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天 十九章 顺利凯旋

气象飞盘刚越过南极半岛，黄炎厚就与专管部取得了联系。3个昼夜之后，飞盘越过德雷克海峡，到达南美洲最南端的火地岛上空。当天夜里，便在蓬塔阿雷纳斯郊外收落。

气象飞盘着陆不到5分钟，黄炎厚和苏菲分别钻出舱外。一辆小汽车开过来停在飞盘附近，车上下来三个人，为首的警官开口讲了一段黄炎厚听不懂的话，经过苏菲翻译，才知道他们的身份。

那位官员和当地气象部门的负责人又说了一阵当地的话。

苏菲对黄炎厚翻译：“他们和附近的军营联系好了，让我们住在营区里。他们不但准备了一幢小楼，供我们食宿工作之用，而且还为气象飞盘准备了一个库房。他们说‘这样不仅你们方便，我们也不用再派警察为气象飞盘站岗了。’大博士，他们这样安排，行吗？”

“行，行，当然行，他们想得很周到。”黄炎厚说，“我们也希望有个独立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你代表医天小组，多多感谢他们。”

苏菲向对方翻译了黄炎厚的意思，那个官员又讲了几句，特别是气象部门的负责人，好像很激动地打着手势说了一阵。

苏菲翻译负责人的原话：“其实我们是一家人，干的也是同一件事情，只不过你们是‘先遣队’，我们是‘后勤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虽说以四海为家，但毕竟不如在总部驻地工作方便。希望你们把这里当成家，把我们当作同伴，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在你们离开这里之前，我是专门为你们服务的。”

黄炎厚上前拉住负责人和官员的手，向他们亲切地点头致意。他转身走到飞盘旁边，向舱里的四位同伴交待了一番，然后和苏菲上了地方的小汽车。几分钟之后，收拢成大羽毛球似的气象飞盘跟在小汽车后面向军营开去。

气象飞盘顺利地进入库房。黄炎厚他们和地方官员在一名军人的带领下走进小楼，并在一个很讲究的会议室里等着。不大一会儿功夫，负责人领着一位海军少校来到会议室。他们说了几句话以后，那位军官就礼貌地告别、离去。

负责人从包里掏出一张《特别通行证》说：“你们就凭这个通行证，可以随时进出营门；不过，不能丢失，也不能交给其他人，包括我们气象部门的任何人，这是军队纪律。”他把通行证递给黄炎厚，然后又说：“你们就餐的地方就在这幢楼下小食堂里，有一名军队厨师专门为你们做饭，饮食标准享受校级军官待遇。这个小会议室和两边的客房都归你们使用，由你们自己安排。”

送走了负责人和地方官员，黄炎厚向同伴们明确了近几天的生活和工作内容，然后再一次强调了下一段的任务。最后他说：“医天计划前期的飞行任务就剩下最后一段路程了，与以前的飞行路线相比，这一段任务有三个特点：路途遥远、方向多变、地形复杂。希望同伴们要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行动上高度负责，保正圆满完成任务，顺利凯旋。”

当地时间12月10日上午，气象飞盘从军营库房中出发，在地方警察严密地护卫下，半个小时后到达郊外，然后伸展起飞。当它上升到海拔5﹐896米的时候，向西越过列斯科岛，到达巴塔哥尼亚山脉上空转弯向北飞，先后越过伯尼火山、劳塔罗火山、径巴伦廷山和奥索尔诺火山。

此刻，精英们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各种仪器的变化，只有保健医生不停地摇头、咂嘴，显现出从来未有过的惊奇神态。

“这一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火山啊！”保健医生说，“刚飞行了十几个小时，就越过了好几座火山，真奇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苏菲说，“这一带既是环太平洋的火山带，又是环太平洋的地震带。这才是刚刚开始的一段，越往前去，火山越多。”

“在这样的路线上飞行，万一……”医生吞吞吐吐地说，“遇到地震倒是无所谓，我们离地面几千米，不会受到影响，万一遇到火山突然爆发，那就难说了。”

“火山爆发时，熔岩出了火山口就往下流，不会被喷出数百、上千米高。”琳达说，“如果能影响我们的，也只是上升的火山灰。”

“你们不用担心。”莉莎说，“火山灰的上升速度很慢，它无法和飞盘的运动速度相比，根本挨不着我们。”

“注意！前面又到一个规模更大的多穆约火山，海拔高度为4﹐709米。”吉姆说，“大博士，要不要把飞盘再抬高一些？”

“不用抬高了。”苏菲抢着说，“飞盘离火山口1﹐000米左右，正是观测效果最好的距离，特别是负光仪，这个距离是最理想不过的了。”

“最好把飞盘前进的速度放慢一些。”琳达说，“因为此地正是春季，正好看一看隐物粒子在暖气上升季节里有没有什么特征。”

“莉莎博士。”黄炎厚说，“就按照她们的意见，把飞盘前进的速度减慢两码。”

果然不错，飞盘通过火山口一带时，各种仪器的灵敏度都有所增加，数据不断翻新；特别是负光仪，负光屏上的隐物粒子色斑成群结队的出现，无论是形状和颜色，都可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但最多、也最突出的一种近似圆形的无色粒子，放大70万倍时，直径约为1.4毫米。

飞盘越过多穆约火山以后，又临近深夜。

“大博士，我们不能都这样耗着。”保健医生说，“还是应该轮换休息。”

“对，你说得对。”黄炎厚说，“虽然大家都很兴奋，但也不能一起耗着，吉姆博士，你们先休息吧！”

“还是你们先休息吧！”苏菲说，“飞盘到达迈波山口就能看到我的家乡了，即使是夜间看不到居住的房屋，起码可以看见圣地亚哥的灯光。”

“哦！我忽略了这件事。”黄炎厚如梦初醒似的，看了看仪器说，“这样吧！再把休息时间往后推1小时，我们大家共同欣赏一下苏菲家乡的灯火，一起祝福苏菲的父母和亲人。等飞盘过了圣地亚哥以后，你们才休息。”

气象飞盘前进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达迈波山口和海拔3﹐713米的迈波火山上空。此时正是深夜时分，精英们都打开潜望窗，使用红外夜视望远镜向下观看，在略微偏西的下方，终于找到了一片辉煌的灯火。

“你们都看到没有？”苏菲有点激动地说，“那就是我的家乡，那里有我亲爱的父母和家人，他们可能都在甜蜜的睡梦中，他们不会知道苏菲在6千多米的高空向他们祝福，他们更不会知道苏菲和同伴们一起周游全球，他们……”

“是啊！”莉莎抢过话头说，“虽然我们的父母和家人都不会知道他们的儿女和亲人此时在地球的哪个角落，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女和亲人正在为整个地球上的人类而冒险工作。”

“我已经5年没有见到父母和家人了。”吉姆说，“等回到驻地之后，无论如何也要请上一个月的探亲假。如果再拖延三五年，恐怕父母就不认识我了。”

“好了。不要再谈这些了。”琳达说，“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父母都健在，迟迟早早都是有见面机会的，可大博士他……”

这句话提醒了几个思念父母和亲人的年轻人，他们这才想起组长黄炎厚是个自小就失去父母和亲人的孤儿。所以，他们都突然默无声息，好像是暗暗地向敬爱而又知心的朋友作无声的检讨。

几个人突然沉默不语，使保健医生产生了不解。他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突然刹车了？难道大博士的父母……”

“哦！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气象灾害不但夺去了我的父母双亲，而且还夺去了我的叔叔、婶婶和爷爷，现在我唯一健在的亲人就是七十多岁的奶奶。”黄炎厚说，“同伴们，你们不要忌讳这些，我已经化悲痛为信念了。你们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们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们共同的事业、共同的奋斗，就是为了地球上所有的父母和所有的亲人。”

潜望窗里的灯火很快就消失了，气象飞盘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因为前方不远处有海拔6﹐960米的阿空加瓜山，飞盘的高度又被抬升了1﹐205米，在8﹐165米的高空中，顺着安第斯山向北平稳地飞行。

一昼夜之间，除了阿空加瓜山之外，飞盘又先后越过德尔萨拉多山、圣佩德罗火山和萨哈马峰。飞盘到达“的的喀喀湖”上空时，前进方位被向右修正了48度，使它朝东北方向前进。

吉姆他们醒来的时候，飞盘已进入亚马孙平原西南部的河谷地区。遵照黄炎厚休息前的指令，飞盘开始俯飞，一直飞到德迪奥斯河与伊特内斯河交会处，才变俯飞为平飞。

此刻，飞盘对应的地图坐标是西经65.54度，南纬10﹒06度。飞盘离地面的高度是2﹐168米，舱外气温为8﹒3摄氏度，气压为813百帕，相对湿度82％。仪器显示地面气温为21.5摄氏度，气压1﹐012百帕，相对湿度84%。气象飞盘顺着马代拉河，以每秒45﹒8米的速度向亚马孙平原腹地前进。

“苏菲博士，你到过亚马孙河吗？”琳达说，“这可是地球上最长、流域面积最广、流量最大的河流之一啊！”

“你还别说，这条河虽然离我家乡不远，但我还真的没来过。”苏菲说，“由于这条河的支流多，水量丰富，所以，被它冲积而成的亚马孙平原也是地球上面积最大的冲积平原。”

“这里还是地球上最大的热带雨林气候区呢！”吉姆说，“热带雨林区是森林的宝库，里面生长着红木、乌木、檀香木、铁木等许多名贵的木材。”

“吉姆博士，你到过这个雨林区吗？”苏菲问。

“我只到过雨林区的上空。”吉姆说，“两次都是驾着OX-21气象飞机在雨林上空盘旋：一次是夏季，飞机虽然离地面很近，但茂密的森林一片葱绿，只有偶尔从树木的空隙处看到一点水面；另一次是秋后，虽然下面的树叶变得五颜六色，也有一些落叶乔木，但仍然看不清地面上的情景，更看不见珍奇动物。”

“有人把亚马孙平原上广阔的森林和草原比作地球的肺，我认为这个比喻很恰当。”琳达说，“形象地说明了这里的地形特点及其对地球的重要性。”

气象飞盘以每秒60米的速度，向北旋转前进，穿过亚马孙平原，进入奥里诺科平原上空时，吉姆、苏菲和琳达准时醒来了。

黄炎厚休息前一再嘱咐他们：前方虽然离加勒比海不远了，但海岸地形复杂，你们一定要提前把飞盘抬升到海拔7千米以上，进入海面后才慢慢地下降。

“你放心的休息吧！”吉姆说，“这一带地形、海空我都熟悉，保证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吉姆说的是实话。在他驾驶气象飞机的几年里，中美洲及其两侧的太平洋、大西洋海域就是他的主战场，特别是墨西哥湾和加勒比海上空，从几百米到几千米，甚至万米以上的高程他都飞过。如果把他在这一带飞过的航线全部绘制出来，就像一张非常细密的渔网覆盖在中美洲上空，当然也包括“魔鬼三角”区。现在，他又回到这个非常熟悉的老战场，想想以往和当前，心情确实有些激动：虽然这里的海空和地形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乘坐的飞行设备却大不一样了。半年多的实践使他深刻体会到：气象飞盘比气象飞机优越得多，尤其是对使用者的人身安全问题，飞机是无法与飞盘相比的。所以，他才敢于向组长黄炎厚保证——这不是吹牛，而是他心中有底。

气象飞盘顺利地越过海拔5﹐007米的玻利瓦尔峰到达马拉开波湖上空，然后又越过5﹐800米的哥伦布峰进入加勒比海。

“琳达，苏菲。”吉姆下指令，“你俩合手把飞盘降至海面以上两千米的高度，然后减速一半。”

苏菲与琳达合手操作，10分钟不到，飞盘下降到离海面2﹐125米的高度，同时减速为每秒30米。

加勒比海海面上几乎是风平浪静。从小安的列斯群岛吹过来的东风很微弱，海面上看不见白色的浪花出现，这是该海域很难见到的景象。

琳达打开潜望窗，用望远镜向下看了会儿说：“吉姆博士，你不是经常讲加勒比海无风也有1米高的浪吗？现在空中有风，海面上为什么没有浪？”

“谁说海面上没有浪？”吉姆反驳说，“你仔细地看清仪器显示屏，浪峰的起伏度至少也有1米多。”

“琳达博士，你是从潜望窗中用望远镜看的吧？”苏菲插话说，“从上往下看，那是纵向观察，如果海水击不起白色的浪花，你是看不见有浪的。”

“海水击起浪花的时候，那就不是一米高的波浪了。如果看到海面上有白色的浪花，波峰的高度至少在两米以上。”吉姆说，“在这一带海域里，波峰在两米以下的，我们称它为静浪；波峰在2至3米的，我们叫它小浪；3至4米的叫大浪，5米以上的叫巨浪。”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个好天气。”琳达说，“蓝天白云，风平浪静，完全没有你形容的那种可怕景象。”

“你说得不错，今天的确是难得的好天气。”吉姆说，“凭我的经历，在这一带海域，这样的天气也只有在年底偶尔出现一两次，一般情况下是很难遇到的。”

“这是我们的福气嘛！”苏菲插话，“再恶的东西也有善的一面，加勒比海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们从北美洲出发开始，已经半年有余，在环球探索的过程中，经历了千难万险，承受了千辛万苦，如今快回到本部驻地，作为‘邻居’，它能不风和日丽地‘欢喜’我们顺利凯旋吗？”

“讲得好，讲得好！”吉姆高兴地说，“我们的行为肯定能感动上帝。也许从此以后，大气层就‘是事从善’、不再‘为非作歹’了。”

“这只能是主观愿望。”琳达说，“感情和愿望是不能改变自然的。要让大气层顺从人意，只能用超时代的科学技术和一往无前的雄心壮志去实现，这是大博士经常说的话。”

“谁又在拍马屁？”莉莎刚睁开眼睛就插话，“组长是地球上唯一的大博士，人家不喜欢爱拍马屁的女人。”

“嗬！”苏菲惊叹一声说，“你比她拍得更直接，更有水平。我看……”

“注意观察仪器！”黄炎厚打断她们的话茬说，“加勒比海是西半球气候变化的策源地，你们不要开玩笑，要集中精力观察仪器的数据变化。”

气象飞盘到达牙买加岛以南、哥伦比亚海盆边缘上空时，前进方位被向右修正了90度，朝正北略偏东一点的方向旋转前进。经过6个小时地飞行，飞盘越过大安的列斯群岛，然后从古巴岛与伊斯帕尼奥拉岛之间，到达巴哈马群岛东侧。吉姆他们醒来的时候，飞盘已经进入到马尾藻海域。

“大博士，我们已经到‘魔鬼三角’区了。”保健医生说，“你们一定要有思想准备，万一……我们该怎么办？”

“啊！到达‘魔鬼三角’区了？”琳达惊慌地说，“这里可是个是非之地呀！据说，经常有飞机和船只在这一带失踪。”

“你们不要惊慌，也不用害怕。”吉姆说，“人们说的那种‘魔鬼’现象也只是出现在‘万一’之中，我在这一带海域上空反复飞行了无数次，虽然也遇到过恶劣的天气，但每次都能设法避开险情，平安返航。”

“对，大家不必惊慌。”黄炎厚说，“吉姆的实践告诉我们，‘百慕大三角’海域并不像谣传的那样可怕。不过，这一带海底情况复杂，除了海岭之外，海水的深度一般在4﹐500米到5﹐600米之间，波多黎各海沟的深度在7﹐000米以上，最深处可达9﹐000米以上；这一带海面上的岛屿很多，形状各异，再加上太平洋与大西洋上的信风、洋流以及赤道低压、热带辐合、等许多气候因素，所以恶劣的大气变化现象经常在这一带海域出现，有时也偶尔发生一些超自然现象和违背物理定律的事件，这都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没有必要大惊小怪，更没有必要担心害怕。当然，在这个自然环境复杂、气候变化莫测的海域上空，我们必须集中精力，提高警惕，做好应付一切意外变化的思想准备和技术手段。为此，我们暂停轮班休息，全力以赴，严密观察，以保证顺利越过这一带海域。”

“这一带海域的隐物粒子分布很均匀，种类也比较齐全。”琳达说，“其丰度比北极、南极海域还要大一些。

“这很好嘛！”莉莎说，“这一带海域离我们的驻地很近，以后如果急需的话，可以随时到这里来补充隐物粒子，可以把它作为医天小组的‘隐物粒子仓库’。”

“隐物粒子的仓库是地球大气层，用不着限制在哪一个地区或海域。”苏菲说，“只要飞盘伸展起飞，隐物粒子信手可得。”

“你这个‘仓库’也太小了。”吉姆说，“整个宇宙都充满了隐物粒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是人类以及所有生命的最大福祉，也是……”

气象飞盘沿着计划飞行路线向百慕大群岛旋转前进。虽然是黑夜，但月光很好。风向略有偏转，风力仍然很弱，小于蒲福2级风力。由于飞盘一直平稳飞行，紧张、惊怕的心情大大缓解，所以，他们又议论起关于“魔鬼三角”的话题：

“我看过一本专门记录这一带海域奇怪事件的书。”莉莎说，“作者从1880年一直写到1976年，讲述了158起失踪事件，其中大部分发生在1949年以后。但是，情节是真是假，无法考证。”

“你才看过一本，我看过好几本这方面的书。”保健医生说，“书中内容有许多解释不清的怪现象。比如：‘海风’号轮船失踪8年后再现，热气球失踪36年后再现，93名船员骤然衰老之谜，在海洋中飘流45年的士兵获救，失踪24年的渔船再现，还有空军飞行队在训练中失踪，等等，等等。”

“这方面的书我还真没看过。”苏菲说，“出现这些怪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书上是怎么解释的？”

“事件千奇百怪，原因五花八门。”吉姆接上了话题，“对于空中和海上许多不同的事件，其原因也有不同的说法，大致可以分为：磁场说、黑洞说、次声说、水桥说、晴空湍流说、可然冰（固体沼气）说，甚至还有幽灵潜艇说、大气激光说、时间隧道说、外星人建造说、等等。不过，不管哪一种说法，都不能圆满地、让人信服地解释事件前后的来龙去脉和因果关系。”

“有些事件既可信又不可信。”保健医生又说，“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某地的一只渔船失踪，时隔24年的某年某月某日，这只渔船在某地出现，船上的三个渔民不但活着，而且相貌特征仍然和当年一样，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三个渔民都没有相隔20多年的意识和感觉，只觉得眨眼的功夫就到异地了。再比如，某地区的一艘潜艇正在北慕大海域训练，1分钟之后，却到了印度洋中心的海面上，两地相隔一万多千米；这还不算，更奇怪的是：就是这1分钟的时间，潜艇上的船员却老了20岁。书上解释这种怪现象时，用的是‘时间隧道’的理论。从许多事例来看，时间、地点、人物都是非常具体，让你不得不信；但发生的变化和解释的理由，却又让人觉得不可信。”

“不管可信不可信，这个‘时间隧道’的提法耐人寻味。”苏菲说，“时间怎么构成隧道呢？是‘时间流逝’的隧道？还是‘时间停滞’的隧道？是24年的光阴一分钟流逝？还是一分钟的光阴停滞了24年?你们说，到底应该怎样理解？”

“很有意思。”黄炎厚说，“时间是构成宇宙的四大要素之一，它和空间一样，既是物质存在的载体，又是物质‘动移、衰变、湮灭、复生’这一循环过程的动力。那么，既然时间有隧道，空间也一定会有隧道。如果‘空间隧道’被发现，也许会给我们的事业带来新的转机——利用这个‘隧道’，把大气变化的某些因素或结果，进行有计划地过度、转移，起到异地互补的作用，从而达到‘变害为利’的目的，这岂不是我们气象工作者多年来的愿望和奋斗宗旨吗？”

“好！实在是好！你真不愧为‘医天小组的组长’和大博士。”吉姆说，“莉莎，你们界定一下，我这话是拍马屁还是实事求是？”

“形式和语气上好像有点拍马屁之嫌。”莉莎说，“但了解内情的人应该认为是实事求是、恰如其分的评价，不属于拍马屁。”

“不要再‘绕口令’了，这应该是大博士的又一项创举。”琳达说，“我也这样认为：既然‘时间隧道’存在，‘空间隧道’不但存在，而且还应该比‘时间隧道’更实际、更广泛地存在于无限的空间之中，只要我们找到它，或者加以改造，是肯定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去发现它。”

“发现不了也没有关系。”莉莎说，“我们现在不是束缚了许多隐物粒子吗？说不定可以用它们作材料，人为地建造‘空间隧道’嘛！”

“好！有远见！”吉姆说，“衷心希望你的这个预见能实现。”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苏菲说，“既然都认为空间存在‘隧道’，就应该不失时机地立马探寻。我认为：这个海域之所以被许多人称之为‘魔鬼三角’区，说不定这个‘魔鬼’就是‘时间隧道’和‘空间隧道’，甚或是它们的巢穴或交会处。因此，我建议增设计划外项目，在这个三角区内盘旋飞行，说不定能遇到这两个‘魔鬼’。”

“有道理。”保健医生说，“不过，要主动寻找这两个‘魔鬼’，可要冒极大的风险，我建议你们还是先思而后行为佳。”

“大夫的建议很好。在科学探索的过程中不能急于求成，应该先思而后行。”黄炎厚说，“就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和设备状况，在此地立即寻找‘魔鬼’还是不合适的。所以我决定按计划执行：气象飞盘到达百慕大群岛上空时修正前进方向，朝本部驻地飞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尽快与专管部联系，让他们设置飞盘收落标识。”吉姆说，“再晚了，他们来不及做准备。”

“这个事情还等着你操心？”莉莎说，“早在飞盘跨越赤道的时候，大博士就与专管部联系过了。”

气象飞盘到达百慕大群岛上空时已是深夜。很顺利，既没有遇到“魔鬼”，也没有赶上风暴，飞盘平平稳稳地从“三角形”底边中心一直飞到“顶角”。

黄炎厚下达指令，飞盘前进路线被向左修正了83度，并且加速1倍，以每秒60米的速度向西北方向飞行。这时，黄炎厚再次与专管部通话，告诉他们气象飞盘收落着陆的具体时间和有关事情。

虽然气象飞盘平稳地前进着，但精英们的心情和思维并不平静：人人心潮澎湃，个个思绪万千，既有相同的思考，又有不同的想法；特别是苏菲，好像钻到“空间隧道”里出不来了。她想：大博士说既然时间有隧道，空间也一定会有隧道；琳达博士说空间隧道不但存在，而且还应该比时间隧道更实际；莉莎博士又说可以人为地建造空间隧道……建造？怎么建造？用什么建造？用隐物粒子？这还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啊！转而她又想：大气层中什么东西最丰富？当然是氮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能把氮气凝固……

经过30个小时的快速前进，飞盘终于到达北美洲东海岸。

又是一个晴朗无风的冬日，从潜望镜中可以看到，在白雪皑皑的海滩上，一行“ＷＡＲＭＬＹＷＥＬＣＯＭＥＴＨＥＭＥＤＩＣＡＬＧＲＯＵＰＳＭＯＯＴＨＬＹＴＲＩＵＭＰＨ”（热烈欢迎医天小组顺利凯旋）的红字特别显眼。在医天小组的机场四周，彩旗和花束构成了一个直径1﹐500米的大圈，大圈外面是黑压压的人群。

兴致勃勃的精英们，人人笑逐颜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想象着热烈欢迎的人群里许多熟悉的表现形式，想象着记者们追着采访时的热烈场面；当然，他们更想着日夜关心、思念他们的女佣人安娜。

圣诞节的那天上午10点30分，从这个场地上伸展起飞的气象飞盘，环地球飞行了190个昼夜之后，又顺利收落着陆于原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