全地带的同时挥动紫镰将龙爪上的一根指头直接斩落地面，利用激扬起来的尘埃迅速开溜，巴尔再度搜索他们的时候已经察觉不到他们的魔力反应。

然而地龙的威胁并未解除，看着朝向空中明月咆哮的地龙，巴尔一把抱起不知所措的索菲娜，快步向城外跑去……

“克丽丝……没事吧？”莱恩用力晃动着怀中柔软的躯体——在天花板崩塌的瞬间他将克丽丝护在怀中，虽然用身体为她挡住了大部分落石，然而她额头上留下的血迹似乎说明克丽丝情况并不太妙。

“没事，小小的擦伤而已……”缓缓睁开眼睛，克丽丝用细剑剑刃打量她的面容——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鼻梁流淌，划过如同白纸般的脸颊向着颈部流去，“莱恩太大惊小怪了。”

话虽如此，头部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却是个不小的麻烦，克丽丝足足花了五分钟才找回身体的平衡，看着周围挤压杂一起的土石，她开口向莱恩搭话，“朝侧面用Excalibur发射魔力收束炮击，强行打出一条通路。”

“万一射线上还有别人怎么办？”为了清除掉所有的土石，炮击的威力恐怕比之前交手还要夸张——普通人若没有防护装备绝对无法承受，就算是被炮击擦到恐怕都会造成重伤。

“管不了那么多了，追踪到地面上的使魔发现了地龙种的踪迹，放任不管的话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克丽丝用冰冷的语调开口，“攻击吧莱恩，若是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你……”

“莱恩不用背上那些人的性命，但若是仅凭这种不杀人的觉悟守护所有人的话，终有一天你会变得和‘鬼刃’一样，”克丽丝将她和莱恩过去共同讨伐的教导院残党姓名扔出，那个人实力可以与三年前的吉普莉尔匹敌，却因为将一个村庄的人屠杀殆尽，最终被“蔷薇”联合歼灭。

说起来也是痛心，他那么做的理由仅仅是为了从那些村民手中救下一个即将被侵犯的女奴，然而因为周围人的攻击触动了他过去身为暗杀者的本能——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人已经死于他的剑下，包括他原本……

“我大概和死神、魔女他们一样，偶尔必须要手刃对手或者经历身心俱疲的死斗才能缓解压力吧……”克丽丝回想起她刚才对那些玻璃房间中的人们的行为，那把火毫无疑问地将他们全部引渡，而她在劝说莱恩收手之后自己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不然这心脏、身体便不会满足。”

“你们不是平时有暗示吗？”莱恩回想起平日端庄有礼的克丽丝，与她现在这幅狰狞的表情简直判若两人——如果说平日人前的克丽丝是娴静的贵族千金，现在他怀中的克丽丝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饥肠辘辘地寻找着可以被猎杀的猎物。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与本能抗衡，我们在那里被教导的最重要的本能就是杀戮啊，哪怕是不用看着对方，不用察觉到对方，只要手上有武器，认定对方是敌人的话，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那武器刺入他的心脏，或者斩下他的头颅——只要结果确认他的死亡就好，这就是身为杀戮者的本能啊！”克丽丝看上去像是要露出无奈的苦笑，然而嘴角的鲜血和不自然的抽动只能让人感觉更加狰狞。

“莱恩？”忽然被握住双手的克丽丝似乎取回部分理智，莱恩紧握住她的双手同时用另一只手将Excalibur伸向面前的空间，收束魔力，射击。

金色的光流突破地面直冲半空，映亮半个城市的夜空——回到地面上的莱恩与克丽丝牢牢盯着将他们困在地下的罪魁祸首。

似乎感到了炮击的魔力，地龙也停下了破坏行为，缓步向两人爬来。

“地面上与地龙种交战吗？巧合的是我没有撤退的想法呢，”看着周围一片废墟，莱恩咬牙切齿。

“不论莱恩作出什么决定，战斗的时候人家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克丽丝反握双匕，舔舐着自己脸上的血迹。

然后两方同时向对面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