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阁 第十四章 码头 1

第十四章码头

1.

暮色渐浓。在距离凤凰镇小码头上游一里路的地方，河道水面变得宽阔，流水在这里缓了下来，声音变得温婉，就像一场扑蝶游戏之后的女子掩口呵气小憩模样。河岸边修竹成行，野菊花在竹根下绽放着无数花朵，淡淡花香在岸边浮动。

在岸边一块平整草地旁边，停泊着一条十丈来长的货船，风帆已经收起来，船舱冒出袅袅炊烟，船家正在里面做饭，两个船工无所事事，去了船舱里面歇息，船头甲板上摆放着一方桌，一壶酒，两个盛满了酒的精致青花酒杯。方桌两边坐着脸上微笑的神捕和胖得喘气的胖老板。

脸朝着岸边的胖老板间隔很长时间才端起酒杯舔一口，注视着岸边四周，眼睛里面有一点点惊惶。

船舱里面炒菜的香味飘了过来，胖老板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本来以为上了船，就可以回到洛阳城里，安安心心，谁知道还要在这里呆，老黑你就不能让胖子舒舒服服吗？”

神捕说道：“这里水静风清，只要你可以放下心来，就会觉得非常舒服。”神捕脸上一副享受的样子，笑容也十分舒展。

胖老板还是没办法放松下来，说道：“这里距离凤凰镇只有短短路程，随时会有比山神更加厉害的对头找上来，胖子还是小心一点，好好保住颈项上面的人头。想放纵只能等到了洛阳城里再说了。”

胖老板的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竹林后面走出一位四五十岁年纪的渔夫，手里拿着一张渔网，腰间别着一个很大的鱼篓。胖老板心里面嘀咕，暗自道，这一个鱼篓也太大了一点，里面随时装着其他要命的东西。

出声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撒网，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鱼了，这么大条船停在这里，鱼儿早就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渔夫脚下未停，继续走过来，说道：“这条河里的鱼见惯了来往的船只，所以不会害怕。这里的水流平缓，鱼儿喜欢待在这里。你也用不着担心，我通常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出来一趟，每一趟只下四网，只打扰你们一会。”

被渔夫说出心思，胖老板只能眼睁睁看着不再出声。渔夫到了岸边，在货船几丈远地方撒下了第一网，收网很沉重，第一网就收获了四条大鲤鱼。胖老板消除了大鱼篓的疑惑，放松下来，欣赏渔夫的娴熟动作。

四网过后，渔夫的大鱼篓已经装满，还多出了一条大鲤鱼，渔夫叫了一声，对胖老板说道：“如果你喜欢，这一条大鲤鱼你可以拿去给船家做一道美味的红烧鲤鱼。”

胖老板说：“用不着了，我们已经做好了饭菜，等不及了。你还是拿回去吧。”渔夫笑着说：“你是怕这条鲤鱼下了药，这是荒凉地方，也难怪你的眼神那么小心。”渔夫收拾好东西，快快乐乐走回去。胖老板已经轻松下来，对神捕说：“看来我一开始对于渔夫的疑心过大了，他捕鱼的动作这么娴熟，连下网的次数捕鱼捉的鱼都计算的这么准。应该就是一个真正的渔夫，应该可疑的地方。”

神捕说道：“那也未必。在这样的夜色，看不清他走动的痕迹，也看不清他的动作，也就不能排除他的可疑。”

神捕毫不关注渔夫动向，眼睛一直望着河流上游。

晚饭之后，货船的桅杆观上了马灯，神捕让船家船工先歇息，跟胖老板依旧守在船头，小桌上的酒壶换成了茶壶。

随着夜色渐浓，微风沿着河道从上游而下，带来淡淡香味道，胖老板心里无聊，心里越来越烦躁，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了，也没有见到肖公子的大船，小玉的消息会不会只是空穴来风？”神捕不紧不慢说道：“再等一个时辰，如果还是没有见到，那就先回洛阳城。”

上游来了一条船，悠闲的顺着水流飘下来，一点也没有赶路模样。桅杆上的灯火很亮，隐形看得见船头上无人。

胖老板轻轻叫了一声：“来了。”语气轻松了下来。神捕说：“这不是萧公子的大船，过来的这条船看样子跟我们的船差不多大小。”

过来的船慢慢靠近，果然大小差不多一样，进入开阔水面，船只移动变得很慢，船舱里面走出来两位年轻小姑娘，一个身穿红色衣裳，另一个是白色衣裳。明亮的灯火下看得清楚两位小姑娘都是那种容貌清秀的女孩子，脸上欢乐笑着，两双眼睛一起望过来。

胖老板站了起来，挥挥手，说道：“夜晚了，两位漂亮的小妹妹还要赶路吗？”

红衣小姑娘说：“是啊，不过很快就到了。”白衣小姑娘脸上笑得更甜，说：“这位老板一脸的福气，还那么会说话。”红衣姑娘说：“我也觉得这位胖胖的老板很可爱，我们可以停下来聊一会再赶路。”

胖老板脸上笑开花来，想要作声，神捕已经出声说：“两个小姑娘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上船一起坐一会。在下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王神捕。”

白衣服小姑娘摇摇头，依旧笑着，说：“王神捕？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号。”

船舱传出一位女子声音：“你们两个也不要只顾着说话，这一路上行的得得太慢了，要加快一点。你们两个也回船舱了，免得在外面站立不稳落下水去。”

船舱走出来两位粗壮汉子，两位小女孩冲胖老板吐了一下舌头，连忙回了船舱，粗壮汉子撑起高杆，船只很快从旁边行驶过去。

船只走远，胖老板埋怨说：“在这里无聊得很，跟两位小姑娘说说笑多有乐趣啊，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走了她们，真是没有一点情趣。”

神捕说：“你心里面也清楚他们不是普通的人。”胖老板说：“船上三个女子中两位小姑娘是河南口音和山东口音，后面作声的女子是四川口音。三个个不同地方的女子在一起，确实很不普通。原来老黑心里也害怕着。”

神捕说：“我更担心他们会打搅我们的正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快一点打发他们。船舱里面的女子听见神捕的名号就避开，应该心里很虚。看样子她们会到凤凰镇落脚，不过现在暂时也顾不上她们。”

神捕又专注地望着江面，等待目标出现。

过了几柱香时间，一声鸟儿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一只夜鸟拍动着翅膀掠过水面从船只上头飞过。一阵船只行驶水面的哗哗声音越来越清晰，上游几十丈外出现了一艘大船的身影，神捕心里面松了一口气，暗暗说道，黄金庄园萧公子的大船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