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里底的守护者 初节 战斗妖精•命运的相会

龙啸——普通人可能一辈子只能听见几次，但对于经常游走在生死线上的自己来说早已耳熟，莱恩一边指挥周围的人躲开火球的攻击，一边让盾兵上前抵挡龙息。

“龙息三秒后到达，把防御术式再强化一遍！”虽然自己只加入这个佣兵团半月，但比起最初乱作一团的状况，现在同伴的相互配合己渐渐形成。

横向排开的盾牌抵挡住龙口的吐息，飞出的锁链牵制住高高举起的利爪，莱恩和佣兵团长一左一右，交叉的剑斩在龙鳞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不愧是圣剑……”看着因疼痛而咆哮的炎龙，莱恩挥手让周围人暂且退后休息，自己作为诱饵继续吸引炎龙的注意。

火球在自己身后爆开，岩壁崩落扬起一片飞尘，莱恩没有停下脚步，反倒增加了注入手中剑刃的魔力，开口冲着炎龙高声挑衅，“怎么了？难道说你的极限只有这种程度吗？！”

龙息毫不留情地将他所在的区域化作火海，佣兵团内一片惊呼——因为莱恩早在炎龙攻击之前，就踩着旁边的石壁跃上了半空，手中的利刃剑光一闪，金色的斩击将龙翼从根部撕裂，炎龙毫不留情地用另一边的翅膀将闪躲不能的他拍回地面，但落地后的莱恩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准备好了吧？”

“向左闪开！”这是佣兵团长给自己的命令，莱恩立刻照做。

银色的光剑从他身后射出，一只只刺入龙的鳞甲之下，炎龙身躯一晃缓缓倒下，周围的同伴爆发出一阵欢呼，莱恩感觉地面微微震动，立刻附耳倾听——“还有一只，快撤！”

没有人因为沉浸在兴奋中而无视警告，所有人收拾能带走的东西后立刻从这个洞窟中逃离，正当殿后的莱恩跑出，身后的洞窟轰然倒塌，仅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没想到居然还藏着一只地龙种啊，”佣兵团长站在自己身边抒发感慨，莱恩听后轻轻点头，“与好战的炎龙不同，现在处于冬眠期间的地龙并不喜欢争斗，因此只要我们老实退去就不会受到伤害……不过总有一天还是要与它正面交手。”

这个时代的龙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守护兽，而是宛如台风般天灾的破坏者，它们会将进入自己眼中的一切破坏殆尽，因此莱恩等佣兵才会与它们拼死斗争——当然，除了龙之外，奇美拉、格雷姆等等威胁到人类生存的生物都被视为了斗争的对象，为了方便称呼，除了各个专业的名字之外，更多的人给予这些生物“外敌”之名——外来的人类之敌。

“不过我们有路西法，怎么可能败给一般的外敌嘛，”团长自豪地拍了拍莱恩的肩膀，莱恩露出尴尬的笑容，“抱歉，今天我就该离开了——该教给你们的东西已经没有多少了，剩下的都是超出你们能力极限的敌人……而且，追兵快要到了。”

“还真是与传闻一样的人啊……”团长并未挽留，因为莱恩在这片名为不列颠的大陆上小有名气——不光因为他是贵族大小姐的婚约者，更因他所在佣兵团与外敌战斗的记录永远是无伤亡，他的经验和战斗力宛若天使般守护着团队中的每一个人，并指导着他们如何独立成长，在这残酷的战斗中守护自己……

“真是没想到——明明别的团队可能要付出近乎全灭的代价才能清除的外敌，我们就这样轻松搞定了，”听见身后副团长的赞叹，莱恩开口纠正，“不对，如果刚才我们跑慢一步，被全灭的就是我们了——地下可是那地龙的主场。”

“哈哈，说的也是，”用笑声承认的副团长看着团长的脸色，随即改口发言，“要走了吗，路西法？”

路西法——黑色双翼的堕落天使，这是莱恩在这片大陆上获得的第一个称号，因为他手中剑上不光沾满了外敌的鲜血，还不停收割同为人类却背叛人类之敌的灵魂，畏惧于他那怪物般的战斗力，国家发布高额悬赏令却没有一个人敢于接受。

“毕竟序列者那帮家伙似乎将目标移向了新的地方，不快一点不行，”莱恩望着西方，那里海边有一座名为赫布里底的城市，似乎会成为那些背叛者们下一个实验的地点。

“赫布里底啊，作为国家的偏远城市——因为那里鱼龙混杂，所以城市内一切事物基本上都由斯卡哈那女人处理……”佣兵团长喃喃自语，忽然压低声音，“小道消息说‘魔女’在那里，小心点！”

团长口中的人物是不列颠这片土地上最为有名的暗杀者之一，莱恩所在的大陆虽有一个表面上统一的国家，但背后早已四分五裂，各个领主之间若非结盟便是敌对，派出暗杀者处理棘手目标当然是最佳选择——过去莱恩曾带领人对付过不少暗杀者，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那个团长口中的人物。

想想也是——边在众人的刀剑中穿梭自如，边笑着将对方头颅切下，用她擅长的火焰魔法封住所有人的退路，然后将他们全部笑着送进冥府——若不是那嘴角、脸颊上鲜血未干，莱恩真心会着迷与她那邪魅般的笑容——还好那时候自己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勉强捡条性命。

“不过据说魔女从来不会隐藏自己行踪，上次还将蔷薇头号人物的家烧个精光？”团长口中的“蔷薇”是效忠于皇室的情报收集机关，听到他说头号人物，莱恩反射性地浑身一震，装作淡定开口，“那还真是不幸啊……”

“我听说路西法参与过对魔女讨伐战？”佣兵团长冷不防地将话题引向自己，莱恩点头承认，“完全打不过所以我早一步溜了——顺带把在一帮观察情况的人做了，免得传出去造成麻烦。”

“就是说啊，自己在一旁看着却让你们去拼命战斗，这种人怎么能放他回去？”或许是同样经历过多次修罗场，佣兵团长对于莱恩的行为并没有反感，倒有几分赞同，“不过得亏你跑得快啊，我上次有个兄弟就因为多看那魔女一眼，就被……”

“美丽的女人，都有危险的地方存在……”喃喃自语的莱恩获得了副团长的赞同，听着他讲自己过去的艳遇，三人都放声大笑……

晃动的马车惊醒沉眠中自己，看着周围渐渐陌生的环境，莱恩将警戒心进一步提高，忽然自己带着通信终端里传来一位少女的声音，“到哪了？！”

“这是哪……”小声询问前面车夫，得到答案之前却感到不远处的魔力震动，莱恩将准备告知的答案吞回腹中，“不好意思，稍微遇到点意外情况。”

“很好，就这样直接过去！”少女声音中传来不容置辩的迫力，“全速给我赶上，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佣兵路西法！”

“你到底是……”

“斯卡哈——赫布里底的总教官！”

“诶诶，一上来就是个大家伙呐，”跳下马车在森林中全速奔跑，莱恩感慨地说道，而当他赶到现场附近的时候，他再度感慨幸运女神今天没有站在自己这边的事实。

机器人型外敌在一片空旷地带疯狂扫射，看不见另一方有任何反击的迹象，不过外敌都是这种不破坏到底誓不罢休的家伙，莱恩并没有怀疑——借助树林的掩护观察那家伙。

跟一般的机器人似乎有点不同，面前的家伙通体金黄，熠熠生辉的外表仿佛是由黄金打造，左手的爪子被将近一米的炮管取代，本体和其它同类型外敌无二——巨大的鸟笼通过压榨内部捕获的精灵获取行动的魔力。

“虽然对不起斯卡哈，不过这里似乎已经被团灭了呢……”莱恩看着坑坑洼洼的战场，忽然眉头一皱，“喂喂……不会吧！”

在自己十一点钟方向大约三百米左右有人类的魔力反应，而且这股魔力莱恩十分熟悉，那是和自己腰间Excalibur同样的魔力波动，莱恩不敢怠慢立刻冲出隐藏地带，不过他刚刚踏足战场之上，一阵机械声便传入他的耳中——机器人的炮管已将自己牢牢锁定。

开炮的瞬间发动神速，看着在身后炮弹爆炸留下的深坑，莱恩心中一阵后怕，然而刚刚停下神速的他马上听到第二下炮声，侧身勉强躲开魔力溢出的炮弹，挥动Excalibur弹飞第三发，不过在连射的炮口面前，这样的对策明显只是拖延时间。

既然如此就不能将敌人的炮火引向需要救援的目标，莱恩向反方向跑去，顺带确认了更多的生还者存在——不过他们与刚才的人不同，是自己必须亲手排除的敌人。

在一名趴在沙地上的敌人面前驻足，听见炮声的瞬间再度加速——血腥味在空中扩散，莱恩继续着他的诱敌计划——比起自己亲手处理这帮叛徒，交给外敌能省不少事后麻烦，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举动，一名身穿官员服装的人拉住自己质问。

莱恩可不能停下，不过既然是对方诚心请教，便将他正在做的事情如实告知——看着对方铁青的脸色，听见炮弹出膛音瞬间他再度发动神速，确认背后男子的临终惨嚎，莱恩注意到周围没有别人，停下来观察外敌的下一步反应。

不过他附近的沙地忽然下陷，一个人影径直向他跳去，注意到来人是名少女的莱恩愣了半秒，听见炮音的他来不及深入思考，抱着少女向着远处跳去——明明自己选择了远离她魔力的移动路线，为什么会和她在这里遭遇？

“不好……”少女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牵着他的脖子向下坠去，莱恩注意到周围亮度瞬间升高，反射性闭眼却发现右眼一阵刺痛——致盲术式？

睁眼确认，右眼能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莱恩不禁在心中再度问候起幸运女神，少女在他耳边小声开口，“左手爪子上镶嵌着宝玉，能让人致盲……”

这么重要的情报应该优先告知啊——心中抱怨可不能让少女听见，莱恩一边用术式创造出分身继续吸引机器人的攻击，一边继续向少女咨询更多情报。

询问的后果让莱恩惊出一身冷汗——大约还有十分钟，这里整片地区将成为大规模攻击术式的目标。

“啊啊，今天真是幸运至极！”事已至此莱恩也忍不住高声咒骂，看着身旁瑟瑟发抖的少女，他仰望着头顶——空中的术式已经开始缓缓展开，聚集起的魔力让莱恩头皮发麻，抱着少女快速逃离战场，在高处见识到了术式的全貌。

直径百米的魔术阵在两人头顶缓缓伸展，火焰的光球在阵法的中心显现，不停旋转吸收着周围传送过来的魔力卷起周围空气，外层火焰脱离球体的束缚，扩散燃烧在球体周围，大片火焰构成漩涡包住整个球体——呼应着球体下方展开的小型魔法阵慢慢旋转，下一瞬间光柱从魔法阵中心射向地面。

从天而降的光柱引起大地剧烈摇晃，纯白光线在地面上游走撕扯出一道道龟裂，龟裂构成新的魔法阵牵引着球体缓缓落向地面——热量以波的形式冲击着四周将一切横扫，炙烤着触碰到的万物，激昂起来的尘土拒绝头顶日光的射入……

“……想杀了我吗？”看着远超出普通攻击术式极限的轰炸，莱恩觉得刚才对那几个人似乎有点手下留情——早知道会遭遇这种攻击就应该亲手将他们砍了。

“感觉到疼的话，这么抓住也没关系……”似乎自己的话引起紧紧抓住自己后背的少女误会，莱恩连忙纠正，少女一言不发地增加了手上的力道，刺入皮肤的指甲让莱恩紧紧咬牙，他眯起眼睛观察被遭受术式直击的外敌——什么都看不见，爆散的尘雾将视线完全封锁。

待到魔法阵消去，一切重归平静，莫说外敌的影子，就连当初的战场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打倒了吗？”怀中的少女仰望着自己，莱恩轻轻摇头，“不知道……”

“是吗……”似乎她的视力已经恢复，轻轻推开莱恩站起身来，莱恩忽然注意到远处尘土中影子一晃——下意识地将少女推倒在地，擦着头发飞过的能量弹将他们身后的树林轻松移平。

“喂喂，魔法免疫？”虽然并不是没见过拥有这种能力的外敌，但今天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莱恩真心想去占卜店里看看自己运气——抱怨再多并无意义，现在的他们继续陷入被锁定的不幸情况之中。

抱起不知所措的少女拔腿就跑，用刚才的节奏诱导炮击，注意到致盲魔法释放就闭上眼睛——因为不需要顾及周围，所以自己的移动空间大大增加，现在只要自己还能使用神速就能保证两人的绝对安全。

“话虽如此，一直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啊……”相持差不多十分钟，莱恩喃喃自语被满脸通红的少女听见，虽然公主抱这种姿势对少女来说可能冲击性过大，但为了逃命，这种姿势最方便自己移动，少女低声说着什么但耳畔全是风声让莱恩完全听不清楚。

看着少女碧蓝色的双眼，为了不影响战斗而修齐的短发，娇小的身材在战斗服的保护下别具魅力，加之如同羽衣一般披在身上的魔力，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名为“战斗女神”的生物存在，面前少女绝对是最佳人选。

不过现在也只能想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来逃避现实，莱恩看着不断射出子弹的炮口，想不出更为有效对策的时候，少女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里……还有别人？”

“还有人？！”刚才这片区域刚刚遭受如此程度的轰炸——除了魔法免疫生物，一般人类是活不下来的吧？

“嗯，尼妙如是说，不过她说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妙……”少女口中所言之物应该是寄宿在她圣剑中的妖精，通过Excalibur与她结下契约，支持着主人不断与外敌战斗，因为它们有远超人类的感觉，少女口中的不妙大概就是直接照搬对方的原话。

“在哪？”莱恩环视着周围——刚刚遭遇轰炸的土地藏着人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剩下就是自己刚才待过的森林——不过那里自己早已确认，根本不可能有他人隐藏。

“那边，”少女手指着一片倒塌交叠树木，莱恩增强自己的视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魔力感知也是同样的结果，他疑惑地望着少女，“你确定？”

“嗯，尼妙说那个人很强，很危险，”少女再度重复，莱恩低头闪过一发能量弹，创造出分身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后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似乎察觉到莱恩的意图，少女连忙挥手制止，“你不会是想……”

“聪明——把那家伙逼出来，在他与那东西缠斗时我们借机开溜！”听见下一发炮声，莱恩并没有使用神速，而是向前扑进沙地之中，在身上施加上数道防护术式抵抗接下来的爆炸冲击。

分身在此时行动，代替莱恩继续引导着炮击向着那个人冲去，不过看不出对方任何对应的策略，莱恩的眉头渐渐拧紧，“有点奇怪啊……”

“我也不觉得那里有人……”少女刚刚说完这句话，她所指的地方已经被炮弹正中，四散飞溅的破碎木片，爆散的木屑遮蔽了两人的视线，但莱恩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摇摇晃晃从烟尘中站起，“不会吧，没躲开攻击还能……”

似乎确认目标已经被干掉，机器人停下了继续炮击，转过身准备搜索新的目标——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黑色的斩击浮现在它金色外皮之上，没有料到遭遇如此攻击方式，机器人反应速度慢了半拍，黑刃一闪将它左手的爪子直接切离。

“难道说？！”那种速度莱恩不会认错——与自己一样是神速的使用者，更重要的是对方速度远在自己之上。

“那边！”少女手指着机器人的侧面，莱恩瞪大双眼看见一名黑发少年向后轻松滑步，与他所想象的情况大相径庭，少年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似乎刚刚一直躲在那里熟睡。

看上去和其它同龄的少年别无两样——中等的身高，消瘦的身体被纯黑色披风裹挟，腰间挂着剑鞘然而却看不出他半点拔剑的意思，看着悠哉向那机器人迈步的少年，但莱恩深知面前少年有三点普通人永远无法企及。

其一是他脸上表情——那种经过各种修罗场才会有的神情，莱恩从未在别人脸上见过；再加上他那随意态度——闲庭信步的少年左闪右躲，让机器人的炮击尽数落空，换做莱恩早就加速逃命了；其三是他握在手中的剑鞘——浮雕手法装饰的鲜红玫瑰与纯黑色剑鞘格格不入，却是他身份最有力的象征——这个大陆上最强的象征。

“死神大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罕见说了句玩笑话，莱恩心里清楚——少年若是认真起来，让自己头疼到这种程度的外敌却非他的对手。

未拔剑的少年仅用剑鞘便将袭来的能量弹从中切开——不知何时机器人本体中空的内部伸出了一条黑色带子，弹链一般接在了炮管的后部，

如同人类端起机枪一样，机器人将炮口上抬，头顶上的转子兴奋地高速旋转，少年轻轻一笑，将剑鞘中的剑刃缓缓拔出——与莱恩手中金色的Excalibur相反，少年手中拿着的是一柄无光的黑刃，不仅如此，那漆黑的剑刃强烈吸引着周围光线，在少年身边制造出一圈淡淡的黑雾……

“异端型Excalibur……神裂，”莱恩口中轻吐那柄剑的名字，不明白少年为何要取这样的名字，只知道那柄剑如果用上全力就连神明都能轻松撕裂，更重要的是那柄剑和自己的圣剑一样拥有妖精骑士，因此才被人叫做“异端”。

少年很明显不在意别人的称呼——握剑的右手自然下垂，似乎是在挑衅敌人进攻，机器人并不具有人类的智慧，因此它作出的唯一反应便是攻击。

光弹连发——纵向成链向少年砸去；横向成鞭扫向少年的腰部。不间断的扫射、连射将魔力子弹疯狂倾泻。少年化作黑影闪电般游走在战场之上，身后满是光弹着地的弹坑，飞溅的扬尘黄沙……爆炸声连成一片——周围半空中乱舞的尘土遮天蔽日，吹刮的暴风无情划过莱恩与少女脸庞。

“厉害……”少女惊讶地望着面前少年，莱恩呵呵笑了一声，“那是当然——毕竟是红蔷薇。”

少年有两个称号，其中之一便是莱恩刚才所说的“死神”——在战场上将死亡平等地赐予敌我每一个人，所有他参与的战斗，不论对方是多么危险的外敌，不论他是否有同伴跟随，最终生还者只有他一人，剩下的都死了——不是被外敌所杀，便是被少年所斩。

而另一个便是“红蔷薇”——不要错意，这可不是说少年的性格如同常带蔷薇的花花公子——毕竟那蔷薇的鲜红色是被人类的血液所染成。当然背后也有不少人叫他杀人鬼，不过碍于少年的实力，没有几个敢正面如此称呼他的人存在。

正当莱恩思考这些毫无意义情报的同时，少年挥剑砍向机器人脚边，腿部连同地面就这样被轻松撕裂，机器人炮口准心微微下偏，光弹雨点般地砸向少年，刚才被风暴打扫干净的战场再度尘烟四起。少年借此拉开与机器人的距离，机器人也利用这个时机发动反击。

纯白的光线瞄准少年的胸膛从炮管中射出，少年手腕一抖，黑色光芒闪耀在剑刃之上，脚下一踏化做流星加速向白光正面撞去——将白光轻而易举的一分为二。

再度加速，近身将右手黑刃平举——黑光一闪，炮管已与本体分家飞到空中；紧接着第二击将下落中的炮管破碎成金色烟雾；反手补上的一剑深深刺入机器人内部，脱离瞬间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整片森林，机器人立刻陷入了永远的沉默……

“好厉害……”看着陷入崇拜状态的少女，莱恩轻轻将她放在地面，站起身向少年缓缓走去，谁知似乎觉察到他的接近，少年一步冲进森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艾莲！”背后传来的声音让莱恩下意识回头，一名少女检查着身旁少女是否有事，“您就是斯卡哈小姐吗？”

“正是——这就是你的战果？”名为斯卡哈的少女看着变成一堆破烂的机器人，“做的不错嘛。”

“不，这是红蔷薇做的，”莱恩没有抢功的打算，斯卡哈一副噎到的表情，“那小子……居然真的在这里？”

“是，斯卡哈大人，看来这就是他给您留下的伴手礼了，”兔耳少女从斯卡哈背后出现，手指着机器人的残骸，“虽然外表惨不忍睹，但只要恢复了动力系统就能立刻投入实战。”

“实战？！”莱恩似乎听见什么不能无视的词语，“用这种玩意？”

“这个不是小子现在该操心的东西！”斯卡哈的呵斥将这个话题强行终结，“小子刚才说红蔷薇在这里？”

“嗯，”莱恩下意识点头，斯卡哈啧了一声，“先是魔女，又是死神……这里似乎要热闹起来了呢。”

“魔——她也在这里？”听见莱恩的问题，斯卡哈啧了一声，“似乎躲在城市里某个地方，不过她那种藏身的本领，不想打草惊蛇找出来着实太难。”

“斯卡哈小姐难道在担心他们两人碰面？”莱恩将心中疑问托出——不知面前斯卡哈想法如何，这片大陆上很多人都很畏惧那两人再度碰面。

莱恩只知道两人联手便能轻松颠覆一个国家，然而具体细节一概不知，身为佣兵的他虽然多方打探，只得到那些知晓内情的人已经统统进了坟墓这种毫无价值的情报。

“他们碰面管我什么事——想把国家毁掉就直接去做，反正它也差不多该完蛋了！”毫不留情的批评让莱恩将目光移向被晾在一边的艾莲，却得到如此回答——“干嘛啊？！”

个个都是带刺的花朵呢……莱恩在心中确认，开始用无关紧要的话语缓和气氛，斯卡哈白了他一眼，“都说路西法不擅长应对女人，看起来没错呢。”

“毕竟我接触的女人……不是病态讲究优雅的贵族大小姐，就是重度杀人爱好者……”莱恩听后轻轻叹气，“我也想碰上几个正常的女人啊……”

“在你面前不就有两个吗？”斯卡哈似乎很不满他的回答，眉头紧皱地说道。

“艾莲小姐姑且不论……斯卡哈小姐——用术式将自己的体型维持在这个年龄有什么特殊意义吗——！”看着差不多到自己肩头的斯卡哈，莱恩话音未落腹部已经遭受重击。

“当然，这副身体能与我的魔力完美结合，使我的战斗力永远保持在巅峰状态，”斯卡哈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子还想再来体验一下吗？”

“想杀了我吗？！”斯卡哈的拳击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莱恩一边揉着腹部，一边高声怒吼。

“放心，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刀背击吧？”斯卡哈脸上笑容灿烂，“我可是以精巧而著称的呢。”

“完全看不出来啊……”回去路上看着她驾驶马车横冲直撞，莱恩在心中完全否认了斯卡哈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