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万事屋 第50章 辩证

如是我闻，一时我问佛，何为功德？

我若以大千世界，无穷珍宝，布施大众穷苦，使天下太平，人人无疾苦，可有功德？

佛曰：无功德。

布施，善念为求福，不可讲福做为功德，功德在法身之中，不在求福。

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无滞，常见本性，真实妙用，是为功德。

念念无滞为功德，那如是天魔，本性极恶，依本性恶念，恒行杀lu，是否为功德？

佛曰：是功德，天魔本性极恶，认识本性，恒行杀lu，即成自在，与佛平等。

“冴子，我要没记错的话，你是杀过人的吧？”

没有直接告诉两人结果，而是转而用曰语问起了旁边的毒岛冴子，刚刚的一连串中文，听得三个曰本妹子一头雾水，也就家学渊源的毒岛冴子稍微好那么一些。

“是的，因为我坚信守护男人的尊严，才是作为女人的矜持！所以当初死体爆发时候，在保健室里为了保住被死体咬伤的石井君，作为人类最后的尊严，我做了他的介错人。”

话说，毒岛冴子之所以能够获得那么大的人气，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段剧情了，那帅气的一幕，实在是给很多人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让人难忘。

“不必解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自从完成无崖子的嘱托，跑到星宿海杀死丁春秋开始，江崎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了，这还不算那些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咒怨爆发的时候，死了小半个城市的人，基本上都得算在他头上。

“嗯？”毒岛冴子不解的看着江崎，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那么问。

“嘛，只是有些事情想让你看一下，你先等一会儿。”和毒打冴子聊完，江崎这才转向了绾绾和师妃暄这两位客人，“绾绾，你可愿意留下？”

“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说，你竟然认为我圣门的思想是对的吗？”有些意外江崎居然会选择她，绾绾精致的脸蛋上，不由的多了几分可爱的惊讶神色。

“佛的弟子问佛，天魔的本性是杀lu，极恶，如果天魔依照自己的本性，来杀lu残害，使自己的本性得以舒展，那算不算是功德。”江崎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向两人问出另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佛的回答是什么吗？”

“自然不是功德！”师妃暄一心想要化解天下的戾气和纷争，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立场却一直都摆的极正，所以几乎想都不想，就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

“佛回答说：是功德。天魔认识自己极恶的本性，来做极恶的事情，舒畅了自己的念头，也是功德，这样的天魔，有大自在的神通，称为自在天魔，和佛有同等的力量。”

“这不可能！”这种说法，师妃暄自然是不会信的，别说是她这种被洗脑的佛门中人了，就连自诩圣门的绾绾这个魔门妖女，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无滞，常见本性，真实妙用，是为功德！你连功德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况且，佛要真有那么厉害，世上又怎么会有魔？”

见性是功！念念无滞，常见本性！虽然是在忽悠师妃暄，可江崎自己却感觉若有所悟，本来停滞不前的心境都缓缓地波动起来，虽然当场没有进步，可却也让他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之前他虽然在尝试放开自己心灵的束缚，可那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是因为获得了穿越的能力之后，那份来自内心深处不可抑制的自我膨胀，所酝酿出的肆无忌惮。

逍遥是一种无拘无束的逍遥境界，既指身体的不受羁绊束缚，又指心灵的自由放逸。哲学上指不因他物的在场或不在场而自为绝对自由的存在。

虽然一开始的出发点上可能有些偏差，可这一路上的经历和见闻，却无巧不成书的让他走到了一条还算正确的道路上，逍遥意境的门扉已经打开，只等他一脚踏进去了。

“佛祖教导我们要普度众生，魔也是众生之一，佛自然不会斩尽杀绝，只会度他向善。”

佛教常讲“普度众生”，就是普遍度化一切有情众生的意思。我们经常在一些佛像前看到“普度众生”的匾额，会认为度众生就是以上度下，以觉度迷。

实际上普度众生不只是佛菩萨们才能做到的事情，度众生就是为众生服雾的意思，我们每个人都是佛菩萨，要敢于承担，特别是为众生服雾要当仁不让，如果我们在服雾众生的过程中感受到佛菩萨的慈悲和智慧，当下就会得到轻安和自在，与诸佛菩萨感应道交，同呼吸、共命运。

不过这种正解，显然不会是师妃暄这些佛门弟子所理解的意思了，她们总是会把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到头来做的一切，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你一心想要度众生到彼岸，可你自己却不知彼岸是何模样，若彼岸是摩诃地狱，你带众生去了，又该如何？难道你不该先到彼岸看看，若是好的，再来带众生过去么？”

佛家说众生平等，可自己却最不平等；佛家说普度众生，可自己却不事生产；佛家说西方极乐，可自己却不肯早登极乐。佛既然是慈悲化身，为什么还有明王忿相？

“那是因为……”

师妃暄心中一片混乱，一时之间，有哪里想得出答案？佛门弟子虽然都以擅长辩论闻名，可和江崎这种现代水军比起来，显然还差得远呢！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慈航静斋的剑典？”

既然打乱了对方的思路，江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有道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用嘴炮打的慈航静斋哑口无言，可是他当年看大唐双龍传的时候，就有的梦想来着。

“为什么？”接话的却不是此时心烦意乱的师妃暄，而是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绾绾，见江崎贬斥佛门，说的自家宿敌无言以对，她可是看的很高兴呢。

“帝师广成子观战神图录之后，将自身所学汇集成了一部长生诀。他老人家破碎金刚、神游太虚之后，遗脱在战神殿中保存了数千年，至今还是分毫无损！向雨田瞒天过海，在时间游荡百余年不止，将一身道心种魔修到了极致，也已经破碎虚空而去！你慈航静斋里，自地尼而下，哪一个走到这一步了？”

剑典中第十三章记载着一种徘徊於死亡边沿般的枯禅坐，名为「死关」，假若道行未够者妄自修行，会全身精血爆裂而亡。慈航剑典从心有灵犀入剑心通明，再入死关。自古以来，能做到剑心通明这一步的也都屈指可数，诸如而能入死关的唯有秦梦瑶一人。

说白了，就是已经达到了极限，想要再进一步，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拼一把可能有机会，不拼就绝对没机会，可惜，最后的结果显然不是那么美好。

“邪帝向雨田真的破碎虚空了？”绾绾一双美目猛地睁大，两只小手掩住樱唇，惊呼一声。作为魔门弟子，她可以说是听着向雨田的故事长大的，可江崎的说法，明显和她知道的出入太大。

“呵，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江崎站起身来，一身气机骤然勃发，不同于黄系世界基本上纯属精神压制的气势席卷而出。精修国术的丹道杀机，化作煌煌大势，伴着一声精练到了极致的真气，几乎将直面着他的两位武林天骄冲击的昏厥过去。

“冴子，跟我来，我带你去杀人！”

想要印证心中所学，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国术是杀人之术，武道强身健体也是为了更好地杀人。此时门外聚集了正魔两道不知多少好手，换了金系世界，江崎可能还会有点犹豫，可在这里，当真是杀谁都不算冤枉。

“为什么要杀人？”

江崎跟冴子说话，用的自然是曰语，同为曰语系的神乐，作为宇宙最强的战斗种族“夜兔族”的一员，对此倒是没多少感觉，井上织姬现在又怕他怕的要死，能这么问的，自然只有刚刚加入的绀野木棉季了。

“因为我想杀人了啊！我心到处，只求念头通达，一定要理由的话，门外那些人都该死算不算？”

一身杀气缓缓地变化着，不是江崎因为绀野木棉季的问话收敛了杀意，而是因为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一只脚就踏进了逍遥意境的门槛，只待他以杀证道，就能真正入门了。心成逍遥，自然也就不会再被杀气束缚。

“还真是霸道的夫君大人呢，不过没关系，咱会努力学习的，这也是新娘修行的一部分了呢！”

绀野木棉季却完全没有阻止江崎的意思，虽然出身文明社会，可要说起觉悟来，恐怕她才是这件万事屋里最高的。江崎把井上织姬安置在她身边，未尝没有让她施加影响的意思。

“哈哈哈哈……”

江崎施施然的从惊骇欲绝的两位圣女身边走过，听到绀野木棉季的话，不由得开怀大笑，只感到自己选她做自己的伴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心中窒碍一消，心境无意中竟是又进了一步。