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天 二九章 极限探索（下)

极限探索试验即将进入风险最大的阶段时，黄炎厚指令团队暂停操作。他说：“鉴于前一阶段操作过程中出现的情况，我有个新的想法，准备把探索反物质的试验程序调整一下。”

“你打算怎么调整？”苏菲问。

黄炎厚说：“综合测试的资料已经表明：在十二种反物粒子中，寒性粒子只有大辰子、沈巳子两种，占反物粒子总数的百分之十六点七；温性粒子七种，占百分之五十八点三；热性粒子三种，占百分之二十五。我想把按编号顺序进行操作的程序，调整为按反物粒子的‘体温’（寒、温、热）的差异顺序进行操作。”

“这是个好主意。”琳达说，“试验对象的‘体温’虽然差异很微小，但对精密仪器来说，却有一个很复杂的转换过程。如果按编号顺序操作，肯定会出现温寒热或寒热温等大起大落的现象；如果改为按寒温热的顺序，就可以循序渐进地操作、避免大起大落的麻烦。”

“循序渐进的程序好。”约瑟夫说，“这对我操控散化核能装置也非常有利，既能减少操作频率，又能降低失误的危险系数，一举两得。”

“不过，这样可能会给石原博士的操控造成麻烦。”郑汉仁说，“因为阴阳磁聚壶是按编号顺序排列的。”

“这个问题好办。”苏菲说，“操作开始前，将磁聚壶的排列顺序也按寒温热的顺序调整一下不就行了嘛！”

“不用调整，没必要，也没有什么麻烦，我注意一点就行了。”石原秀蕙肯定要这么说——凡事她都要维护黄炎厚的“意思”——决不给他添麻烦。

“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个做法，暂时就这样定。”黄炎厚说，“我还要强调一下：即将开始的核能量与反物质的同时试验，是风险最大的探索阶段，我们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虽然这项工作在试验罐里进行，但我们也不能麻痹大意，操作时必须要稳妥无误，观察时一定要认真仔细；一旦发现危险苗头，任何人都不准急于擅自处理，要立即口头通报；万一出现危险，千万不要惊惶失措，要坚守在岗位上镇定处置。”

在探索反物粒子之前，黄炎厚带领同伴们把必须使用的仪器、设备和装置等，都搬到了试验罐外围的操作台上，把所有的导管、插头等都对号入座地固定在罐壁上的小孔内；岗位分工，也作了适当调整。

对反物质的探索试验从寒性粒子大辰子开始。

大辰子，就是命名前的05号大粒子，符号是eu。

从环球飞行资料中可以看出，大辰子在大气层中的丰度大而不均，海洋和大面积水域上空密度偏大，每立方千米最高可达0.05微克。至于它的状态和各种属性、功能及运行特点等，综合测试资料记录得很清楚，这里不再赘述。

进入试验罐的大辰子非常活跃，相互之间虽然产生碰撞，但没有纠缠，所以结不成团块。新多雷达显示：此时大辰子的丰度是大气层中的750倍，罐内气温不但已经下降了18摄氏度，而且还大有继续下降的趋势。让人不解的是，湿度不但没下降，反而陆续上升。

约瑟夫逐级释放散化核能，大辰子的震荡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发生巨烈地腾跃、翻滚，试验罐内的气温直线下降，5分钟后达到了零摄氏度；湿度迅速上升，竟达到95%以上。

之后，虽然继续操作数次，但都没发现大辰子有衍变的迹象。黄炎厚只得下令停止操作，宣布对反物粒子的首轮探索试验结束。

接下来是对沈巳子进行探索试验。苏菲启动空气抽输机，更换了空间气体。

沈巳子，就是以前的02号大粒子，符号是r。

操作进行了90分钟，雷达显示：沈巳子的动态与大辰子几乎相同，只是力度远远低于前者。它遇到核能冲击波后，也有抖动、跳跃、翻腾现象，但幅度较小。它虽然有降低气温、升高湿度的功能，但能量只有大辰子的百分之十五左右。

寒性反物粒子单种试验操作结束，10分钟后，大辰子与沈巳子的综合探索开始。两种寒性粒子同时进入试验罐，开始时运行规迹不一致，大辰子快于沈巳子，一段时间以后，二者几乎合一。

约瑟夫接到指令，逐级释放散化核能。反物质遇到冲击波、特别是光辐射时，突然发生巨变，试验罐里像充满了浓雾，负光显微镜中出现奇观——eu和r如中邪魔，运行规迹和方向顿时大乱。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它们虽然相互缠绕，但始终没发生耦合、衍变或其它意外变化。

两个小时以后雷达和观录仪都显示：大辰子和沈巳子同是具有“两面性”的反物粒子。它们的“寒”性能迅速降低气温，促使气压平衡，对制止风暴的形成虽有一定的作用，但能量微弱，威力远不能干扰大气状态。不过，只要适时释放足够的核能量，冲击波和光辐射能促使它们的功能发生巨增，瞬间膨胀的能量足以干扰、破坏大气状态。从这个角度讲，它们应该是减轻或消除气象灾害功臣。但是，它们还能迅速、大量地增加空气中的水分，酿成暴雨；从这个角度讲，它们又是制造气象灾害的帮凶……

接下来，他们分别对子纪子（01号大粒子）、玄丑子（02号）、降卯子（04号）、火未子（08号）、寿酉子（10号）、火戊子（11号）、析亥子（12号）进行单种探索试验，结果表明：这七种反物粒子自身的功能大小不等，按顺序玄丑子的能量最大，火戊子、析亥子、火未子次之，寿酉子、降卯子、子纪子较小。

当它们突然遇到散化核能的冲击波或光辐射时，虽然各自的能量都能发生惊人的变化，但均未出现耦合、爆炸、变异、湮灭、等现象；在不同温度的环境里，也都能与大气中的各种成分“互不侵犯、和平共处”。

从它们的功能和用途方面看，能与气象变化有关联的功能很少，能影响或改变气象变化的功能几乎不存在。所以，对这七种温性反物粒子的单种探索试验没费太多精力，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温性反物粒子有七个种类，所以并种探索试验的时间比较长。不论是两种并试、三种并试还是多种并试，绝大多数都没有出现惊人的、意外的成果，只有子纪子(w）和析亥子（y）的双种并试时出现了比较满意的成果：

当子纪子和析亥子同时进入试验罐后，它们“井水不犯河水”，安然相处。遇到散化核能冲击波时，这两种粒子都像得了“精神病”，猛烈地“撕咬”使它们拧成一团；紧接着的光辐射，使二者融为一体，并开始衍变。贯穿辐射过后，成果出现了。从负光显微镜中看到：两种温性反物粒子耦合、湮灭后，衰变为略显灰白色的粉沫状粒子，在罐体内久久悬浮不定。黄炎厚果断采取措施：当“胶滴”、“涩线”和“灵片”按设定的比例同时喷入罐内时，悬浮物瞬间沉落在试验罐底部。从新多雷达和几种仪器显示的全部资料分析，这种粉沫状物质也是独立于七十六种隐物粒子之外的一种怪物质，虽然单枚粒子的体积还达不到子纪子体积的1%；但质量却大得惊人，每千粒的重量竟达到4800毫克。

“不得了哇！太不可思意了！”苏菲惊讶地说，“如果试验罐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这么重的粉沫早就沉到地球里去了。”

“是呀！那见过这么重的粉沫。”约瑟夫接着说，“它虽然是一种新的怪物质，可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话不能这样讲。”石原秀蕙说，“还是那句话，宇宙中没有无用的东西。既然是反物粒子衍变出来的怪物质，我们就应该把它储存起来备用。”

“石原博士说得对，这种粉沫毕竟是我们探索的成果，说不定今后真能用得上。”郑汉仁说，“大博士，你就为它命名吧！”

“不要小看这种怪物质，将来或许有大用处。”黄炎厚说，“琳达博士，你看给这种超重的粉沫定个什么名称合适？”

“很简单。”琳达说，“就直接叫它‘重粉’得了。”

“很好！就这么定了。”黄炎厚说，“苏菲博士，赶快把‘重粉’收入磁聚壶储存。”

根据已经掌握的资料，医天小组的所有成员都对三种热性反物粒子寄予很大的希望——盼望它们的热能会合成理想的燃料。只要有了新能源，气象飞盘就可以不再用干电池作动力——这对医天计划（后期）的实施将有重大意义。

郑汉仁说：“从娵寅子、鹑午子和尾申子的物理属性和量子属性内容分析，这三种反物粒子的性能，是有希望合成我们测算出来的那种能量源的，关键是要看我们探索试验的方法对不对了。”

“不错，我同意郑汉仁博士的分析。”石原秀蕙说，“这三种热性反物粒子不但寄托着我们的希望，而且也在考验着我们的胆量和智慧。因为它们是这次极限探索试验过程中最关键、最危险、难度最大的反物质。”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才三翻五次地研究实施方案，反反复复地修改试验程序和操作方法。”琳达说，“到目前为止，我认为成功与失败的可能性应该是九比一，只要我们谨慎操作，成功是有决定性希望的。”

“但愿如此。”黄炎厚说，“不过，原理上的分析和主观意志都代替不了科学试验，它们能否成为理想的能源，就要看明天极限探索试验的结果了。”

礼拜四上午，六位精英再次来到地下实验场所。准备工作做到万无一失的时候，黄炎厚下达指令，风险最大的极限探索试验正式开始。

按照最优操作方案，他们分别对尾申子（09号大粒子）、娵寅子（03号大粒子）、鹑午子（07号大粒子）进行单种、双种与全混合试验。

单种操作首先从尾申子开始。

尾申子（符号为a），圆菱形体态，两端尖细，中间粗壮，放大8万倍时，体积约为0.0051立方毫米；运行方式为纵向翻滚前进，平均秒速18万千米。

从环球飞行资料中看，它在大气对流层中的丰度较大，流动性较强，多集中于雷暴发生后的空中。从多方面分析，尾申子的主体应该产生于宇宙大爆炸瞬间，但后来的各种爆炸，不论是远古的爆炸还是近期的爆炸，也不论是宇宙中剧烈的大爆炸还是地球物质的微爆炸（别说核弹、炸药，就连放鞭炮、炸米花、等）都能产生，虽然规模和数量微不足到，但都是对主体的扩增。

尾申子进入试验罐后依旧翻滚运行，罐内气温缓慢上升，10秒钟升高了18摄氏度。当它遇到核能冲击波时，其丰度猛增，瞬间达到大气层中的360倍。但运行仍按原来的方式进行，没发现任何变化。在光辐射和贯穿辐射过程中，增温幅度猛升，10秒钟竟达到56摄氏度。随后的操作依然如此，直到核能提高到试验极限量，也只是罐内气温增高，无其它变化。

接下来对娵寅子（符号为ay）和鹑午子（符号为vp）的单种试验，虽然变化方式和内容不同，但都没有使它们改变原有的属性，更没有衍生出新物质。

双种试验第一轮从尾申子与鹑午子开始。当a和vp同时进入试验罐后，两者并存，互不纠缠，同时升温，5秒钟罐内达到125摄氏度；遇到“试验高量级”散化核能冲击波时，虽然没有瞬间爆炸，但温度骤然上升，顷刻之间达到865摄氏度。当试验罐内的温度达到2582度时，这两种反物粒子在高温中开始耦合，然后在光辐射过程中逐渐衰变，慢慢衍变出一种灰白色的物质。

从雷达和仪器记录的各种资料分析，这种物质除保留了热性外，几乎脱离了母体粒子的全部属性，也应该算是一种怪物质了。

他们透过负光显微镜发现：这种怪物质和前面获得的怪物质相比，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东西——它不是静止不动的存在，而是进行着细微、缓慢地颤动或翻滚，同时还隐隐约约的显现出一丝丝炫目的蓝焰，让人觉得它好像在展示、炫耀自身的异常状态和内藏的奇能。因此，黄炎厚就依据它有“自炫其能”的特点和闪烁不定的磷光，把它命名为“炫磷”。

精英们心情激荡，特别是三位姑娘，兴奋之情难以掩饰，好像她们又多了一位同性朋友似的，久久不能安定，甚至忘记了要把“炫磷”收到磁聚壶保存一事，直到黄炎厚再次下达收藏指令，她们才突然醒悟似的进行操作。

试验罐冷却到常温后，郑汉仁启动空气抽输机，变换试验罐中的空间环境，第二轮操作开始。

石原秀蕙和琳达分别把鹑午子（vp）和娵寅子（ay）同时输送到试验罐内，当丰度达到设定值时，约瑟夫释放定量核能。经过与第一轮类似的变化过程后，vp和ay在2835摄氏度的高温中耦合衰变后，衍变出一种略现黄色的物质。经过现场观察和对数据地分析，发现这种物质是比“炫磷”更幻、更奥的怪物质。它不但有喷射状的细微黄焰，而且还有星星点点、从雷达纳声器中才能听到的瞬间爆炸声。黄炎厚综合了同伴们发表的各种意见，认为这种怪物质具有“若焰薪火”的状态和火药般的“性格”，就把它命名为“焰硝”。

最后一轮双种试验的对象是反物粒子娵寅子（ay）和尾申子（a）。

在这一轮的操作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麻烦：两种反物粒子同时进入试验罐后立即发生跳动，然后便是无情地相互吞噬。很明显，ay是强者，a的数量逐渐减少，两者的数量差距越来越大，试验无法进行。虽然琳达和石原秀蕙分别控制两个磁聚壶的阀门，但始终解决不了双方平衡的问题。黄炎厚指令琳达关闭磁聚壶阀门，断绝ay的后续——这一招果然产生了效果。

就在两种反物粒子出现平衡的瞬间，约瑟夫释放出高量级散化核能，当试验罐内的温度飙升到3398摄氏度时，ay和a终于耦合衰变，衍变出一种炭黑色的、豆腐渣状的东西。从测试出来的各种数据分析，它也是一种档次较高的怪物质。

让精英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快速运行的“黑豆渣”之间，不时地发射出微弱的、却又“凶猛”的光茫，并给人以刺眼、灼烧的感觉。因此，在反复的讨论、分析过后，“黑豆渣”似的怪物质被精英们集体命名为“灼碳”。

热性反物粒子的单种、双种探索试验共用了7个多小时，虽然又得到了三种怪物质，但他们盼望的超级燃料（或说能源）并没有出现，这或多或少降低了他们的兴奋热度，同时也减少一些欢声笑语。

晚餐结束了，六位精英不但没离开餐桌，而且不约而同地议论起探索试验的有关问题：下一步怎么办？“全混合”还要不要搞？热性反物粒子衍变的怪物质到底有没有希望？难道寻找理想中超级燃料真是异想天开的事情吗？

“我认为‘全混合’试验没有必要再搞了。”约瑟夫说，“因为在单种和双种探索过程中，尾申子、娵寅子和鹑午子，每种子粒都轮流操作过三次，再把它们一起操作肯定是徒劳无功，浪费时间和人力。”

约瑟夫的意见得到少数同伴的默认，但苏菲和琳达坚决反对。

怎么办呢？取消“全混合”试验好办，不再操作就是了。如何去寻找最理想的能量源呢？接下来的议论就各有千秋了。

在黄炎厚的诱导下，大家敞开了思路，打破了“在反物质里面找目标”的局限，把试验对象的范围扩大到已知的所有隐物粒子及其衍生、偶合的新物质。经过两个多小时地研究、争论、共同推敲，一个崭新的探索试验方案形成了。

他们真不愧为是科技精英。对“综合测试”、“物理试验”和“极限探索”以来的各种数据，他们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对试验过的各种暗物质、反物质以及它们衍变出来的怪物质及其产生的背景、条件、特征、要素、等等，几乎是倒背如流。所以，他们精心研究制定的（下一步）探索试验方案，成功的把握虽不能说是百分之百，但也决不会低于百分之九十。

经过一天的休息，精英们显得神气十足、斗志昂扬。他们准时到达工作岗位，按照临时变更的新方案，把用不着的阴阳磁聚壶从工作台上撤下来，又把需要使用和必须备用的磁聚壶导管固定好，然后各就各位。等到同伴们都是把眼睛紧贴在负光显微镜的护圈上，黄炎厚才宣布新的探索试验开始。

精英们把“炫磷”、“焰硝”和“灼碳”同时放入试验罐，三种怪物质“和平共处”，各按个的活动规律逆时针运行。当试验罐内的气温上升到1250摄氏度时，出现淡黄色的雾状物，而且还随着温度上升越来越浓，并由淡黄色慢慢变成深黄色、红黄色。此时，石原秀蕙按指令把四种暗物阳性粒子纠集群同时放入试验罐时，“浓雾”立即变成暗红色，运行停止0.5秒后改变方向，变为顺时针旋转。当罐内温度达到2048摄氏度时，火红色的“浓雾”挤满了试验罐内所有空间。

黄炎厚看时机已到，立即下达指令。约瑟夫的手腕一动，试验高量级的散化核能冲进试验罐，同时发出“嗡”的一声闷响，试验罐内的温度瞬间骤升到3176摄氏度，3秒钟后达到3958摄氏度。琳达手急眼快，罐内温度标示达到4285摄氏度的同时释放了四种暗物阴性粒子纠集群，试验罐内由红变黑，温度急速下降，50秒钟后退回到3000摄氏度以下。当温度还原到548摄氏度时，变了色的炫磷、焰硝、灼碳开始耦合，15秒钟后衰变，罐内出现一种黑红色的悬浮物。此时雷达和仪器显示：试验罐内成了“绝对真空”。

黄炎厚思考片刻，果断下达指令，三种暗物中性粒子纠集群同时喷进罐内时，弥漫悬浮的“螺旋状晶体”顷刻飞旋，10秒钟之后开始向下沉落，25秒钟后，试验罐底部出现一层黑红发亮的螺旋状晶体物质。经过新多雷达和有关仪器的检测和分析，悬浮在试验罐内的螺旋状晶体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怪物质。

“好！我们盼望已久的万能燃料终于出现了！”苏菲第一个叫起来，“这种黑红发亮的东西肯定是理想的能源。”

“你高兴得太早了吧！”约瑟夫说，“仪器的能量测试还没出数据，你怎么判断这种东西就是万能燃料？说不定它是一把‘烂柴禾’呢！”

“烂柴禾也不错，烂柴禾也是燃料。”琳达逗趣地说，“我认为苏菲博士的定论是对的，这种黑红发亮的螺旋状晶体物质，很可能是一种高能量的‘神柴禾’！”

“各岗位注意！”黄炎厚大声说，“现在，我们面前的试验罐已经是绝对真空了，接下来的操作便是极限探索过程中最关键、风险最大的时刻，千万不可乐观大意，一定要专心至致地操作；无论试验罐内出现什么情况，即使是……”

探索试验继续进行,郑汉仁按指令启动空气抽输机，就在空气冲入试验罐的瞬间，“嗡”的一声闷响，六位精英顿时失聪。30秒钟过后，螺旋状晶体物质与空气中的氧氮分子耦合衰变，湮灭时释放出巨大能量。

精英们迫不及待地查验能量测试结果，方知刚才释放的巨大能量是一种综合性的能量：它以电、磁、核能为主，兼有热能、光能和少量化学能；其特点是没有辐射，没有污染，对自然生态没有任何危害。这种复合型的能量，无法用“焦耳”、“电子伏”、“卡里路”、“尔格”等单位来衡量，也不宜用TNT当量来比较，只能用“很大”、“巨大”、“极大”来概述。

“我们的梦想实现了！我们终于找到最理想的能源了！”又是苏菲高兴得喊起来，“大博士，你赶快为它命名吧！”

“现在高兴是不是早了点！因为‘梦想’还没有变成‘现实’。”约瑟夫又说，“虽然这种东西湮灭时释放出巨大的能量，但它只是试验罐里的东西，能不能使用？如何使用？这还都是未知数嘛！”

“你也太有点儿‘杞人忧天’了吧？”郑汉仁说，“我们医天小组虽然人数不多，但‘能人’、‘巨匠’可不少，你还怕没有办法使用这种能源吗？”

郑汉仁说出“杞人忧天”这个汉语典故，只有黄炎厚和石原秀蕙能领会其义，琳达、苏菲和约瑟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此引来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语来。

愉快、兴奋地说笑之后，苏菲又催促为释放能量的怪物质命名。

黄炎厚说：“这种黑红色的螺旋状晶体怪物质用不着我为它命名了，因为琳达博士已经叫它‘神柴禾’了，把‘禾’字去掉，不就是‘神柴’吗？”

“神柴！好！神柴是最理想的能源！神柴是万能燃料！”

“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成功万岁！”

““我们胜利了！我们终于胜利了！胜利万岁！”

“我们的愿望实现了！我们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我们又为人类创造出一个特别伟大、特别惊人、有特别贡献的奇迹！”

黄炎厚制止了同伴们热烈的欢呼和七言八语地议论之后说：“好了，探索试验暂停。今后，用‘神柴’作气象飞盘的动力能源，医天计划（后期内容）的实施就有了可靠的保证。石原博士，你尽快把这个情况告诉吉姆博士和莉莎博士，让他们用‘神柴’替代气象飞盘原来使用的干电池。”

远在西欧实验场的莉莎和吉姆得到这个消息,兴高得拥抱了起来。

这一阵子，他俩和飞盘研制组的成员们也在日夜奋战：首先把三套（960个）阴阳磁聚盒，按照大、中、小三种型号飞盘的内、外舱设计方案，一个一个“对号入座”，然后分别镶嵌在半成品的内、外舱壁里，并把每一个磁聚盒的内接线和外接管分别固定在设计位置上，涂好密封胶，再将舱的外壳封闭固定，才算合成一层舱壁的二分之一。因为每个飞盘都需要有内、外两层舱壁，所以他们就得分别做十二次同样的操作。

因为是三架第二代新飞盘，所以外舱内的各种仪器固定座、操作台、操纵器、等和舱内的各种布局，都要重新安排。

现在，又用高科技的“神柴”来替换原来使用的干电池，动力设施又要重新铸造，重新安排，重新……

当晚，吉姆和莉莎都在互联网上见到了黄炎厚，他们不但详尽地汇报了那里的工作进展情况，而且还分别给组长提出几条很有价值的建议。

黄炎厚通过互联网对他们说：“你们的建议很好，是应该采取措施注意这些问题。关于‘空气测试系统’，我们不能等，就按你们的意见办，安装‘初级产品’吧！你俩也不要着急，你们现在做的不但是新工作，而且也是基础工作，是关系到气象飞盘的质量、使用期限和性能完好的关键性工作，一定要扎扎实实，不能有任何失误。所以，你们千万不要着急，不要考虑‘气象演示’的问题，我们会科学安排、妥善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