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阁 13.

13.

神捕在茉莉花丛外面就知道自己的住房进入了陌生人，套房的门口敞开着，从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大刺刺地坐着，神捕的脚步没有变化，径直进去。

坐在神捕原来用作勘察的椅子上面的是身穿灰白短褂背负一个蓝色背囊的瓜蛋，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定，仿佛就是住房的主人。

“神捕一直走进来，脸上一点疑问都没有，因为像这样打开大门神态若定坐在这里的人不会是心怀鬼胎的人，”瓜蛋说，“神捕心里面是不是这样想？”

“那当然。”神捕说。

“这种贵宾房跟瓜蛋住的临居居然没有差别，椅子还是那么硬。”瓜蛋一面说，一面扫视房间。“只不过这里宽阔了一点。晚上也会有老鼠进来玩耍打架。不知道神捕有没有被他们扰乱过清梦？”

“没有。”神捕老老实实的说。

“如果之前知道这里这么清静我应该收敛一点。若无其事。那么就可以住在这样的客房了，这里那么宽。那么舒服。真是可惜。不过这里的银子应该也多了不少。瓜蛋是一个财奴。会心疼银子。神捕会不会也心疼银子。”

“不会。”神捕回答说。

瓜蛋的视线回到了神捕脸上，笑了一笑。“很多人觉得跟瓜蛋说话很憋气。因为瓜蛋啰啰嗦嗦问个不停。别人只能一次一次地回答。神捕是不是也觉得憋气呢！”

“这些人不应该觉得憋气。”神捕说。“应该觉得幸运。如果他们知道问话的人是结义社的人，他们可能会选择不做声。”

瓜蛋哈哈一笑。神捕的脸上依然笑嘻嘻。

“还是神捕心明眼亮。我也觉得这样子的对话很憋气。不过如果瓜蛋觉得有必要聆听，还是会让他们放开嘴巴说个不停。”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神捕一定会觉得很有用。”瓜蛋说。

神捕依然微笑着望着瓜蛋，说：“你的口气告诉我。再看见这样东西之前，一定要答应一点什么。”

“我就知道同行人交流起来会很简单。”瓜蛋说，“对我来说，我需要一个君子协定。条件很简单。神捕看过之后，就当做这样东西没有出现过。”

神捕说：“王五知道了。结衣社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瓜蛋小心翼翼从背囊里面拿出了一卷画轴。慢慢将画轴在桌面上展开，那是一幅浴女图——《天河仙子浴》。

神捕的视线从上到下，慢慢扫视一次画图，然后又从下到上扫视一遍，眼光落在了画图的眉题上面。

“看来神捕已经知道这一幅画图有什么变化了。”瓜蛋说。

“我听过江湖关于凤凰阁浴女图的传说，”神捕说“尽管每一幅浴女图的的眉题都有变化，但是眉题的前缀都有凤凰阁的名称，现在这一幅画图没有这种名称。”

“结衣社有其他画图的临摹。这一幅画的手法有一点变化，线条要粗狂一点。”瓜蛋说。

神捕轻轻噢了一声，他没有见过其他画图。现在他已经清楚，这一幅画跟之前的画作不仅仅是眉题有变化。

瓜蛋继续说：“结衣社受人所托查探这个案子。自然会想起这一幅画。从凤凰阁之前的专用画作者丹青圣手楚大师那里得知。这一幅是他那年新拜师的手下的一个弟子所作。奇怪的是，作了这一幅画之后，这个弟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大师当时提供的线索去查，发现这一位新弟子所说籍贯经历，几乎都有无数疑点。”

“过来凤凰阁之前。我们知道神捕入住的是三和客栈。这种选择令我们相信一定有原因，因为凤凰镇距离洛阳城只有几十里路。神捕的快马可以随便往返。根本不值得抛家别妻在这里住下来。既然选择做了这样的选择，一定是因为有了什么线索。所以结衣社也选择了这家客栈，希望可以有所帮助，尽快完成客人所托。”

“王五可以直说，”神捕说，“一开始选择这里住下来不是有什么线索，是觉得之前这里传说的试菜规矩有点蹊跷，也想看看稀罕，之后竟然发觉苏姑娘竟然是北曹的弟子，后来又发现客栈老板小刘老板跟苏姑娘都是苏杭人，后来又发现这里有一个会做正宗的川菜厨子，很奇怪，这个厨子也是苏杭人。另外还有一件怪事，李半山的遗物少了一个两万两银子买回来的核桃。”

瓜蛋望着神懂。脸上露出了诧异神情。神捕似乎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案件疑点都说了出来。

“没想到神捕一开声什么都说了出来，原来我根本不指望神捕会提供什么线索。现在看来，神捕是在有意成全我们。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打算。”

“是有其他打算，”神捕说，“不过也跟你的这幅画一样。不想别人知道。”

瓜蛋松了一口气，他相信神捕没有说谎。“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少这件案子以后如果有什么新线索。神捕还会不会继续帮忙呢。”

神捕点点头。肯定地说：“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