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云水川 第八节 洞中修习武技先天功

如此一想，不免心生感念，毕恭毕敬的躬身作揖道：“承蒙前辈提点，若非如此，怕是晚辈一错再错，后果不堪设想。”

老者道：“天下武学旨在修身，正其根本，方可行万物之初。习武之人纵然都是希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然则循序渐进才为自然法则。何况你旧伤初愈，万不可操之过急。”

“谨记前辈教诲。”

老者走到三清画像前抬头仰望，轻叹道：“《道德经》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玄纲论》亦说：「道者，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

所谓修持理论、养生之学、崇尚自然、清静无为、寡欲不争、慈俭济人、深根固蒂、长生久视、返朴归真。”

方云川亦上前一步道：“前辈言外之意，习武之人，非武艺之高强而定人性之根本，重在修身养性。练武与修道一般，清心寡欲完善自我兼善他人，方为根本。世上无最厉害的武学唯独有最高深的心境。”

老者频频点头，甚为满意，继而道：“天下本大同，我虽借道修武，推崇道义。然佛教禅意亦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断恶修善，心中做到清清净净，不留丝毫断恶修善之相，离苦得乐，圆满成佛，生灭灭已，寂灭为乐这与我道家尊重天性，人性，万物之性。师之自然。尚然崇真何其相像，是故无相皆有相，习武之人心存善念，存慈悲之心，存万法自然之境，才为大道之初，你若明白这当中规律，又何须这般烦恼。”

方云川若有所思，这老者三言两语把佛语和道法结合的这般天衣无缝，果真让人钦佩，所谓万物自然，便是莫要强求，求人，求物，求百般。今日我心有执念，欲早日恢复功力，为桃花岛弟子扬名，却未察觉操之过急适得其反的道理。此前救了那异域女子也是机缘如此，后又丢了九阴真经手札本，乃至入须弥，极其各种磨砺，这不正是道法自然，所以说这一切皆为定数。想到这总算大彻大悟。然总归是凡人，大彻大悟也不过彼时热血澎湃，许过不了多久始终避免不了凡人的世俗。

老者坦然一笑，迈开步子，双掌齐发。只听“哄”的一声，左侧的洞壁应声塌了下去，灰尘四起。片刻过后，才发现这倒塌的洞壁后头又出现了一间迷失。老者挥挥手，示意方云川一起进去。

走进一看，原来这密室当中空无一物，唯独三面墙上刻满小人画像，仔细一看，旁有细文指导，原来这墙上刻的正是全真武学先天功》的修炼法门。行文开端上述：先天真气，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潜力无穷，劲力亦能断人心脉，祛百病、调虚实。

老者感慨道：“这崖洞本是老朽准备作为离世埋骨之地，老朽一心向道，奈何终究做不到无欲无求，今日遇上你，怕也是机缘巧合，你师承黄老邪，我若教你武学，只怕你免不得要喊我一声师傅，凭那黄老邪的性格若要知晓定然要责怪于我，这洞壁上刻满了我毕生武学精要，你依次修习，能学多少学多少，这就算不上是我教你的，你也不用喊我师傅。”

方云川一番木讷，心思，这人看来与我师傅颇有渊源，能这番了解他的怕也不多，只不过思来想去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然却也折服，他虽一心向道，却也正如他言，无法做到无欲无求，才把毕生武学刻在壁上，怕也是想着哪日有何机缘，让后人撞到此间。所以说，这私心还是有的。

方云川战战兢兢的一边看着洞壁上的武学一边问道：“这洞壁上的武学与全真教如出一辙，未请教前辈大名。”

“全真王重阳。”

先天之名，在阴阳之前。后天不破，以达先天。这乃《先天功》总纲。自王重阳将方云川引进密室之后，便卓然离去，将他留在此地。每日里会送来吃食。而他则细细寻味墙上秘谱。虽有详文记载解释，然所练之法当真难之又难。这已经是第三个日夜，却还丝毫没有头绪。根据壁上图谱记载，端有几分遐思，而那王重阳第二日送来吃食的时候也曾感慨告之，这壁上虽然是先天功的详细图解，但是便是他自己也不过探得其中十之一二的奥秘。可见先天功之奥义非常人可研修。

方云川也暗思，昔年华山论剑，王重阳能位居五绝之首，凭借的自然是这先天功的奥义所在，若论外功，全真武功虽然翱翔宇内，但比起《降龙十八掌》《一阳指》《蛤蟆怪》《弹指神通》等却也是稍逊一筹。如此说来《先天功》的内力催生实在是强大到无法猜测。

第四日，按着洞壁的小人，开始修习起来。见那旁文有言：先天无为而作，夺天地之精华。吸取天地自然力量，无穷无尽。练了一刻只觉得心有顿悟，当日王重阳说他旧伤在身，不可强行修炼功法，缘何此刻自己修习先天功他却不来阻止。直到后来总算明了，先天功法能祛百病、调虚实，还能治疗沉重的内伤，是故这般说起来便没有了矛盾。

一连几日，那洞壁图谱所载的法门一一修炼，只觉得体内真气厚实越发，旧伤之处初时有蚁过的挠痒，此番却顺畅无比。又以先天功的法门催动本门绝技《弹指神通》，那威力果真强悍了十倍有余，不禁憾然发笑。

所谓聚先天「三宝」—「元气」、「元神」、「元精」合於一身，炼虚合道，这一句叙文没有图谱，也无筋脉穴位之走势，是故反复修炼也无头绪，不免懊恼不已，正此刻王重阳提着吃食走了进来，见他满头大汗，精力充沛的样子，心下赞叹：黄药师收了个好弟子，这先天功整个全真教除了自己没人研修的了半分，便是自己的师弟周伯通，按说也是习武奇才，可这先天功他却毫无办法修习的了。如此看来，得道者，习武者，大乘者看的也是造化和缘分。这小子不过短短数日，已经熟记先天功初浅法门十之八九，若真以奥义所定，比之当年自己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先天功法本是奇功，若要真正痛彻领悟，怕是没有个几十载的难觅其精髓之一二。

“王真人”方云川站起身子迎了过来。

王重阳旦旦的看了看他道：“数日前，你来茅草屋前问我下山之路，如今是时候告诉你如何下山了。”

方云川皱了皱眉头道：“可是，我这先天功只习了皮毛，实在不舍就此离去。”

“月满则亏”说着双手合十往外一挥，掌影挥动，如千手如来般，瞬间，将那三面刻满小人的洞壁个打了个稀巴烂。

方云川惊大双眼，心有不甘。奈何王重阳道：“学了多少便是多少，莫要强求，道法自然。你吃完这吨饭就下山吧！”

方云川不敢反驳，虽心中不舍，也只好听之任之，当日辞别王重阳，依依不舍的下山离去，身后王重阳心有感悟，见他走远，兀自感叹道：“先天功法强于九天，我实不甘这等奇功就此消失世间，奈何我全真弟子个个无缘研习，实在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