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 丢失的画稿（2）

“没……没有。”

神转折的话题让陈默愣了几秒，继而有些吞吐地回答了她。

“哎。”苏梓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明显低落了下来。虽然她知道时限还有几天，但她心里还是期待她的画稿能够早点出现。

“别……别着急，还没到一个星期，会找到的。”看着苏梓低落下来的表情，陈默下意识地去安慰她。

“扑哧”陈默略带笨拙的安慰让苏梓忍不住笑出了声，“没事啦，还有几天嘛，我相信你们的。谢谢你啊，陈默。”

带着笑意的道谢和少女重新扬起的笑脸成功让陈默红了耳尖。虽然两人才认识不到两天，但活泼开朗的苏梓让陈默忍不住想要靠近。似乎，跟同龄女生聊天，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困难。

跟陈默又聊了几句后，苏梓便离开往西回到了她的出租小屋。毕竟一直待在那也没什么事，倒不如明天再去看看东西有没有找回来。

按照惯例打开电脑看看微博上小天使们的评论，满屏的催更让苏梓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大大你已经10天没发微博了你造吗！”

“寻找失踪人口系列！”

“皮皮虾，我们走！带我去找大大！”

“大大你还记得说好的下一个本子吗？”

……

苏梓翻了翻自己的微博，发现最新一条的确停在了10天前。

“苏子叶：近期要搬家，比较忙，等画的小可爱们再乖乖等几天哦！”

苏梓叹了口气，默默打开了软件。要是再不画点东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微博上的粉丝们了。

但是画什么呢？苏梓自己也很迷茫。虽然小何姐已经在催新画本了，但说真的，她一点灵感也没有。一连出了几本美食画本，再继续出下去好像没什么新意，还不如换个方向。可是，换个方向，又该换什么方向呢？

“嗡……嗡……嗡……”桌上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苏梓的沉思。苏梓拿起手机，盯着来电显示，内心斗争了几秒后还是接了电话。

“喂，妈妈。”

“小梓啊，这几天自己一个人过的好吗？住的好不好？有没有吃好？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能让我们放心的下呢，回来住吧，跟你爸爸道个歉，好吗？”电话那边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一瞬间勾起了苏梓想要回家的想法，但想到自己和父亲那日的对话，还是把回家的想法抛之脑后。

“妈妈，我那天就说过了，我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我有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我在外面过的很好，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的母亲似乎叹了口气“小梓，爸爸妈妈给你安排的工作又哪里不好呢？”

“妈妈，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朝九晚五的呆板生活。”

“你现在在外面画画，工作不稳定，工作时间也不稳定，这样让妈妈怎么放心呢。”

“但，这是我喜欢的事。”一字一顿的话语让苏梓仿佛回到了自己和父母争吵的那一天。

两个星期前，才工作了一个月的苏梓自作主张辞去了父母给她安排的朝九晚五的工作。这个工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觉得不错的，轻松舒适，还有双休日。但对于苏梓来说，千篇一律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无聊而又单调。她怕日子一长，自己也会像单位里很多人一样，习惯无聊，习惯单调，习惯碌碌无为。她不想这样。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的餐桌上，母亲问起苏梓工作情况，苏梓想都没想就告诉父母自己辞职了。她没有想过要瞒着父母，毕竟这是父母安排的工作，自己辞职了，领导肯定会告诉父母。

“你说什么？”父亲脸上闪现的诧异很快就被严厉代替，严肃的语气让苏梓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我说，我辞职了。”苏梓抬头看着父亲。

“你……”父亲刚一开口就被母亲急急地打断，“辞职了？小梓你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满意爸爸妈妈给你安排的工作吗？”

“不是。我辞职只是因为这样的工作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苏梓沉默了几秒，回答了母亲的问题。

“不是你想要的？你知道这个工作多么抢手吗？你知道我们为了你这个工作花了多少力气吗？现在你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辞职了？”苏梓的回答仿佛激起了父亲的怒气，她从父亲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真的生气了。

“难道我事先跟你们商量，你们就会同意我辞职吗？”苏梓反驳。

“小梓，不管什么情况，辞职的事你都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工作，你可以跟我们说。这么自作主张，真的很不应该。”此时母亲的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温柔，双重压力压抑地苏梓有些难受。

“不喜欢就说？说了有用？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的人生不是一直就被你们强制安排吗？从小到大，你们有放手让我做我喜欢的事吗？我学画画，你们说会影响我的成绩，到了高中就强迫我放弃，我偷偷画的画稿，被你们扔掉多少？我想考美院，你们却擅自帮我在志愿上填了别的学校，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一声，你们知道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时难以置信又绝望的心情吗？到了大学，你们又要我考教师资格证又要我考公务员，又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仿佛就像点燃了导火线，苏梓一直积压在心中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带着绝望而又质问的语气。

话音落下，对面的父母愣住了，他们似乎没有想到苏梓会说出这样一段话。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母亲开口打破了沉默，带着微微的叹息：“小梓，爸爸妈妈只是想让你生活的更好。”

“我……”苏梓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说你想要画画？”苏梓又听到了父亲的话。

“是的。我喜欢画画，我想要画画。”

“那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画画啊！”母亲回道。

“不，我只想要画画。我也能用画画养活我自己。”

“胡闹！”父亲严厉地斥责“如果你只是把画画当作你的兴趣，现在我不会反对。因为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知道怎么分配自己的时间。但是你想把画画当作工作，我是不会同意的。如今的社会，又有多少人是靠兴趣养活自己的？小梓，你已经步入社会了，天真和想象应该留在象牙塔里。”

“对啊小梓。画画这么不稳定的工作，你怎么养活自己呢？”母亲也急急地回应。

苏梓沉默了几秒，然后抬头正视着父母，眼神里充满了肯定，“爸爸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规划，我也相信我有能力通过自己的能力来养活自己。画画是我从小到大都坚持的事，并且我也想一直坚持下去。虽然画画是一个不稳定的工作，但是对于我来说，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就是最好的工作。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以后定下的，不是随随便便的想法。我希望爸爸妈妈能够支持我。”

大概是苏梓从小到大在父母面前都是乖巧听话的模样，他们没想到会从她口里听到这样一些话。苏梓喜欢画画，是他们一直都知道的事。但是，他们从未想过她会热爱至此。

“好，”父亲思考了一下后开口，“我同意你的决定。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自己搬出去住，并且我们也不会再给你零花钱。我希望你能做到自己所说的——自己养活自己…….”

话音刚落，母亲就忍不住反驳：“什么？搬出去？老苏你来认真的？小梓一个女孩子，你让她一个人住在外面，你放心的下？还要断绝零花钱，你让她怎么过日子？”

“我还没有说完，还有第二条路。你重新回去我们给你安排的单位工作，这样可以继续住在家里。小梓，你的选择呢？”

“这还差不多。”母亲松了口气，“小梓，你别理你爸前面的气话。还是回来工作吧，在家怎么都比在外面好。”

苏梓对母亲笑了笑，然后把目光转向父亲：“好的，爸爸，我选择第一条路。等下我就去找房子，这几天我就会搬出去住。我能做到的，自己养活自己。”

直到母亲的话再次响起，才将苏梓从回忆拉回到现实。

“小梓你……”母亲难以置信。

“你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

“小梓……哎……妈妈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听着电话里苏梓的回答，母亲也暂时收起了再劝下去的心。

“妈妈，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的。”苏梓向母亲保证。

“小梓，如果到时候有什么事了，一定要告诉妈妈，不要自己一个人逞强。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妈妈。对爸爸的承诺，我会做到的。我现在很开心，所以，妈妈，你在家也要开开心心的，真的不用担心我哦！”苏梓笑着回答。

“好啦，你这孩子，现在也到吃饭时间了，快去吃饭吧，不要饿着了。”听到苏梓的回答，母亲也放心了不少。

“好的妈妈，我先挂了。妈妈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的苏梓很听话地开始准备自己的午饭。在吃的方面，她从来都不苛责自己。冰箱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各种各样的食物都有。苏梓想了一分钟，决定了今天的菜单，便从冰箱里拿出了需要的材料。

半个多小时后，苏梓的午餐顺利完成。白灼生菜、糖醋肉、西红柿蛋花汤，简单的两菜一汤摆在客厅小小的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苏梓的爷爷是大厨，她的手艺就是跟着爷爷学的。每次学做菜的时候，爷爷总是夸她有做菜的天赋。一想到爷爷，就想到了丢失的手稿，苏梓有些难，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哎，明天再去陈默那看看吧。苏梓心想着。

说到陈默，苏梓觉得这个男生总是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虽然和自己是同龄人，但是眼神里总是给人一种超过这个年龄的违和感。他看上去不怎么爱说话，每次跟他讲话，他总是回答地很简短，或者她说几句他回一句，有时候还会结巴。是害羞吗？苏梓回想了一下陈默和自己说话的表情，轻笑出了声。

这大概是一个有故事的男生吧。苏梓在心里对陈默做了个总结。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了解了解他，听听他的故事。而且自己以后和他的见面次数应该也不会太少，毕竟自己是要给往西画故事的人啊。

要么先从陈默画起？苏梓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对，就先从陈默画起！

想法一经确定，苏梓马上加快了扒饭的速度，三下两下就吃完了午饭，投身电脑前，专注画起了陈默。这一画就画到了晚上，连晚饭都草草吃了点，就继续投身于数位板面前。

晚上十点，苏子叶的粉丝们防不及防地发现自家大大更博了。

“苏子叶：遇见一个有故事的人，有机会我想听听他的故事。”

配图是两张Q版的漫画。一张是一个男生坐在摇椅上捧着书，另一张是男生和女生对话，女生摊着手掌，手掌上摊着两颗琥珀色的糖。

没几分钟，评论已经堆积了好多。

“大大你终于找到你的微博密码啦！”

“失踪人口回归系列！”

“大大我怎么感受到了弥漫着的粉红泡泡！”

“粉红泡泡+1，我也感受到了。”

……

粉丝的想象力堪比黑洞，评论一下子发展成了预料之外的状况。苏梓失笑，挑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评论回复，然后关了微博。

第三天上午，陈默无聊地坐在摇椅上看着记录本。昨天苏梓走了以后，就没有再来客人了，他发现他想的没错，这儿的确非常冷清，很少会有人过来。所以，他的这份工作其实是非常轻松的，但相对的，也很无聊。这两天，不管是唐阡还是林鸢还是老店长，他都没有见到过，除了苏梓到来的时间，往西都只有他一个人。一想到苏梓，粽子糖的甜味好像又萦绕在舌尖，又好像与很久以前记忆中的甜味交杂，让人忍不住回想。

也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过来。陈默想着。

想法刚一出现，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陈默猛地抬头看着门口，却看到了进来的人是林鸢而不是苏梓。陈默眼里微微期待的眼神一下子没了。

“早上好啊陈默。”林鸢笑着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陈默回应，带着微微的笑意，林鸢对他来说，不只是工作上的前辈，也是一个让他崇拜的作者。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啊！”林鸢看了一眼四周说到，“我以前在这里也是这样，每天来的人少之又少，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有人来。这两天我们不在有人过来找东西吗？”

“有一个女生，连着两天都来了。不过她的东西还没找到。”陈默慢慢地回答。

“啊……那可能还要等几天，反正总是会找到了，”林鸢走到了柜台面前，“哦对了陈默，我要出门一段时间，近期可能都不会来了。唐阡那小子，最近应该忙着考试吧，这个店这段时间都需要你照看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去找老店长吧，他都会帮你解决的。”

陈默有些发愣，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他一个人接手工作了，内心也有些担心和不安，正想说些什么，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起来。

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两人抬头看向门口，看到进来一个女生，白色的T恤下搭牛仔裙，配着她活泼的笑脸，对面的人仿佛都能被她的笑意感染。

“早上好啊陈默。”苏梓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陈默也回以了淡淡的微笑，似乎刚才听到林鸢要走的不安和担心也在这活泼的笑脸中减少了不少。

“她是？”林鸢有些疑惑。

“她就是那个丢东西的客人。”陈默解释。

“哦！”林鸢点点头，转向苏梓，“你好，我是这里的另一个店员，我叫林鸢。”

“你好，我叫苏梓。”苏梓对着林鸢笑了笑。

“那个……抱歉，你的东西还没有找到……”陈默带些犹豫，把他今天0看过的情况告诉了苏梓。

“嗯…….”苏梓的眼眸暗了一下，转而又亮了起来，“还有几天嘛，我相信它会回来的。对了，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给你看一个东西！”苏梓把手上翻开的画本递到陈默面前，本子上是几个Q版小人，其中有两个赫然是昨天苏梓发微博上的图像。

“这是……我？”陈默盯着画看了半响，迟疑地说道。

“对啊对啊，是不是很像！”苏梓笑着回答，“这两天跟你聊天，突然爆发了灵感，就画了下来。”

“是……很像，”陈默不得不承认，苏梓画得真的很生动形象，一眼看去那感觉跟他如出一辙。

“嗯……其实我来找你想问一下，能不能把这些Q版发到我的微博上，虽然我昨天晚上已经发了两张。如果你不同意的画，我现在就删了……”

“什么删了啊？”陈默还没听完苏梓的话，林鸢就凑了过来，“哇塞，这些画好可爱啊！陈默，真的好像你！苏梓你画画这么厉害，是漫画家吗？”

“应该算不上吧。我就是无聊经常在微博上发些漫画。”

“你也玩微博呀！那我们互关吧！”

“好的呀！”

对面两个女生聊的热火朝天，显然已经把漫画上的主角陈默忘得一干二净了。陈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默默地不说话。跟一个女生聊天可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跟两个女生的话，似乎就不太可行了。

“哇塞！林鸢姐，原来你是旅行杂志的专栏作者呀，好羡慕你的职业，可以到处玩。”

“小梓你明明是大触啊，还那么谦虚。”

在陈默的晃神中，对面的两个人已经换了称呼。陈默的目光有些呆愣。

“咦？这条微博……”林鸢把手机页面递到苏梓面前，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发现林鸢看到了什么，苏梓一下子红了脸颊“这……这……这……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林鸢姐你不要想多了。”

陈默第一次看到苏梓结巴，倒有些好奇林鸢看到了什么微博。

“我懂的我懂的！”林鸢了然地点点头，“不过话说，小梓你画工这么好，给我也画个吧。”

“当然可以啊，林鸢姐，你有故事，我就画哦！”苏梓看着林鸢，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要听我讲故事吗？”林鸢笑了笑，拉过柜台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顺便给苏梓也拉了把椅子，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

这下，连不在对话里的陈默都微微产生了兴趣。这两天，他已经看了不少记录本上的故事，但是里面并没有林鸢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故事没有被写下来，也许是她并不是因为丢了东西才来这里的？又或者是她还没有找到她丢的东西？这让陈默也忍不住凑过去听她的故事。

“故事要从我小时候开始说起。在我小的时候，家里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父母经常吵架，有的时候，吵的很严重，还会把家里弄的一团糟。吵完两个人就各自出门，眼不见为净。所以家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我几乎没有吃过我爸妈做的饭，小时候都是邻居接待我，带我去他们家做作业、吃饭，有时候甚至在邻居家休息。到我初中的时候，进入了很长时间的叛逆期，经常不回家，父母偶尔想到我时给我的零花钱，都被我拿去黑网吧上网了。成绩不上不下，反正父母也不管我。到了我高二的有一天，父母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吵架，两人甚至大打出手，最后还是被邻居发现送去了医院……”林鸢没有带着任何语气说话，仿佛正在说的不是她的故事，而是别人的故事。

苏梓听着有些沉默，对于一个童年有爷爷奶奶幸福陪伴和父母宠爱的她无法想象林鸢儿时的经历。而陈默也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他也有些相同的经历，但比林鸢也好不少。

“而我，并没有去医院。知道这一消息后，我回家拿走了我能找到的所以钱，离开了那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家。”林鸢停下喝了口水，看到陈默和苏梓震惊的目光，轻笑了一下，继续开口。

“离开家的我开始踏上了旅游的历程，这个想法我从很早就开始有了，并且查了很多资料。于是，我按着自己的想法，去了很多城市，认识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如果钱用完了，我就留在那个地方打工，赚够了钱，我又继续旅行。就这样持续了很多年。我有个习惯，每次旅行我都会把所经历的故事记录下来。有一次，我的日记被朋友不小心看到了。她建议我去杂志投稿。这样一来二去，我就成为了旅游杂志的专栏作者。”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就结束了，但陈默很奇怪，这个故事总感觉少了东西，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那你丢了什么？”

苏梓有些迷茫，林鸢却笑了。

“我丢了记忆，和记忆里的风景。”

“记忆？”苏梓喃喃的重复了一声。

“这就要说到我来这里工作之前的事了。差不多在四年前，我去山里玩，结果大巴失事冲下了山崖，等到我醒来以后，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我无法记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只有医生告诉我我是和几个大巴失事的乘客一起被送到了那里。更严重的是，我脑海里的记忆就停留在了我拿了父母的钱离家出走的那一天，再之后的记忆，我都不记得了。呵呵，是不是很狗血？”林鸢笑着看向了苏梓和陈默。

场面沉默了下来，苏梓和陈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刚刚我听林鸢姐你说的，你不是提到了旅游的经历了吗？”还是苏梓先反应了过来。

“傻呀，丫头，我有日记啊！”林鸢笑着拍了一下苏梓的脑袋。

“那店长没有帮你找到记忆吗？”陈默奇怪

“店长告诉我，那段记忆需要我自己找回来。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走以前走过的路。”

“那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

“大概是为了报恩吧，”林鸢似乎回想起了往事，“我的住院费就是老店长付的。”

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陈默和苏梓，林鸢又笑着补了一句：“说来也奇怪，老店长总能出现在你需要的地方。”

苏梓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碰巧遇到老店长，她也不知道会有往西这个店。陈默也是，他从各种各样的故事里就发现了这一点。

“好啦，我的故事讲完了。”

“林鸢姐，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给你画故事了！给我几天时间，我就把成稿给你！”苏梓突然激动地握住了林鸢的双手。

“不着急的。我要出门一段时间，今天下午就走了，我过来是跟陈默说一声的。”林鸢听到了苏梓的话，惋惜地摇了摇头。

“啊……好可惜。那等你回来，一定要问我拿画稿哦！我保证给你画一个棒棒的小故事！”苏梓伸出了手

“好，就这么约定了！”林鸢笑着和苏梓握了手，算是做了正式的约定。

“可是，林鸢姐你走了，店里不是只有陈默一个人了吗？”

陈默突然从观众变成了话题主角，正想开口还有唐阡陪他，却被林鸢抢了先。

“不是还有你嘛！其实我们店里还有一个熊孩子，不过他还在念书，基本不过来。所以啊，就辛苦你过来多陪陪他咯！”林鸢对着苏梓眨了眨眼睛。

身为话题主角的陈默还是没能插进两人的谈话，默默点头算是同意了林鸢的话。

苏梓又红了脸颊，这下她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完该说的话，林鸢便准备离开。苏梓也急着回去给林鸢画故事，两人便结伴离开了。

少了两个人的往西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一直习惯于一个人的陈默突然变得有些不习惯。

接下来几天，苏梓一直在家埋头于画林鸢的故事，没有来往西关心失物的进度。往西也恢复了只有陈默一个人的状态，一如既往的冷清。

第七天早上苏梓很早就来到了往西。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在画林鸢的故事，灵感迸发根本停不下来，要不是手机备忘录的提醒，她都快忘记一个星期的期限已经到了。

此时陈默已经站在柜台前等着苏梓了，柜台上放着苏梓丢掉的手稿，这是老店长昨天晚上给他的。

“陈默陈默……”

“苏梓，你的手稿已经找到了。”陈默将东西递给正跑过来的女生，脸上带着笑意。虽然，在这件事上，他只是一个中间人，但是他发现苏梓的心情也在影响着他，他像她一样希望着，这份手稿能够尽早被找到。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情绪，二十几年来陈默从未感受到过。这只是第1个任务，陈默突然有点期待接下来的26个任务了。

“真的吗真的吗！”苏梓接过陈默递来的手稿，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爱不释手地捧在了怀里，脸上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看得陈默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陈默，我想第一个故事从我自己开始画起，现在就画，马上就画。陈默，我能在这边画画吗？”苏梓捧着画本微微抬头问陈默。

陈默思考了几秒，老店长好像没有说旁人不可以待在这里。他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苏梓马上跑进了柜台里边，摊开了画本认真地勾画起了线条。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把手伸进随身带着的小包，摸出两颗粽子糖，笑着对陈默说：“陈默，要吃粽子糖吗？”

这么近的距离，陈默很清楚地看到了苏梓脸上的酒窝，这次他没有沉默，略带笑的声音说了一声“好的”。然后接过了粽子糖。

将糖放进嘴里，苏梓又一次聚精会神地开始画画。陈默看了许久手心的粽子糖，又看了许久摊着苏梓边上那份找到的手稿，上面的粽子糖虽然线条简单，但栩栩如生，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了苏梓。

两个人，一个就这么画着，一个就这么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苏梓完成了一小部分的初稿，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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