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彼岸 序章 天窗之外

天窗彼岸 冰倾澄 青春校园 | 另类校园 更新时间:2017-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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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云端、天空、灌木丛、空地、脚下的路、路旁的甲壳虫、吹过原野的风、被风吹起的花瓣。

云在天的包围之下流走,灌木丛生长在空地之上,正行走着的路旁有甲壳虫在默默爬行,风掠过遍地的血色曼珠沙华,带起一阵花海。

云遮不住天穹、灌木丛陷不进地底,赤红花瓣凭初秋之风而飞,却终将坠落于尘埃。世间万物,彼此相依,永不相融。身无所长的我们闯荡在如此世界之中,各自走着没有交集的路,茫然无措。

世界是残酷的,它绝不肯为某一个人的艰难处境而改变什么。当意识到这点之后,孑然一身的我们尝试着让自己发生改变以迎合这个世界,寻求生存。在这数不尽的细小改变推动之下,世界运转的轨迹也开始不知不觉跟随我们而改变了,因违背原有规律而渐渐腐化、变形……

当痛苦已成习惯,昨日之光也化作阴霾。如同踏进壮丽的坟墓一般,步伐扭曲的我们开始集结,为了心中虚无缥缈的白日梦,在这个越发可悲的世界里携手共进,并不断互相欺骗着。”

序章·天窗之外

九月初秋,阳光正好,沁凉的风令人神清气爽。

YouknowthatImacrazybitch.

(你知道的,我就是个疯婆娘)

IdowhatIwantwhenIfeellikeit.

(而且我向来随心所欲)

AllIwannadoislosecontrol.

(我只求一切无拘无束)

……

一个身材娇小的短发女孩一边走路一边摇头晃脑,嘴里忘我地哼唱着艾薇儿·拉维尼的《Smile》,唱得激情澎湃,手舞足蹈。无数人侧目观望,大家看到大摇大摆的她踮脚转了个圈,撞到了站在正前方的一位中年妇女,随后立即变得垂头丧气。

”妈,我都说过了,你真的不用送我,我自己能认路。”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女孩背起山一般的行李,甩甩头扔出这句话,把双手往衣服口袋里一揣,迈开大步走向停在铁轨的火车,与身边的中年妇女渐行渐远。

“小羽!”中年妇女急了,快跑两步追上女孩。

“还有什么事?”女孩回头,有些烦躁。真是的,不过转个学而已,自己都十六岁了,母亲却一直以为自己还停留在六岁,过马路时硬要牵着自己的手就罢了,一路絮絮叨叨像个蜜蜂自己也忍了,每路过一家便利店她都会急不可待地冲进去买上一堆东西,自己整个人简直要给压成蜗牛了。晃晃悠悠磨蹭到发车前最后一分钟,刚才火车铃声都响了,她还想干什么?

也许,自己长得本身就像乳臭未干的小孩;又或许,普天之下的母亲都会觉得自己的小孩永远长不大吧。

可是,请不要表现得如此明显啊,要不然我会,舍不得走的……

“真是无语。”女孩忽然皱眉,然后目光飘向别处。

中年妇女欲言又止,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朝面前的女孩伸出手:“出门在外连衣服都穿不好,怎么到贵族学校当淑女啊。”

女孩不经意一瞥--母亲不老,脸上的皱纹却提前显现了出来。此刻她正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同时一双眼睛泪如潮水汹涌而下。

女孩闷哼一声,转身朝着火车大步流星。母亲的手停在半空,两行热泪反射出的太阳光辉,如烟火一般绚烂夺目。

走到车厢门前时,女孩回过头:“征服他人得先做好自己!贵族学校又怎样,我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才不当淑女,不当不当!”

……我要,坚强。不能留恋。

说罢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留给几步之外的母亲一个决绝的背影。转身的瞬间,她注意到母亲扯动着嘴角,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上了车,车里面人声嘈杂,一片喧闹。女孩热泪盈眶--那一刻,她分明根据口型判断出,母亲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火车站里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位灰黑色头发的少年披着长风衣,静静目睹着这一切。

“还剩1689个小时。”秋风掠过,少年的长风衣迎风飒飒。片刻,他从胸前衣袋里掏出一只十九世纪末英伦风怀表,低头打开表盖,喃喃自语。

“我也该出发了。”

他将表盖一合,拉起行李箱大步走向火车。

火车开动,待乘务员检查完车票,坐在车厢靠窗位置的林涵羽塞上耳机,撑着下巴惬意观望着窗外。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如此刻的风景一般,迷人又未知。她想,或许还会有些危险。因为最近瘟疫肆虐,虽然还没蔓延到附近,但总会有那样的一天。四处遍布带枪的武警,火车站的重重安检严格得令人乍舌,防人简直比防老鼠还警惕。

想什么呢。她摇摇头,过两天就要去新学校了,总是愁眉苦脸怎么行。耳机里播放的依旧是艾薇儿的歌,迎着大把璀璨日光,涵羽又闭上眼睛小声唱起来:

WakingupIseethateverythingisok.

(清醒过来的我发现一切如约而至)

Thefirsttimeinmylifeandnowissogreat.

(这是我生命中首个如此美妙的开端)

SlowingdownIlookaroundandIamsoamazed.

(放慢脚步四处张望,我感到一阵惊诧)

……

妈妈,我一定会努力的--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涵羽听到一个男生在叫自己,并拍了下她的肩膀。“请问你一个人坐这边吗?”

男生的声音很有磁性,涵羽本想装睡却不由自主回过头。站在面前的是一名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面色很苍白却很俊秀,头发居然是黑灰色,就像是被水晕染的墨汁。他穿着宽松的卡其色长款西服风衣,胸前挂着相机,左肩背着深蓝色小提琴盒,整个人文艺范儿十足,在车厢内显得非常惹眼。

“是的。”涵羽愣了一秒,话出口了才开始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回答他?

“我可以坐到里面去吗?跟你换个位置。”少年接着问她。

涵羽低下头。真是过分的要求,她想:为何偏偏找我?

“好。”相反地,涵羽几乎脱口而出,然后起身将桌上杂物推向外侧。她不是不擅长拒绝,而是与此同时脑袋里蹦出来的另一个想法取代了先前构思好的行为:这个男生挺有礼貌,看着不具危险性,独自一人的旅途中有帅哥作伴未必不是件好事。并且--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啊,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比起湖水潭水这类俗套的比喻,更像是细致打磨后晶莹剔透的宝石,注视着,似乎能够看到蓝天和大海。

少年在里侧落座,放下小提琴盒。涵羽注意到他没有和满车的人一样玩电子产品,而是一直保持撑着头观望窗外的动作。十分钟过去了,他竟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涵羽不禁想:你脖子不累吗。身为自来熟的她十分不情愿与人沉默相处,搓了搓手心因局促不安而产生的汗水,涵羽小声问旁边的少年:“你,也是去K市吗?”

少年微侧过头:“对,和你一样。”

“啊?”涵羽一惊:“你怎么知道?”

“猜的。”

“……”涵羽顿时语塞,自己的这种反应令她很是意外。她想拿手机打发时间,此时手机却传出了低电量警报。涵羽无奈叹息,四处望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再度停留在旁边少年的身上。瞄到他手边的相机,涵羽眼珠一转,又找到了话题:“那个,你也玩摄影吗?”

少年回答:“有玩一点。”

涵羽心中打了个响指,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个人,叫--向远?”

她看到少年竟然回过了头,显然对她的提问产生了兴趣。明澈的双眸直视着她,这种毫无保留的对视让涵羽顿时感到心里咯噔一声。

“听说过,怎么了?”

涵羽吸了口气,开始滔滔不绝说道:“我超喜欢他的摄影作品,明明都取材于生活中的普通事物,却有种动人心魄的力量,仿佛可以把人带进照片里一般!“她陷入回忆:“我仍然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作品是在不久前,我搜索美术临摹素材时发现的。那幅作品异常显眼,我一眼就从几百张照片里注意到了。那是一朵日光之下的曼珠沙华,灿红的颜色,绚丽的景观,给了我一种令人屏息的震撼!随后我就开始关注他,打印了他全部的摄影作品,最近,我打算买个漂亮的相册。”她歪了一下头:“而且,他好厉害,C圈(cosplay爱好者交际圈)几乎无人不知的摄影师,还能够蝉联三届K市校际摄影联赛的冠军……好期待啊,如果到了K市,会不会见到本人呢?”

少年回过头继续看窗外,片刻后淡淡回应一句:“没准呢。”

面对如此简短的回复,涵羽吐吐舌,感到满心充斥着挫败。沉默良久,涵羽再次抱起希望问道:“你去K市也是要上学吗?”

少年思索:“不全是。”

涵羽心里打鼓:明明是同龄人,不是上学还能干什么!她问:“那么你是去旅行?”

少年答:“不能算作广义上的旅行。”

涵羽乍舌:这家伙说话真是不可理喻。“说起旅行,我突然间想到向远的CN(cosplay圈子里的艺名)--Skywards,我查到它的意思是朝向天空。你说,会拍出那么美丽的照片,向远在生活中会是个怎样的人?会和你一样是个美少年吗?他的每张照片背后都一定有个动人的故事吧。”

少年的目光不移窗外,语气有几分戏谑:“我看未必。他也就是个深闺里窝久了的阔少爷,平日里不喜欢与人交谈,只会借外出宣泄寂寞。他用乐观掩饰空虚,那些照片并无背后的故事,都不过是他为了脑补自己周游世界的白日梦而伪造的甲壳罢了!”

涵羽心里一阵唏嘘:“不会吧!话说成这样,难道你跟他很熟?”

少年摇头:“了如指掌却又一无所知。”

“这么说,你们认识?”涵羽双眼放光,明显只听了前半句:“你也是去找他的?”

“并非专程,只是顺路。”

“那太好了!如果见到了向远,就帮我带个东西--”涵羽在背包里一阵翻找,掏出一个彩色信封,双手递给少年:“这个,我早就想给他看了!”

少年愣了一下,没有接过信封,说了一句:“你会见到他的。”

“真的?”

“到了K市,不久就会见到。”

“Yes!”涵羽双手握拳,拿回信封:“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劳驾你了!不过,”涵羽向少年伸出手:“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以后就要同城了,交个朋友吧,我叫林涵羽。”

少年有礼貌地握手:“你好。”

涵羽看着他,不禁皱起眉头:“车里热死了,你怎么还穿着外套啊?”她看见少年发间的汗珠清晰可见,忍不住问了一句。

少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裹了裹衣领,扭过头去:“因为这样,能显得我……比较,比较,比较壮实。”

涵羽感到不可思议,望着少年单薄的肩膀,她笑着推了他一把:“我觉得你想多啦。”

少年嘴角抽动了一下:“正是因为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他转过头抱起胳膊,往座椅上一靠,冷若冰霜的气场让涵羽打了个哆嗦:“所以,作为报答,要惩罚你。”

“哈?”涵羽大惊,面前少年的姿态令她莫名恐惧:“开玩笑吧?”

少年瞟了她一眼,拎起一只硕大的太空杯从座位上起身:“等着,我去打水。”

“喂!”涵羽拦不住他,他径直去往餐车了。涵羽回头搓着手,只感到心率飙升。不一会儿,少年抱着太空杯回到了座位上,他利落地收起行李箱,拎上相机,背起小提琴盒。长出一口气,他对涵羽小声说:“从我上车开始,有个穿灰色夹克的人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五米以内的距离;我坐在这里以后,他从倒数第二排座位移到了我们这排向后数第三排;那里背光,他却一直没有摘墨镜,始终头朝向这边;刚才我去餐车,他也跟了上去;现在我回到这边,他也紧接着出来了。”

“什么情况?”

“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音与步伐频率,他绝对是家里人派来抓我回去的,但这次我不能让他得逞。”少年神情凝重,掏出手机,启动定位系统:“如果我没记错,这里离F站不远了。”

顺风耳呀,涵羽心想。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啊。你是逃--”

“嘘!”少年连忙制止她的感叹,从胸前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英伦风怀表看了一眼,回头望着涵羽:“还有1688个小时,等会儿火车一到站,你就去引开那人的注意力,我要改乘下一班车。”

“等等。”涵羽问:“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擅作主张独自一人出远门,家里人会有多担心?你这样是不对的!”

少年“啪”一声放下手机,直视涵羽的眼眸里只有认真:“那么,敢问现在的你一个人去K市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我……”被这样的眼睛所凝视,涵羽本想反驳却住了口。“如果你无法作出合理解释,那现在的你就没资格教训我。”少年说:“永远不要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那只不过是你个人的想法。”

涵羽才不甘心在嘴炮战中认输,她咽了口唾沫,索性一股脑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一个月前,砖瓦铺就的平房小院里,涵羽在怒放的四季秋海棠前许下了自己的十六岁生日愿望。那一刻,微冷秋风吹下了一片海棠花瓣;那一刻,涵羽渺小的胸腔在高声奏鸣。

总有一天,我要带母亲去看海!

生日清晨,她收到了有生以来最令人振奋的生日礼物--K市聆雅学院的保送通知。那是一所傍海而建、环境优美的高端贵族学校,以培养国际顶尖人才为目标。反复看完消息以后她扇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疼痛蔓延流淌,她忍不住从书桌前跳了起来,带倒了椅子及桌上成堆的暑假作业。房间的窗帘紧紧相扣,昏暗中的她分明察觉到大把日光正倾泻而下,将她的内心照得一片敞亮。

飞翔的鸟在空中抖下一片羽毛。颠簸的车厢内,涵羽深吸一口气:“我说完了,该轮到你了。如果你肯把你的目的公之于我,我就帮你的忙。”

少年低头用瘦削的手指抹了一下额际:“明明是惩罚游戏,现在怎么看起来像是笔交易。”

“你少卖关子。”

“得,既然如此,说来听听也无妨。”少年神情莫测,望着地面:“你面前的这个人,从小患有先天性疾病,一日三餐药不能停,因此他的父母从不肯让他轻易独自外出。不过幸得如此,他看了许多书,见识了无数家门外的风景。于是他不再满足于在家练琴或是面见家教,转而把目光投向野外。

向往着远方风光的他,毅然选择了风雨兼程。他尝试过68次离家出走,但无一例外地被捉了回去。第69次行动是他今年第一次出逃,由于失败多次,他不想重蹈覆辙,所以这次他做了充足准备--用四个月的时间摸清了坐火车的程序和火车路线,并收拾好所有行装。此刻,他孤注一掷,只求振翅飞翔。”

“我,也是为了实现梦想。”

涵羽听完,眨了眨眼,之后猛地一拍桌子:“交给我吧!”

少年转过身,从背包里掏出三张百元钞票递过去。

“干什么?”涵羽问。

“谢礼。”

涵羽接过钞票,用力将它塞回少年的背包,一把拉紧拉链。

“都已经是朋友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涵羽终于看到少年浅浅一笑,开始收拾行李。涵羽稍稍惊艳了一下,想起他之前扬言惩罚的姿态,忍不住冒了一句:“还不忘给罪人发酬金,我看你今天没吃药吧。”

“要真是这样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行了。”涵羽摆摆手:“少说这类话--”

“到站了!”

随着电铃响声,火车摇晃得越来越微弱,最后停了下来。接着一批又一批人涌入过道,准备下车。不一会儿,狭窄的过道就变得格外拥挤。

少年望着门口的方向,提起行李箱站起身。“你等着,保证完成任务!”涵羽行了个军礼,霍地蹿进流动的人群,努力靠近后排座位的墨镜男:“让一下让一下!我内急憋不住了--啊呀!”

人们因这尖锐的叫喊纷纷回头,他们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短发女孩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然后结结实实撞在一个墨镜男面前的桌沿上。

“好痛……”涵羽呲牙咧嘴,一边捂着头一边抬眼怒视眼前的墨镜男:“你绊我干什么啊!”

墨镜男正准备起身,突然遭遇这种情况,顿时措手不及。他木讷地停下动作,看见涵羽想要起身站立,却又重重倒下。

“我的脚,完了……哇啊啊啊啊!”涵羽揉着眼睛,往旁边挪了挪,在墨镜男的脚边蜷缩成一个包子,突然,尖叫声变成了哭泣,惊天动地,凝固了人潮。

“多大岁数了,欺负一个小女孩。”车上突然有人喃喃了道。

“太过火了吧,连未成年人都不放过。”又有人指责了一句。

墨镜男百口莫辩:“不是我干的。”

“妈妈你看,那个叔叔做坏事不敢承认错误,不叫男子汉对不对?”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笑声。人多嘴杂,墨镜男陷入慌乱。涵羽感受到有泪划过脸颊,十分惊讶。她是故意绊倒的,留了力度,桌沿边的那一撞也并没痛到流泪的地步。不知怎的,本想演戏,却真的哭出来了。过了一会儿,火车复又开动,身边景物如倒带般后退。涵羽环视周围,不见了那个背着小提琴盒的身影。她忽然一阵心安:他一定已经成功了吧!

墨镜男恼怒地握紧拳头,发白的指关节清晰可见。点到为止,涵羽扶着额头,对墨镜男道了歉,故作踉跄回到座位上。松了一口气,涵羽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没有想过当演员。

片刻,涵羽那部“气息奄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涵羽拿起它,看到一串陌生号码,犹豫数秒后按下接听:“请问哪位。”

“一路上,承蒙关照。”

“是你!”听到电话那头熟悉无比的男声,涵羽险些尖叫,却又觉得很难为情:“别太客气……哎!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少年似在暗笑:“你背包上写得那么明显,谁会看不到。”

涵羽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搂紧背包:“呃,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楚向远。”

“还有1687个小时。我们会再见面的。”

“等等!”涵羽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刚要发话,对方却立即挂断了。她急着想拨回去,这时,手机屏幕一闪,终于自动关机。

涵羽突然站起身子望向窗外。之间火车轨道旁一望无际的枫树林像是在猛烈燃烧,似在用生命里最后的能量使整个世界大放光彩。万山红遍,河水蜿蜒穿过枫林,泛起金子般的波光。层林尽染,一群白鸽振翅升空,迎着九月初的微凉秋风,直冲云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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