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之鸿蒙归一 小憩

夜晚，天空闪烁着几点寒星。在震旦的夜色里，星辰斗大且清晰。一个靛青色的身影在广袤的星原上奔驰着。

“现在走得是西北方向，你现在还认得路么？”

“不远。”少女漫不经心地答着，望着夜空，想起了心思。

她坐在慕思平背上，身下的马正在以每小时130公里奔驰，景色飞速地后退着。

慕思平丝毫没有疲累感，夜风把他的长发向后吹起，自从来到震旦，他的头发生长快了几倍，已经披散在肩上。

“转向，正北方向。”身后，传来少女懒懒地提示声。

天际泛出曙光之时，他们迈出了星原，渐渐地见到了零零散散的道者，破破落落的房屋，田地里耕作的没有人，而是类似于羊驼的生物，却长着龙类的长角。园林和土路交杂，错落有致，显然，这里是农村。

震旦的乡下，透着一股淳朴的气质，却不同于古代乡里的流俗，这里完全看不到工业的痕迹，但田地却是自然生长，产量似乎并不比红尘的少。

一眼望去，尽是不认识的作物，水田里的水泛着清冽的颜色，很难说得上是绿还是蓝，种下的绿芽像是稻，上边却长着金黄色的麦穗，笼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眼睛，迎着阳光一眨一眨地；水田旁尽是灰垩色泛着淡蓝的树，那树上不见枝叶，树枝张牙舞爪地吱呀着，活像死去的标本，慕思平却看到每一个枝节连接处都藏着一片水晶，水晶中间透出一点暗影，暗影模糊不清。

“向前！去后山。”少女及时给出提示。

前方，青山映衬着朝霞，透露出一丝倦怠。

“你到底要找什么？”饶是慕思平这样清冷的性子，在翻过一座又一座土山之后，眼前还是一片山岭绿油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嗯~~一个测试。”贝清莪罕见地语气轻佻。

“什么测试。”

“测试慕思平小老头的忍耐限度究竟是多少！”贝清莪用手支着薏，慢悠悠地说道。

唉，慕思平叹了口气。

“怎么？”贝清莪在背后用手指戳戳他。

“眼前总是同样的景象，即使是再好的美景，看久了也会厌烦。而且....”慕思平专注地看着四方山岭环绕的盆地，“有时候找麻烦的同时，它也会找上你！”

“碶~~”贝清莪笑出了声，“这次不是瞒着你，刚才经过的乡村，你也看出些异常了吧？”

“行人行色匆匆，小镇毫无生气。”

“说得好，所以我们自然要弄清状况。”贝清莪点头。

“我们？”慕思平扭过头看她一眼，“你只是单纯想给我找点事做。”

贝清莪不说话了，默默看着手指。

少女脸色苍白，墨绿色的头发ruang~pa~pa地搭在脸侧，慕思平脑海中闪过刚才看到的少女的片段，觉得语气有些严厉了，于是，他重新回过头，“山下有生命活动的迹象，下去看看么？”

“嗯。”

好大只。

确实好大一只，一只长着黄褐色斑点外貌类似蚱蜢的蜘蛛。

这是什么？慕思平从未见过这种神奇动物，眼前的怪家伙正在不远处来回游荡着。

“它在看守什么吗？”慕思平悄悄发问。

“然而事实上周围没有洞穴和宝物。”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看到他左后腿肢节上的荛绳了么？”

“啊~这么说是被人镇压或降伏的么。”慕思平恍然。

“没那回事，这...只是某些人利用来培育斑毒的药引。”贝清莪叹了口气。

“哪些人？”

“以后再跟你说。现在，要做的是把它毁去。”

慕思平沉默一阵，终究还是同意，他弯下腰，作势把贝清莪放下。

“你干什么？”

“那个大家伙看起来不太好对付。”慕思平望着蜘蛛，面无表情。

“用不着硬来，用箭草就好。”贝清莪从慕思平背上下来。

“你？”

“没问题。”

一分钟后，少女蹲在地上揉着扭痛的脚踝。

“唉，还是不要逞强了吧。”慕思平主动蹲下身，“上来吧。”

“起码结果还不错，”贝清莪有些脸红，“还要布置一下。”

贝清莪勉强站在地上，双手似藤蔓舞动，死去的蜘蛛身上长出了奇怪的木藤，很快将蛛身吸食干=净。

作完一切之后，地表又浮现一口深不见底的裂。缝，残渣和新翻的泥土一起，沉入地里，了无痕迹。

慕思平默默看着，又默默转移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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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越来越近的河流，两侧，无数行人景物飞逝。

“越来越觉得你是个怪物了，这么快的速度，当今道者在地上能做到的没有多少。”贝清莪叹了口气。

“没有多少是多少？”

“六次道者战争之前还有不少，可现在...我没见过几个跟你一般年岁的。”

“那个斑毒究竟是怎么回事？痘癥？”

贝清莪没有回应。

慕思平也不再问，因为前方横亘着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

河水清澈、水流平缓，宽不过一里，上流连绵无尽，下处隐匿在层叠的丛林里，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