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沧兰 第四十章:情为何物 (大结局1)

暮雨沧兰 暮雨菖兰 女生小说 | 古色添香 更新时间:2018-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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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烈焰照亮了连绵的山脉,也照亮了古老的洛水,北方巩义镇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南方那火一样红的天,市民们纷纷走上街头,大声议论着这百年难遇的天象,但在这人群之中,显眼的却只有两人。这一男一女均身着白衣,男子英俊儒雅,女子秀丽绝伦,两人都与众人一样怔怔望着南方的天空。

“彦云!你干什么!”看见弟弟不由分说便向南奔去,慕容飞雪猛然大喝道。

但奔跑在前的慕容彦云根本没有回话,使开轻功便向南奔去,白影一闪,慕容飞雪也连忙向南奔去。

“彦云,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慕容飞雪再次高声叫道。

“暮姑娘必定是找到紫月灵台了!”

“那关你什么事!可恶,你给我站住!”

当下,慕容彦云使开自己全部的轻功,当真是如风一般向南疾奔而去,慕容家的轻功本就以慕容彦云练得最为纯熟,何况此时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洛水河畔,轻功运转起来当真是健步如飞,风驰电掣,纵然慕容飞雪武功盖世,但一时间也追不上他。

不多时,慕容彦云已率先奔至了洛水河畔,抬眼一望,只见对面的天空尽皆是滚滚翻动的烈焰,烈焰之中还有刺目的血色与紫光相随,慕容彦云心中一颤,推断出那紫光必定是紫月灵台发出的光。

“彦云!你给我站住!”

身后的林中已传来慕容飞雪的声音,当下慕容彦云不敢再耽误时间,姐姐的轻功毕竟也不可小觑。眼见身后树林中已出现了薄薄的白光,慕容彦云迈开步子向前跃出了一丈有余,而落下之时脚下已是洛水的水面了,哪知他足尖在水上一点,下坠的身子竟然又奇迹般抬高了几分,凭着这蜻蜓点水的功夫,慕容彦云在洛河上横行无阻,轻功之高,令人难以想象。

待慕容飞雪追至河边时,弟弟的身影早已在河中央了,眼见一条大河横贯于前,慕容飞雪心中火起。

“可恶......你这个弟弟蠢也就罢了,连这条河也这么蠢吗!”

盛怒之下的慕容飞雪也来不及多想,迈开步子就向河中央奔去,只见每当她足底触及的水面的时候,足下的河水立即就结出了方圆近一尺的冰面,就靠着这足下生冰的功夫,慕容飞雪也在洛水上行动自如,加足马力向前方那个越来越小的白影追去。

......

不知何时,世界暗淡了下来,世间的一切美丽的色彩都化为了灰色与白色,就像一本古旧的画册,根本不堪入目。

这个世界里没有色彩、没有温度、没有感觉,仿佛就是无尽的虚空,望不到头也飘不到头,那炫目的烈焰、闪亮的紫光,甚至是那暖洋洋的感觉早就不记得是何时的事了,自己知道这种境地上次也有过,可这一次,无尽无尽,无痕无迹,甚至连感觉都没有。

“这......或许就是死亡的意味吧......”

可是不一会儿,灰白的迷雾渐渐散去,继而露出了一家宽敞的客栈,客栈里三男一女正围着方桌吃饭。

众人正吃得开心,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叔样男子开口冲席间唯一的一位黄衣少女笑道:“哈哈,这菜挺入味儿的嘛,小姑娘真是口味重。正好,你不爱吃,那我就多吃点啦。”

“客官,您的酒。”店小二也围了上来。

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掌柜的。”

就在众人为这冷清的声音为之一颤时,门口已飘然走进了一位绿衣女子,这是个风尘仆仆的女子,精巧的五官优美得散布在她白皙的脸上。初一望冷若寒霜,但继而细看,却见这寒冰之下竟是倾国之容,只是进了客栈后,玉人柳眉微蹙,朱唇略启,终于还是开口道:“准备间客房,再做几道菜,我不喜欢荤腥的。”

“好嘞!”

“荤腥的......不爱吃荤腥的......这是谁的习惯呢......”虚空之中仿佛有一个缥缈而又幽怨的回音。

就在回头凝望虚空时,旁边的客栈里那位绿衣女子又开口说话了:“这位兄台,从我进客栈来,你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有何指教啊?”

“哎呀呀,被发现了呀......”那个刀疤脸的男子大大咧咧地笑着,似乎根本不以为意。

“哼......”

这一连串的画面让人难以捉摸,可待要细细看时,这些画面又渐渐被迷雾所笼盖,只听得最后一句话仍旧是那个男子大大咧咧的声音:“开什么玩笑?咱们男人看见漂亮女人,要多看几眼才算正常!”

自己不明白现在看到这些有何意义,也不知道这些无聊的故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虚空还是在继续变幻着,似乎并不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翻动的迷雾纷纷扰扰地飘走后,又是一副新的情景。这一次是在一个无比气派的山庄大门前,门上的牌匾因为迷雾看得不甚清楚,但门前的两男两女却是清晰得很,四人之中仍旧有那个蓝衣带刀疤的男子和刚那个冷厉的绿衣姑娘。

“夏侯少爷,咱们出门前说好的,保护您出庄寻人需要另付报酬,您看?”这一次是绿衣女子先开口,说话的对象是一位儒雅翩翩的红衣公子,一看就只是豪门少主。

“啊......这是自然......”红衣公子恍然道,连忙拿出一张号票放在了绿衣女子手里。

“多谢少爷。”

“什么,什么?暮姑娘你叫我?”刀疤脸男子忽然插来了一句。

就在众人惊异时,他又大大咧咧地笑道:“难道是刚拿到报酬,想请客吃饭?这个我自然是却之不恭啊,哈哈......”

也许这实在是有人看不下去了,旁边的黄衣少女嘲讽道:“又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为了混饭吃,连自己名字都能拿来胡搞的人啊!”

绿衣女子微笑着冲黄衣少女点了点头,随后一脸轻蔑地对刀疤脸男子说道:“以谢兄这副尊容都能被称少爷,呵呵,那我称少奶奶也不为过啊......”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少爷......少奶奶......”冥冥之中,似乎是夫妻的两个称呼......哈哈,这绿衣女子真蠢,就这么被别人占便宜了。

自己还要细细寻思刚才的场景,但这一切很快又被迷雾笼罩了。迷雾翻动了几番之后又一次缓缓散开,露出一片充满灵气同时又无比迷人的竹林,在竹林之中,三女一男正围着一个在地上摆成“大”字形呼呼大睡的人。

“这......”旁边一个道家打扮的美貌女子大惊失色,水一样的眸子里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眼神。

“哎呀!这不是碎大石的吗?”先前见过的那个黄衣少女也大惊道。

“谢兄!他怎会在此?”那个儒雅的红衣公子也是一惊。

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刀疤脸的男子,只见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呢:“唔唔......不行了......吃不下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也就在这时,只听他又迷迷糊糊说道:“哈哈......豹子......通杀!哈哈哈哈......”

终于,那个冷厉的绿衣女子忍不住了,快步走到他的头所在的位置,俯视着地上的男子,脸上极尽鄙夷蔑视之表情,很不客气地说道:“喂,醒醒。”

刀疤脸男子缓缓睁开那惺忪的双眼,目光从绿衣女子的脚缓缓移过双腿、腹、胸,直到看见她那冷厉轻蔑的脸。

“嗯?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对,我一定是在做梦,呼......”

剑光一闪,一柄长剑分毫不差地插在了那个男子的耳朵旁,剑刃精准地从耳朵与头颅之间的后间隙插进去,只要稍微一动,锋利的剑刃就能把他的耳朵削下来。在剑刃冰冷的触感和剑刃寒光的照耀下,男子一下便从地上跳了起来,惊叫道:“哎哟喂!大小姐,您悠着点啊!这万一扎到了怎么办?!”

“醒了?”绿衣女子轻蔑地问。

“醒了,醒了。”刀疤脸男子慌忙不跌地答道。

待自己要细细看时,可恶的迷雾又一次围了上来,很快便覆盖了这副场景。呵......用这种方法让人醒来也算是奇闻一件了。可这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思间,迷雾又一次褪去,迷雾后的一座漂亮村落渐渐浮现出来,细细一看,青山绿水,风景秀丽。

忽然,村里传来一阵杂音,只见一个蓝衣男子跌跌撞撞从一家客栈里冲出来,一把抓住了刚路过的一位红衣公子的袖子,而后者已是惊讶万分,同样惊讶的还有旁边的黄衣少女和绿衣女子。

“哈哈哈哈,小少爷,多亏你在这儿,不然我就真得砍柴抵账啦!”蓝衣大汉仰起头,在阳光照亮他脸上刀疤的时候他全然不顾在场所有人脸上的吃惊表情。

“谢兄......为何每次遇见你都是这般情形......”红衣公子又是惊讶又是无奈地叹道。

“呵呵,吃白食赖账都成了谢兄的专长了。”旁边的绿衣女子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哈哈,没办法,我一向不拘小节,没钱这种事总是发现得比较晚。”蓝衣大汉笑道,丝毫不以为意,稍微顿了一下后又续道:“对了,看你们买了不少好东西,这是有什么好事儿呀?”

“我们是来买货品的,待会儿要去暮姐姐家乡玩儿。”黄衣少女解释道。

蓝衣大汉恍然大悟,随即笑道:“哦,加我一个吧,刚好这几天我又没钱吃饭了,哈哈哈......上次在仙竹林,你们还欠我一顿饭呢,过了这么多天,这利滚利怎么也该有好几十顿了吧?”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算法啊!”黄衣少女怒道。

绿衣女子既是无奈又是冷厉地干笑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算了,你爱来就来吧。”

此时,自己正思考着天底下为何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可虚空中的迷雾又一次涌了上来,很快笼罩了一切,继而又交织出了另一幅画卷。

这是一处无比阴暗的空地,大地上的裂缝还在向外冒着一些黑紫相间的气体,这一看就非常危险。但这一次与前面的情景不同,在地缝的两旁,一侧躺着一个死人,另一侧躺着一只巨大的黑豹,这黑豹体形足有几十个人那么大,非常骇人。在他们旁边是瘫坐在地上的绿衣女子,一向冷厉的她今日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眼泪滚滚而下的同时她已被吓傻了。围在她身后的则是同样悲伤的三男一女,还有一只比死去的黑豹小许多的小黑豹。

“鬼气要没了......大家都会死......”绿衣女子喃喃道,全然不顾那正在缓缓合上的地缝以及逐渐消散的黑紫气。

“暮姐姐!暮姐姐!”黄衣少女呼唤着,可后者不为所动。

“如果我刚才没有伤到山神,事情就不会这样......”

“暮姑娘!快起来!缝隙合拢,这儿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们先离开再说......”红衣公子也焦急地说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绿衣女子只是怔怔重复着这句话。

“小兰!”旁边的一个灰衣少年快步走了上来。这是一个先前没有见过的人,看上去约十来岁,可那稚嫩的脸以及水灵的双目中所表现出的成熟与稳重绝不是这个年龄段的人该有的,仿佛他已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

“都是我的错......”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几乎将绿衣女子打倒在地。

“哥!”绿衣女子捂着脸终于回过了神来。

“鬼气不是一两天就能消散的,你给我起来!先保住你这条命,再给我想办法怎么救大家!”灰衣少年怒喝道。

“到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绿衣女子怔怔说罢,又是一行清泪滑下。

“哈哈哈哈,办法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山神能靠自己的力量撑住地缝,现在就换我来!”

“你!”

“只要还有希望,就别放弃,你的亲人朋友都还要靠你去寻求解救之法。”

猛然之间,金色的光芒彻底划破了黑暗的天空,一道闪亮的太极阵从天而降,封住了正在合拢的地缝,金色的光辉映照着太极阵中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这不是别人,正那个蓝衣刀疤脸大汉。

“只要还有希望,就别放弃......”这句话冥冥之中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可到底是在哪儿呢,还有那金光、那太极阵、最后是那个金光之中的身影,都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不一会儿,迷雾又涌了上来,相互混杂后再次缓缓散开。这一次仍旧是这个昏暗而又宽敞的地方,昔日的地缝虽然小了不少,可仍旧还是存在,那些黑紫相间的气体顺着地缝源源不断向外渗透着。在这地缝之上,一只大黑豹正努力撑着地缝不让它合拢,而在黑豹面前,这次只有一男一女。

这一次,是绿衣女子先开口了,而且语气出奇得温柔婉转,昔日那冷厉与轻蔑早已不见了踪影:“嗯......还有你......我也欠你一声谢谢,那个时候,多亏你出手撑住缝隙......还有......对我说的那些话。”说完,迷人的双眸温柔地看着旁边的蓝衣刀疤脸大汉。

蓝衣大汉“呵呵”一笑,说道:“谢什么,根小黑比,我可以说什么都没做嘛,哈哈......”

绿衣女子嫣然一笑,说道:“你问谢什么?谢沧行啊!怎么,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

蓝衣大汉一愣,随即笑道:“糟糕,这招被你学去了,那我以后还怎么混饭吃啊,哈哈哈哈......”

在他放荡不羁的笑声中,迷雾又一次涌了上来,自己只记得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名字“谢沧行”,这名字是多么陌生,这人到底是谁呢。

在虚空中的思索总是缥缈无尽的,那些翻腾的迷雾不断环绕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就在自己认为迷雾会再一次散开,露出一副新的画卷时,虚空却开始变幻了起来。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之中传来,没有画面也没有语气,就像冥界的回音。

“这......谢兄,你画的这些小人莫非是?”

“你不会是拿我们当模子画的吧!”

“哈哈,我画得挺有神韵的吧?唔,说不定我去街上摆摊卖画也能赚上几文钱......”

“神韵?谢兄觉得我的神韵就是那模样?”

“哎,哎!暮姑娘,就是借你的样子画个图解,不用这么生气吧。”

......

“这剑倒是不错,不过秀气了点,我还是跟我那老家伙合得来,暮姑娘,你也是用剑的,这剑你拿去使吧。”

“那是人家送给谢大侠的,我怎好夺爱?”

“宝剑配美人才好,配我这个大老粗就太可惜了。”

“谢兄都这么说了,暮姑娘何必再推辞?”

“就是,暮姐姐,反正是大个子的东西,不坑白不坑。”

“那......多谢了......”

......

“天天嚷着说要当大侠,结果连自己为什么想当大侠都忘了,是不是很可笑?就算有再高的功夫,连身边最该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又算什么大侠?”

......

“以前他说的话,我现在才真的明白了,以我的力量想要去杀净天教为民除害根本不可能,我能做的只有努力保护这个明州城,要是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当什么大侠......消灭净天教这样的大事,还是要你们夏侯家这样的大侠去做了。”

“谢兄才是真正的大侠,而且......对净天教袭击中受到海鲨帮保护的明州百姓来说,海帮主已经是一名大侠了。”

“海帮主,虽然有些冒昧,之前沧行画的那张秘笈图解,可不可以......给我们做个留念......”

“嗯,这本来就该是你们的东西......”

“多......多谢海帮主......”

......

“唔......这书里的大侠,我怎么觉得越看越像......哈哈......和那家伙还真有点像......”

“听你这口气,倒像认识跟这书里剑仙一样的人?”

“哈哈,剑仙的话不认识,酒鬼倒是认识一个,嘿嘿......”

“谢兄,翻书不要太用力,若是不小心撕破了,暮姑娘怕是要大发雷霆。”

“没事儿,哪儿有那么背。”

刺啦......

“你们......”

“乌鸦嘴!”

“额......暮姑娘你也听见了啊,都怪小少爷说撕破什么的,可不是我故意弄破的啊。”

“谢兄怎可如此说,我也是好意提醒你......”

“怎么?两个大男人,敢做倒是不敢认了?!”

......

“哼,谢兄,这本书就交给你了,要是明天它还是这样子,那咱们再比划比划。”

“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

“咦?那个大个子没来吗?”

“谢兄他......”

“他......去别的地方了......”

......

“你有了喜欢的人吧?”

“霖哥,我没......”

“虽然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是你小的时候我毕竟带过你那么久,你骗不了我的,好好跟喜欢的人去过自己的日子吧,还有......你以前给我的那些书,迁村的时候我都会小心地一起搬过去,不过这本还是你收着吧,这书补得挺不错的,补书的人挺用心呢。收好了,可别再弄破了......”

虚空中的回音若流水一样洗涤着自己的耳朵与心灵,这仿佛是那个年代的久远故事,不知何故又在这虚无缥缈的虚空中四散回荡,但对自己来说,这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任何意义。

“小兰儿......”

“小兰儿?”这是在叫谁呢,似乎自己以前听到过这个称呼,可究竟是什么时候?

猛然之间,翻腾的迷雾终于开始移动,在那些若有若无的声音远去后,一阵阵炫目的红光在迷雾后面刺得自己睁不开眼。末了,在这红光渐渐淡下去时,一座半残的巨塔在四周散布的废墟中显得格外高大,而一个巨大的黄色法阵正遭受着一股红色力量的入侵,在这法阵前站着三个从来没见过的男子。

“蜀山封印不过如此......”正中的男子一头红发,一身血红的软甲显得格外注目,那俊美的脸上满是对面前法阵的不屑。

“主上神勇。”旁边的另一个红发男子拱手道,这个红发男子半边脸都是诡异的妖纹,袒露的上半身一样布满了费解的纹饰。但最令人惊奇的还是他那乌黑的右臂,乌黑的皮肤上布满了血红色的纹路,仿佛这手臂受到了某种黑暗的诅咒。

就在众人颇为得意时,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住手!”

三人一惊,同时转过身来,当看见来人时,两个红发男子皆是一惊,而另一个黑衣男子因为戴着一副面具,故看不见表情。

“谢沧行?”为首的红衣男子一愣,惊视着这个来访的蓝衣刀疤脸大汉。

谢沧行......又是这个熟悉的名字,还有这个熟悉的身影......他似乎就是这连绵回忆的主角......可是这又有什么关联呢......

“姜小哥,还有红发小哥,好久不见了,蜀山罡斩拜候。”蓝衣大汉笑道。

“你是蜀山的人?”红衣男子又是一惊。

这时,旁边那个沉默不言的黑衣男子终于开口了,以一种极为阴森的口气说道:“原来是罡斩长老,听闻罡斩长老剑术修为精湛,堪比当年的剑圣,失敬失敬。”

“不敢,话说起来,以前在江湖上从没见过你这号人物啊。”蓝衣大汉疑惑道。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能和净天教教主一同出现在此地,那可不是一般的无名小卒。”

“哼,罡斩,你来此是想阻我?”为首的红衣男子冷冷道。

蓝衣大汉笑了笑,说道:“此乃蜀山重地,闲人禁入,可否请三位就此退去?”

“休想!”旁边的红发随从断然叫了出来。

“破除封印,我志在必得。”红衣男子冷然道。

“唉......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顺利......得罪了!”

就在这时,虚空中的迷雾扑了上来,很快掩盖了这一切,可也就在这一刻,自己的头脑忽然渐渐清醒了起来,这一幅幅画卷、一个个情景、一句句话语,让自己本已缥缈如无物的心渐渐澄明了起来。

转瞬之间......一阵刺目的红光忽然将天空照得透亮,就如着火了一般。虚空中的白雾早已消失不在,取而代之的仿佛是一段本就已植入了自己脑海中的一段情形。

“沧行!沧行!你一定要等我!”

这个情形中的自己此时正百般呼唤着,脚下不禁加快了步伐,将身后的红衣公子、黄衣公子和黄衣少女都远远甩在了后面,也许是因为心中太焦急,自己握剑的右手还在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将那火红的天照得更加明亮,在远方的废墟之上,无数光剑组成了一个个闪亮的剑阵,那正是蜀山特有的灵剑剑阵。

“沧行!”

慌乱之间,右臂上似有一股力量贯心而来,自己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臂竟然颤抖得异常厉害,而且这一次同样颤抖的还有手中的蓝紫色长剑,剑上的七枚红宝石也因颤抖而散发着迷乱的红光。

“沧行!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此时的自己已是什么都顾不上,如疯了一般向前方奔去。眼见剑阵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的心也越发砰砰跳了起来。沧行,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一定要等我!

终于,无论是封印还是废墟,亦或是残存的光剑与猩红的妖力都渐渐明晰起来,在哪闪耀着金色光辉的蜀山封印前,一个高大而又伟岸的身影半跪了下来,黄色的灵力正从他全身以及手中紧握着的玄铁重剑上缓缓褪去,他英俊的头也再也抬不起来了。

“沧行......”

那一刻,天仿佛都塌了下来,曾经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就此绝迹,戏虐却又稳重的双眼亦不再明亮,甚至是昔日为自己挡下岚翼羽箭的身躯也再不会挺立,他就这样毫无生气地半跪在这里,自己眼睁睁低看着那生命的灵力从他周身溃散,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过往的记忆里,此时的自己是调转身子,对着那个红发红衣的男子用无比冰冷的语气说出了那四个字:“我杀了你!”

可是今天,自己不想这么做,那些记忆的片段仿佛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而记忆中那个自己似乎也和今天的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当自己怔怔望着眼前这个半跪的男子时,心中所拥有的也不再是那股莫名的仇恨,而是一股透骨的悲伤,因为那晶莹的泪水早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了。沧行......我真想一生一世都这样叫你......可是......你却再也听不见了,也许我当时就应该和你一起来这儿,我怎么这么傻......我怎么这么傻......沧行......你看我一眼,我是你的小兰儿啊,你看我一眼啊......

颤抖的右手缓缓伸向了他的左脸,他脸上的胡须所带来的刺痛感顿时从手上传来,可是他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一刻,所有遥远的记忆都变得清晰起来,曾经的沧海誓言从未像今日这样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脑海中久久回荡。

“剑者,心之刃也,既可为杀,亦可为护,杀与护,不过一念之间......”

这是他最著名的一句话,此时,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在自己的心灵中的激荡着,悲痛之间,拇指轻轻从他的颧骨滑向了他的腮帮,不经意间,眼泪又一次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为什么......为什么上苍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先是他们,然后是沧行......难道我此生注定不能爱上一个人吗......

“沧行......你醒醒......我是小兰儿啊......沧行......”

冥冥之中,自己的右手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像是某个人正轻柔地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他的手里,那坚毅而又英俊的脸庞所划过的弧线与腮帮间短小胡须的触感都清清楚楚地从自己手上传来,可猛然间袭来的黑暗却让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

也就在这时,自己周身的感觉也渐渐清晰起来,双脚、双腿、身子、双臂、双手,甚至是后脑勺,都有明确的感觉传来。自己分明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右手被对方轻轻握在手里,同时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了他的脸上。

“小兰儿......”

轻柔却仍旧大咧的声音如流星一样划破了黑暗,多少年来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么真切的声音,这是他的声音,这就是他的声音!一个字也不差,甚至一个音也不差!久违的这一切此时就在自己耳畔回荡着,夹杂着男人的鼻息,让曾经的一切都是无比的清晰,纵然自己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但这一切的感觉绝不会有错,紫月灵台显灵了,他真的......回来了......

“沧行......”

强壮但却轻柔的手在自己的脸庞上一划而过,这也是真真切切的感觉,没有半点虚假。

“小兰儿......你受苦了......”

从他口中发出的如此轻柔的声音就如冬天的炉火一样温暖,亦如炎炎夏日的清泉一样凉爽,这曾经只能在梦境中听到的声音几乎让她的全身都要融化了,可是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就像那没有褪尽的虚空。

“沧行!真的是你吗?!可是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为什么!”

暮菖兰胡乱地用手抓着,可抓了两下后她的手便再次被那只有力而又温暖的大手握住,继而又一次放到了他的脸上。

“小兰儿,是我......”他说着将暮菖兰的手在他腮下的胡须上轻轻划过,一阵阵轻微的刺痛清晰地从暮菖兰的手上传来。

“沧行......我看不见你......沧行......”

眼泪滚滚而下,可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这是为什么?!

“小兰儿......”很明显他的口气也很伤心:“你以凡人之力驾驭神器,必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暮菖兰抽泣了一声,她想起了昔日幻瞑妖王的话:“记住,以凡人之力驾驭神器,必定会付出代价,有时候......甚至是超过生命的代价......”

谢沧行用无比怜悯和心碎的目光看着暮菖兰那布满伤口的全身以及灰色且再无半点光泽的双眸,他知道她在这一刻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光明,也失去了人间的一切色彩,甚至是自己和故人的脸。

“原来如此......”暮菖兰惨淡地一笑:“原来如此......它......夺走了我的双眼......”

看着泪流满面的暮菖兰,谢沧行心中又何尝不是如刀绞一般呢,但他湿润的双眼终究还是未流下一滴泪,毕竟他也是铮铮铁汉。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紧紧搂着怀里的玉人,将她的手牢牢放在自己的脸上。

“小兰儿......无论你看不看得见我,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沧行......我......我真的......真的好想看你一眼......没......没想到......”暮菖兰的眼泪再次滚滚而下。

“没事,没事,小兰儿......”谢沧行柔声说道:“我一直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是......往后的日子我会永远陪着你。”

“你们......你们居然......”那熟悉的恶狠狠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远寒!”暮菖兰全身一颤,自己双目既盲,那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面对大难未死的吴远寒也根本毫无胜算。可这一次,耳边也同时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别怕,他不是我的对手。”

“沧行!”

“哈哈哈哈......这位兄台,你为了这个地方可是煞费苦心啊。”

当这再熟悉不过的大笑声响起时,暮菖兰心中一股暖意陡然而生,这真的是他,昔日那大大咧咧但却笑傲江湖的本色无论穿越多少个时空都不会改变。

“你......”

此时的吴远寒走路已是踉踉跄跄,但他的声音却仍旧恶毒,全身上下挂满的红色魔力所余下的魔法沉渣显得狰狞而又恐怖。

“这位兄台,我看你魔力反噬,气色都那么差了,虽然我是很想打架啦,毕竟那么多年在剑里也没法活动活动筋骨,但见兄台这副模样,我要把你打死了,别人又会说我胜之不武,我看这样吧,你我各自回家,待伤好之后再痛痛快快打一场怎么样?”

“少废话,你们......你们都得去死!”

吴远寒咆哮着妄图再次发力,可终于还是体力不支半跪在了地上,全身也开始不自主地颤抖,同时他全身上下都开始溢出那些鲜红的魔力,显然他已经不行了。

可就在这时,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一个低沉而又全新的声音,带着与吴远寒一样的阴狠说道:“你这蠢货!”

暮菖兰听罢不禁全身一阵哆嗦,而谢沧行则是一面搂紧怀中之人,一面警惕地看着前方的吴远寒,只见本在抽搐的吴远寒如疯了一般向空中叫道:“主人!主人!”

“你这蠢货,差点坏了本座的大计!”那个恶狠狠的声音说道。

“可是主人,我......”

“你已经很没用了,连两个凡人也斗不过,可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要蠢,唯有用复活之力消耗掉紫月灵台的灵力,本座才能重见天日!你这蠢货竟然在最后一刻还没想明白!你以为你真的能独吞这紫月灵台的力量吗!”

“轰!”

只听一声巨响,那栋木屋彻底炸开了,而爆炸的中心正是紫月灵台的位置,四散飞舞的木片夹杂着和氏玉及紫金框、铜镜的碎片,散落向了四面八方。上古神器紫月灵台竟然就这样化为了一地的碎片。

“主人!主人!”吴远寒还在疯狂地高呼:“您答应过的,您当初答应过的!”

“蠢货!虽然你很可恨,但你毕竟帮助过本座,没有你的计策,这狗男女也不会来这儿。哈哈哈哈......”

这恶魔般的狂笑让暮菖兰全身发冷,但谢沧行却是出奇的冷静,只是柔声向怀中人说了两个字:“别怕。”

“主人!”

猛然之间,吴远寒的身子被包围在了一圈红光之中,紧接着一阵阵惨叫声从红光中传来。

“主人!不!不!啊......”

痛苦的哀嚎声中夹杂着恶魔的一丝冷嘲:“凡人......本座让你使用了这力量,但本座可从没承诺过这力量是属于你的......哈哈哈哈......”

在这狂笑声中,吴远寒的哀嚎戛然而止。周围的红光开始渐渐退散,红色的薄雾中,一个又高又长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这是一个肤色苍白如雪的男子,红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那红色长袍的后面,那苍白而又英俊的脸上挂着狰狞的冷笑,血色的双眼中仿佛是无尽的深渊与黑暗,不过此时他的双眸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前方的两个人。

“这还真是要多谢你们两个了,噢......还有那只凤凰。”红发男子冷笑道。

听到“那只凤凰”时,暮菖兰心中一痛,一想到逝去的暮雨惜,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

“多亏你们耗尽了紫月灵台的灵力,没有了灵力的紫月灵台不过是废物一个。”红发男子继续说道。

“难道......昔日洛神大人是依靠紫月灵台的来封印你......”暮菖兰颤抖着问,同时扭过头,暗淡无光的双眸无力地向着红发男子话音传来的方向。

“不错......没有了紫月灵台,本座终于自由了。至于洛神......哈哈哈哈......没有紫月灵台的她不过就是那破庙里的一尊雕像罢了。”红发男子狞笑道。

“难道......难道......”暮菖兰心中一沉,一股悲凉与负罪感瞬间涌上心头。

“不错!”红发男子显然看出了她之所想,恶狠狠地说道:“你为了救这个男人,牺牲了你的妹妹不说,还耗尽了紫月灵台最后的灵力,这不仅让本座重获自由,还让洛神永世不得翻身。哈哈哈哈......本座觉得你干的可比那个姓吴的好多了。”

“你!你!”

一股殷红喷出,暮菖兰口喷鲜血,急火攻心的她几乎晕了过去。

“小兰儿!”

谢沧行一惊,连忙将一股内力从暮菖兰的后背输了进去,这才缓解了她这突如其来的内伤。

“没想到......是我......竟然为了救你......害了天下苍生!”暮菖兰怔怔道。

“小兰儿,你别听他胡说!这种程度的话你也信吗?洛神为上古之神,怎会因一个紫月灵台而受限。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人顶呀,还有我,还有蜀山呀!”

“有意思......区区凡人,还想和本座斗。本来看在你救了本座的份儿上,可以放你两走,不过你的男人既然这么想比划比划,那本座倒是愿意奉陪到底。”红发男子冷笑道。

“恶魔......你......你休想在人间为非作歹!”暮菖兰咬牙道,同时左手胡乱地在地上摸着,希望能抓住那柄穿云剑。

“蠢货!在本座面前,区区两个凡人不过如蝼蚁一般,本座要征服的可不止是人界!”

“哈哈哈哈......”谢沧行独有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位兄台,想要征服人界可得过蜀山这一关呀。至于天界嘛,天界众神可不是吃素的。噢,对了,还有魔界,老兄你这就没意思了,连自己的地盘都要打吗?不过我倒是听说许多年前的魔界至尊重楼,纵横六界,除了千年前的神将飞蓬外那是无人能敌。这位兄台口气倒是不小,与重楼过招,你又有几分胜算呢?”

听到“重楼”这两个字时,红发男子眼中滚动的深渊仿佛一下被拉近了不少,那些破碎的黑暗组成了一些翻滚的虚空,犹如万花筒一般。只听他冷笑一声,平静地说道:“重楼又算个什么东西......本座纵横魔界并与三皇较量时,他小子还没出生呢!就算魔尊重楼当年不愧为六界无敌,但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娲后人,大伤元气去封你们那个无聊的锁妖塔。且不说他已不在魔界多年,纵然回来,本座又有何惧?”

“兄台,你这就有点大言不惭了吧。”

不等谢沧行说完,迎面已是一团红色的火球扑了上来,即便是双目已盲的暮菖兰也能感到这股灼热的力量。

“沧行,小心!”

闪亮的太极阵凭空而生,挡下了这个红色的火球,火球撞击到太极阵上时发出了一连串沉闷的响声。

“哼......还有两下子。”红发男子冷冷道。

“哎呀,没用老家伙,用这个小家伙终究是不太顺手呀,虽然这是个很漂亮的小家伙......”谢沧行看着手中的穿云剑说道。在他复生之时,作为他灵魂载体的断刃便已化为了灰烬,这穿云剑正是刚才情急之时从地上捡起来的。

“你这灵力......你是蜀山中人?”

“蜀山罡斩拜候。”谢沧行咧嘴一笑。

“哼,无名小卒。”

红发男子冷冷一笑,忽然大袖一挥,无数红色的闪电迎面袭了过来。但见谢沧行剑眉一扬,叫了声:“哎呀!”力贯右臂,用穿云剑斩出一连串金色的半月,双力相交,红金辉映,强大的气场不禁将谢沧行和暮菖兰逼退了数尺有余,但危急时刻,他仍然用左臂保护着暮菖兰。

“沧行,这都是我的错,你没必要......”

“小兰儿!这与你无关,因为这早已不是你我之间的事了,这是事关人界的大事!”谢沧行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暮菖兰的话。

“蜀山罡斩......哼,什么蜀山,创派师祖太清真人本座都不放在眼里,不过你一个无名小辈还能接下本座一成之力,已是很不错了。你带着这个凡女走吧。”红发男子冷冷道。

“哎呀,这位兄台,我这大老粗在蜀山也就是个垫底的,既然我都能接兄台一成力了,那我们掌门那个老酒鬼应该能和兄台打个平手了。”谢沧行继续大大咧咧地笑道。

“哼......若不是本座想和你玩玩,你和这个瞎子早就死了。”

“恶魔!你今日休想在这里得逞!我们就是拼了命也会阻拦你!”暮菖兰怒道。

寒光一闪,不知何时,暮菖兰一把抢下谢沧行手中的穿云剑挣扎着要站起来,无奈全身是伤的她根本就站不起来。

“小兰儿!”谢沧行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暮菖兰。

“沧行......祸是我闯下的......是我害了雨惜,也害了大家,更害了洛神大人,就让我去面对吧......”

“小兰儿,这天塌下来可是个子高的人顶,你可我比我矮多啦。”

看到都这个时刻,他还不忘开玩笑,暮菖兰惨淡但却幸福得一笑,这才是我心中所爱的人。

“哼,真是找死......”

红发男子冷冷一笑,大袖一挥,右掌之中便已聚起了一团更大的红光,即便在六丈之外的谢沧行与暮菖兰都感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也就在这一瞬间,红发男子猛地一挥手,血红的魔焰如井喷一样涌向了六丈外的两人。这一次,纵然是谢沧行都不禁勃然变色,这股魔力远强于他之前所用的招式,更何况此时自己已是无路可逃。

金光闪过,太极阵再次出现,顶住了铺天盖地而来的魔焰,但对于在太极阵之后的谢沧行来说,这并不容易,因为对方的魔焰几乎是源源不断,自己显然也不得不全力维持这脆弱的太极阵,因为只要稍有松懈,自己与身后的暮菖兰就都会被魔火吞噬。

“哎呀......不太妙呀......”谢沧行皱眉道,因为这样对峙下去,自己不过一个凡人,怎么耗得过对面那个魔王呢。

“这不过是本座的两成力量,你这个可悲的凡人都不行了?”魔焰的另一头传来这个冷嘲的声音,那高大的身影在一片血红中若隐若现。

烈焰之间,太极阵忽然有些松动,谢沧行的额头上已渗出了不少汗珠,维持着太极阵的双臂也有些微微颤抖,此时的他不过是刚复生的虚弱之身,是万万抵不过这无尽的魔力的,可是......

“哼......”

红发男子冷冷一笑,手上又加了一分力,刹那间魔焰立即变得汹涌了起来,几乎吞噬了整个太极阵。

“糟......糟了......”谢沧行一惊,不得已再次加大自己的力道,可胸部那钻心的疼痛差点让他跪了下去。

“唔......看来......真是不太妙了......这家伙可比姜世离强多了......”谢沧行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好不容易与小兰儿有重逢之日,难道今日两人都要葬送在这里吗。

本就不多的灵力正在极速耗尽,谢沧行那颤抖的双臂已经告诉他快要不行了,在这种有着无穷魔力的怪物面前,所谓的剑招剑术根本不堪大用,对方也压根儿没有给多少出剑的机会。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灯枯油尽,谢沧行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小兰儿......你快走吧,我这儿应该没......没问题。”

谁知这略带喘气的话刚说完,一只温软的手就搭在了谢沧行的肩上,紧接着一股特殊而又细长的内力缓缓涌向了他的全身各处。

“小兰儿,你!”

不知何时,暮菖兰竟然已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的她将两只手都搭在了谢沧行肩上,而身子因为带伤也几乎全扑在了他的后背上,那不断起伏的胸口似乎表明她正在将她仅剩的所有力量都输入了所爱之人的体内。

“沧行......无论如......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一起......”

“你!”

“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就算今日死在这里,那下辈子,我们还是夫......夫妻......”

刹那间,穿云剑的力量与冰清诀相融为一体,继而化为一股连绵如水的劲力,像小溪一样缓缓注入谢沧行体内,那本已暗淡的光太极又重新闪亮了起来,傲然阻挡着前方无尽的魔焰。

“好!小兰儿,今日无论生死,我们都会在一起!往后无论生死,我们也会在一起!可若如此的话......哎......我可比你白长高那么多啦......”

暮菖兰含泪一笑,这就是自己所爱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他那笑傲江湖的本色永远不会改变,今日若不能活着相守,那能死在一起也是莫大的幸福了。

“沧行,我无......无怨无悔......”

“小兰儿,我亦无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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