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 017 愚妄的盘算

idMHS_4287365151 短篇其他 | 其他 更新时间:2017-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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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卜学仁真地回来了。

他到哪里去了?干什么去了?都与哪些人打交道?

这些问题柯季村没有人会知道。你也不用问他。你问,他也不会如实告诉你;就连他的老婆和儿女,也别想掏不出他的实话来。

卜学仁出生在平原市,属龙的,比农世通小两岁。

他父亲卜应良,解放前在平原市拉人力车,快到40岁的时候才与一个“从良”的妓女结了婚。那女人生下卜学仁之后就因病再也不能生育了。所以,卜学仁就成了父母的“龙宝蛋”。

土地改革时,卜应良带着老婆孩子回到老家,分了房子分了地。谁知没过两年,他就因病死去了。

父亲死后,母亲就更加溺爱唯一的儿子了。

小小年纪的卜学仁,便是“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了。

卜学仁虽然只过了10来年的城镇生活,却养成了懒、馋、痞的毛病。在学校他不好好读书,是老师经常批评的对象,结果连小学都没毕业。在家里他也不听母亲的话,由着性子胡来。

在村里年龄上下的孩子中,他自认为自己了不起,骂别的孩子都是一群“土蛋、笨蛋、王八蛋”。

村里的那些“土蛋”们也不能容忍“洋侉子”肆意妄为,动不动就三五成群地教训这个“婊子养的”一顿。

卜学仁不接受教训,一旦哪个女孩子或者比他弱的孩子落到他手里,他总得让人家哭着、叫着、喊着往家跑。成人之后,他的“坏”就更加可恶了——女孩子们不敢与他来往。

为了这事,他也被人家打过几次,也或多或少地学了点“乖”;但“狗改不了吃屎”,一旦有机会,他又“兴风作浪”。

提起农世通,卜学仁是一头的恼火。他自己这样说过:自从我到古庙,农世通就是我的死对头;我不知道哪辈子得罪了他,他事事都卡着我。

其实,农世通对他也是仁至义尽的,甚至也可以说是施恩于他的。

1960年早春的一天中午,农世通从南地回来时,看到卜学仁的母亲顺着土路往西爬,农世通把她拉起来送回家。晚上,农世通还给她送去一点杂面。

当时,卜学仁也是千恩万谢的。

过几天,卜学仁又厚着脸皮找到农世通,说母亲不行了,“求农队长行行好,再给点粮食”。

农世通很为难,说俺队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了,实在没办法顾及你们了。

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把自己仅存的几斤红芋干子给了卜学仁。

可是第二天,卜学仁的母亲还是死了。

母亲死了以后,卜学仁虽然没再去向农世通要粮食,但他却暗地里去了解:沟东队为啥有那么多粮食?沟东队为啥没有饿死人?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秘密”。

卜学仁了解到内情之后,像得到宝贝一样高兴,立即跑到公社去夸大其词地揭发农世通的“罪行”。

这一次,卜学仁胜利了;农世通犯了“错误”,被批,被斗,被撤职。

卜学仁扬眉吐气地说:哼!我就不信,我这条“青龙”斗不过你那只“白虎”,怎么样?倒台了吧!哈哈哈……

农世通当兵走了,卜学仁更高兴。

后来,他听说农世通当了军官,又听说在那里成了家;再后来,他又听说农世通转业到当地落户了,这辈子也不回来了。

谁想到农世通退休以后又回来了呢!

卜学仁又是一头的恼火;特别是女儿卜月娥认农世通为“干爹”以后,他更是火上浇油。

卜学仁拎着个黄巴几的小塑料兜一摇三摆地走进村口,村上的人没哪个理他,不过他也习惯了——“省得耽误我的时间”。

刚进了家门他就问:“农世通还没把月娥放回来?”

石道梅瞅瞅他,说:“你讲话多难听,人家也是为俺家月娥好,你老是屈枉人家弄啥?你……”

她偷看卜学仁一眼,吓得不敢再说了。

卜学仁斜眼瞪着老婆,怪声怪调地说:“哟!我出去几天,你倒是变样了啊!是农世通给你好处了还是你给农世通好处了?妈的个臭穴。去!今儿个无论如何你也得把月娥给我要回来,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她,她……”石道梅虽然颤抖不止,但还是把实情说了。

卜学仁听说卜月娥送农世通回老家了,顿时火冒三丈,一步从屋里蹿出来,直奔小学校而去。

这天,季霞没有课,正在学校门口跟另一位老师说着什么。

卜学仁跑到跟前,二话没说,上去一把抓住季霞的衣袖。

季霞知道他肯定是为卜月娥而来,也没理他,“啪”地一下,把他拉衣袖的那只手打掉,厉声道:“你要干啥?发疯了?”

“我发疯了?是我发疯了还是你们发疯了?”卜学仁撒起野来。

他指着季霞,喷着唾沫星子说:“你为啥与农世通勾结起来骗走我闺女?今天要不把月娥还给我,我和你拼命!”

季霞也不势弱,手指着他:“卜学仁啊!你也60岁的人了,连一点良心都没有吗?农世通舍命去救你闺女,你不但不感恩,还污蔑人家骗你闺女,你还有一点人心吗?你还有一点人味吗?你还有一点人渣吗?”

他俩在学校门口这么一咋唬,上课的老师宣布下课,师生们都纷纷围了上来。

白校长见季霞气得鼓鼓的,就去批评卜学仁。

他说:“农世通骗你女儿,你应该去找农世通,你来找季老师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故意破坏教学秩序?”

卜学仁看也不看白校长,扭头说:“没有你‘白薯皮’的事,滚!”

他虽说不把白校长放在眼里,但心里也有些发怵,怕闹僵了不但下不了台,反而会把事情搞坏,使目的更难达到。

因此,在老师们的劝说下,卜学仁来个就坡下驴——灰巴溜地走了。

卜学仁离开学校以后没有回家,而是顺着回家的路一往前走,路过家门时也没停,不知不觉就出了村口,幸亏遇到了熟人,否则还不知要走到什么地方去。

在往回走的路上,他想啊,想啊,越想越气,越想越恼,越想越窝火:难道就这样认了吗?难道我卜学仁就这样不红不黑的忍了吗?不能,不能,绝不能!这事非同小可,我得去找他俩商量商量,看他们有没有啥好办法。

卜学仁说的“他俩”,是指卜学新和卜学华。

卜学新的父亲是老大,卜学仁的父亲是老二,卜学华的父亲是老小;他们的父辈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如今一门只剩一个同辈人了。

以前,卜学仁有什么想不通或处理不了的事情,总是去找他俩。

在卜学仁的眼里,堂哥卜学新不但是卜家族里的头面人物,而且也是个有心计的人,办事稳重,能信得过;堂妹卜学华虽说是个女人,但她考虑问题细致,也有一些小主意。

现在,卜学仁又遇到了挠头的事儿,所以他又朝卜学新家去了。

柯兰桂看见卜学仁朝她家来,就瞪着丈夫说:“那个臭头又来了,你不要对他讲世通回家的事儿,也不要和他粘粘糊糊地讲起来没个完。”

卜学仁进了门,自己找个板凳坐下,先看看卜学新,又看看柯兰桂,然后可怜兮兮地说:“哥,你知道不知道农世通把月娥拐跑了?他这是要骑在俺们卜家人头上拉屎呀!好劣我也是月娥的父亲,他姓农的不打我招呼就把我闺女带走了,你说这算啥事呀!”

卜学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气哼哼地问:“上哪里去找你打招呼?谁知道你到哪里去了?我看你……”

“你那个嘴咋尽胡说八道!”柯兰桂抢过话茬说,“石道梅和卜月涛都亲自去送月娥上的汽车,咋能说农世通把月娥‘拐跑了’呢?咋能说农世通骗你闺女去‘做小老婆’呢?我都替你丑得慌,难怪月娥要拿刀砍你,拿着20多岁的大闺女你就顺嘴瞎吐噜,你还像个当爹的样子吗?”

“嫂子,”卜学仁看他哥没吱声,就壮着胆子说,“我知道你护着农世通,你是他的干姐嘛!我问你:他农世通好么好的,要把月娥带回老家弄啥?说是月娥自己愿意去,一个小丫头子,能搁得住他哄吗?”

他又扫卜学新一眼说:“月娥去他家,要吃,要喝,要用,来回还要花他的路费,你说,这到底是为了啥?他农世通能是傻子吗?”

“农世通不是‘傻子’是啥?”柯兰桂翻眼瞅着卜学仁,无不讽刺地说,“你家月娥遭劫,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拼死相救,这能不是‘傻子’吗?要是遇到你卜学仁,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卜学仁一时答不上话来,吭哧了半天,才嘟嘟囔囔地说:“一个孤老头子,弄个丫头在身边,这里边……哼!肯定有名堂。”

“你就按照自己的样子去想别人。”柯兰桂一针见血地说,“你咋不往好处想呢?难怪没有女孩子敢跟你沾边,也难怪人家都叫你‘不是人’!”

被嫂子连挖苦带凶,窝了一肚子火的卜学仁,咬牙切齿地想:你这个老女人,还跟小时候一样,与农世通穿一条裤子,合起来欺负我。哼!

当着卜学新的面,卜学仁不敢发作,只能把气往肚子里憋。

末了,卜学仁说:“哥,你把农世通家的地址给我,我要去找月娥;过年前无论如何要把她找回来,不然的话……我交不了账啊!”

卜学新听出门道来了。他问:“你又把月娥卖了?”

“不是卖。”卜学仁说,“我收了人家的‘彩礼’,年前人家要来接人。”

“你收人家多少彩礼?”卜学新瞪着两眼问。

卜学仁故意大声说:“8000块。不少吧?”

“你呀,哼!越老越混蛋!”卜学新这回更来气了,用手点着他,“月娥是物件吗?是牲畜吗?你想咋办就咋办?前几天我跟你讲过,不要对月娥太过分,你咋就不长记性呢?月雯在家的时候,你今天要把她卖给这个,明天要把她卖给那个,吓得孩子不敢沾家,跑外边去打工,结果把命丢了,你卜学仁落个啥?鸡飞蛋打!现在对月娥你又这样干。我警告你:月娥不是月雯,要是把她逼急了,你不仅人财两空,恐怕连你这条老命也得搭进去!你趁早把钱退给人家,不然的话倒大霉的是你自己,摊不到农世通一点。”

卜学仁没得到需要的“办法”,垂头丧气地出了卜学新的家门,就像一只被水浇透了的老母鸡,搭拉着两只膀子,一歪一斜地走了。

虽然在堂哥家碰了一鼻子灰,但他还是不死心,希望堂妹卜学华能想出点好主意——因为她和农世通没有粘连哪。

卜学仁站在桥头上,贼眉鼠眼地朝季霞家看,发现她家的东、西两个屋都关着门,心想季霞还没回家。

本来,井沿西边的那条小路可以直接到季兆才家,但卜学仁没那样走,而是故意顺着大路,走季霞家门口经过,从她家厨房后边的小巷子过去,然后才转到卜学华家。

季兆才不在家,卜学华招呼他:“哥,你回来了?有事儿吗?进屋坐吧!”

“兆才呢?”卜学仁问。

“谁知道又上哪玩去了!他一天到晚没正事儿,吃过饭碗一推就出去了。”

卜学华又神秘地问:“哥,这几天你到哪儿赢钱去了?”

“我哪还有心思去赢钱呦!”卜学仁叹了口气说,“我让农世通和季霞他们给搞苦了!别说去赌钱,连饭都不想吃了。”

“哟!人家误你啥事儿了?”

“误我啥事儿了?要不是他们从中插一手,我的事早办成了,月娥也该过门了。现在可好,让他们搞得我人财两空,你说他们误我啥事儿了?”

“你说的这是啥话?”卜学华有些不解地问,“我咋听不出头和脑来?”

卜学仁坐下,叹息一声说:

“两个月以前,我在县城给月娥找了个对象,人家是个很有名的大老板,家里有的是钱,人品也很好,就是年龄比月娥大一点。

“我把月娥的情况跟他一讲,又把月娥的相片给他看,人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答应给6600块钱的‘小礼’,当时就给我2000;人家还说,结婚的时候再给一万元的衣服钱。

“你说到哪里找这个条件去?所以,我就给月娥拍了个电报。谁知她在汽车上出了点事儿,回来又生病,耽误了半个多月。

“我看她病好了,就去找人家来见面。谁知道小邱骑着摩托自己找来了,人家也着急呀!

“哪知道该死的月娥不同意,结果就闹出了那桩事来。”

卜学华说:“听孩子大姑讲,那个姓邱的不是好人,当教师时玩弄女学生,被学校开除了。”

“那算个啥事儿?”卜学仁说,“俺们农村封建、落后,在城市里跟本不算问题。现在的女学生,有几个安分守己的?人家不是说吗?哪哪大学无处女,哪哪校长有几个几个……据说人家外国的学校,上中学的女孩子都发给避孕套,只要不怀孕,爱咋搞就咋搞,不存在玩弄、强奸的问题。”

听了他的话,卜学华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听金桃和银杏说,那人长得很恶,一脸的凶相。哥,月娥不同意就算了,不要委屈孩子。”

“她懂个屁,啥叫委屈?人家有的是钱,要啥有啥,委屈啥?年龄大有啥不好?大丈夫知道疼爱小老婆。你看人家文玉刚,把季霞甩掉以后,找个比他小20多岁的女人。有一次我到他家去,那女的当着我的面就搂着文玉刚亲嘴,你说她能受委屈吗?”

停了一下他又说:“不同意?哼!过去搞对象有几个先同意的?你找季兆才时,开始也是不同意嘛!后来小叔骂你一顿,你不也就同意了吗?再说你嫂子吧!她也是不同意,我把她脱光了衣服压在身底下她还乱叫呢!后来……”

“你不要拿现在跟过去比,”卜学华觉得脸皮发热,斜了卜学仁一眼抡过话头说,“人家月娥有文化,如果我是高中生,说啥也不找季兆才,又懒又馋的家伙。哼!你俩是大哥别说二哥——彼此一样。”

俩人正说着,季兆才提着几条鱼回来了,一进门看见卜学仁,沉思了片刻说:“荷!你真算有口头福。”

卜月华问哪来的鱼?

季兆才说:“政府村后边那个大鱼塘没水了,好多人都在那里捞,我也下去弄了几条。”

“你最近咋样?可弄几个?”卜学仁问。

“这几天我没上桌,不想和乡里那几个小子干。”季兆才说,“他们身为国家干部,不讲义气,又捣鬼又耍赖。”

卜学仁见了鲜鱼,虽然不像馋猫那样立即喵喵地叫,但口水也是老往肚里流,根本不提走的事。

卜学华烧了一盘鱼,炒了一盘鸡蛋,煮了一盘花生米,又拌了一盘凉萝卜;季兆才从里屋摸出一瓶酒,小家庭的“幸福生活”就开始了。

几盅“猫尿”下了肚,卜学仁就向妹夫推心置腹、无话不说了:“这几天我去了平原市,托我的老朋友又给月娥找个人。听朋友说这个人的能耐大,能够得着一个副shi长,他还和财政局的副局长、警署的一个科长都是铁哥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有势。那人年纪不算大,才三十五六多岁;他老婆跟他离婚了,有一个儿子七八岁,急着要找一个能干家务的大闺女。你说,月娥要去多合适?”

他端起酒盅一仰而尽,接着又说:“只要月娥过了门,三万五万没问题,你说这到哪找去?只要钱一到手,我就可以把姓邱的两千块钱还给他,还可以还清我的赌债和……”

他赶紧搛了一块凉萝卜填在嘴里,咽下后又说:“除了送给朋友,也就是介绍人的5000元以外,我还能剩几千。朋友还说,等月娥过门后,‘女婿’就在平原市给我找个差事——在一家仓库当门卫,600块钱一个月,多好!省得我在家穷混,也省得与农世通他们斗气。”

卜学仁又“吱留”了一盅酒,嘴一抹又说:“等我在平原市扎住根,非要想办法让‘女婿’找人把农世通赶出柯季村不可,让他在这里显本事?门儿也没有!”

季兆才一声不吭,不管卜学仁用什么语气表述,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花生米。

“你说的这个人姓啥?叫啥?是干啥工作的?他家你去过没有?他本人你见到没有?”卜学华连着问了好几句。

“他姓啥,叫啥……”卜学仁用手擦了擦嘴,有些口吃地说,“这,这都没,没有关系。他的工作嘛,据说很保密。我虽然没见到他本人,但是,我见过他的家,是一座很漂亮的小楼。”

“你进去看了吗?”卜学华又问。

“没进去,在门口转了两圈,不会错,我能认识那地方。”

“哥,我咋听你说的都是没影儿的事呢?”卜学华说,“你可别上当受骗啊!”

“这事儿,我也想过。不过我觉得我那个老朋友不会骗我,俺俩从小在一起玩过,亲如兄弟;再说,他骗我一个穷老头子弄啥?人家又没提钱的事儿。”

“不是骗你的钱,而是要骗你的人,骗月娥!”

“人家骗一个农村的丫头弄啥?”卜学仁转了转两只已经发红的眼球说,“人家那样有钱的人,那么好的条件,啥样的大闺女找不到?我还怕人家变卦呢!再说,月娥就是受骗,那她也在俺们平原市,总比让农世通骗到北方强。”

季兆才停下筷子,“吱”地一声喝完最后半盅酒,然后用手抹了一下嘴,有板有眼地说出8个字:“农世通不会骗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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