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长腿不是你的理想型 第25章：试探（2）

“不…就算是医生，也不可能这么巧地看到我的病历！”浅川雅断然否认幸村诗织的话，“比吕士不会知道的，他是不会知道的！”

幸村诗织狠狠地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痛快，一边笑，一边咬着牙道：“是啊，世上的事怎么就这么巧呢，就在你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刚好被柳生伯伯发现，顺着你的病历查一查，也就顺理成章了。”

浅川雅颤抖着伸出手，指尖上还残留着幸村诗织的血迹，看起来分外可怖。这个酒红色头发女人的下一个举动，让清纪更加惊惧：

她卷起白大褂的袖子，露出一段缠绕着的绷带，接着她又拆下了腕子上的白色绷带。一圈，又一圈，再一圈，每拆下一圈，便能看到一道狰狞的伤痕。

清纪死死地捂住嘴，看着那条几乎算得上是残破的手臂，一道道割伤的划痕交错分布着，其中接近手腕的部分尤为惊心动魄——那里，正在不断地流出暗色调的血液。清纪突然反应过来，那地板上的血迹，不是幸村诗织的，而是浅川雅的！

“是啊，”浅川雅看着自己的手臂，由于失血而泛白的脸色突然出现淡淡的、病态的红晕，“我已经这么脏，这么脏，这么脏…”

她喃喃自语着，重复了许多次“这么脏”，才又道：“我配不上比吕士了。这样恶心的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她已经从腰间的白大褂口袋里抽出了精致的小刀，那把刀显然是主人的心爱之物，极其光亮、极度夺目。浅川雅将小刀的刀刃放在自己残破的手臂上，对准其中一道刚刚结了痂的痕迹，轻轻地一扫。

那道痂，竟然完完整整地脱落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伴随着这一举动，那一块皮肉丑恶地翻出，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顺着浅川雅手臂优美的弧度，恍如一条红色的小溪，奔腾不息地流着，最后滴落在地面上。

可是浅川雅的动作还没有停。

她无比熟稔地继续剥落自己的每一寸痂，像是在剥一只水果的皮一般自然，秀气的两道眉间，几乎没有分毫地蹙起，仿佛她是不知道痛的。凡是她的刀刃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片片外翻的皮肉，还有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血液。

“…浅川雅，你！”幸村诗织颤抖得更凶。

而站在远处偷偷观望着一切，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清纪，此刻几乎已经要呕吐出来，只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涌过一阵一阵的酸胀难受，喉头处疯狂地跳动着尖叫的需求，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这个女人疯了！

清纪死死扶住了墙面，才没有被眼前这个场面吓得腿软。

“我？我怎么了？很可怕吗？”浅川雅淡淡地笑着，可眼镜框下的那双眸子里，却满满都是怨毒和凄厉，她走向那个被绑在椅子上、此刻正在瑟瑟发抖着的卷发娇小少女，手中的小刀发出令人胆寒的冷光，“幸村诗织，你的确很无辜。”

——唰。

浅川雅以极快的速度，在幸村诗织姣好的面容上画下一道血痕。

“可是，我恨了你这么久，怎么能没有收获？”

她笑了起来，那把小刀又转向了幸村诗织优美的脖颈上：“不如，你陪我一起吧？”

——一起？

清纪因为恐惧而僵硬的身体，在听到这一句话的瞬间，突然变得温热起来，怪异但舒适。好像心头涌上了一阵极度滚烫的热流，熨烫着胸口的某个角落。

“不！”清纪猛地握紧了拳头，极为敏捷地越过两排座椅，趁着浅川雅怔忪的瞬间，朝她的小腿处狠踢一脚。

浅川雅吃痛地单膝跪倒，手中的小刀却活像她的眼神那般，怨毒而灵活地刺向了清纪的腹部！

“张清纪，小心啊！”幸村诗织焦急。

清纪咬着下唇，情急之下，将自己的校服短裙一掀，兜住了浅川雅的小刀，顺势往后连退两步，将对方绊了一跤。

可与此同时，另外几个立海大的女生也凑上来了。

“你快走，快走！这是我们的恩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幸村诗织甩着凌乱的卷发，用极其嘶哑又极其尖锐的嗓音朝清纪喊了起来，“浅川雅是个疯子！她真的会杀人的！你走啊！”

咬了咬牙，清纪看了一眼那个离自己不算远的教室出口，横了心：“你闭嘴！”

与此同时，她的右臂已经被其中一个立海大的不良少女牵制住，清纪眉心一皱，只好借助身高优势，用左手一搂，抓住那个女生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

“啊——！”那女生尖叫起来，手下的力道一松。

清纪正要松口气，另外三个，外加已经从地面上爬起来、半个身体都是血液的浅川雅，都仿佛像是要拉着自己下地狱的魔鬼一般，朝自己张牙舞爪的跑过来。

“……”幸村诗织仍然在试图说出一些单字，却因为嗓子的嘶哑而吐不出一句话，只能茫然而无用地蠕动着嘴唇，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满是不忍，她摇着头，长长的卷发已经丧失了美感，像是肮脏的被丢在泥地里的海带菜。

——你不要留在这里，张清纪，你不要。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活，你不用和我们一样。

可她吐不出一个字。

“啊！”清纪被浅川雅的白大褂绊了一下。

——完了。

清纪闭上了眼睛。

一旦倒下，这几个疯子，一定会像狗一样撕了自己吧？我啊，干嘛要多管闲事呢？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可她没有倒！

因为一只手恰到好处地在她的腰间扶了一把，接着清纪觉得自己的左手被抓住，又被恶狠狠地甩开来，活像是滚筒里的衣服一样摔到了冰冷的墙面上。

“……”清纪张开眼。

一个浅栗色蘑菇头的清秀少年，细长的眼眸里沉寂冰冷，却又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他的动作极快，鬼影一般穿梭于几个疯狂的女人之间，奇诡的格斗姿势让清纪感到陌生，却又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仔细看了看那个少年的眉眼，清纪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是日吉若。

冰帝的日吉若。

日吉礼的独生子，日吉若。

也是古流武术的继承人，日吉若。

日吉若的动作，远胜于清纪的花架子，算不上漂亮的动作里，却是暗含着杀招，每一个举手投足间仿佛都嵌上了利刃，能将对手切碎、撕烂。

他利落地敲晕了最疯的浅川雅，又抄起浅川雅的小刀，恐吓般地舞动起来，似有若无地在几个女子的身上割下浅浅的道子。

——他看穿了，那几个人没有了浅川雅，只是纸老虎。

“…啊，好厉害。”清纪怔忪地吐出了赞赏的话语。

她知道古流武术的厉害，也间歇地听过张家前辈以及岳安安的残断叙述，可只有今天亲眼看见之后，才真正领悟到这个介于天朝与日本之间的“古武术”，究竟是怎样可怕又令人匪夷所思的存在。

日吉若完美地收拾了一切，狭长的眸子里映射出那几个不良少女逃窜的身影，嘲讽而冰冷地勾出一抹笑来，凉薄的嗓音一如他本人，飘忽地道：

“以下克上。”（年下攻？此乃作者乱入请无视）

清纪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看着倒在自己脚边，身上染了血的浅川雅，几乎是一下子就瘫软在地，总算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涌，“哇”的一声，吐出一股酸水来。

“……”

日吉若沉默地撇开眼，似乎并不想看到这一幅画面。他解开绑在幸村诗织身上的绳子，然后脱下身上的冰帝外套，丢给清纪，冷冷道：“系在腰上。立刻报警、叫医生，浅川雅已经快不行了。”

幸村诗织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显然也是吓得不轻，小小的脸蛋上满是伤痕，却还是镇定地点点头：“好。我这就联系比吕士。”

“什，什么？”清纪一面倒着酸水，一面感念着日吉若注意到了自己校服短裙残破的窘态，一面又惊讶于幸村诗织的安排，“你还要找柳生比吕士？”

“……”幸村诗织木讷地挑起了嘴角，冰冷的语气里找不出一丝一毫属于她的气息，反倒像是个清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比吕士不能娶一个雏妓，不代表他不爱她。”

清纪一愣，仿佛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她傻眼地看着幸村诗织无比冷静地报警、叫医生、联系柳生比吕士，甚至还体贴地替清纪联系了室友一众以及恋人菊丸英二。

在行云流水般地做完这一切后，她平静地看向惊魂未定的张清纪，突然垂下头，朝着那个一脸窝囊样的少女郑重地鞠了一躬：“张君，多谢你。”

——多谢你，危难时挺身而出，让我还愿意相信，这世上的确有着不需要交换就能获得的东西，哪怕是可笑的同情。

……

“日吉君。”

蘑菇头的日吉若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却是冷冰冰地应了一声：“啊，陈君。”

一声动听的笑，陈赢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斜刘海挡住了半张脸，像是在遮挡住某种禁忌的秘密，她轻盈地向前走了几步，语带笑意：“日吉君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嘛。只不过，你为什么要帮她呢？”

“……”日吉若沉默着闭上了狭长的眸子，使他本来就深沉的面孔看起来更加莫测，他凉薄的声线里悲悯地倾吐，“陈赢，你回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